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桃花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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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坚强有力。他本能地汇集所见、所闻、所经验的一切,他就是总和。因为他就是遴选淘汰的原则,他滤掉了许多东西。无论是看书、处人,或是欣赏景物,他胸中自有定见。因为凡是经他选中、认可的东西,他便给予尊重。……他既不相信“噩运”,也不相信“过失”;他能对付自己,也能对付别人;他懂得忘却;——他坚强到足以使一切不可避免地变为使自身得到最大利益的东西。——那好吧1我是颓废者的对立物,因为我方才所讲的正是夫子自道。
这位过客宁愿生活在冰雪和高山上,即使生命力最低下之时也不悲观,他自有定见,更有坚韧的精神可以抵抗一切对他有害的事物。我相信,只有自由才能激发人的最高精神。只有自由,人的生命才会充满无限的意义!但我并不主张,人为了自由而放弃世俗生活,自由在当今社会是没有市场的,只有像尼采和鲁迅一样的人才有勇气追求自由。最自由的人具有神性,他能享受到神的快乐。
第九章 生命之意义 第三十九节 爱情与婚姻
徐志摩的爱情故事就不必说了,沈从文的爱情故事也不讲了,这里就提一位女现代作家对爱情的追求。他就是庐隐,庐隐曾说:只要有了爱情,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庐隐,1898年生于福建。五四时期曾与冰心、林徽因三人被人称为“福州三大才女”。庐隐虽然生在富贵之家,但童年时期并未得到父母的爱。庐隐十六岁时与表亲林鸿俊关系亲密,曾写下这样的话:“我情愿嫁给他,将来命运如何,我都愿承受。”五四时期庐隐进步了,他发现林鸿俊思想平庸,而她羡慕英雄服膺思想家,于是她与林鸿俊解除了婚约。正在这时,庐隐在SR团体中认识了一位无政府主义者郭梦良。郭梦良也是一位作家,发表过很多论文,文言功底很好。庐隐由于历尽生活折磨,有点显老,大学毕业时,二十二岁的她看起来像三十岁。后来庐隐与郭梦良恋爱了,1923年庐隐不顾家人反对,公开与有夫人的郭梦良在上海办了婚礼。
庐隐对爱情的期望很大,但婚后发现生活并不如她想得那么美好,出版《海滨故人》没多久,郭梦良竟然得了肠胃病死了,她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甚至对人生充满了绝望。埋葬了丈夫后,庐隐带着孩子来到上海。在上海他在一所大学当女生指导,又在附中任教,一有时间就写作发表文章,收入很少,生活很苦,她开始责骂男子和爱情,心情一直很悲伤,常常满面愁容。
不久,到了北京,先当了一年北京市立女子中学的校长,接着又去了北师大附中任教,还办过刊物。没多久,她的母亲,她的挚友石评梅,还有哥哥也相继死去。这进候,庐隐内心十分痛苦,常常吸烟喝酒,成了“一只受了伤的归雁”。
1928年,庐隐认识了比她小九岁的诗人李唯建,李唯建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两人迅速从友谊发展成爱情,似乎爱情又一次照亮了她的生命。1930年,庐隐又不顾一切,宣布与李唯建结婚。她又充满勇气地说:“从前我是决意把自己变成一股静波一直向死的渊里流去。而现在我觉得这是太愚笨的勾当。这一池死水,我要把它变活,兴风作浪。”(《象牙戒指》)
后来一直以教书和写作为生。庐隐与李唯建过了四年美满的幸福生活后,1934年因难产而死。
庐隐是一位勇敢的女性,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人生的意义,但他大半生是在痛苦中度过的,他所追求的爱情也没有拯救她悲哀的命运。读过庐隐的《海滨故人》后,我们就知道,里面的露沙实际上就是庐隐。小说叙述了露沙小时候的不幸生活,以及在读书时的感情生活,全书气氛阴郁。庐隐后来写出《象牙戒指》等小说,都是她生命的真实写照。
爱情,确实是很有诱惑力的魔语。多少人为爱情而死,多少人为爱情而生。但爱情犹如悬崖上的百合,让多少人断送了生命。爱情,固然会让人快乐,但爱情也会让人变得愚蠢而又痛苦,让人失去理智。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
张荣寰有一句名言:“爱情是生命的桂冠,摇摆就会让它落地,因为我们的灵魂没有爱情,生活下去就会很消沉。所以,要修正人格,昂起爱情的头颅,自然会时时爱待你所爱的人。爱情是两颗心撞击的火花,爱情的法则是奉献,爱情的桥梁是忠诚,爱情的灯塔是恒久,爱情是智慧的最高艺术,爱情的脚步无法阻挡!”生命中因为有了爱情,我们的生活才充满情趣和意义。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对美的追求,当然爱情更是对生命快乐的追求。但是爱情应该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真诚是心与心的通道。爱情是人生的意义,但人生的意义并不只是爱情。
第九章 生命之意义 第四十节 欲望
新感觉派小说家施蛰存有一篇短篇小说《鸠摩罗什》,我们摘录其中精彩的片段:
从此以后,日间讲译经典,夜间与宫女*睡觉的智者鸠摩罗什自己心里深深地苦闷着。对于这些女人,是的,他并不有所留恋,她们并不会损害了他的功德,但他是为了想起了妻而与这些宫女*生出关系来的,这里他觉得对于妻始终未曾忘掉,这却不适宜做一个高僧,但为了要使自己做一个高僧而这样地刻意要把妻从情爱的记忆中驱逐出去,现在他也觉得是不近人情了。是的,他现在是有了人情的观念,他知道自己已经只不过是一个有学问的通晓经典的凡人,而不是一个真有戒行的僧人了。再自己想,如说是留恋着妻,那个美丽的龟兹公主,但现在却又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似乎又不是对于情爱的专一。鸠摩罗什从这三重人格的纷乱中,认出自己非但已经不是一个僧人,竟是一个最最卑下的凡人了。现在是为了衣食之故,假装着是个大德僧人,在弘治王的荫覆之下愚弄那些无知的善男子,善女人,和东土的比丘僧,比丘尼。当初在母亲面前的誓言和企图,是完全谈不到了。他悲悼着自己。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吗?人有六欲:求生欲、求知欲、表达欲、表现欲、舒适欲、情欲。欲望并不完全是有害的,但大部发欲望是对人的身心无利的,尤其是情欲。而佛家认为六欲是指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基本是指人对异性的情欲。可见对异性的情欲是人最大的欲望,也是最有害处的欲望。鸠摩罗什是一个双重甚至三重人格的人,高僧,凡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他一直与自己的情欲作思想斗争,但最终还是情欲战胜了自己,甚至找到合理的借口来为自己的情欲开脱罪责。禁欲是十分困难的,无论有多大的定力,一个人本能的情欲却是最强大的力量。
施蛰存的另一篇小说《石秀》,更是描写了一个性变态狂石秀*的心理过程。我们欣赏一下最后的一部分:
现在,你瞧罢,俺倒要真的来当着哥哥的面来调戏你了。石秀一回头,看见杨雄正对自己呆望着,不觉暗笑。
“今日三面都说明白了,任从哥哥如何处置罢。”石秀故意这样说。
杨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齿,说道:“兄弟,你与我拔了个贱人的头面,剥了衣裳,我亲自服侍她。”
石秀正盼候着这样的吩咐,便上前一步,先把潘巧云发髻上的簪儿钗儿卸了下来,再把里里外外的衣裳全给剥了下来。但并不是用着什么狂暴的手势,在石秀这是取着与那一夜在勾栏里临睡的时候给那个娼女解衣裳时一样的手势,石秀屡次故意地碰着了潘巧云的肌肤,看她的悲苦而泄露着怨毒的神情的眼色,又觉得异常地舒畅了。把潘巧云的衣服头面剥好,便交给杨雄去绑起来。一回头,看见了迎儿不错,这个女人也有点意思,便跨前一步把迎儿的首饰衣服也都扯去了。看着那纤小的女体,石秀不禁又像杀却了头陀和尚之后那样的烦躁和疯狂起来,便一手将刀递给杨雄道:“哥哥,这个小贱人留她做什么,一发斩草除根。”
杨雄听说,应道:“果然,兄弟把刀来,我自动手。”
迎儿正待要喊,杨雄用着他的本行熟谙着的刽子手的手法,很灵快地只一刀,便把迎儿砍死了。正如石秀所预料着的一样,皓白的肌肤上,淌满了鲜红的血,手足兀自动弹着。石秀稍稍震慑了一下,随后就觉得反而异常的安逸,和平。所有的纷乱,烦恼,暴躁,似乎都随着迎儿脖子里的血流完了。
那在树上被绑着的潘巧云发着悲哀的娇声叫道:“叔叔劝一劝。”
石秀定睛对她望着。唔,真不愧是个美人。但不知道从你肌肤的裂缝里,冒射出鲜血来,究竟奇丽到如何程度呢。你说我调戏你,其实还不止是调戏你,我简直是超于海和尚以上的爱恋着你呢。对于这样热爱着你的人,你难道还吝啬着性命,不显呈你的最最艳丽的色相给我看看么?
石秀对潘巧云多情地看着。杨雄一步向前,把尖刀只一旋,先拉出了一个舌头。鲜血从两片薄薄的嘴唇间直洒出来,接着杨雄一边骂,一边将那妇人又一刀从心窝里直割下去到小肚子。伸手进去取出了心肝五脏。石秀一一的看着,每剜一刀,只觉得一阵爽快。只是看到杨雄破着潘巧云的肚子倒反而觉得有些厌恶起来,蠢人,到底是刽子手出身,会做出这种事来。随后看杨雄把潘巧云的四肢,和两个乳房都割了下来,看着这些泛着最后的桃红色的肢体,石秀重又觉得一阵满足的愉快了。真是个奇观啊,分析下来,每一个肢体都是极美丽的。如果这些肢体合并拢来,能够再成为一个活着的女人,我是会得不顾着杨雄而抱持着她的呢。
看过了这样的悲剧,或者,在石秀是可以说是喜剧的,石秀好像做了什么过份疲劳的事,四肢都非凡地酸痛了。一回头,看见杨雄正在将手中的刀丢在草丛中,对着这份残了的妻子的肢体呆立着。石秀好像曾经欺骗杨雄做了什么上当的事情似的,心里转觉得很歉仄了。好久好久,在这荒凉的山顶上,石秀茫然地和杨雄对立着。而同时,看见了那边古树上已经有许多饥饿了的乌鸦在啄食潘巧云的心脏,心中又不禁想道:“这一定是很美味的呢。”
正常的*无法得到满足,石秀就去妓院发泄,这使它觉得睡一个女人不如杀一个女人更爽快,于是石秀的性变态心理慢慢地成熟了,最后看着被肢解的潘巧云,石秀内心里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情欲是一把剑,它会伤人的。更何况,纯粹的*与爱情是两码事。人的欲望有合理的,有不合情理的,合理的欲望是可以追求的,但超过一定的尺度,欲望就会使人变得失去人性,使人成为野兽。
第九章 生命之意义 第四十一章 自我实现
小说家茅盾的长篇小说《子夜》里的主人公吴荪甫是一个追求自我实现的人物,他雄心勃勃,梦想建立一个工业王国。吴荪甫的奋斗、发达和失败的悲剧正是一个追求自我实现的人物的悲剧。追求自我实现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讲人情人义,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吴荪甫很有魄力,一口气兼并了八个工厂,获得了相当的成功。但他在公债市场上受到金融资本家赵伯韬的打压,双桥镇的农民起义也摧毁了他在家乡经营的产业,他的丝厂也屡遭工人*,最后尽在公债市场上失败而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