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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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自己动手替国王擦背,把他身上的积垢洗得干干净净,国王一下子变得光泽洁白。国
王伸手搓揉肚皮,格吱格吱响,于是高兴极了。
擦洗完毕,艾皮·绥把玫瑰香水洒入浴池中,服侍国王下池浸洗一会,然后请他躺在软
床,吩咐奴仆为他精心按摩。这时,香炉中焚着沉香,室内芳香无比,国王顿觉精神焕发,
一身轻松,兴奋得不得了。
他欣然问道:“大师傅,这就是澡堂吗?”
“对,是的。”艾皮·毕恭毕敬地回答。
“安拉在上,这座城市在拥有这所澡堂后,才可算得上一座真正的城市。那么,你打算
收洗澡的人多少钱?”
“陛下说了算。”
“好,每人收一千金币怎样?”
“饶恕我吧。陛下!人们贫富不均,如果我收每个洗澡的人一千块金币,澡堂就会关门
的,因为穷人拿不出一千金币,他们就不来洗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打算收费因人而异。能出多少,我就收多少。这样,人不论穷富,都能来洗澡。这
样经营,可以保证天天有人来洗澡,澡堂就不会关门。至于收一千金币的办法,那是向王公
大臣们的开价,对普通人可是办不到的。”
国王赏赐艾皮·绥
艾皮·绥采用的收费办法,使朝臣们深表赞同。大家异口同声地向国王说:“陛下,他
说的是。莫非陛下以为老百姓都象您这样富有吗?”
“这话虽然不错,但这位外乡人很穷,我们应当尊敬他,因为他为我们的城市办了澡
堂,给我们的城市添了光彩,为此,我提议提高收费,是尊敬他的表现。这不算过份吧?”
“陛下要尊敬他,请赏赐他吧!陛下德高望众,普济众生,何在乎区区洗澡费。至于收
费一千金币,就是身为达官贵人的我们也不愿出,更别说那些穷苦大众。”
“朝臣们,这次你们每人付他一百金币,每人送他男女奴仆各一人好吗?”
“我们当然听命。不过今后我们来洗澡,那就按各人的意愿付钱吧。”
“可以。”国王同意他们的建议。
于是朝臣们纷纷解囊,每人付给艾皮·绥一百金币,男女奴仆各一人。当天随国王一起
去洗澡的贵人有四百人,艾皮·绥得到了四万金币,男女奴婢各四百人。此外,国王又另给
他一百金币,奴婢各十人。艾皮·绥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跪在国王面前,吻了地面,说
道:
“圣明的君王啊!我可没有这么宽敞的地方,来收容这些奴婢呀。”
“我这样吩咐众臣,只希望凑一大笔款给你。你是异乡人,也许你有一天思念家乡,惦
念亲人,要回故乡去,到那时,你就可以带一笔巨款回去,享一辈子的福了。”
“陛下,愿安拉赐福您!这么多的奴婢,只有王公大臣才用得上,陛下已吩咐官员赏我
现款,我已得到实惠,而这些部队一样多的奴仆,他们需要吃穿,我可是供不起他们的。”
“安拉在上,你说得有理。”国王笑了一笑,“这些奴仆的确够组成一支队伍了。你愿
意以每人一百金币的代价把他们转卖给我吗?”
“我愿意。”
国王派人到国库取来金币,交给艾皮·绥,然后把奴婢归还他们的主子,对官员们说: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都来领回你们自己的奴仆吧。”
文武官员遵命。艾皮·绥这才一身轻松,他十分感激地说道:“赞美安拉,是陛下将我
从这一大群问我讨吃讨喝的奴仆中解救了出来。”
听了艾皮·绥的话,国王忍不住大笑,然后率众归去。
澡堂生意蒸蒸日上
艾皮·绥把这一天收入的金币数了一遍,小心收拾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澡堂正式营业,他又派人到街上做宣传,说道:“凡到澡堂中洗澡的人,可以
按自己的经济能力,随意交费。”于是人们约着络绎不绝地去澡堂洗澡,每人都按照自己的
经济能力自愿交费。艾皮·绥坐在柜台上收钱,生意兴隆。天还没黑,钱柜却已装满了。
王后要去澡堂洗澡,艾皮·绥惶恐地好准备。他把洗澡时间分为两段,从上午到中午招
待男人,从中午至傍晚招待妇女。他认真训练女仆的技术,让她们殷勤小心地伺候王后。王
后很高兴,给了一千金币的洗澡费。洗完,她觉得心旷神怡,非常满意。从此,艾皮·绥名
声大振。
他本人善良和蔼。去洗澡的人,无论贫富,一视同仁,因而他不仅收入增加,而且结识
了很多朋友和官宦,彼此交情很好。每逢礼拜五,国王都上澡堂去洗一次澡,付他一千金
币。其余的日子,让官吏和老百姓去洗。艾皮·绥尽心尽职,总让顾客满意而归。
有一天,御船的船长也来澡堂洗澡。艾皮·绥殷勤接待,亲自服侍他,非常友善,还款
待他咖啡茶水,免收洗澡费。船长受到优待,更加尊重他的人品,对他印象颇佳。
艾皮·勾来到澡堂
这段时间,艾皮·勾经常听到人们议论澡堂。人们总是向对方说:“澡堂是人间最大的
享受。安拉在上,明天咱们朋友一起上澡堂洗澡去吧。”
听了这些谈论,艾皮·勾心想:“我就不信。我倒要去看看那迷人的澡堂是什么样子
的。”于是他穿上最华丽的服装,骑着骡子,由八个奴仆簇拥着,上澡堂去了。刚到澡堂门
前,就闻到了沉香的芬芳气味,看见人们进进出出,里面挤满了官宦和老百姓。
他走进澡堂。
艾皮·绥一见他,便高兴地起身招待。
“你这样做,难道算是正人君子吗?”艾皮·勾突然对艾皮·绥说:“我开了一所染
坊,成为有名的染师,还结识了国王。我经营染坊,奴婢成群,不愁吃穿,大家都巴结我,
而你却不来看我,也不打听一下好朋友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去找你,我打发奴仆上旅店
和别的地方到处找,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杳无音讯。”
“我没有找过你?你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当贼一样打了一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皮·勾装出惊惶的样子,“莫非被我打骂的那个人就是你
吗?”
“不错!你打骂侮辱的就是我本人。”
艾皮·勾唉声叹气,赌咒发誓,一个劲儿地推说是误会,是因为他没有把艾皮·绥认出
来。他还强辩道:“有一个相貌像你的人,常溜进我的染坊偷洗染的布帛,因此我才会把你
错当小偷了。”他拍着手,一副悔恨的样子,“没办法,只愿安拉救助我了!我亏待你,但
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呢?这件事啊,你也有责任,因为你没有对我说清楚,当时我
正忙昏了头嘛。”
“兄弟,安拉宽恕你了。这是前生注定的。来呀!脱掉衣服,洗个澡,舒舒服服吧。”
“向安拉起誓,老兄!你原谅我吗?”
“唉,真是前世注定该我倒霉,愿安拉宽恕你,把我们的积怨一笔勾销吧。”
“你是怎么经营起这桩生意的呢?”
“这还得归功于你开染房的办法,你提醒了我呀。我学你的办法求见国王,讲了修设澡
堂的必要,是他替我建筑起这座澡堂的哩。”
“哦,我也是求国王帮助起家的。安拉保佑,我会请求国王看我的面子恩惠你的,可能
他还不知道你是我伙伴吧?我会告诉他这一切,还要把你引见他呢。”
“不用了。我同国王和大臣们的关系都很好,他们给过我许多赏赐。请吧,请将衣服脱
下,挂在柜台后面,到澡堂洗澡吧。我陪你一起去洗,给你擦背。”
艾皮·勾脱了衣服,艾皮·绥陪他一起进浴室去,他尽心伺候这位洗染匠,替他擦背、
冲洗。洗完,又招待茶水、饭菜。他对朋友如此谦恭,使得顾客惊讶。临走,艾皮·勾要给
洗澡费,他坚决不收,说道:
“这点小事情,你也要认真。别这样,我们是朋友,彼此之间应不分你我嘛。”
“兄弟!向安拉起誓,这澡堂美极了,可还美中不足呢。”
“哦?”
“你如果拿砒霜和石灰配制药剂,那可是最好的拔毛剂。你制成这种药剂,等国王来洗
澡时献给他。国王得到那样的享受,对你将更加爱护和尊敬。”
“你说得对。若是安拉的意愿,我将感谢你。”
艾皮·绥遭受谗言
艾皮·勾出了澡堂后,径直骑骡前往王宫,晋见国王。他对国王说:“陛下,奴婢进忠
言来了。”
“有什么忠言可进的?”国王问。
“陛下建了一所澡堂吗?”
“不错!有位异乡人来见我,他的情况与你相似,于是,我也帮他建了一所澡堂。那澡
堂建得富丽堂皇,使我的城市也添了不少光彩呢。”他叙述了澡堂的种种好处。
“陛下上澡堂去过没有?”
“去过。”
“安拉保佑,幸亏陛下还没有受那个肮脏的澡堂主人的暗算。”
“为什么这样说?”
“告诉你,陛下!今后要是你再上澡堂去,可得当心一点。”
“为什么?”
“因为那澡堂的主人是一个叛教徒,他求你给他建筑那座澡堂可没安好心,他是想要在
里面毒害你。他配有一种毒药,有机会时他会拿给你用,他会对你说:‘把它涂在腋下,它
是最灵验的拔毛剂。’其实那只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基督教国王曾许诺那个小人,他毒死陛
下,就释放他的妻室儿女,他的妻室儿女现在还是基督教国王手里的俘虏。当初我被俘就跟
他关在一起,后来我替那些异教徒洗染,他们替我说情,请求赦免,当时那国王问我:‘你
希望什么?’我求他还我自由,因而才摆脱困境,流浪到这儿来。那天我在澡堂中碰见他,
问:‘怎么也在这儿?你老婆孩子呢?’他说:‘他们还做着俘虏呢!’他还说:
‘有一天,那基督国王开庭,我受审,听到官员们议论国事,国王叹口气说道:‘世界
上我只受那个国王的威胁了。如果谁能杀掉那个国王,那他要什么我就赏他什么。’我趁机
走到国王面前,说道:‘如果我替陛下杀掉那个国王,陛下能恢复我们全家的自由吗?’国
王说:‘对!我会照办的,而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于是答应替他行刺,他这才派船送
我到这儿来,我求见了国王,他替我建了这所澡堂。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杀掉这个国
王,我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我问他:‘你预备怎样谋害国王呢?’他说:‘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国王还要上澡堂来
洗澡,我已经为他配了一种毒药,待他来时,我献给他,并对他说:‘请用这种拔毛剂吧,
它灵极了。’等他一涂抹,一夜之间毒素就会浸透他的心脏,他一闭眼,便大功告成。’
听了他的谈话,我十分替陛下担忧。陛下待我太好,为了报答,我才前来告密的呢。”
国王听了艾皮·勾的谗言,非常生气,命令道:“你决不准走漏风声。”于是命令侍
从,陪他上澡堂洗澡,打算亲自去探个究竟。
船长救助艾皮·绥
国王来到澡堂,艾皮·绥一如既往,殷勤招待,亲自替国王擦背、冲洗,然后说:“启
禀陛下,奴仆配了一种拔毛药,专供陛下洗完澡后拔腋毛用的。”
“好啊,给我拿来吧。”
艾皮·绥忠厚地把拔毛药献上,国王闻到药中的砒霜气味,认为是毒药,因此大吼一
声,气冲冲地吩咐侍从:
“快把他给我逮起来!”
侍从逮捕了艾皮·绥。国王怒气未消,匆匆走出浴室,穿好衣服,马上召集侍卫,绑了
艾皮·绥。当时谁也搞不清国王为什么生气,看见他气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