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下天山-第7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什么人?敢抗老佛爷之命!”凌未风道:“我就是杨云骢的师弟!”番憎板着脸孔问道:“我只知杨云骢有一个师弟楚昭南,怎么现在又钻出一个来了?你若是杨云骢的师弟,那么你也得听你现在的师兄的说话。”凌未风扬眉问道:“你说什么?”天蒙禅师哈哈笑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你准是假冒的了!楚昭南带官兵到了回疆,派人入藏向我赔罪,替他死去的师兄求饶,叫我帮他平定蒙藏!他答应给我找回宝剑,若找不回,就把他的游龙剑送我哩!这把剑既在你手中,那还有什么可说!”凌未风忽然圆睁双眼,喝道:“我本不想要这把剑的,现在却偏不给你,有本事你就来取!”
天蒙禅师喝道:“徒儿,替我把这狂徒拿下!”两个少年番僧左右扑上,凌未风兀立如山,四只拳头同时打到身上,只听得“蓬蓬”两声,跌倒的不是凌未风,却是那两个少年番僧!天蒙禅师虎吼一声,忽然脱下大红僧袍,迎风一抖,似一片红云直罩下来。凌未风见来势凶猛,身移步换,避过来势,一手抓着袍角,只觉如抓着一块铁板一般,知道天蒙的武功也已登峰造极,暗运内力,一声裂帛,撕下了半边僧袍,天蒙禅师那半截僧袍已横扫过来,左掌呼的一声也从袍底攻出,凌未风身子陡然一缩,只差半寸,没给打着,天蒙禅师骤失重心,晃了一晃,凌未风腾地飞起一脚,天蒙禅师居然平地拔起两丈多高,手中僧袍,再度凌空扑击!
天蒙是西藏天龙派开山祖师天龙禅师的师弟,自二十多年的输给杨云骢之后,回到西藏,潜心再苦练了二十年,功力远非以前可比,竟然和凌未风打了许久,未露败象。
再说武琼瑶和易兰珠同住一室,午夜过后,尚未见动静,武琼瑶道:“博伯伯这个计策又怕不行,敌人未必会来。”易兰珠逼:“还是小心防备的好。”武琼瑶道:“外面有凌大侠把风,敌人若来,只悄未进入庄内,就给他收拾了,还轮到我和你动手吗?”她累了三晚,不觉打起瞌睡。易兰珠却仍打点精神,仗剑防守。过了一阵,忽然有股香气从窗外吹进来,令人昏昏欲醉,易兰珠大叫一声不好,窗外已飞进两个人来,为首的人阴声怪气笑道:“哈,哈,两个花姑娘都在这里!”易兰珠侧的一剑刺出,郝飞凤举扇一挡,铿锵一声,铁扇已给斩断,几十枝梅花针飞射出来,易兰珠舞起宝剑,一片铮铮声响,把梅花针都激得反射回去,郝飞凤绝未料到易兰珠如此厉害,手忙脚乱,尚云亭大袖一挥,梅花针全给震落,身形起处,竟如苍鹰扑兔,向武琼瑶抓去。
练武的人,最为警醒,武琼瑶刚刚入睡,一闹就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竟没气力,尚云亭扑地抓到,危急中武琼瑶忽想起白发魔女的独门绝招“无常夺命”,就地一滚,纤足飞起,踢尚云亭腿弯的“白市穴”,尚云亭身子一缩,武琼瑶已滚过一边,易兰珠一剑自后刺到,尚云亭反手一拿,五指如钩,向易兰珠的手腕抓到,易兰珠剑如飞凤,一转手腕斜刺出去,尚云亭步似猿猴,铁扇起处,又已指到易兰珠胁下,易兰珠只觉脑痛欲裂,剑法虽然精妙,却敌不住尚云亭,只好连连闪躲。尚云亭见易兰珠吸了迷香,武功还是如此了得,不禁骇然。郝飞凤乘机去抓武琼瑶,忽然窗外一声冷笑,郝飞凤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尚云亭扬手一挥,一圈金光反射出去,大声叫道:“贼婆娘敢施暗算?”
石大娘回身一闪,尚云亭飞箭般地穿出窗去,石大娘的五禽剑当头压下,尚云亭喝声“打!”铁扇一点石大娘手腕,石大娘冷笑一声,回剑横扫,瞬息之间,进了四招,尚云亭大吃一惊,飞身便逃。暗角处,蓦然又转出一个儒冠老者,长须飘飘,尚云亭举扇横拨,那老者剑招极慢,但却有极大潜力,尚云亭扇搭剑身,正想来个“顺水推舟”,上削敌人握剑的手指,不料铁扇竟给敌人的剑粘住,休说上削,连移动都难,尚云亭急运足十成内力,向外一探,左掌也使了一招擒拿手,才解了敌势,一晃身,斜跃下落。这儒冠老者乃是傅青主,和石大娘联袂退下。
尚云亭脚方点地,飞红中早已在楼下等候,长鞭呼呼,向铁扇卷来。尚云亭仗着精纯的武功,拆了几招,兀是觉得吃力,手指一按铁扇上机括,几枝毒箭,流星闪电般地飞出,飞红中回鞭一扫,短剑一荡,把毒箭全部打落,尚云亭又跳出场子,正想夺门而出,忽然一声大喝,一个红面老人,人未到,脚先到,双足连飞,一顿鸳鸯连环腿,把尚云亭又退回来,这人乃是石天成。
尚云亭一看四面八方,全是生平罕遇的高手,横扇当胸,哈哈笑道:“你们以多为胜,我尚云亭头颅只有一颗,你们要取,我绝不皱眉。”傅青主、石大娘、飞红巾、石天成四边站定,不理不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自耳边,“你别卖狂,你只要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你出去,决不留谁!”声音很小,却是字字清楚,尚云亭纵眼一看,只闻声而不见人,方自惊诧,忽然耳边又听得怪声喝道:“你这双狗眼,连我都看不见。”语声方停,场中心已多了一个瘦小的老人。这老人正是辛龙子,他人既矮小,又仗着怪异的身法,突然钻出,令尚云亭大吃一惊。
尚云亭横行江南几十年,自然是个识货的大行家,知道辛龙子内功深湛,就只那手“传音入密”的功夫,人在远处,而声却直达别人耳边,这样精纯的功力,还真是见所未见。只是尚云亭也有几十年功力,虽然自知比不上辛龙子,但心想:只过三招,你无论如何也打不倒我。当下朗声喝道:“你这话当真?”辛龙子道:“谁和你开玩笑?你数着,第一招就要打得你扑地!”尚云亭突觉眼前人影一晃,辛龙子长袖飞扬,宛如半空伸出来的怪手,直扑他的面门,肘又撞他胸膛,脚尖又踢他膝盖。这一怪招,同时连攻对方上中下三处方位,对方除了使“燕青十八翻”的“滚地堂”功夫外,实在无可逃避。尚云亭无暇思索,滚地一翻,一个鲤鱼打挺,又翻起来,只听得那阴恻恻的怪声,又在耳边响道:“第二招要打得你团团乱转!”
尚云亭尚未定神,忽见辛龙子左手握拳,右手伸指,左足足尖微起,以金鸡独立之势,立在自己的侧面,拳对胸膛,指向胁下,足尖又成“十字摆莲”之势,可以踢档挑腹,只要一动,敌立可制自己死命,只好凝立不动,处处无备而处处有备,以上乘武功护着全身。辛龙子忽然冷笑一声,胸膛一挺,作势欲扑,尚云亭只道他要发动攻势,急忙足尖一旋,团团乱转,以八封游身掌法,应付敌人的全面攻势。除了这一法子,实在也无法抵御。哪料辛龙子只是作势,并未前扑,待他旋转之势稍缓,猛然喝道:“第三招要你摔出门去!”双掌一撤,迅如奔雷,掌风人影中,尚云亭大叫一声,平地飞出数丈,但他也临危显了一手绝招,暗运内力将铁扇震裂,数十枝毒箭,齐向辛龙子飞来,辛龙子猝不及防,不由得也是一惊,急忙使个“一鹤冲天”之势,飞身攀上屋梁,尚云亭夺门狂奔,傅青主飞红巾紧紧跟踪追出。
再说凌未风和天蒙恶斗,功力悉敌,旗鼓相当,斗了许久,兀是未分胜负。凌未风身法一变,把半截憎袍紧紧收束,舞成一根杆棒,将最近这次重上天山所学得的剑法,施展出来,居然是劈刺撩抹,悉依刀剑路数,那僧袍束成的杆棒,拿在他的手里,真如拿着一柄宝剑。战到分际,忽听得一声裂帛,凌未风的半截僧袍,将天蒙手中的半截僧袍卷着,用力一绞,天蒙的僧袍,变成片片碎布,凌未风一掌劈去,天蒙惨叫一声,回身便逃,凌未风正待追击,忽觉背后风声飒然,无暇追敌,反手便是一掌,背后的人“哎哟”叫了一声,而凌未风也觉来人功力甚为纯厚。
这人正是舍命求生的尚云亭,他受了凌未风一掌,全身麻软,逃出几步,傅青主已然赶到,骈指一戳,将他点倒地上,而天蒙禅师已带了两个徒弟飞逃了!
凌未风向傅青主道声“惭愧”,他因恶战天蒙,竟放了尚云亭混入庄内,甚觉尴尬。傅青主笑道:“两个贼人都擒着了,凌大侠何必耿耿于怀。”说罢把尚云亭押回庄内。
石大娘等坐在堂中,正在审问人妖郝飞凤,傅青主双掌按在尚云亭肩上,厉声喝道:“你到西北想干些什么?为何混入武家庄?从实招来,否则我双掌用力,把你的琵琶骨捏碎,再把你的武功废了!”
尚云亭认得傅青主是无极剑的大师,叫道:“傅青主,你不必迫我!”又看了身受五花大绑的郝飞凤一眼,长叹一声道:“总是这个孽障害我!”用力一嚼舌头,狂叫几声,喷出一口鲜血,在地上翻腾一阵,竟自死了!
傅青主微微叹息,急忙伸手一捏郝飞凤的下巴,郝飞凤哇哇大叫,牙齿全给捏碎,和血吐出,傅青主使了这手辣刑,为的是防止郝飞凤也学尚云亭的样子自杀。
郝飞凤痛极叫道:“你们把我杀了吧!”傅青主在他颈项一拍,喝道:“你说不说?”郝飞凤惨叫一声,语音含糊,可是还分辨得出他说什么,他说:“我给石振飞和孟武威逼到塞外,是天蒙禅师叫我们来的。”凌未风道:“是天蒙禅师叫你来的?叫你来做什么?”郝飞凤看了武琼瑶一眼,垂首不语,武琼瑶粉面通红,心头火起,拍的一掌,把郝飞凤的大灵盖震得粉碎。
凌未风笑道:“武姑娘,也难怪你发脾气,只是太便宜了这厮。”在尸身上一搜,果然搜出天蒙给他的一封信,叫他得手之后,持信去见楚昭南,原来楚昭南也知道武元英在草原上建起村庄,只以“癣疥之患”,不想亲自料理,所以叫天蒙禅师顺道去毁灭武家庄,而天蒙禅师又和逃到塞外的尚云亭勾结上了,要他们先探虚实。郝飞凤色胆包天,第一天在武家庄外探视,见着武琼瑶,不等天蒙禅师到来,就和尚云亭扑入庄内采花,几乎给武元英砍死,仗着尚云亭的毒箭,才能逃脱,第二次和天蒙会合之后,再分批来犯,不料又遇到许多高手,终于丧命。
凌未风沉吟半晌,说道:“楚昭南四处邀人,看来清兵大举入侵之期不远,我们须得好好准备。”飞红个昂头笑道:“我明天就遣人邀约南疆各族酋长,听李公子的调遣。”李思永拱手说道:“女英雄东山复出,那好极了,我愿荆亨力,以作前驱。”凌未风笑道:“你们不必互相推让了。大家累了这么多天,还是明日再说吧。”辛龙子翻着怪眼道:“你们都是忙人,忙着什么劳什子的国家大事,我却是闲云野鹤,对你们的事情毫无兴趣。我要回天山采金炼剑,恕不幸陪了。”凌未风将他一把拉住,说道:“辛大哥,你要回去,也不忙在今宵,明日兄弟还有要事奉告!辛龙子道:“念在你曾救过我的命,我依你的话,要我多管尘世俗事,那我可不干。”
一宿易过。第二日晨曝稀微,易兰珠就在村庄外的草地徘徊。她下山之后,内心充满激情,回疆的大草原是她父亲当年驰骋之地,她父亲的一生就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因之她对回疆的大草原也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深厚感情,就好像对她的父亲一样。她一早起来,就是想等待凌未风,向他倾诉她对父亲的怀念,加对草原的感情。
易兰珠正在凝思,忽然发现草原上还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