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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部分

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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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遵名,但称为天复七年。

那时四镇变做四国,与梁分峙中原。晋最强,次为吴、蜀、岐。四国移檄讨梁,梁亦传檄讨四国,这真叫作中原逐鹿了。

小子有诗叹道:

人心世道已沦亡,元恶公然作帝王。

差幸纲常存一线,尚留四镇抗强梁。

欲知四国后事,且看下回续表。

…………………………

朱温于唐,无甚功绩,第因乘乱崛起,得肆其狡猾凶暴之手段,据唐祚而有之。从前王莽、曹操、司马懿、刘裕诸奸雄,其险恶犹不若温也。当时之献媚贡谀者,不一而足,温自以为一手掩尽天下耳目,庸讵知骨肉宗亲中,独有佼佼如全昱,仗义宣言,足以丧其魂而褫其魄耶!观全昱寥寥数语,使阅者浮一大白。而温敢弑昭宗,弑何太后,弑昭宣帝,独不能戕害一兄。盖义正词严,令彼无从躲闪,即令彼无从下手。而全昱复飘然归里,自适其所,卒得寿终,是亦一武攸绪之流亚欤?安得以为温兄而少之哉?

第四回 康怀贞筑垒围潞州 李存勗督兵破夹寨

却说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吴王杨渥,蜀王王建,有志抗梁,移檄四方,兴复唐室。当时四方各镇,号称最大的,为吴越、湖南、荆南、福建、岭南五区。这五区见了檄文,并没有甚么响应,转令晋、岐、吴、蜀四国,亦急切未敢发难。究竟这五镇军帅,是何等人物,也不得不表明如下。为后文十国伏案。

吴越 系临安人钱镠据守地。镠曾贩盐为盗,改投石镜镇将董昌麾下,以功补都知兵马使。后与昌分据杭越,昌居越州,僭号称帝,镠由杭州发兵斩昌,传首唐廷,唐封镠为越王,继又改封吴王。

湖南 系许州人马殷据守地。殷初为秦宗权党孙儒裨将,儒败死,殷与同党刘建锋走洪州。建锋据湖南,为下所杀,众推殷为帅。殷表闻唐廷,唐乃授殷为淮南节度使。

荆南 系陕州人高季昌据守地。季昌少为汴州富人李让家僮。朱温镇汴,让以入赀见温,温令为义子,易姓名为朱友让。季昌亦因让进见,温与语颇以为能,命让畜为义儿,遂亦冒姓朱氏。后随温攻凤翔有功,得拜宋州刺史,仍复高姓。及温击走赵匡凝兄弟,见前回。遂保奏季昌为荆南留后,唐廷从之。

福建 系光州人王审知据守地。审知兄潮为县史,因乱从军,略定闽邑,由福建观察使陈岩举荐,得任泉州

刺史。岩卒,潮进代岩职,审知亦得官副使。及潮殁,审知继任,寻且升任节度使,加封琅琊王。

岭南 系闽人刘隐据守地。隐祖安仁经商南海,留家居此。父谦为封州刺史,兼贺江镇遏使。谦殁,隐得袭职。岭南节度使徐彦若,表荐隐为节度副使,委以军事。彦若卒,军中推隐为留后,隐表闻唐廷,且纳贿朱温,遂得实授节度使。

看官,你想这五镇中,高季昌为梁主温所拔擢,当然为温效力,刘隐也得温好处,怎肯背梁?吴越、湖南、福建与温素无恶感,乐得袖手旁观。况自温受禅后,格外笼络,加封钱镠为吴越王,马殷为楚王,王审知为闽王,高季昌实授节度使,兼同平章事职衔,刘隐加检校太尉兼侍中,旋且晋封为南平王。这五镇自然岁修朝贡,稽首称臣,那里还记得唐朝厚恩,愿附入晋、岐、吴、蜀四国,协图兴复呢?富贵误人。

此外尚有河北著名数大镇,唐季尝称雄割据,不奉朝命,至唐室衰亡,各镇非削即弱。成德军治镇州。节度使王镕,为唐累世藩臣,年龄未高,资望最著,向来与河东连和。自朱温得势,会同魏博军攻河东,取得邢、洺、磁三州,见第二回。遂作书招镕,令他绝晋归梁。镕尚犹豫未决,温率军进薄镇州城下,焚去南关,镕乃乞和,愿以子昭祚为质。温带昭祚还汴,妻以爱女,与镕结为儿女亲家,至开平元年,且封镕为赵王。时成德军已倾心归梁了。一镇属梁。

魏博军节度使罗绍威,素与梁和,长子廷规,娶温女为妇,结为婚姻。温尝替他屠灭悍卒,隐除内患。见前回。虽费了无数供亿,绍威尝有铸成大错的悔语;但德多怨少,总不肯无故背梁。温即帝位,且进贡魏州良木,为建造宫殿的材料,温赐他宝带名马,作为酬仪,彼此欢洽,不问可知。又一镇属梁。

卢龙军治幽州。节度使刘仁恭,据有幽、沧各州,与魏博不协。曾经温替魏往攻,因仁恭得河东声援,未能得利。见前回。这一镇是与晋通好,与梁为仇。那知仁恭骄侈性成,既得击退梁兵,越觉穷奢极欲,恣情淫佚。幽州有大安山,四面悬绝,他偏在山上筑起宫室,备极华丽,采选良家妇女,令他居住,以供游幸。自恐精力不继,镇日里召集方士,共炼丹药,冀得长生,凡百姓所得制钱,勒令缴出,窖藏山中,民间买卖交易,但令用墐土代钱,各处怨声载道,他尚自称得计。平时第一爱妾,为罗氏女,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偏为次子守光,暗中艳羡,勾搭上手,竟代父荐寝,与罗氏作云雨欢。事为仁恭所闻,立将守光笞责百下,逐出幽州。子肯代你效劳,何故黜逐?可巧梁将李思安,奉梁主命,领兵来攻幽州,仁恭尚在大安山,淫乐自如。守光从外引兵到来,击走梁军,随即遣部将李小喜、元行钦等,袭入大安山,把仁恭拘来,幽住别室,自称卢龙节度使。凡父亲罗氏以下,但见得姿色可人,一概取回城中,轮流伴宿,日夕烝淫。舍老得少,想彼时伴宿妇女,应亦赞同。乃兄守文,为义昌军治沧州。节度使,闻父被囚,召集将吏,且泣且语道:“不意我家生此枭獍,我生不如死,誓与诸君往讨此贼!”将吏应诺,守文遂督众至芦台,与守光部兵对仗。战了半日,互有杀伤,两下鸣金收军。越日,守文再进战蓝田,反为守光所败,乃返兵至镇,遣使向契丹乞援。守光恐守文复至,又虑梁兵乘隙来攻,因差人至梁,赍表乞降。梁主温即颁发诏命,授守光为卢龙节度使。想是性情相同,故不暇指斥。于是幽沧一方面,也为朱梁的属镇了。又一镇属梁。此三镇叙笔与前五镇不同,盖前五镇为后文十国伏案,与此三镇互有重轻,故详略互异。

外此如义武军治定州。节度使王处直,夏州节度使李思谏,朔方节度使韩逊,匡国军治同州。节度使冯行袭等,均已臣事朱梁,不生异心。此四镇为唐室旧臣,非由朱梁特授,故亦略表。所以晋、岐、吴、蜀各檄文,传达远近,终归无效。

蜀王王建,因贻晋王李克用书,请各帝一方。克用覆书答云:“此生誓不失节!”克用生平,功不掩过,惟此一语特见忠忱。王建得书,又延宕数月,毕竟皇帝心热,竟僭号称尊。国号大蜀,改元武成,用王宗佶韦庄为宰相,唐道袭为内枢密使,立子宗懿为皇太子。嗣复自上尊号,称英武睿圣皇帝。岐王李茂贞,也想照这般行为,究因地狭兵虚,未敢称帝,但开府置官,所有宫殿号令,略拟帝制罢了。

梁主温最忌晋王,篡位后即遣大将康怀贞,率兵数万,往攻潞州。晋将李嗣昭拒守,怀贞日夕猛攻,竟不能克。乃四面筑垒,成蚰蜒堑,蚰蜒虫名,取以名堑有坚耐意。分兵屯守,为久围计。嗣昭向晋告急。晋王李克用,即派周德威为行营都指挥使,率同李嗣本、史建瑭、安元信、李嗣源、安金全等,往援潞州。行至高河,遇着梁将秦武,前来拦阻,即麾兵杀去。秦武败走,康怀贞也向梁廷添兵。梁主温恨他无能,另授亳州刺史李思安为潞州行营都统,降怀贞为行营都虞侯。思安领河北兵西行,至潞州城下,更筑重城,内防城中冲突,外拒城中援军,取名叫作夹寨。且调山东人民,馈运军粮,俨然有垒高粮足,虎视眈眈的形势。晋将德威,不与力争,但日遣轻骑抄袭,彼出即归,彼归复出,为牵制梁军的计划,思安恐粮车被劫,再从东南出口,筑起甬道,与夹寨相接,免得疏漏。怎奈周德威与部下诸将,更番进攻,排墙填堑,时来骚扰,害得梁军日不得安,夜不得眠,只好坚壁不出,与晋军积久相持。李克用却命李存璋等分攻晋州、洺州,使梁军往来援应,东西奔命。梁主温也发河中陕州将士,驰赴行营,厚添兵力,两下里旗鼓相当,誓决雌雄,自梁开平元年秋季开战,直至二年正月,尚未解决。此为梁晋第一次大战争。

李克用因军务倥偬,半年不解,免不得忧劳交集,竟致疽发背中。卧床数日,疽患尤剧,无药可疗,自知病将不起,乃命弟振武军治故单于东都护府。节度使克宁,监军张承业,及大将李存璋,吴珙,掌书记吴质等,立长子存勗为嗣。存勗为克用次妻曹氏所出,小名亚子,幼娴骑射,胆力过人,克用早目为奇儿。年十一,随克用立功,献捷唐廷。唐昭宗见他异表,特赏他鸂鶒卮,翡翠盘,且抚背道:“儿有奇姿,他日富贵,毋忘我家!”因此克用益加钟爱,特令袭封。并语克宁等道:“此儿志气远大,必能成我遗志,愿汝等善为教导,我死无恨了!”又召存勗至卧榻前,叮咛嘱咐道:“嗣昭守潞,方困重围,恨我不能亲身往援,恐与他要长别了。我死后,丧葬事了,汝速与德威等竭力救他,勿令陷没为要!”语至此,又令取过平时佩带的箭袋,拔出三矢,分交存勗,交付一支,谆嘱数语。第一矢是教他灭梁,第二矢是教他扫燕,第三矢是教他逐契丹。梁晋世仇,克用不能灭梁,原是一生大恨。燕指刘守光,守光叛晋降梁,也是克用所恨的。契丹酋长耶律阿保机,阿保机一译作按巴坚。曾与克用约为兄弟,及梁主受禅,阿保机与梁通好,自食前言,所以克用也引为恨事。存勗涕泣受命。事见欧阳氏《五代史·;伶官列传》。克用复语克宁道:“此后以亚子累汝,汝勿负我!”说到我字,已是忍不住痛苦,一声狂呼,竟尔毕命。享年五十三岁。

存勗号哭擗踊,非常哀恸。克宁等料理丧事,忙乱了好几天。惟克用在日,养子甚多,衣服礼秩,与存勗相等,共有六七人。存勗嗣位,彼等心怀不服,捏造谣言,意图作乱。克宁久握兵权,又为军士所倾向,因此也涉嫌疑。监军张承业,本是唐朝宦官,当朱温扈驾入京,与崔胤大杀宦官时,见第二回。曾令各镇悉诛监军。李克用与承业友善,但杀罪犯一人,充作承业,承业仍监军如故,感克用恩,格外效力,至是代为衔忧。且见存勗久居丧庐,未曾视事,乃排闼入语存勗道:“大孝在不坠基业,非寻常哭泣可了。目今汴寇压境,利我凶哀,我又内势未靖,谣言百出,一或摇动,祸变立至,请嗣王墨缞听政,勉持危局,方为尽孝。”存勗才出庐莅事,闻军中私议纷纷,也觉惊心。便邀克宁入室,凄然与语道:“儿年尚幼,未通庶政,恐不足上承遗命,弹压各军。叔父勋德俱高,众情推服,且请制置军府,俟儿能成立,再听叔父处分。”克宁慨语道:“汝系亡兄家嗣,且有遗命,何人得生异议?”本意却是不错。遂扶存勗出堂,召集军中将士,推戴存勗为晋王,兼河东节度使。克宁首先拜贺。将士等亦不敢不从,相率下拜。惟克用养子李存颢等,托疾不至。

至克宁退归私第,存颢独乘夜入谒,用言挑拨道:“兄终弟及,也是古今旧事,奈何以叔拜侄呢?”克宁正色道:“这是体统所关,怎得顾全私谊?”语未毕,忽屏后有人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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