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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千古大变局-第56部分

小说: 千古大变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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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月时间,各地讨袁相继失利,独立省份纷纷宣布取消独立,南方残存的革命势力几乎被袁世凯全部摧垮。“二次革命”惨遭失败,死难革命党人一万多人,被通缉或捕杀的旅长以上武职人员及厅长以上文职人员不计其数。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革命党人纷纷逃难日本。

检讨、反思“二次革命”,孙中山将失败之由归咎于内部不团结,行动不统一,纪律涣散,革命党人不能听从他的意见与指挥。“癸丑之役,文主之最力,所以失败者,非袁氏兵力之强,实由党人心之涣散。”特别是对国民党第二号人物黄兴,孙中山更是责备多多,他每提一议,比如“宋案”爆发后孙中山主张以武力先发制人,要到日本借款,拟亲赴南京兴师讨袁等等,都遭到黄兴的极力反对。为使革命党恢复到同盟会时期的战斗精神,以进行“第三次革命”,孙中山决心严格整肃国民党。1914年春,革命党重要成员聚集日本东京,孙中山决定改弦更张,将国民党改组为中华革命党,于志愿加入者,必须亲书誓约,严肃宣誓,接受“附从孙先生,再举革命”,“永守此约,至死不渝,如有二心,甘受极刑”等条件,并加盖指模。《中华革命党党章》还以入党时间之先后,将党员分为“首义党员”、“协助党员”、“普通党员”等地位不同的三种党员,并以“元勋公民”、“有功公民”、“先进公民”区别对待,享受不同的权利。与此同时,又严格划分党员与非党员界限,规定非党员在革命时期不得有公民资格,造成党员与党员、党员与非党员之间的不平等,形成人为的党内隔阂与党群隔阂。

孙中山此种实行党权高度集中、党魁个人负责制的做法,将民主制度下的政党拉回到专制集权下的旧式会党,等同于混迹于江湖上的秘密会社,于一位长期追求民主与自由的领袖而言,无疑是一种严重倒退。

孙中山的做法遭到了黄兴等党内部分人士的强烈反对。其实,他们也并非从民主的角度提出异议,而是觉得宣誓、打手模之类的仪式有损人格尊严。

中华革命党成立后,在铁的纪律与管理下,革命党人深入各省联络讨袁,举行暴动,施行暗杀,策动兵变,虽令地方军政要员闻风丧胆,却没有获得一次成功,就连声势最大的上海“肇和之役”,在1915年12月5日起义当天,就惨遭失败。

尽管如此,孙中山对反袁依然充满必胜信心,哪怕片刻的灰心犹豫,也不曾有过。他在给美国友人的一封信中写道:“我深信不疑,我一定能比推翻满清更容易推翻袁氏政权,那一天为期不远。”

孙中山预言的“那一天”真的说来就来。袁世凯恢复帝制,在梁启超的策划下,蔡锷等人在云南率先发动护国起义,陷入四面楚歌的袁世凯在忧虑惶恐中病逝。讨袁护国成功,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所起的作用,只是部分协助而已。当然,与其说袁世凯败于他人,不如说他败于自己。如果不是他本人昧于时势,倒行逆施,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无论孙中山怎样下力“发功”,恐怕也一时难以将他拉下“马”来。

袁世凯一死,一切问题似乎迎刃而解。孙中山马上下令“罢兵”,停止一切党务活动,解散革命党领导的军队,“当息纷争,事建设,以昭信义,固国本”。再造共和成功,孙中山念念不忘的,仍是建设之事。千头万绪之中,仍“以交通便利为第一要着”。

然而,孙中山是怎么也回不到国家建设之路上去了。此时的他,又犯了一个相当天真而自信的错误,以为只要袁世凯一倒台,共和就有了保障。殊不知袁世凯之死,也就意味着北洋凝聚力的失去,中国社会,将陷入各路军阀纷争不息的混战时期。孙中山没有留下一支以作维持共和之用的强有力军队,等到事件猝发,形势窘迫,也就悔之晚矣——精兵强将解散易,组织难。于是,促成孙中山后半生的另一巨变即已潜藏其中。

于南京临时政府起草的《临时约法》之后,袁世凯曾于民国三年(1914年)又公布过一个符合他个人利益的《新约法》。《新约法》规定总统有如君主,可以独揽一切大权,参政院不过总统的一个咨询机构,总统只要经过参政院同意,就可解散立法院。在国人心中,《临时约法》已成为民国象征,“拥护民元临时约法,即所以拥护民国。”鉴于袁世凯之后的北京执政府以《新约法》为准,孙中山不得不重举大旗,再次发动护法运动,维护辛亥革命带来的民主共和制。

维护约法必以实力为基础,孙中山没有军队,缺乏实力,只有寻找合作伙伴,利用军阀反对军阀。1917年7月17日,孙中山借助陆荣廷、唐继尧等西南军阀势力,率章太炎、朱执信、廖仲恺、陈炯明等人南下广东,在广州召开非常国会,组织护法军政府,被推选为大元帅。孙中山力主北伐,恢复约法,但西南各省军阀只是借重孙中山的影响,与北京政府分庭抗礼,“顺时势以保地盘”。孙中山处于西南各省军阀的要挟与“夹缝”中举步维艰,当他深刻地认识到南北军阀如一丘之貉后,不得不愤而辞职,前往上海。

护法战争虽然劳而无功,但在运转过程中,孙中山也拥有了一支看似属于他的军队,这便是陈炯明的粤军。护法军政府成立后,孙中山事事遇阻,唯有作为革命党人的广东省省长朱庆澜真心实意地拥戴孙中山,将他直辖的二十营警卫军拨给孙中山作为护法军的基干队伍,孙中山又以援闽名义,将这二十营人马交给部下陈炯明前往潮汕扩充整编,然后开赴漳州屯驻。孙中山为其提供枪炮,典押自己的房屋维持部队军饷。1918年4月,他离开广州前往上海途中,又专门视察这支队伍,对其经费与弹械供应作出妥善安排。陈炯明不负所望,以八千人的队伍为基础,加强训练,不断扩编,在短短的时间内,终于打造成一支能征善战,拥有两万人之众的粤军。1920年10月,粤军挥师西进,一举击溃占据广州的军阀陆荣廷、莫荣新。孙中山得以从上海返回广州,重组军政府,1921年5月5日,出任广东革命政府(非常)大总统。

孙中山对民国元年迫不得已的辞职耿耿于怀,心中一直存有难以抹去的“总统情结”。哪怕与袁世凯处于“蜜月”时期,准备一心从事经济建设之时,对总统一职也心向往之。一次,孙中山对袁世凯说:“十年以内大总统非公莫属。”有人问:“十年以后呢?”孙中山毫不掩饰地答道:“维持现状,我不如袁;规划将来,袁不如我。为中国目前计,此十年内,仍宜以袁氏为总统,我专尽力于社会事业;十年以后,国民欲我出来服役,尚不为迟。”

不料孙中山的话真的应验了,辞掉临时大总统的他,十年之后,出任非常大总统。只是此时的“服役”就职,他将面临比民国元年更加严峻、复杂、凶险的政治局势。

于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中华大地一时间出现了两个中央政府——北京北洋政府与广东革命政府,双方都标榜自己为正统,视对方为非法;都以武力为手段,以消灭对方、统一全国为目的。

有了广州这一大本营,又讨平了广西的陆荣廷桂系势力,两广联成一体,1921年10月8日,孙中山向广东革命政府非常国会提出北伐议案,并获通过。

然而,就在孙中山紧锣密鼓地成立北伐军大本营,以大元帅名义下达北伐令,分军出师北伐并取得节节胜利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非常事件——陈炯明叛变!

陈炯明在思想认识上与孙中山有着严重的分歧,他不主张北伐,认为“以广东一省之力,而抵抗全国武人,殊非易事”。陈炯明的本意,是想从广州着手,将广东建设成方方面面起表率作用的模范省,推及西南,然后影响全国。基于这样的思想,陈炯明对孙中山的出师北伐,武力统一中国极不以为然,认为是一种冒险,绝无成功希望,对其命令常常阳奉阴违或有意阻挠。比如孙中山要求调动四十营粤军参加北伐,由广东承担北伐军费,陈炯明不便公开反对,就以不作明确答复的方式回避拖延。作为广东人的陈炯明,以为广州由他率领的粤军打下,便将广东视为个人地盘,既不容他人染指,也不愿损耗自己为孙中山出力。如果将他们两人作一比较的话,孙中山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政治家,他高瞻远瞩、胸怀远大,着眼点在于全国乃至世界;而陈炯明充其量只是一时得势的政客,他的着眼点,是脚下的地盘与目前的蝇头小利。

近来部分书籍、文章为陈炯明“辩诬”,说陈炯明是想推行美国式的联邦制,实行联省自治。其实,所谓的联邦制、联省自治,在中国这块有着几千年封建专制土壤的国度,只能起离心力的作用,那就是各路军阀占地为王,将整个国家分裂成无数小国,给西方列强特别是日本的各个击破、瓜分瓦解、乘机吞灭带来便利。联邦制于列强环伺的中国而言,只会加速崩溃的进程,带来亡国亡种的惨剧。

即使认识有别,不予支持也就罢了,然而,以势力范围、个人利益为重的陈炯明忘了自己的实力资本,其实源于孙中山,更忘了孙中山对他的栽培提携之恩,竟然发动武装叛变,炮轰总统府,欲置孙中山于死地而后快。

陈炯明的这一举动实在出乎孙中山意料之外,他想粤军由自己一手培养,主要将领陈炯明、叶举等人跟随他多年,即使不赞同北伐,也不至于向他动武。然而他错了!孙中山一辈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显得十分天真,或是过于轻信他人,或是将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结果犯下无以更改的错误。当然,也正因为这种天真,使得孙中山始终葆有着一股浪漫的革命激情与纯粹的理想情怀,全身透射着一股特殊的人格魅力。

陈炯明叛变后,马上派人联系吴佩孚,欲对孙中山南北夹击。此举一旦施行,北伐军将陷入全军覆没的境地,孙中山此后东山再起的一点火种也将全部扑灭。幸而吴佩孚不屑与他联合:“竞存(陈炯明字)太无人格了,别人可以打中山,你不能打中山。”就连吴佩孚手下的将领曹锟、王承斌、熊秉琦也鄙视陈炯明,认为与他联合,今后自己的部下效仿这种犯上作难怎么办?

陈炯明叛变孙中山,于公于私,都无半点可取之处。于私是犯上作乱,违反传统人伦,德行有亏;于公则破坏内部和平,阻挠统一大计。对此,笔者以为李宗仁的一段话说得最为到位:“陈氏最大的错误,在于其为人有欠光明磊落。他身为革命党员,受中山厚托,揽军政大权于一身,如以中山计划为不可行,大可剀切陈词,力辩此计划的非计。如中山不纳,也大可洁身引退,以见一己的坦诚无私。做一个革命党人,原应以国家民族为重,不能盲从领袖。而陈炯明既不敢公开提出自己的主张,对中山的计划又口是而心非。到了最后关头,竟至唆使部曲叛变,不论公谊私交,陈氏都不应出此下策,沦为叛逆,实不可恕。”

于陈炯明的叛变,孙中山可谓痛心疾首、后悔莫及:“文率同志为民国而奋斗垂三十年,中间出死入生,失败之数不可偻指,顾失败之惨酷未有甚于此役者。”

因此,继承孙中山北伐政策,统一全国后的国民党总裁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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