三救姻缘-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笑容让我目眩魂驰,一下在他面前,几乎不敢向前。我向他抬起手,余光中
见我的手象个黑爪,布满煤灰,一下子收回手,背到身后,就这么站在了他面前一
步远的地方。
这一步就隔开了那些晚,那些话语,隔开了我在他身上的触摸,隔开了他依在我
背上的身体,隔开了我拉他的双手,隔开了他环在我身前的手臂……我心中酸痛,
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忽然感到,那个让我尽心照料,肆意玩笑的佑生,再也不
会回来了。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月华沉入海底。他的面容回复平静,只轻轻说了一句:〃云起。〃
云淡风轻,不是我梦中的声音。
我勉强笑了:〃佑生,你好吗。〃他半垂下眼,低声说:〃很好。〃
俩人就这样对着,谁也不再说话。我不敢看他的脸,就盯着他放在双膝的手。他的
袖子盖过双手,只有右手中指的指尖露在外面,白玉一样精致。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更显得悄无声息。我忽然想哭泣,想转身离去,永不再见,永不伤心。
就听一声:〃哈,云起,你回来啦!〃转望淘气,一路快步走来,穿着光鲜的藕衣衫。
我不由得一皱眉:〃你这是什么儿?〃
他一愣说:〃我娘刚给我做的。〃
我一摆手:〃是你娘给自己的料子,做坏了给你了。〃
他大惊:〃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松了口气,向他们两之间一挥手:〃这是佑生,我的一个朋友。这是淘气,无业游
民。〃转身往车走去。耳听淘气对佑生说:〃不,不是淘气,是陶旗。〃佑生没有声
音。
我拿起一袋煤,淘气凑过来说:〃我帮你吧。〃
我挥手:〃穿成这样,要卸煤,找打呀你。〃淘气说:〃我换了衣服来吧。〃
我摆头:〃算了,我今天懒淀你。〃
淘气毫不以为意,平常被我骂多了,再接再励地说:〃那明天见了〃。转身走过佑生身
边,突然停下,指着佑生说:〃云起,这不是你干的吧?〃
我吸了口气,也不看他们,淡淡地说:〃你要是再不走,也快陪他坐那儿了。〃
淘气倒抽一口凉气,说:〃我走我走。〃但又不死心地对佑生说:〃他对你都这样了,
你还来看他,真够朋友了……〃
我开始找东西:〃我真得揍你一顿了!〃淘气跑了。
气氛轻松下来,我转身对着佑生,他似乎有了一缕笑意,看了一眼淘气走的方向说:
〃他倒是个,好人。〃
我轻叱:〃小屁孩一个。〃叹了口气说:〃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些煤卸了,洗了脸再和
你说话,不然我真不好意思。〃
〃有什没好意思的,也不是,没看过。〃他轻轻地说,眼睛又半垂下,象是怕泄露
了什么。
我吓了一跳,忙把一袋煤甩上肩膀,匆忙说:〃你还记恨我呀,我说我怕你了。〃他
竟抬眼看着我,笑了,月华又上……
我啪地拍了自己脸一下,说:〃有虫子,我得先把煤放下。〃快步走开,竟听他低
地笑了声。吓死谁了,这是什么杀伤力呀!我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飞快地把几袋煤卸了车(小乞丐都不在,后琅知道是被别人拿食引走了),把
马也解了,提了买的馒头,到他身边,仔细看,他实际上是坐在的一架椅子上,两
侧有和椅子座一样高的轮子。这就是古代的轮椅了。周围看看,不远处一架马车,
十分不惹眼,但几个仆人,却身手矫健的样子,其中就有那个晋伯。我对他说:〃我
把你推进我的院子,他们会不会过来跟我打架?〃他又一笑,我尽量不看他,听他说:
〃你还怕他们?〃
可气!现在打都打不了他了!
我推了他的椅子,走到院子里的井边。我放下馒头,进庙里拿了我的破毛巾,破脸盆,
我那红牛易拉罐改装的杯子回到井边,开始洗脸洗手漱口。
他在那里看着我反复洗手和手臂,终于说:〃云起,你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为何要
这样苦自己?〃
我笑出声来:〃我哪里有什门华?所说的都是古人诗句,顶多不过是个博闻疆记罢了,
过目不忘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背书的主儿!这儿哪里需要一个背书人,我们家乡
也不需要,我在那里,只是个秘书助理。〃
〃什么是秘书助理?〃
我说:〃秘书是替头儿,就是老板,写信的人,秘书助理就是帮秘书的人,就好比,
是这里帮着写字的人研墨的人。〃
他惊讶:〃他们只让你研墨?〃
〃对呀!所以我可不是个什么人才。可到了这里居然发现,因为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
道的东西,可以干些事情,你说这不是小人得志是什么?!哪里是苦了自己?我里
睡觉都乐得哈哈笑呢。〃
〃你卖煤饼和炉子又算什么事?〃(嗯,他怎么知道的?但当时正在谈兴上,没峡。)
我坐在他身边的井台上说:〃说来话长了,你想听吗?〃
他又笑了,说:〃我何时不想听过?〃
我看着他半天才缓过神来,忙晃了下脑袋说:〃佑生啊,你真是害人非浅哪。〃
他微侧开脸,垂了眼帘,唇上带出来一抹笑意。
我忙敛了心神,正容说:〃我的家乡四百年以前还是鱼米之乡,湖泊遍布,环山满是
森林。后来,那里建立了一座庞大的皇宫,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间。建这个宫
殿并没有让森林消失,但是那之后的每年的冬天,大量的林木要被伐掉,给皇宫供
暖。仅仅两百年,森林就完全消失了。山头光秃,北风强劲,风沙渐猛。湖灿流
相继干海一个好的地方,变成了黄土飞扬的垃圾场。
我曾住过朝北的房间,冬里,狂风夹着沙子打在窗上,象在下雨,实际是在下土啊!
其实,我的家乡不是人们唯一的错误。有一片黄土高原,原来也是森林覆盖,人们
砍伐尽了树木,地表黄土随风雨而失,土地贫瘠,民不聊生了。黄土流入河流,堵
塞河道,造成多少洪灾,真是雪上加霜啊。那些林木没有用于什么流传于世的建筑,
大都是被烧了做饭或取暖。更可惜的是,〃我一拍膝盖站了起来,又开始乱走。我
指着我脚下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全世界最丰厚的煤炭资源,完全可以满足所
有人的取暖和炊饭千百年所需!那些林木被毁实在是人们的愚昧啊!〃
我叹息着:〃人们烧一个煤饼,就是少烧一个树枝,烧一大堆煤饼,就是一棵树木。
哪一天我把七孔煤和一芯炉介绍给所有的人,让从皇宫贵族到贫民百姓都雍而不
再用木,我就会救下森林和多少动物啊!可惜我势单力薄,也许有生之年只能达其
一二,但我若尽了力,死时也就心安了。〃
他轻声说:〃你小小年纪,干嘛谈死。〃我看他,他不看我,但脸上似有种悲伤。
我笑起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呀。我看到了锡去的一生,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
么是无足轻重。我不在意首饰衣着,粗布葛衣也没关系。来这里,除了馒头,真什
么也是吃不下。口腹之几乎没有了。我只想做一件好事,也不枉来这世上一场。
我也是有内疚的,烧煤虽然可以免去森林之毁,但煤本身也是污染。一定要努力把
污染降低才成。煤灰可以压成砖或制成防火泥,可煤烟在空气里无法收集,至少现
在不行。我做好事的同时也做了坏事,日后只有把这煤业所得广用于建立百医堂,
为大家修桥补路,收养乞儿拦偿我的过失了。〃我叹息着。
〃那你呢?〃他问。我抬头,他看着我,那目光明亮又温和,我忘了说话,他又说一
遍:〃那你要什么?〃要你!我差点脱口而出!赶快晃了晃脑袋,可恶,这简直是勾魂哪!
我转了转脖子,感到疲惫不堪,不说:〃我想要一个大室,有个大澡盆,我好洗
洗澡。然后我要一个藏书馆,书越多越好,没书看,好孤独啊。然后,……就不在
我手上了。〃
〃什没在你手上了?〃他问。
〃命运啊,两个人的命运,不在我一个人的手上啊。〃我摇摇头。他没说话。
我突然感到非常累,不拿了水杯走到他椅子旁靠着轮子坐下。我喝了两口水,看
见他的手伸过来,要杯子,我把水给他,恍惚中象以前一样,我闭上眼睛说:〃佑生,
又见到你了,真好。〃我慢慢滑倒在地上,睡着了。
下雨了吗,水滴落在我脸上。
传言
我那天醒来时已是满天星斗时分,佑生坐在地上,我躺在他怀里。我初睁眼,看见
明亮空下他温和好的面容,几乎以为自己在一个梦里。我一定是在目瞪口呆
地看着他,他又垂了眼睛,似乎抱歉地说:〃地上太冷……〃
我一下子翻身滚到地上,马上去扶他,一边说:〃冷你还在地上坐着?!〃
他双腿麻木,根本起不来,我就帮他把两条腿先伸直。动了他的伤腿时,他哼了一
声,低垂了头,浑身发抖,双手抠进地里。我心里有一个地方刺破了一样疼痛,咬
着牙,帮他按摩他的另一只腿,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许就在此时,我决定配合他演这场戏。我不问他是如何找到我,不问他的背景,
不问他的如何欢喜他的归来,不问他记不记得我说过的择偶条件……我什么
都不问,如果他告诉我,那是他的选择。因为我不问,所以我也不去想。
我只要他轻松地来,笑一笑,快快乐乐地离开……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次……
我这是不是典心第三者阿,不,是第三,四,五者,第五者!我TM别活了!在原
来的地方当个第一者还被第二者给甩了,在这儿当第五者,这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但是没办法,一想起他的样子,我就想象不出怎门能对他讲:〃别来了!和你那一
大堆呆着去吧。〃我不愿让那双眼睛中出现一缕悲伤,因为我知道他已经经过
多少苦难。
哎,舍身喂虎就是这种情形吧,或者,以身饲虫,依呀!还是喂虎了吧。还是不要
舍身就是了,他也不敢吃我,顶多拉拉抱抱,那感觉也不错……也许我是老虎呢
?对,怎么没这么想!不是虫,我是老虎!他是来喂我的,最终被我吃掉!他的
一点儿没捞着……
这么想着,心情舒畅,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败局,一念之间,胜负成败,
黑白颠倒!
这之后,我们越来越忙。不仅这个镇上,别的镇也有人来买我们的炉子和煤饼。淘
气已成了独当一面的主管,小乞丐们都成了师傅,更多的乞丐流民加入,我得找新
的地方了。我们买了新的马车和马,路路不拉车了,它很高兴,我常骑着它在镇外
的田野小路上跑跑。
每一个客户来,我每次都要反竿他们讲怎么使用炉子,防止煤气中毒,还让他们
签下名字,说已经得到培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