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红妆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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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苏挽凝对楚卿的话若有所思。犹记得初次和沈绝心相遇,那般举止轻慢,当街调戏有夫之妇,言语又那般无所顾忌,活脱一个浪荡无用的公子哥儿。不止是初见,怕是直到嫁入沈家,沈绝心在她的印象里都是那般的傲慢无礼,更是在外拈花惹草的风流之徒。然而,便是这样的一个人,所给予她的荒唐也太多太多。现在,她已经说不清对沈绝心是哪般态度,不过听了楚卿几句话,苏挽凝已然犹豫不定,女子,也会对诗词歌赋那般通晓吗?尤其她那般只懂得流连于风月之地的富贵之人?呵,倒是忘了,自个儿亦是知府千金,虽养在深闺,仍旧饱读诗书。而且,她的字,当真好看。。。
“呵呵,想必夫人是不信的。公子平日太过遮掩,不信也是常理。夫人想必不知,公子早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只是她的功名是为了。。。后来人不再了,公子。。。也不再是从前的公子。”楚卿为沈绝心惋惜,亦为她所不值。为了情人考取秀才功名,又为旧人失了魂断了念,若雪何德何能,配得心儿这般倾心付出?
“原来,她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苏挽凝向来钦佩那些能够凭自身文采得取功名的秀才,当初所以和孙知浩交好,也是有此原因。只是沈绝心,一个女秀才于她,又是如何感觉,苏挽凝实在茫然。然,在纠结这般的同时,苏挽凝也有了其它的意识,她看着楚卿,道:“想不到楚卿对夫君的往事,竟这般清楚?”虽知她是男子,语气之中仍有少许酸意。。。
闻言,楚卿多少读透苏挽凝的话味儿,怕是这位苏家大小姐,已在不知不觉中对她这个‘外人’起了醋意。想不到,她竟也对心儿。。。楚卿微微叹息,又恐她多想,不禁笑道:“夫人莫要误会,我与公子算得上总角之交,遂对她从前旧事有所了解。来沈家为她所用,也因着其中情分。”
“原来如此。”苏挽凝面上了然,心中疑虑更甚。总角之交?那她们之间,会否楚卿早知沈绝心所隐瞒的秘密?又或是,连她也被蒙在鼓中,不曾知情?
说着话,二人终是在妙舞笙歌的台下人群中寻到了沈绝心。台上有素衣女子抚琴相唱,亦有华裳女子伴歌而舞。虽不知苏州城的中秋何时多了这般节目,观看之人却越聚越多,尤以男子为多。沈绝心被挤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盯着台上女子所抚奏的古琴,出神不已。待她回神,楚卿和苏挽凝已经出现在她的两侧,面上表情,各有不同。“猜完了?”沈绝心扫过她们手里的纸条,道:“不知可有胜负分晓?”明知故问,最好的答案,怕只有平分秋色才是。
“并无输赢。”苏挽凝浅言,似是为了表现恩爱,索性挽住沈绝心的胳膊,道:“我与楚卿所猜灯谜几乎相等,既是夫君提议,自然得交给夫君定别。”
“既是无输无赢,便是无所谓胜负。说楚卿赢也行,说娘子胜也好。”沈绝心故意绕着圈子,复而话题一转,问起了别的:“对了楚卿,我倒是忘了问你,交代之事办的如何?”
想来节日所乐,都忘了提及正事儿。如今被沈绝心问起,楚卿不禁面有难色,她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沈绝心的衣袖,恐怕苏挽凝听见,便附于她耳边轻声道:“似是晚了一步,铺子已经被她人盘下。”
“嗯?”沈绝心的脸冷了下来,她不信还有别人感兴趣凌员外的两处店铺,何况那两间铺子的价钱并不合理,空余多时未能卖出,如何会在她有心买下时被人抢先?只是,铺子之事她并未透露给别人,如此,是巧合了?会是谁呢,苏州城里头有实力的员外富商可圈可点,据沈绝心了解,他们是不会轻易把钱投在那两间生意平平的铺子上头,到底是谁?沈绝心想了一阵儿,问道:“可是打听过是谁?”
“红袖坊的掌家儿。”楚卿如实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8章 疑是故人来
红袖坊的掌家儿;裳媚儿。沈绝心的双眸蒙着一丝迷茫,她着实猜不透一个狐狸精的动机。要说她的红袖坊早就抢过苏州城多半青楼的生意,想要再行扩张倒是正常。只是那两间铺子相互并不挨着;无非小本生意;不能做大。若非有意拉拢凌员外;沈绝心对那两间铺子实在提不起兴趣。她没兴趣的;其他商人更不会有收购之意。偏生裳媚儿;永远和她相仿而行,又永远先她一步。莫不是;她当真和自己有什么过节不成?沈绝心捏紧手里的锦囊;唇间尽是苦笑,裳媚儿啊裳媚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沈绝心神色不佳;楚卿不免有所愧疚;随她身后;道:“公子,是楚卿的错;非但没有替公子分忧,反而让她人抢先一步。公子莫愁,明日楚卿便去凌员外府上拜访,相信会有其它收获。”
周围人流往来热闹非常,楚卿关切的跟在沈绝心的身后,偏生忘记收敛眼中深情,竟被苏挽凝完全捕捉,还道她早知沈绝心的性别,所以愿意由她差遣,只因楚卿偏恋于她。只是,苏挽凝错以为楚卿是实实在在的男子,如此,虽不曾猜错她的情意,却也有所偏差。
“拜访之事,还是延后吧。”沈绝心深深吸了口气,道:“就算是拜访,也应由我亲自去凌员外府上一趟。楚卿,辛苦你了。”看来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不但要去凌员外府上拜会,还要去红袖坊‘风流’一番才是。
心有所愁,沈绝心的步伐自然透着无奈。一行人随人流行至城外的树下,虽然来的不算太晚,树上已经挂满了他人所投的颂月歌。沈绝心双手扣着锦囊,面对着尚不知树龄的老树闭上了眼睛,依着旧时的风俗喃喃,待她重新睁开眼睛,锦囊也随之被抛向老树,不知被挂在何处。
回过头,见身后二人始终站在原处无有动作,不禁问道:“怎么,你们没有准备吗?就算没有准备,也过来许个愿吧,听闻这棵桂树已有百岁,早修成正果,逢愿必应。今儿个是月夕之夜,你们在此许个愿,咱们这便去河边儿瞧瞧。”
经她这么一说,二人当真对着桂树虔诚的许起愿来。既是女子,所求之事无非姻缘。楚卿本就执恋沈绝心,所有心愿,皆是为她所求。至于苏挽凝,她虽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心中却迟迟念不出所求心愿。该求什么呢?苏挽凝的眉头轻皱,脑子里皆是无法连贯的片段。合十的双手一点点的相交相扣,苏挽凝紧闭着双眸,不为求愿,只是有惑:你若真是神仙,可否告诉信女,世间所有情爱,可有女子和女子相恋一说?抛去对文采的倾慕,情是何物?爱,又为何意?若是终有一日,信女对她动了情,是不是。。。会遭天谴惩罚?闺中密友,闺中情爱,老神仙,你可否指点信女,为信女所惑之事有所解答?
河灯顺着流水缓缓而行,星星点点,似是流浪在银河里的摇船儿,承载着凡间的所想所愿,漫无目的的寻找归宿。有情之人携恋人共同流放彼此的心愿,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相思之人能忍所受煎熬,独自投放河灯,只求所思之人平安健康,又能与之同享荣华,倾心相合。
尤记得旧时光景,今日早已不复存在,心有感伤,不过徒劳。行路间,沈绝心带着她们走上石桥,望着桥下一盏盏河灯,转而对苏挽凝问道:“方才见你许愿之时眉头深皱,不像许愿,倒像是为何事所忧。怎么?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仿佛初见那般,苏挽凝又恢复旧时的冷淡。她的双手搭在桥栏之上,望着天上繁星点点,道:“今夜天幕清朗,月华星美,难得欣赏。”
“确实。”沈绝心同意,望着远边儿的景儿打趣道:“本该准备河灯让你们去河边儿投放,瞧我这记性,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既是在桂树下许愿,便也不必再重复一遭。那些河灯,瞧瞧也罢了,若是打扰了河畔的那些痴缠男女,反而是不小的罪过。”
蓦地,有身影自桥下闪现,只是轻轻一瞥,便足以让沈绝心骨子里的血液全部沸腾。肤若凝脂,似雪如玉,不胜倾国,却是倾城。不过侧颜,已让沈绝心的双眸亮起神采,尽管身体尚虚,仍是不顾一切的拨开拥挤的人群往桥下冲去。“若雪!若雪!”她不停的大喊,声音越过络绎不绝的人流,终究无法到达女子的身边儿。
“若雪!”沈绝心发疯似的寻找着,她不会看错的,她的眼神一向那么好,今日也不会看错。是若雪,那人的模样,纵是化为灰烬,她都不可能看错,那个人,就是若雪!是她!!!人群里的横冲直撞已经惹来太多的不满,沈绝心一次次的和他人的身体碰撞,一直寻到桂树下面,开始的神采被失望完全代替,她大口的喘息着,耳边是极其媚惑的呼气。
“这不是沈公子吗?这么着急的寻过来,莫不是想奴家了?”
☆、第59章 何人以为痴
“何人以为痴,何人以为恋?悠悠相思梦,不解故人情。。。”却不知狐狸精收起媚惑的姿态是如何正经;人来人往,哪有一人不将她注意?偏生她故作不察;笑容时隐时现;像极了隐匿在野林中的昙花一现。
沈绝心心情不复,只是听她念着耳熟;又记不得是何处所记,见她手里攥着锦囊,颜色似是和自个儿抛在桂树上的相仿,转念想想;又不大可能。抛透锦囊之人何其之多;锦囊的模样又多有相同,连颂月歌的内容亦有异曲同工之处;如何来得这般巧事?
“裳掌家儿也来拜月?”
“是也不是。”狐狸精的笑自是夺眼,裳媚儿的双眸随笑容弯起;恰似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如此,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精相貌。她收起手中锦囊,左顾右盼,道:“怎么没见沈公子身边的人呢?还是公子欲和奴家独处,故意抛下她二人呢?哎呀呀,沈公子这般情意,实在叫奴家受宠若惊呢!”
呵呵。沈绝心斜眸看她,不知她这般言语究竟为何。裳媚儿,你为何总要揪着我不放?她双眸深眯,眼底尽是猎人捕猎时的专注和警告,这样的眼神自然危险,偏生裳媚儿毫不在意,反而尽数化解,那含着桃花的双眸似有挑衅,她凑近沈绝心的脸,将呼吸缓缓吐在她的唇间,似是在说:怎么?我就是喜欢揪着你不放,不服气,来咬我呀!
裳媚儿!你还真是。。。沈绝心略有怒意,却是笑意不减,一动不动的任狐狸精对她为所欲为: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裳媚儿突然笑了起来,好似两人不用言语尽可沟通。她的柳眉微挑,温和的掌心覆在沈绝心微凉的手背之上:自是不想怎样,还是说。。。你想对我怎样呢?她二人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对视着,叫人猜测两人的关系,似是恋人,只是情人。然而,狐狸精一开口,听来只是生意关系:“沈公子莫要恼火,奴家对那两间铺子不感兴趣,若是公子有意,两间铺子大可转于公子名下。。。咯咯,不过嘛!”
就知道会有不过。沈绝心等着裳媚儿的后话,却见她迟迟不语,只是笑着眯起眼睛,不禁沉不住气,道:“裳掌家儿有何条件,大可说来。。。”
说话间,苏挽凝和楚卿几经寻找,终于揪住了她的身影,得以歇息。只是,瞧见裳媚儿在此,两人的脸色各有不同。苏挽凝并不认识眼前的狐狸精,只觉她这般亲近于沈绝心,二人关系定然非比寻常。尤其她这般相貌,着实风骚卖弄,如苏挽凝这般的大家闺秀,根本无法对她喜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