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东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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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我说:“上次看见你去玩了游戏,今天我们黄哥要去,你准备三十块钱请客。”
我这人从小智商不高,又很有不耻下文的精神,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赵舟勃然大怒,一脚在课桌边:“为什么,封魔党要你的钱是看得起你,有本事你不交啊?今天下午五点钟我们来收钱,不给打死你。听着,有种别告诉老师。”
我本来还想问几个为什么的,赵舟却满脸笑容地飞快地走了。抬头一看,物理老师进了教室。
旁边的同学嘀咕起来,一些人认为有必要告诉老师,一些人建议我给点钱消灾,以免后患,还有几个平时就跟我关系不怎么样的,强烈建议我跟“封魔党”打一架,还表示可以把家里的菜刀借给我。我说:“谢谢哦。”
物理课时我越想越不安,报告老师不太符合我一向的审美观;一个人灭了“封魔党”固然很有吸引力,总觉得缺少可行性。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找姐姐帮忙。
姐姐抹着浓浓的胭脂,涂着彩绘的指甲,一席长发披在枕头边,恹恹地闷闷坐在床头,眼珠青黛无神。听我说完这件事,猛地站了起来,大眼珠中发出兴奋地光芒,一字一顿道:“我的弟弟也敢欺负,他算是活腻了!”
姐姐显然对我出了事第一个想到她很是高兴,一手搂着我道:“别怕,姐姐在这里,下午姐姐去你们学校。”那一刹那,好象又回到童年,有小朋友跟我打架,姐姐就帮我。
第七节自习课快下时,我听到窗外卡车开来的声音,一车子粗壮的混混,猎豹一样守在教室门口,一个年轻女人从车厢走出,眼光很复杂地望了一眼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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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打人的声音原来这么难听,跟电影里演得完全不一样,拳头打在肉上闷闷地作响,然后就是鬼哭狼嚎。我想:赵舟,这名字取得真不怎么样。赵舟,找揍。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两分钟,“封魔党”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那个“黄哥”倒来看了一眼,马上以刘翔的速度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果然是绿林俊杰。从那天起,益阳市六中“封魔党”宣布解散。据说那是益阳市中学界打黑工作最大的成就。
姐姐走到我教室旁,给了我一个茶叶蛋,居然嘱咐我好好读书。我靠,精神病,她嘱咐我好好学习,没搞错吧?当下也不怎么领情。
我们的交往越来越少,有一次碰到,在一起走了半天,却都感觉无话可说,马上又散了。我虽然还是那个满脑袋幼稚思想的弟弟,她却不再是那个抱着弟弟吃雪打架的姐姐。刚开始还略有点惆怅,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九九年,我考上了大学,我家大人已经和姑妈家的关系水火不容了,姐姐也自然没有来祝贺,我和她开始行同陌路。就像两条平行线,两家隔得并不远,只隔了两条大街,却永远不可能相交。
象牙塔里的日子最是张牙舞爪,忙着读书、写作、失恋,正是年少轻狂、不可一世的时候,自然也就忘记有琴琴姐姐这号人物。有一天,宿舍窗外大雪分飞,白茫茫一片好干净,忽发踏雪访梅的雅性,走到一座小树林里。看到一对小朋友在那里玩雪,是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突然感觉似曾相识,又如梗在喉,仔细一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怔证的迷茫。远处不知谁家飘来巫启贤的歌:“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我全身为之一颤,像吃了三把巨大的雪。是啊,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难道巫启贤也有个坏姐姐?琴琴姐姐,你还欠我一包跳跳糖呢!
后来我只身跑到广东,做了几天教书先生,整天带着近百个小鬼跟语文考试较劲。想起年少时的梦啊,恍若昨天。命运偏爱开玩笑,曾经想做黑社会的做了老师,想做老师的做了黑社会。好在公检法国地税,人民教师黑社会,都算让人羡慕的职业吧。我对自己说。
前几年还在伪装成红蜡烛时,有一次,湖南老家的母亲很高兴地来电话:“袁琴被派出所抓了。”
我说:“哪个袁琴?”
母亲说:“你琴琴姐姐啊。”
我说:“哦,什么事?”
母亲说:“斗殴,卖淫。”
我想了半天,才道:“怎么搞的。”
母亲平静地说:“谁知道呢?她早晚要出事,家里没教育好,自己又不自爱嘛。”
我沉默了,想打个电话给派出所的姐姐,想要回她欠我的跳跳糖。可不知怎么,犹豫半晌,终究没打。
去年过年,炉火烧得很旺,还是洞庭湖,还是大雪纷飞,还是小木桥畔。
母亲说:“我听别人说,袁琴死了。”
我问:“哪个袁琴?”
母亲说:“你琴琴姐姐啊。”
我道:“真的吗?怎么搞的。”
母亲说:“谁知道呢?”
整个过年,我在老家,都没有在见到姐姐,连姑妈好象都搬家了。她大约是真的死了,我想,她还欠我一包跳跳糖呢。
我看了看茫茫的大雪,雪堆里好象有一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枣红色的棉袄,遮耳的棉帽,被裹得像颗小小的粽子。然后我转身而逃,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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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北滘高升酒店首席咨询师阿琴,就是你了,没错的。这家伙没死?干这行了?这样才合逻辑嘛。她这种学习成绩,在中国的体制下,又争强好胜的,又长得又人模人样的,不干这个又干什么呢?我抹了一下眼角,拍了她的肩膀,她转身,职业的笑容半天不动,满脸写满了惊讶。
我轻声吼道:“看什么看,你还欠我一包跳跳糖呢!”
琴姐把我叫出外边的走廊,很高兴地抱住我,然后随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你干这个了,读这么多书干吗来干这个,你不准干这个,姐姐一直是为你骄傲的。”
我想张嘴申辩,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世界上很多话,都在不说憋屈,说了矫情之间。我憨憨一笑,道:“素素和妖精是我的人,等一会,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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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一比四,妖仙配惨败。已经做足的心理准备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白素素对自己能得到一,还有几分满足,连楚妖精也很沮丧。我明白这个一是谁给的。
老实说妖仙配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两人的茶道表演、双人媚舞、楚妖精钢琴独奏、白素素的英语歌唱;两人的红绳双飞的表演,都有了一定的火候。
何青呢,她什么也没带。她把妖仙配倒出的剩茶闻了闻,说出了茶叶的产地和级别,把楚妖精带的钢琴打开,指出了其中一个旋律弹奏时的误差,并阐述了这台钢琴材质对音色的影响,然后走了一个猫步,转身跳了一支艳舞,这只艳舞也只露了两个肩膀。
灯光凉后,她嫣然一笑,所有评委都呆了呆,倾国倾城。
然后就一比四了。
何青翩翩走向楚妖精,道:“妖精,你们还想不想去花会。”
楚妖精翻了白眼,何青道:“我可以让给你们,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妖精和白素素一脸愣然。
何青道:“只要你们答应给我抓到二十个老板,参加治沙组织。我就把花会的名额让给你们。”
楚妖精道:“你别演了,在男人面前演戏是应该的,在我们几个面前你演什么?”
何青很真诚道:“我何青需要演戏吗?我只是跟你们做个交易,你们愿不愿意随便。”
白素素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为了治理沙漠,你愿意不参加花会,我不信。”
何青妩媚一笑:“你们钱我赚够了,那四百万美金的花魁奖金,对于我来说,不算多大的数字;名气,我在圈子内够大了,你们需要花会扬名,我不需要,就算拿个冠军也就是圈内名气大点,但我五年前就已经名气很大了,对吧?去花会能怎样,输了没面子,赢了呢?能被个超级有钱加好 色的老板私 有化,或者被个*的卖油翁包下,也就这样对吧?这些我何青唾手可得。不管你们信不信,钱,对于我只是个数字,我现在寻找的成就感就是治理沙漠,成就感明白吗?
楚妖精和白素素睁圆眼睛,没有说话。
何青拿起LV包,转身道:“不同意就算了,那何青就去花会了。”
白素素赶忙道:“可以,你说说具体条件吧?”
何青道:“找到二十个身家超过千万的老板,只要你们能把他们弄到查干尔诺沙漠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我们面面相觑,何青道:“你们放心,不会很难,东莞有钱人够多,贪你们美色钱烧得慌又精神空虚喜欢附庸风雅玩玩治沙之类环保事务的土老板不少,运气好的话半年你们就可以完成任务。”
白素素道:“那好,我们干了。”
何青看了楚妖精一眼,楚妖精点了点头。
何青从LV里拿出了合同,“签了吧。”楚妖精和白素素看了看,楚妖精道:“完不成任务赔偿五百万,这个,太黑了吧。”
白素素动了动眼珠,一声不吭地签了字。
何青道:“你们别怕,让你们利用好自己的资源做好事而已。我去年拉了差不多六十个,而且只要到了查干尔诺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放心,那儿不是十字坡,何青绝对不会把他们做成肉包子的。当然,你们要是想不守信用,参加完花会成了名就玩失踪,也可以试试。妖精你是不会的,素素,你四 川老家前那可老榆树可真粗啊,何青上次跟你们县 委一把手过去玩,两人合抱都抱不住。”
白素素站起道:“你。。。。。。。什么意思啊你。”
何青没有理白素素,对着楚妖精道:“妖精,你签不签啊,再不签我可后悔了啊?!我现在还在犹豫是去澳门赌几手还是去蒙古种树玩了。”
楚妖精咬了会牙,签了。
何青把两张合同放到LV包里,笑笑道:“谢谢了。”
我带着来学习的毒药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这个戏剧性的变化,毒药一脸羡慕地望着何青,又望着何青的包,何青看了毒药一眼,和蔼地笑道:“小妹妹,喜欢这个包?”何青把合同拿出,把LV甩给了毒药。
这个举动震惊了全场,太豪爽了,这个包包少说也要万儿八千吧。
毒药满脸喜悦地抚摸了一下白色的皮革,道:“何姐姐,这么贵的包包我不敢要。”
何青当着众多囡囡,镇定道:“是挺贵的,在义乌国际市场买的,四十五块。”
啪地一声,毒药和着椅子倒在了地上。
何青道:“我早就不用真皮了,劝你们也别用,这对动物太残忍。姐姐带着这个西贝货。从来没有人怀疑。包是假名牌没关系,姐姐是真名牌。”
何青笑了笑,转身就走,突然对我说:“我要走了,江磊,你不送送我吗?”
我受宠若惊,一肚子疑惑走到九天外,何青道:“江磊,江部长,江大才子,你又是高兴,又是莫名其妙吧?”
我镇了镇神,道:“可以理解一部分。”
何青道:“哪一部分?”
我道:“马斯洛说人有五种需求层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中国大多数囡囡还在为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或者爱的需要而奔波,就算高级一点的如妖精素素等也在为尊重的需要努力,而你却已经赚够了,又看遍了男人和沧桑,在圈内盛名显赫,受人尊重。已经达到追求自我实现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