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王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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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忙完再跟你解释,桑,对不起。”她跳上计程车,跑了。
留下桑一人呆站在酒店门口,傻眼。
“绝对有问题……”那个魔王来电铃声,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在他们独处时,为了这来电铃声丢下他!
“没有第三次,韦劭虹,下回见面时,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三、四、五、六、七……数不清了,和她交往一年多,他每次听到这首曲子就有一股由衷而生的厌烦,他这辈子唯一记得每一个音符的古典乐曲,恐怕就是舒伯特的魔王了!
他原本向自己立誓说绝不会有第三次,但却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了戒,因为她总是匆匆忙忙的跑走,消失个几天,回来后立刻奔进他的怀里,抱著他说想他,然后他——就很没志气的算了。
而她也根本就忘了要跟他解释,这女人!
边想著,他走到位于台北市中心精华地段、韦劭妏所经营的“幸运草”花店。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都是在这里等劭虹,但却从来没有好好的把花店看个仔细。
不论何时来,都会看见植物茂盛的样子,草木翠绿,花朵盛开,一走进店就像来到森林,让人不禁放松,深深将这些花卉的香气吸进肺里。
而且待得越久,越觉得精神弈弈,似乎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植物带走了。
“Hi,大姊,我来等虹。”他比劭虹小一岁,理所当然的跟着她一起喊劭妏大姊。
而且明明是双胞胎,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但韦劭妏就是有姊姊的气势,连他都忍不住要跟著喊她一声大姊。
韦劭妏朝他微微一笑。“随便坐。”拿起工作桌上一枝未开的桔梗。
桑就这样亲眼看见,未开花的桔梗在她手中缓缓绽放。
“好漂亮。”她就像个夸奖孩子的母亲,对著花儿温柔低语。
他挑了挑眉,说:“原来你也是……”
韦劭妏迳自整理花束,细心得像在整理小孩的衣物,轻声道:“看来虹告诉你了,所以对我的异能不感到吃惊。”
桑忍不住笑了。“我见识过小翎在夜市玩宾果连赢十二次的奇迹,我想,目睹你的异能,我也不会太过吃惊。”
劭虹是个大方的女人,交往这一年多来,她从不避讳的将他介绍给姊妹们,对他没有防备,也没有秘密,把三姊妹都有异能的事告诉了他——除了那个魔王,不知她是刻意不说还是怎样,他真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韦劭妏朝他一笑,继续忙自己的事。
然后,他又听见了那首世界名曲——魔王。
但劭妏和两个妹妹不同,她们两个接到电话就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可劭妏却从容不迫的接起电话,使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只谈论了约两分钟,就挂断电话。
他搓著下巴深思,使用这电话铃声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大姊,我有个问题——”
“还不是时候。”韦劭妏停下插花的动作,柔声道:“耐心等吧。”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奇怪,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位温柔的大姊其实是个狠角色?
“每个人都有一些难言之隐,不能轻易说出的秘密,我想你也是,对吧,桑?”她将束好的花束,放进大冰箱里冷藏。
那洞悉一切的语气,让桑竖起寒毛,直觉要防备。
“就像是你……也许虹会想知道,你两个月前到Benson酒店会见什么人。”
“嗯……”韦劭妏偏著头,神情温柔,但眼神却闪过一抹狠厉,“你太急了喔,桑。”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晃,“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隐瞒的事情做个解决,不然,你会很惨噢。”
她的好心警告,令桑听来有些惊悚,他微微皱眉,觉得这话中有话的感觉实在是差劲透了。
“虹看起来很粗线条,可是其实她很爱钻牛角尖,希望你不会有遇到这情况的一天。”韦劭妏朝他微微一笑,“钻牛角尖的虹,会整死你。”
第五章
捷克与德国交界处有一座私人小镇,森林环绕,童话故事般的斜屋顶小屋沿著白色小径而建,许多户的烟囱都冒著淡淡白烟,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雷蒙盖顿。
漆黑的森林深处,有一座森严的城堡,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音质充满力量的钢琴声自城堡内傅出。
风吹开了一扇门,音色铿锵、诡魅的魔王,以城堡为中心,蔓延在雷蒙盖顿的每一个角落。
男性修长的十指,以令人惊叹的技巧在黑白键相反的钢琴上弹奏这首曲子,精确的弹奏著每一个音符,笼罩他周身的阴沉,配上这首“有趣”的曲子,在这个夜晚听来格外惊悚。
他脑中记得所有章节的音符,陶醉的闭上眼,让自己的身体随著音乐摇摆,一曲未弹完,他便突然停止弹奏,同时睁眼。
他有一双魔魅的紫罗兰色瞳眸,直挺的鼻梁,薄且偏白的唇,下巴有个小小的凹槽,白皙的皮肤上有点点新生未刮的胡碴,长过肩的黑发随性的以皮绳束在脑后,穿著十七世纪风格的华丽丝质衬衫,除了性感之外,还有一股十分惊人的力量自他身上幅射而出。
整个琴室只有琴架上那一盏昏黄的小灯,映照著男人轮廓分明的脸,更形诡谲。
“如何?”他轻声开口,语气很软,但听不出任何温度。
隐身在夜幕的人,只露出一只浅灰色的眼,若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那人另一只眼被眼罩蒙起。这个影子般的男人微微敛起眼睫,不发一语。
紫眸男人勾起唇,漾开一抹极淡的笑。
?嗯……不愧是我的宝贝。”他的语调转为愉快,继续在琴键上敲出乐音,与方才沉重的魔王不同,这回是轻快的莫札特小星星变奏曲,听起来轻松跳跃的乐音,音符变化的速度极快,手指弹奏的速度也十分惊人。
很多年以前,他就是用这首曲子收服了三个防备心重、怕生的宝贝们,每回他弹起这首曲子,她们就会在钢琴旁轻巧的跳起舞……
他未将曲子弹完,在敲下乐曲最后一个音符之前停下双手,低声朝隐身在暗处,默不出声的影子道:“警告萨米尔,我正盯著他。”
那影子与来时一般,无声离去。
五月的台北,已经步入闷热的夏天。
与室外的闷热相反,教室内冷气开放,凉爽宜人,台上的讲师正滔滔不绝的讲课,台下的学生们聚精会神的聆听,振笔疾书,猛抄笔记。
桑坐在中间的位子,十分认真的听课,以他特有的方式书写笔记,因为必修课被挡修,所以才在第五年时再继续修必修课。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翻到笔记的前面,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一个叉。
“没多少时间了……”他低喃著,盘算著毕业的日期以及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有一种被时间追著跑的压迫感。
想不到他们交往也过了一年半啊,有这么久吗?怎么觉得好像才交往没多久一样呢?时间为什么要过得这么快,他还没问她,是不是愿意跟他一起回去呢!
“一定要告诉她……”桑暗暗告诉自己,皱眉把包包拿起来打开,把用不著的东西扫进去,再随意丢在脚边。
包包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其他课本、笔记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而他没注意到,一双狭小的红色眼睛,在他包包深处被灯光照得一闪一闪。
它缓缓的探出头来,深红色的细长舌头前端分岔,一吞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滑出包包,沿著桌脚往上爬,看见桑专注听课的侧脸,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嘶嘶声更为急促,快速的缠绕上他的手臂,一圈又一圈。
“呃——”手臂上的冰凉触感怎么这么熟悉?!桑狐疑地低头一看,发现一条通体雪白的眼镜蛇竞缠著他的手臂,嘶嘶吐著蛇芯。
他错愕,还来不及反应,坐在他身边的同学早已发出尖叫。
“啊——有蛇!”吓坏的跳了起来,不小心绊到桌子摔向旁边,引起一阵骚动。
“蛇?哪里有蛇?”
“啊——好可怕!”
不只是学生吓得像是在逃难,就连台上的讲师也丢下麦克风逃出教室。
“等一等——”桑伸手阻止他们,但转眼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手臂上那条白色眼镜蛇。“不要怕啊……”完了,死定了,这场骚动该怎么收场?
“桑、桑、桑同学,不要怕,你先不要动!不要刺激那条蛇——”吓破胆的讲师基于师者身份,要“关心”一下学生,但他死也不肯踏进教室,只在门口喊话,“小心它咬你!”
桑无言的看著白色眼镜蛇的蛇头,与它对望了好一会儿,他对那蛇皱眉,只见它乖乖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不敢乱动。
然后桑站起身来,转向教室门,向所有人展示那条蛇。
既害怕又好奇的众学生们躲在教室门两边,害怕的倒退一步。
“它叫小白,不会咬人,大家不用担心。”桑支支吾吾的解释,“它……是我女朋友的宠物。”
“嗄?”众师生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宠物?!”
桑干笑两声,无奈的点头。这条特别的白子眼镜蛇,是他女朋友的心肝宝贝,劭虹非常疼小白,常常抓来猛亲,还夸它漂亮,是个大美女,而他从一开始的惊吓、不能接受,到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他非常熟练的抓起蛇,卷成一圈塞进包包里,嘱咐它,“小白,乖,不可以再偷跑出来。”然后抱歉的对大家笑笑,“没事了,我不会让它出来的。”
“桑同学,”讲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认真的对他说,“你今天还是提早下课比较好,当然,请带著你的‘宠物’。”
“是……我知道了。”桑无奈的收拾东西,全数塞进包包里,待在里面的小白很聪明的钻来钻去,没有被书压着。
刷一声,他快速的拉上拉链,背起包包。
“造成大家的困扰,抱歉。”
众人心有余悸的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生怕那条蛇再冒出来——而它真的冒出来了,小小的头钻出拉链开口,朝身后的人吐著蛇芯……
桑走出校园,掏出手机拨电话给韦劭虹,没好气地道:“虹,小白‘又’在我这里……”
“噗——”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喷笑声,“真的假的?”
“还在课堂上出来跟大家Sayhello。”他的语气注入了满满的怨念,“我被赶出教室了,我想,明天之后我除了小器之外,还会多一个带蛇上学的怪人的绰号,以后上课之前,教授一定会检查我的背包是不是有带‘违禁品’……”
“哈哈哈哈哈哈!”韦劭虹夸张的爆笑,“没办法,小白喜欢你嘛。”
“所以你可以了解我的无奈了。”唉。
小白一直被养在室内,严密的防范它爬出房子吓到别人,但小白是条非常有个性,而且被宠坏的蛇,它有天躲进劭虹的包包里,睡了一整天之后,在她与他碰面时,爬出来向他打招呼。
而且对他一见钟情!
“小白喜欢你耶,她最爱帅哥了说,桑,这是你的荣幸!”能跟动物沟通的劭虹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对他说。
而他也只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小白对他的“爱”。
原本他对爬虫类没什么好感,可渐渐的跟小白的相处时间多了——它还曾跟著劭虹在他住处过夜,就慢慢觉得蛇其实还满可爱的,比猫、狗都还要跟人亲近。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跟劭虹在一起久了,想法被同化,像尼奥就不能忍受,总是离得远远的。
“晚点碰面再把小白还你,我先把它放在我住处,然后我要去打工。”
“好,桑,对不起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