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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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带我去见智善主持大师,我倒要向她讨教讨教,佛门弟子是如何的慈悲为怀,如何的不乱说妄语的。”
智仁果然白了脸,智善大师德高望重,在后庵里苦修,平日很少过问庵里的庶务,寺里就由着智仁管着,但智仁还有几个师姐师妹,掌管庶务是个肥差,顾二太太这会子若闹到智善那儿去,那她的掌庵之职很可能就会被几个师姐妹抢走。
“二太太,都是贫尼管教不严,纵容弟子欺负了三姑娘,贫尼给三姑娘认错了,求您原谅则个。”又气得着人将静文拖下去重重的打。
顾二太太听了便看向婉清,婉清知道智仁平素捧高踩低擅会哄人,与顾二太太私交还不错,顾二太太不过是为了顾家的面子不得不给智仁一点利害罢了,便呜呜哭道:“谢婶娘为侄女作主,智仁师傅平素掌管着庵里,事务繁忙,怕是不知道静文小师付对侄女儿不好也是有的,侄女……侄女不怪智仁师傅。”
顾二太太脸听了就训斥了智仁几句,智仁又顺势夸了婉清几句,把婉烟又夸了好一歇。
……
婉清和碧草两个坐在一辆小马车里,小马车一路颠簸着,震头骨头都要散架,碧草却是兴奋的得,两眼亮晶晶的:“小姐好聪明,连智仁会说什么都想到了,要不是你事先教奴婢,奴婢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那狡诈的恶尼呢。”
婉清的却看着自己身上的破衣发愁,大太太和二太太之间的那点子芥蒂她是清梦的,二太太同意带自己回去,却不肯给她换上干将体面的衣服,分明就是要在这上头做文章,可是,这势必让她回到府里的日子更难过,林氏岂是那白受气的主?一旦在这件事情上吃了二太太的排头,肯定会拿自己出气,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与她对抗啊……
“小姐也不用太愁,以后多跟西府里的人来往着,让大太太有些顾忌也是好的。”碧草看出了她的心思。
那样更会让林氏变本加厉,二太太顾得了一时,顾不了自己一世,林氏总能找到法子治自己的……
到了京城顾家,顾二太太果然直接带着婉清就往自家府里头去,顾二老爷这会子应该下朝了。
婉烟牵着婉清的手往府里头走,一路上西府的下人们都诧异地看着她们,有不认得婉清的,以为二小姐在外头捡了个乞丐回来,那认识的则是啧啧的摇头,怎么说也是府里头的小姐啊,怎么就成了这番模样儿,听说东府的大太太对庶子女们嘴甜心苦,这话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一进门,顾二太太就打发了人去请顾二老爷,让婉清和碧草两个都坐在花厅里头,丫环上了茶来,让她们两个喝着。
不一会子,顾二老爷和顾大老爷两个同时来了,这让二太太见了更喜,起身上前给二老爷和大老爷见礼。
婉烟也扯了婉清一同上前行礼,二老爷扶起婉烟,却看着婉清发愣,“这是……”不怪二老爷认不出婉清来,原本大老爷家的庶女就多,婉清现在这模样像个要饭的,二老爷不解地看着二太太。
顾大老爷则是只受了婉烟的礼,婉清行礼时,他嫌脏,偏过身子去。
“清丫头,怎么不叫父亲?”二太太叹口气指着婉清道:“老爷,她是大哥的女儿婉清呀,大哥怕是认不出她来了吧。”
婉清闻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唤了声:“父亲……”便哽住了喉咙,泣不成声,眼里的那抹孺慕之情却毫不掩饰。
大老爷这才仔细看清,婉清其实是个美人坯子,与她亲娘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现下这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勾起了大老爷对她亲娘的回忆,不由心一软,柔声道:“你这是……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二太太听了便是上前一福道:“正要给大哥道喜呢,您这个女儿可是孝感动天啊,若是妾身今儿个不去拜香,怕也是不知道咱们顾家还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呢,您瞧瞧,才十三岁吧,在寺里为老太太可是祈了半年的福呢,明明府里头一个月给庵里的银米充足,这孩子非要苦修,为祖母尽孝,看,把自个弄成个什么样儿了?若不是烟儿发现,她今儿个怕就死在庵里头了。”
二太太这话可是连大太太的半句不是也没说到,只是夸婉清孝顺,但二老爷和大老爷都不是傻子,婉清的样子就是旁人看了也会心酸,黄皮寡瘦的不说,那神情还怯懦胆小,连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若不是被打骂得久了,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大老爷一口气就堵在了胸膛子里,沉声问婉清:
“是谁让你去庵堂祈福的?”
婉清听了忙跪了下去:“父亲,不怪母亲的,母亲送女儿去庵堂时说好的三个月,母亲要管着一大家子的家事,一时不记得也是有的。”
二老爷在一旁叹气:“便是不记得,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就算是替老太太苦修,也不至于弄成这番模样,难不成咱们府里头连个女儿家的嚼用也出不起?这要是让外头人看见,还不知怎么说咱们府里……大哥,如今御使可是正拿人伦孝道说事,前次工部郎中李怀远家的嫡母虐死庶子的事情可是被翻出来,如今李大人被弹骇治家不严,纵妻行凶,罢官免职还是轻的……”
大老爷听得心中一凛,脸色更加严峻起来,对二太太点了点头,牵了婉清的手就往自家府里头去。
婉清一路就拖着步子,哭求道:“父亲,父亲,真不怪母亲,母亲每月还是送了银米过去的……”
大老爷听了更气,既是每月有人送了银米过去,那自然不是忘了婉清在庵里的事,而且那派去的人也应该看到了婉清在庵里受苦……说不定,就是那些人故意指使了人虐待婉清的。
不过,这孩子倒真是个厚道的,受了这么大的苦,还在为嫡母求情,大老爷握着婉清的手就紧了紧,柔声道:“你莫怕,爹爹总要给你个公道就是。”
☆、第六章
大太太林氏正在屋里和二姑娘顾婉容,四姑娘顾婉丽闲聊着,顾婉丽坐在大太太身边,手里正端了婉燕窝在小口小口地吃着,一旁的顾婉容手里正打着络子,大眼时不时地瞟婉丽手里的燕窝,笑道:“等四妹妹用完粥,我这络子也该打好了,好在四妹妹心疼姐姐不让打五毒的,不然,姐姐就是再本事,也不可能打得起一根来呢。”
婉丽听了放下手里的碗,翘起嘴角:“都说大姐姐最是手巧,可是要比这打络子,还是不如我呢,一盏茶的功夫,我就能打出五毒来,你信是不信?”
“再不信,姐姐下月的月钱都要输给妹妹了,妹妹你快饶了姐姐吧,姐妹里头,妹妹你的聪慧是头一份的。”说着,又问林氏:“母亲,您说是吧,妹妹的女红可是得了您的真传,我们几个就算再用心学,也是打着马儿都赶不上的。”
林氏听了果然很开心,嗔她一眼道:“就你嘴巧,当我不知道呢,你们都看她小,让着她呢,不过,看你们姐妹和睦,也不枉我平日教导你们的这番苦心,容嬷嬷,二姑娘也累了,端婉燕窝来给她补补。”
婉容听了忙站起来道谢:“就知道母亲疼我,只是这燕窝是给四妹妹调养身子的,女儿身子康健着呢,怎么好意思用妹妹的吃食。”
林氏听得心中更加慰贴,又夸了她几句,顾婉丽却是冷了脸,瞪了眼正要离去的容嬷嬷。
容嬷嬷领会得她的意思,去了一会子很快就回来了,不好意思地对婉丽道:“还真是不巧了,厨房就只炖了两碗燕窝,才四姑娘用了一碗,太太的那碗本是留给大姑娘的,却是被玉姨娘屋里的许嬷嬷给端去了。”
林氏眼里就露出几许婉惜来,小声嘀咕:“原是我心疼二丫头特意留的,怎么……”说到此处又顿住,安抚婉容道:“你姨娘如今有了身子,贵重着呢,以后你们可会多一个弟弟和妹妹来,那可是你父亲的心尖子,你们几个做姐姐的让着弟弟也是应该的,大丫头想吃燕窝还怕没有,下回让厨房多炖碗就是了。”
如果真是留给自己的,又怎么会不和婉丽的一起端来?顾婉容果然眼里就露出几许不屑来,却是小声道:“什么贵重不贵重,不过是个歌妓罢了,也敢作张拿乔,连太太的份例也抢了去,母亲,您就是太宽厚了,让个身份不明的妾室给骑到头上去,女儿想想就为您不平呢。”
林氏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脸却沉了下来:“大姑娘家的,说什么歌妓不歌妓的,这可不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我平时没少教你们《女训》,二丫头,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着口无遮拦了,没得带坏了几个妹妹。”
婉容立即低眉顺眼的认错,又着着奉承了林氏如何的大度宽容,有名门气度云云。
婉丽则是笑着劝道:“娘亲,您要觉得亏欠了二姐姐,我这碗燕窝就不吃了,让给二姐姐吧。”说着,眼睛就含笑盯着顾婉容。
“哟,我的儿,你可真是个好的,知道礼让姐姐,娘平时没白疼你。”林氏一把将婉丽搂进怀里,心肝肉的好一番疼。
婉容脸上的笑容就凝住了,碗里的燕窝分明就是婉丽吃得不要了的,她还亲眼看见她最后一匙吃了一半吐了一半到碗里的……
林氏怀里的婉丽斜眼挑恤地看着婉容,婉容随即就笑了起来,也不等容嬷嬷动手,亲自上前端了那碗燕容,高兴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火候用得好,又谢了婉容的友爱,着意夸了婉容几句。
婉丽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轻蔑地看着婉容。
林氏就一把将婉容也搂进了怀里,母女三人滚作一堆,看着好不亲热。
这时,就听见外头小丫头急急的禀报声:“大老爷来了……”
婉容和婉丽这才从林氏怀里出来,敛衽坐好,随同林氏一起往外头迎。
大老爷已经拉着婉清冲了进来。
“你做的好事,看把三丫头折磨成什么样了!”大老爷一进门就对着林氏吼。
林氏这才看到躲在大老爷身后的婉清,眼里戾气一闪,满脸惊诧地怔了一瞬,随即就冲过来,一把搂住婉清:“我的儿,你这是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了……”眼珠子却是不停的转,这丫头怎么还没死,智仁那秃驴也太没用了些,半年还弄不死个小丫头……
“你莫要再装了,清儿是你送到庵里去的,她过得如何你未必不知?”大老爷说道。
☆、第七章
林氏一听,一脸愧色地跪了下来,扯着婉清的手,眼里全是怜惜,哽咽着对大老爷道:“老爷,此事的确是妾身的不是,前次妾身夜梦老太太在阴间受苦,受老太太指点,需有顾家子孙往济庵堂修行半年才可为老太太超渡,原本妾身应该亲自前去的,无奈妾身要管着一家大小的庶务,又要教导几个儿女,实是离不得身,幸得三丫头孝顺,毛遂自荐去了,妾身每每在家想着代妾身行孝的三丫头,心头就难过得紧,月月派了容嬷嬷去庵堂送银米,不敢片时忘记,容嬷嬷每次来也只说她过得好,侍佛诚心,妾身才稍有心安,眼看着半年期限到了,老太太托梦也夸后世子孙孝顺忠纯,妾身便正打算过两日便从山上接三丫头下来。”
婉清不得不佩服林氏的口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她的话,当初说好了是为期三个月,如今又顺势说成半年,听着句句自责,话里话外却是标榜着自己的孝顺、慈爱,若非婉清亲历,连她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