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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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门外听了几句壁角,毕竟是少年心性,沈晏然忽然对尹风荷嘴里生生吞下去的那后半句究竟是什么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三少爷…”伶俐的婉儿生怕从小姐的嘴里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赶忙殷勤地想要替风荷打圆场。
“我问她呢!”沈晏然断然地抬手制止了婉儿的解释,他朝还立在地上咬着唇扭着手的风荷抬了抬他那弧线高贵的下巴冷冷地说到:“出了这门你是尹风荷,进了这门你才是谁?”
“出了这门我是尹风荷,进了这门我才是她的小姐啊!”尹风荷眼珠一转,竟然学着沈晏然的样子优雅地朝婉儿抬了抬下巴,瞬间就捋顺了刚才的话,“在你的家人面前我是尹风荷,是戴罪之人,所以我要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有当我和婉儿独处的时候我才是她的主子。敢问三少爷,小女这样想有什么不妥吗?!风荷就知道,像婉儿这么聪颖的女子一点就透,所以,根本无须浪费口舌跟她说得那般明白。三少爷,你说是吧?!”
沈晏然被风荷一席话说的竟然一时语塞。他知道尹风荷心里的原话肯定不是这句,也听得出她的话句句带刺,旁敲侧击地骂着他笨,可是偏生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如若不是了解这尹风荷的做派,凭谁,恐怕都会被她给囫囵了去。
“哼!”沈晏然从鼻腔里喷出一团冷气,厌恶地斜睨着尹风荷道:“你认得清自己的地位就好!只是别忘了不时提醒着点自己恪守妇道!没错,你这丫鬟倒真如你所说聪明乖巧,模样也比你讨好多了!照我说,你还得多向她学着点,省得哪天我这府里的下人把她当成了尹风荷,却把你当成了她的丫鬟,岂不是闹笑话!”沈晏然说着走到了风荷的面前,微微低了头与她近距离地面对面,就见他单侧的唇角阴柔一勾,愉悦地等着瞧七信的脸会变成什么颜色。
果然,尹风荷不出意外地瘪了嘴,她转头无奈地看了婉儿一眼,却是心有不忍地叹息道:“婉儿,我早说过你这张清秀的脸,必定会惹得外面那些猥琐下作的登徒子心生歹意,如今连堂堂三少爷都认可了我的话,你叫我如何过意得去啊!可惜如今你家小姐我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然,我一定做主给你许个正经人家,让你过上人过得日子!”
“好一个‘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沈晏然捏着拳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厚着脸皮唱大戏的尹风荷,努力地克制着脸上暴怒的表情。屋里一时安静了,待到他再开口,便是其一贯连挖苦带讽刺的教训:“你三从四德没学到几分,女训女戒没看过多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这歪七八糟的诡辩倒是了解地透徹!可见尹家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他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气急败坏地转身边往门口走边斥责到:“看来你的日子还是过得太舒心了!从今往后,我会加倍地来关照你,让你好好地享受你这被虾戏犬欺的舒坦日子!”
“你照顾我照顾的还不够吗?!”七信冷冷地一挑眉,抬高下巴直直地望向已然步出门外的背影大声挑衅道:“你是准备每次发泄过后都多骂我一声‘下贱婢子’呢?还是打算每日欢好后都附送我一记响亮的巴掌呢?!”
“你?!……”沈晏然募地顿住了脚步,转身厌恶地打量着七信。
看到沈晏然那副透着暴怒戾气的样子,七信这才有些怕了。那般冷俊凌然的寒光在他那双幽暗的瞳孔中旋转,彰显出与他年少轻狂的年龄极不相符的阴狠来。就在风荷以为沈晏然真的会冲回来赏她一个巴掌时,沈晏然却出乎意料地扭头,绝情地甩手走出了院子的大门……
“小姐!”三少爷的身影将将消失在院门外,婉儿就娇嗔一声,把还木然地立在屋子当中的风荷拽上床榻,边帮她掖着被角边数落道:“怎么又这般跟三少爷过不去了?!哪次跟他闹过小姐您占到便宜了?!何苦自己找罪受呢!”
“呵呵!便宜是没占到,可我痛快了!呵呵,我痛快啊!……”风荷嚣张地笑着,却在婉儿转头之间抬手悄悄地逝去了眼角凄凉滑落的湿意。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风荷,婉儿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心道:自从小姐被救醒之后,见到三少爷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从最初如青楼女子那般媚眼如丝地娇俏相迎,到现在收敛了心神却话里话外地冷嘲热讽,也不过几十天的时间。她知道,小姐原本因为三少爷而活络的心又在一天天地死去,如同刚刚被“嫁”到沈府的时候一样。
话说回来,被三少爷那般地欺辱着,换作任何一个女子,恐怕都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
婉儿自己都不知道她更倾向于小姐选择哪一种方式面对三少爷。当小姐主动对三少爷投怀送抱的时候,婉儿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那样有辱妇德的行为在她做来却是一派坦然。可惜……就像小姐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三少爷时一样,沈晏然每每遇到小姐热情相迎的时候,不但不是怜爱地接纳,反而是干脆地一巴掌将她拍飞出去!
可是,那时候的小姐在三少爷走后,至少还会边躺在床上乖乖地等着婉儿给她上药,边叽叽喳喳地跟她唠叨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大意上总归是下回一定要让三少爷对小姐动心!
而现在呢?!现在的小姐在三少爷面前摆足了大家闺秀的清高做派,行为上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逾越了,可是回回把三少爷气走之后,她自个儿也就像个失却了灵魂的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地在她自己才懂的悲哀中沉默……
“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我在自己原本的那个世界里跟陈越不是过得好好的么?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把我送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来跟另一个十七岁的陈越和另一个十五岁的川川相处呢?!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还存在着其他我认识的人呢?”躺在床上静默无声的七信心里第一千零一次冒出这些相同的问题,却仍旧如之前的那一千次一样无解。
她又搬出离开那个世界的那天来细细地回想着,试图发掘出些微的蛛丝马迹,好让自己能够早日回去。
那天,七信记得再清楚不过,是个周末。她和陈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凑合完早饭兼午饭,等两人都拾掇得漂漂亮亮出了家门之后,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陈越陪着她把长乐路的小店挨家逛完之后,他们才赶到陆家嘴的正大广场吃了顿大餐。
华灯初上的时分,七信和陈越已然在星光璀璨的嘉年华游乐场中欣喜尖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恩怨
其实,嘉年华所有的这些游乐项目国内大一些的游乐场基本也都有,只是,人家老外懂得创新,把这些项目拼积木一样做成可拆分搬运的,然后再找一块小小的区域,把所有的设施尽可能紧凑地安置在一堆,这样,尤其是在晚上,当游乐设施上绚烂的灯光统统被点亮的时候,在视觉带给人们的冲击便比那些大型的游乐园震撼许多。人们身体里的那些活跃分子被这般绚烂的场景一激发,便蓬勃地不可一世了!
七信抱着一大一小两个毛绒玩具被陈越搂在怀里,一点一点地随着“太空弹射椅”的队伍往前挪动着。看着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队,七信不耐烦地嘟了嘴对身后的陈越说:“等你坐完这个弹射椅游乐场也该关门了!我还什么项目都没玩呢!”
“你也就只能玩玩旋转木马那种小孩子的游乐项目,其他刺激的项目你还是少玩的好!就你那有毛病的小心脏,还想挑战什么刺激项目?!”他习惯性地戳了戳七信偏过一半的额头又安慰道:“我不是已经帮你投篮得了两个玩具了么!”
“切!好意思说,就你投篮花进去的那些币啊,都够买五六个这样的毛绒玩具了!”七信自知陈越说的有道理,但从小胆大的她看着满眼缤纷的色彩还真是眼馋得厉害!她的心脏说起来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偶尔心慌心悸,去医院查过几次,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每每陈越有应酬半夜到家弄出动静惊醒七信之后,她的心跳总会快得让自己都难以承受。
等到终于能看到入口的时候,陈越忽然猴急地说:“糟糕,我有点儿想上厕所了!”
“马上就到你了,憋一下呗!”七信根本就没在意。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个刚刚从弹射椅上被搀扶下来的女孩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羞红了原本惨白的脸。陈越和七信随着女孩遮遮掩掩走过身旁的背影一看才惊觉——那女孩居然被吓得尿裤子啦!
于是,陈越果断地翻出栅栏,去解决他的不便。可是,厕所的人竟然那么多!
这厢七信双手各抱一个毛绒公仔,给一个又一个排在身后的人让了位置,眼见着排队的人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她自己了。在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提醒下,七信知道下一个如果她不上的话,今晚的设备就要停止运行了。于是,她果断地把手里的玩具塞给了工作人员暂行保管,毅然绝然地坐上了那个原本为陈越而准备的太空弹射椅。
毕竟七十多块钱的币呢!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被浪费了吧?!
然后……她就被弹射到了这个莫名的时空里!
依稀记得弹射椅嗖地一下弹出的一霎那,从遥远的人群中传出一声越陈凄厉的呼唤。
“他的声音干嘛要如此凄惨?!”被弹上半空的七信清醒地记得那一刻的自己伴着嘴里尖利的嚎叫还在这般琢磨。
“唉!……莫非是我真犯了心脏病?!”七信揉揉自己亭亭玉立的小胸脯疑惑地问,“或者是弹射椅出了故障,把我弹飞了?!……真那样的话,我的死相岂不很惨?!”
“哇~陈越看到我七零八落的尸体会不会吐?!……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肯定会自责内疚吧,他肯定会觉得是他害了我!唉!~……”想到伤心处,七信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任它们噼里啪啦地砸向青石地砖。
“诶?!”正下着倾盆大雨的七信忽然一拍大腿,抬头惊喜地喃喃道:“我不是买了两份意外险呢吗?!一份两百万!哇~这下陈越可发啦!!!”
“唉!…”还没笑几声呢,她紧接着却又懊悔地拽着鬓边的长发恨声道:“早知道,多买几份保险就好了!面对着大堆的钞票,陈越的感伤怎么说也会少很多吧……”
“陈越,爸妈,我想你们,这什么鬼地方啊,我真的想你们陪在我身边……”思维跳跃的七信忽然蒙头钻进了被子里,毫无形象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您又怎么啦?!”听到哭声的婉儿赶忙从院子里熬药的炉子跟前起身,顾不得放下手中的扇子,急急地就冲进了屋内。
“小姐!您这唱得又是哪一出啊?!”当看到那个拱在被窝里,一抽一抽地在榻上蠕动着的球体时,好脾气的婉儿到底恨铁不成钢地蹙了蹙弯弯的眉。
她几步上前,一层层地往下扒拉着裹住七信的薄被和衣裳。等到终于翻出那张蓬头垢面鼻涕啦嚓的小脸时,真有心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床柱上!
“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安生些吧!”险险控制住自杀欲念的婉儿气急败坏地给昏暗的屋内点起了蜡烛,就见她端着烛台站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