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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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山上,两方面的人也都发现他们。
只见红缨会的三大香主——石玄、秦冲、庄远,全都在场,李敦则正在和对方一个老者说话。
金逐流定睛一看,说道:“不但六合帮的人来了,还有其他帮会的人呢,咱们在华山碰见的那六个人也来了。”
阳浩那班党羽,看见阳浩一副丧家之狗的神气,给他们押来,都是吃惊不已。天魔教的徒众看见了厉南星,更是惊奇。他们明明听得“教主”在地道中呼救的声音,那扇石门也还未曾凿开,不解何以“教主”忽然会从外面回来。
李敦哈哈笑道:“这才是你们的真教主,如今水落石出,你们可相信我的说话了吧?”
与李敦说话的那人,是天魔教的老人,对厉南星父母最是忠心,不过他却是未曾见过厉南星的。此时看见厉南星和那个假教主面貌甚为相似,但仔细看时,又似乎有点不像,而且装束也不一样,不禁惊疑不定,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厉南星道:“你是忠字堂的副香主韩正达吧?当年家父在冀南负伤,多得你护送他回山,家父时常和我提起你的。”
这件事情,韩正达从未向别人说过,他在天魔教的职位,也是只有几个旧人知道,那个假冒厉南星的“教主”,却只知道他是资历甚深的旧人而已。
韩正达又惊又喜,说道:“你,你果然是我少主人!那么,那个教主是假的了。”
厉南星点了点头,说道:“这都是阳浩布下的骗局,我现在就和你去把那个假冒我的人揪出来。让他亲口告诉你们他是什么人!”
天魔教的人都不禁哗然起来,有些人还在半信半疑,说道:“这是阳浩布下的骗局,为什么他要如此作弄我们?”
厉南星道:“事情真相,让阳浩自己说罢!”
阳浩无可奈何,只好当着众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厉南星在他说话的时候和韩正达进入天魔教的内香堂,打开地道的石门,把那个假教主放出来。那人在地道中饱吸秽气,苦不堪言,幸而还未气绝。
厉南星把他带到外面的广场。这时阳浩刚刚说完了他所干的坏事,正好叫那个假教主接上去说明他给阳浩摆布的真相。
事情水落石出,天魔教当然是人人痛骂阳浩,阳浩邀来的一帮人,更是恐惧公孙宏和江海天将他们一同治罪,争着也都痛骂阳浩,把罪责推到阳浩身上,希望能够获得赦免。”
公孙宏笑道:“阳浩已经受到应得的惩处了,由他去吧。至于他请来的朋友嘛……”故意顿了一顿,那些人纷纷叫道:“我们也是受骗的!”“他恃势欺人,我们敌不过他,不敢不来!”“这件事我们毫不知情,公孙舵主,你高抬贵手。”
公孙宏哈哈一笑,说道:“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惩治首恶,不问随从。至于你们平日的作为,是好是坏,你们自己反省反省,是否做了坏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了,你们要走的也都可以走了!”那班邪派人物如奉大赦,登时四散,只有天魔教的人留下来。公孙燕对史红英悄悄说道:“依我爹爹往日的脾气,决不会如此宽容,看来他是受了江大侠的影响了。”史红英笑道:“逐流,人家称赞你的师兄呢,你凡事都不正经,倒是应该学学你的师兄才好。”忽然发现金逐流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史红英吃了一惊,失声叫道:“咦,逐流哪里去了?”公孙燕也是好生诧异,说道:“我刚才还看见他在你的身旁的,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不过,你可不用担心,文道庄武功已废,邪派之中还有谁的武功比得上金少侠?或许他是碰上熟人,与朋友叙旧去了,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史红英道:“他是拴不住的野马脾气,我才不管他呢。”话虽如此,心里总是有点疙瘩,暗自想道:“就是碰上了熟人,也应该和我说一声呀。”此时阳浩和他的那班党羽已经走了,俱留在山上的六合帮、红缨会和天魔教三方面的人还有一千多人,史红英用眼光搜索,想在人丛之中发现金逐流,谈何容易。
公孙宏道尽了阳浩的党羽之后,说道:“南星老弟,天魔教的事情我可不便越俎代疱了。”
韩正达朗声说道:“少教主,我们都是冲着你才回到徂徕山的,想不到上了阳浩这老贼的当。如今假的赶跑了,真的自当即位。少教主,重开香堂,继日教主,你可是义不容辞啦!”一呼百应,天魔教的旧人都表示拥护。
厉南星道:“各位盛情可感,但请听我一言。家父二十年前,遵金大侠之嘱,关闭香堂,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我年轻识浅,德薄能鲜,也不配做各位的教主。”
韩正达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金大侠劝教主解散本教,这是因为本教龙蛇混杂,邪正难分,恐怕会受人利用的缘故。如今那些坏人死的死了,散的散了,未死的也早已另谋‘出路’去了。我们这班人都是为了怀念故主,才回来向少主效忠的,我不敢说在我们里面没有一个坏人,但如绝对是正多邪少。我们之中,还有许多人是带了子弟来的,少教主,你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厉南星甚是为难,想了一想,说道:“我倒有个两全之策,希望各位考虑,目前在此的红缨会与六合帮,正是江湖上最大的两个帮会,红缨会行侠仗义,人所共知,不必多说。六合帮如今由史女侠,新任帮主,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帮会了。各位若是有心里端‘海底”大可分别投入这两大帮会之中,何须重起炉灶?”
天魔教众人见厉南星坚辞教主之任,而且说的也是正理,商讨之后,也都表示同意了。韩正达道:“今日喜事重重,难得各位光临,天魔教弟兄也有了归宿,请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于是众人都进入天魔教的总舵,参加韩正达所设的庆功宴。
史红英正要去找寻金逐流,忽有几个汉子走来向她行礼,原来就是那天在华山清风观所碰见的那五个人。那天金、史二人正华山探访华山医隐的弟子漱石道人,不料漱石道人已经给阳浩派人毒死,这五个人分属五个帮会,他们的帮主因为拒绝天魔教新教主即位的观礼邀请,也都给阳浩的人暗中下毒,弄得半死不活,这五个人请他们的帮主上山求医,恰巧与金、史二人相遇。这才揭发了有人假冒厉南星之事的。
他们恭恭敬敬的向史红英施礼,史红英只好向他们叙话。问明来意,始知他们是听得风声,起来相助,并来求医的。
为首的长练帮帮主之弟孙百寿说道:“那天我们听得史姑娘和金少侠要来徂徕山找那个冒名的假教主算帐,我们一向听令贵帮,如今史姑娘做了帮主,尽改过去的苛规,我们更是感激不尽。因此,我们虽然明知帮不了忙,也该来摇旗呐喊,史姑娘那天又似乎说过,贵帮有一位副帮主能够解天魔教之毒,我们的帮主业已毒发,只怕难以拖延,是以我们只好将帮主护送来此,请史姑娘允准贵帮的李副帮主为我们的帮主医治,助拳为名,求医是实,但这份人情,却是史红英乐意做的。
史红英道:“贵帮的帮主在哪儿?”孙百寿道:“多蒙天魔教的韩老前辈照料,如今正在静室歇息,只等史帮主施恩了。”
史红英道:“孙舵主言重了,这是应该的。”当下叫李敦过来,与他们相见。厉南星道:“李大哥,我给你帮忙。”那些人知道他是天魔教教主之子,解毒的本领料想比李敦更为高明,均大喜过望。
说起那天的事情,这些人不免要问及金逐流。史红英道:“我也正想找他呢,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此时已是日影西斜,将近黄昏的时分,江海天见师弟尚未回来,也是不禁惊疑不定,于是就和史红英一同出去找寻。那五个人和六合帮的头目也都跟着出去,帮忙他们,分头找寻。
金逐流到哪里去了呢?原来他在阳浩那班党羽之中,发现了一个相识的人,这个人是封妙嫦的父亲封子超。
在那些人纷纷下山的时候,金逐流看见一个人混在人丛之中闪闪缩缩的向后山逃去,这人拉起披风,罩过头部,但从他的背影,金逐流隐约还可以看得出是谁。
金逐流想起替秦元浩做媒之事,此时发现了封子超,不由得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此事尚未有个交代,封子超可是来得正好!他又是萨福鼎的旧属,曾经做过大内侍卫的。说不定此来或许还有别的阴谋,我倒是不能不找他问个明白了。
此时封子超已经走得远了,金逐流不便声张,立即追去。他轻功超妙之极,是以连在身边的史红英也没发觉。
转过一个山坳,只见封子超和两个人同在一起,低下头来小声说话,却听不到他说什么。阳浩的党羽都是向山下跑的,只有这三个人向后山,似乎是不愿和那些人同行。
金逐流看清楚了封子超,立即使出“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一个起伏,到了封子超后面,伸掌向他肩头拍下,笑道:“你还记得起我这个媒人么?你的女儿就要出嫁了,你还没有谢媒呢。”
金逐流这一掌拍下,掌势已是把封子超身形罩住,不论他如何躲闪,都是难以避过给金逐流点中穴道。
金逐流艺高胆大,根本没有把那两个与封子超同行的人放在眼内,他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点了封子超的穴道之后,再看看那两个人如何,那两人若敢干涉的话,再对付他们也还不迟。
哪知他这一掌拍下,忽呼得后面那个汉子一声冷笑,说道:“好个姓金的小子,你也未免太猖狂了。公孙宏都让我们走了,你却要来截人。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何本领,胆敢目中无人!”
双掌相交,金逐流只觉得对方的掌心有如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登时热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不由得心中大骇!
那人口中说话,掌力却是一浪高过一浪,连发出的掌风都像是从鼓风炉中喷出来似的,触体如烫。金逐流接连用了几招刚柔并济的大须弥掌式,竟然摆脱不开。
虽然摆脱不开,但也逐渐化解了对方的掌力。那人刚刚说到“我倒要看你这小子有何本领”的“本领”二字,只听得“卜”的一声响,金逐流中指一弹,弹中了那人掌心的“劳宫穴”。
“劳宫穴”并非那人的命门要穴,但给金逐流弹个正着,也是不由得陡然一震,急忙收掌。金逐流冷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仲帮主的手下败将,哼,我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仲帮主,但你的雷神掌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
原来此人名叫欧阳坚,乃是武学世家欧阳伯和之子。他们的家传绝学名为“雷神拳”,与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一冷一势,异曲同工。十年之前,欧阳伯在邪派中也是声名仅次于孟神通的一个大魔头。后来欧阳伯与在华山与丐帮的帮主仲长统较技,给仲长统废了他的武功。(二事详《冰河洗剑录》)三年前欧阳坚为父报仇,在徂徕山与仲长统相遇,双方恶斗一场,结果仍是欧阳坚败下阵来。那天恰巧金逐流和秦元浩到封子超家里找他女儿,封家也是在徂徕山上离天魔教旧址不远的,是以恰逢其会,目睹了这场恶斗。
仲长统是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欧阳坚败在他的手下,本来不算得是什么耻辱。但因他极为自负,他败给仲长统之时,仲长统已经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而他则正在壮年,他为父报仇,志在必胜,是以惨败之后,引为奇耻大辱,最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