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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孙子大传-第25部分

小说: 孙子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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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说:“孙将军,蔡国君臣受尽楚人囊瓦的凌辱,我已经决心以死相拼了!”    
    孙武笑了:“你和我一道出征,你以死相拼,让孩子也改了姓,你就可以担保孙武走上沙场,一定会保个全尸?一定会安然无恙?”    
    帛女眼睛湿润了:“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孙武:“我是说,不管男人回来与否,孩子——还有妈妈!妈妈也还会想他的儿子!”    
    鉴说:“实不相瞒,孩子的母亲……已经被我……杀了,她,她不让带走三岁的驰儿!”    
    谁也不说话了。    
    沉默。    
    帛女已经忍不住泪了:“你们真是——铁石心肠啊!”    
    孙武说:“夫人,就请你替将军鉴抚养些时日,待战后再让他领回去。”    
    帛女看看三岁的驰儿,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小娃娃哪里知道事情如此严峻,竟然在地上捉了个小小的红瓢虫在玩儿。帛女将孩子抱过来,给孩子擦干了泪,说:“交给帛女吧,我知道怎么疼这没了母亲的孩子!”    
    将军鉴很感动,着急地说:“驰儿你一向伶俐,怎么就不知道叫一声爹娘呢?”    
    “爹!——娘!——”    
    叫出来了。    
    帛女哎哎地答应着。    
    蔡国将军鉴说:“驰儿有福,又得重生父母。孙将军,此去伐楚,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再无牵挂了,就是头颅掷地也义无反顾!”    
    “好了,驰儿在此,放心就是。军情紧急,不要再做儿女之态了,孙武即刻去点兵救蔡,将军还要做向导,走吧!”    
    孙武欲走。    
    “长卿,你等一等!”    
    孙武回过身来,诧异地看着帛女。    
    帛女道:“长卿,你平日忙于国事,忙于训练士兵,帛女不愿打扰你。今天……不同了,我得让你知道——你知道帛女身怀六甲了么?”    
    “噢……”    
    “三个月了。”    
    孙武:“请夫人恕我粗心。”    
    “我无意以此来羁绊将军,无意用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来让你分心。只是想说一句,将军决胜沙场是国家的大事,但请多多珍重,珍重!”    
    孙武深受感动:“我——知道了。”    
    “来日孩子落生,还得请将军赐个名字。”    
    “生子如星,生女如月,但愿母子平安!孙武就此告辞!”    
    孙武转身便走。    
    将军鉴跟着。    
    两个男人头也没回。    
    帛女一直目送着两个人走远了,不见了。    
    谁也没想到,聪明伶俐的孩子会自己溜了出去,先跑出一段路,在拐角等着,等到大人走过了,躲躲闪闪,跟在了他的父亲将军鉴的后面……    
    军情如火,三军很快集结,从吴王台下出发。    
    三岁的驰儿竟然钻到了队伍当中,哭着喊着找他的爹。驰儿抱住一个士卒的腿,叫一声爹,看看不足,又去抱住另一个士卒的腿。行进着的士卒无暇顾及,忙不迭地躲避着这个声音嘶哑的又惊又恐的孩子。当驰儿被一队士卒甩在空地的时候,将军鉴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将军鉴。    
    “爹,爹!……”    
    驰儿扑到了将军鉴的身边,终于抱住了父亲的腿,“爹爹别扔……我,带我……回家!爹爹!”将军鉴又爱,又怜,又气,又急,还有“恨”,怒斥:“滚开!你到这里来找死啊!”说着,举起了他那有力的巴掌,却又不忍心落下去,只好掰开孩子的手,打他的手掌心。    
    那只小瓢虫,红红的,从指缝间落下去了。    
    孙武来了,接过了泣不成声的孩子,搂在怀里。鉴还要理论:“孙将军,别管他!”    
    “走开!”    
    孙武喝道。    
    将军鉴只有退后。    
    孙武把地上那只小小的红瓢虫捡起来,放在驰儿手心里,让孩子捏上了小拳头,又给孩子擦了擦泪。    
    他抱着孩子从成百成千的士卒面前走过。    
    他看见熙熙攘攘的前来送行的士卒的亲人之中,帛女来了。    
    他隔着人群,把孩子递给了帛女。    
    他回过头,跳上了战车。    
    他的战车疾驰出城,在城外又是夹道的姑苏乡亲来相送。在人群之中,他忽然看见了向他招着手的,正在叫着什么的美丽的——漪罗。    
    他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不敢再去看一眼漪罗。    
    他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阵惆怅,连他自己也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战车跑出好远的路,威武,豪迈,悲壮才推开了不合时宜的柔情和惆怅。他这时候,渴望一场激战,渴望速战,渴望顷刻间横扫楚军,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容易的,伐楚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空前的战争……    
    吴军西行北折,后来又溯淮水而上。正如事先预料的那样,楚军很聪明地撤了蔡国之围,回到汉水对面去了。于是唐、蔡之军在淮水与吴军会合,阵容迅速壮大起来。不仅孙武情绪激越,因为三万军卒扩大成六万,三军将士都振奋,都表现得喜形于色。蔡昭侯和唐成公,同仇敌忾,一再发誓表明心迹,唐、蔡之军誓师,歃血为盟,吼叫声惊心动魄。一时间军士们行走时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兵戈闪烁寒光,谁不是求战心切?谁不是渴念厮杀?谁不是希冀早日破楚,早日凯旋?    
    


第二部第十六章(4)

    陆军变成水师,水师又转化成陆军,三国军队汇合之后,为了寻求与楚军决战,在淮河转弯处,孙武将军和大王阖闾、伍子胥一起走下王船,指挥千军万众弃舟上岸,向南进发。他们迅速乘上了兵车,各军的日月军旗,也顷刻间在淮水之滨飞扬招展,士卒们分归于“旌”“行”“两”“伍”,浩浩荡荡的人马刚刚还是水军,哗然一变,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变成了陆军。随着艰苦的行军跋涉,随着战场的迫近,将士们一步步走向实际,心情也在起着微妙的变化,会师的激昂毕竟是暂时的。誓师的激动人心,也不可能代替战争迫近的忧虑。    
    战车上的大王阖闾一言不发。    
    雄心勃勃,可是也忧心忡忡。    
    空国远征,孤注一掷,对于阖闾来说,胜则奠定会盟诸侯的大业,败则元气大伤,当初拜孙武为将,急切要兴兵伐楚的激情,已为务实的忧虑所取代。    
    六万兵力与二十万强楚决战哪!    
    楚军有囊瓦之勇,有沈尹戍之谋,他们会如孙武所预期的那样,在两军隔河相望之后,楚军将听命调遣,渡过汉水,以孙武安排好的战场来决一死战么?    
    孙武的脸上看不出未来的胜负。    
    平和。    
    泰然。    
    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必须掩饰。    
    因为,他如果在眉睫之间稍稍流露出一点儿骄矜,喜悦,彷徨,疑虑,忧愁,都会影响阖闾的抉择。现在的问题是由他来指挥大王,而不是由大王来指挥他。他在他的《孙子兵法》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他首先面对的不是强敌,而是君王。    
    将军们呢?    
    伍子胥是不用说的,他的《伍子胥水战兵法》,孙武读过,击节而赞叹。伍子胥勇也过人,谋也过人,只是显得比任何人都更焦急。急于破郢,活捉楚昭王,报父兄被杀之仇,这人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了。    
    夫概已领兵独当一面,还是笑吟吟的那种神秘莫测的模样儿,只是偶尔在目光中掠过一丝对阖闾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人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自作主张,独行其是?    
    太子终累过于懦弱,忧心忡忡。    
    王子夫差又过于狂傲,一切都不在话下。    
    伯太会看君王眼色,太善于随机应变了!    
    孙武也必须与这些王亲和大臣周旋,指挥若定。    
    军队沿豫章的开阔地带,向汉水驰奔,一路将飞速穿越桐柏山脉和大别山脉,一路将连续闯过大隧、冥、直辕三个隘口,才算进入了楚境,才能面对汉水,和楚军隔河相望。    
    孙武眯了眼睛,在奔跑的战车上环视豫章大地。    
    秋日的风正在大地上运行,扑在脸上有些许的凉意。他是如此地熟悉此地的山川草木。三年前,也是秋天,就在这儿,他的军队同楚国军队展开了一场浴血之战。为了准备和实施豫章之战,他失去了同爱妾漪罗重叙旧好的机会,为了策划这场破郢之战,他又失去了同漪罗再度相逢的机会,那时,他派田狄去罗浮山接漪罗回府,执拗的小女子说死说活也不肯随田狄而回。他知道,漪罗只能由他亲自去“谦和”“恭敬”地“请”,才“请”得回来,可是他没有办法,一别又是三年!三年哪,一千日夜,在这架吴国的战争之车上旋转颠簸,竟然连回味一番漪罗那明眸皓齿的工夫也难得!三年前,在这豫章大地上,披着兕甲,持着铜剑,常常是枕戈而眠,连兕甲的缝儿里都爬满了虱子!连豫章的草叶间都染上了血腥!    
    好一场豫章之战哪!    
    他在这儿挥动吴军主力,忽然间三面包围了楚军,只留了一个缺口,这正是兵法中“围师必阙”的战法的演示。楚军仓皇间只朝那缺口逃窜,他的军队乘势掩杀,成千成万的楚军将士,扑倒在地,血流如江。楚军戟伤,戈伤,箭伤,几乎全是在后背!现在那些堆积盈野的尸体何在?莫不是已经化作了泥土?    
    豫章战胜之后,回师途中又顺手攻克了楚国在此地的最后一座城池——巢城,活捉守将公子繁。现而今,那城池早已归属吴国,楚军踪迹何处有?那一战之后,大王阖闾跃跃欲试,打算乘胜攻楚入郢,他劝说阖闾稍安勿躁,豫章一带已经扫尽敌军,已经成为坦途,楚国的门户已经打开了,最后破楚的时日不远了,民众劳顿,不可久战。阖闾耐着性子,依从了他。他策马离开豫章的时候,曾经回眸一望——天地间毫无生气,连飞鸟的踪迹也没有。    
    三年后,今日,他旧地“重游”了。    
    又是秋天。    
    树叶开始枯黄,秋日的太阳在烟尘中像一枚红红的鸡卵。    
    大王阖闾忽然问道:    
    “孙爱卿所想何事?”    
    “臣想的是——故地重游。”    
    “唔,三年前在此地可是大获全胜啊!将军的兵法真是无往而不胜。”    
    “大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寡人何忧虑之有?寡人有将军在,谈何忧虑?”    
    驾车的马身上蒸腾着汗气,驾车的侍从嗓子也有些嘶哑了。    
    太阳在向下坠落。    
    阖闾沉默良久,又问:    
    “爱卿,楚国军队果然会听凭调遣,前来决战么?”    
    “大王何忧虑之有?”    
    “啊!哈哈。是啊,是。是。”    
    队伍飓风一般进入大隧山口,上弦月升起来了。山中荆棘丛生,藤蔓缠绕,乱石嶙峋,昏暗中行进艰难。虽是这样,还是行进到接近午夜,冲出隘口才传令吃些干粮,枕戈露宿。孙武未来得及休息,胡乱吃些东西,便到各旌去查看巡夜的哨兵和各营的士卒。所到之处,许多的熟人熟脸,不少兵士都是不止一次随同孙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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