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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长暮-第6部分

小说: 长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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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精神真的接近崩溃,而阮擅却说(奇*书*网。整*理*提*供),让我原谅他们?好像受伤害的,是他们,不是我?

我心情压抑到极点,但而生活却不得不继续下去。我的生活费大都都付了房租,也不想再开口向父母要钱,就找了两份家教。两个孩子一个高二学生,一个是补习的高三学生,高二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数学很糟,还算听话,我每周给她补三次课;高三那个男生叫顾卓,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不是说他样子可怕,实际上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孩子,眉毛又黑又浓,眼睛有神,有着高高的鼻梁。我后来才知道他的母亲是中美混血,也是美人一个,难怪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儿子。只是顾卓的性格脾气确实让人无法忍受,他眼神藏在很远的地方,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

我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他从二楼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两眼,就转身进了书房。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么轻蔑的眼神看过,我恨不得抬脚离开,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么顽劣的孩子,也不会在第一年的高考里专科线都没有上吧。我想到这里,忍气吞声的跟着他进书房。

我看着顾卓玩了会电脑游戏,从书房的地上捡起皱巴巴的教材,坐到他身边,客气的说:“你不想学习的话,我们聊会天吧。” 

他不耐烦的看我的一眼,冷冰冰嗤笑了一声:“得了吧,你这样还想来给我做心理老师?” 

顾卓的话其实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神态里流露出的那种无视轻蔑的态度,好像我就是一个活该被人看不起的人。我的手开始发抖,想到了杜越远和林诩,他们可不是就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的 

他看了我的手一眼,又回过头去玩游戏。

我呆了呆,站起来,默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他极不耐烦抛出一句:“来那么多家教,被我一句话气走,你还是第一个,别人怎么都还会坚持几天。” 

我回头去看他,牵动了嘴角说:“虽然你父母给的钱多,但是我也不是缺了这份家教就会饿死。” 

他就笑:“哦,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是被男朋友抛弃了?” 

我本来抱着几本书,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书就滚到了地上,砸得脚背疼。

“看来就是了。”他说。

如果他在我面前,我真想给他一耳光。可是我在门口,他坐在书桌前,起码隔了五米。我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搂在怀里,说:“是啊。我是被男朋友抛弃了,你揭人伤疤,很愉快吧?不用你看出什么,我全部告诉你。我男朋友说他从来都不喜欢我,他只爱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在我面前接吻;他的朋友让我原谅他们,祝福他们。这些情节,你还满意么?” 

我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可是他听到后半点没反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跟我说这些话干什么?我不会被你感动。” 

这句话呛得我眼睛一酸,我想反击的,可是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彻底的糊涂了,最近这段时间,我都遇到了些什么人?我不指望有人同情我,可是也不希望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过来戳我的伤疤,然后浇上一瓢盐水。到底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他们?

我站着出神的功夫,顾卓抓起桌上的数学课本扔到我怀里:“你是来给我补课的,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终于再次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拿起了书。后来为这个决定,我后悔了很久。我起初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要妥协,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累倒无力的时候,会对所有的事情逆来顺受。 

“你数理化哪门最差?”我问他。

他不耐烦:“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从头开始讲就行了。” 

顾卓高一的时候从美国回来,英语自然无可挑剔,但是理科的确很糟。我给他讲数理化,他漫不经心的听着,我问他是否听懂的时候,他皱眉,像是觉得我很烦:“如果听不懂我不会说吗?” 

有的时候我问他成绩提高了没有,他也从来不告诉我。我很少见到他的父母,我都是周末两天去他家,每次上门,他们都不在,除了给我工资的时候。她妈妈开着一辆敞篷小车,活脱脱的香车美女。她对我很客气,经常跟我说,难得顾卓这么听我的话。

每次听到她妈妈这么说,我都怀疑是我听错了。顾卓连一句老师都不肯叫我,听我的话真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我们之间维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他一眼就能看出我想的什么,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漫不经心的问出来,每次都折腾得我手忙脚乱。

第二次我给他补物理,上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问我:“你是南方人?” 

我点头。 

顾卓神态自若:“你普通话说得不错,特地练过的吧。以前被人笑话过你的南方口音?” 

我脸一下子僵了。不错,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前鼻音后鼻音卷舌平舌总是分不清楚,有次把杜越远一个叫唐笙的同学名字念成了“唐僧”,不知道怎么回事,气的那个女孩脸都绿了,以为我在嘲笑她,最后杜越远跟她赔礼道歉才算完事。从此之后,我费了很多时间把每个汉字说标准,只是为了不给杜越远丢脸。

这件事情我从来不跟人提起,没想到顾卓还是那么轻易的就发现了。经过起初几次的教训之后,我在他家除了讲课,别的什么话都不说;我绝不踏出书房门口,连水都不喝,每次讲的口干舌燥。顾卓递给我茶杯,我没动,放到了一边,他冷冷的问我:“我会在水里下毒?” 

就算他在水里下毒也没有他的话毒。虽然他比我小了两岁,但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有咬牙学着听不到。每次只要一补完课,半分钟都不留下,转身就走。这样,好歹平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星期。

三个星期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家和林诩家原来住的很近,起初我没留心,后来看到枫叶都红了才想起来他们都在城东的那片枫林别墅区住。好几次我离开的时候特地从林诩家门口经过。他们家大门紧闭,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好像里面藏了很多秘密。有钱人家里的问题,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看明白的。就好像顾卓,他家这么有钱,应该很容易就能把他送到国外或者交钱上大学,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复读?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了。

那学期我我缺课很多,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后,我毫不意外的发现我成绩退步了;让我更惊奇的时候,林诩的成绩也降了,前面的一二名终于不是我们俩。男生那时候也隐约知道一些风声,就很感慨:果然女人一说起感情,智商就下降了。

中期考试前,我的奖学金也终于下来了。钱有了,我就打算着不再去作家教,好好看书把成绩补起来。做家教这段时间,我完全没有周末,平时也没有看书复习的时间。高二的那个女孩感激的跟我说了一通谢谢的话;顾卓那里就很麻烦了。

那天我给他补完课之后,小心的提起这件事情,他没意外,目光平滑的扫一眼我,说:“连三分之一内容都没讲完,你想走?” 

我没说话,心底告诉自己别跟个小孩子计较。他再怎么目光如炬也只是个小孩子,我不对在先,让他讽刺一顿出出气也就完了。

“原来你今天高兴的就是这个,你男朋友又重新回来了?”他转着手里的钢笔,墨水全甩在了我身上。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跟我提起杜越远,但是那天忽然故态复萌,我防不胜防之中,听到他说,“哦,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很有趣是吧,还是你就喜欢这样?你就不怕下次你见到他,就是在你朋友的床上?” 

杜越远永远都是我的软肋,他虽然早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还是受不了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说他。我大脑一时发懵,尖叫:“顾卓,你给我闭嘴!” 

他倒是很惊奇,但还是不掩奚落:“文简,我不知道你还能发脾气。”的

我知道又落入了他的圈套里面,气的心口都是疼的:“你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心口不疼了,取而代之的这窒息的感受,再跟他呆一分钟我都要崩溃。我抓起一边的外套离开,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正在下大雪,雪花又密又急,遮天蔽日,短短两个小时,地上的雪就有两三寸深了。一脚踩了出去,脚全没在雪里了。

我走了两步,听到后面积雪踩踏的声音,一回头,原来是顾卓也跟了上来,一把拉着我往回走。风雪大,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出他没穿外套。他比我高得多,力气也大得多,三下两下就把我拖回屋子里。进屋后我才发现他穿着拖鞋,在温暖的屋子里,拖鞋彻底湿透了,雪在木地板上汪成了一滩水渍。 

他铁青一张脸:“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见你男朋友?” 

我咬着唇,看表,竭力让自己面无表情:“晚上我还有双学位的选修课。” 

他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我只觉得毛骨悚然。结果半晌后他很平静的说了句:“我也要出门,你等等我。” 

我原来以为这样的大雪是没法开车了,结果几个之后拐弯,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冒着风雪前进。那车子我很熟,是林诩家的。我不由的站住了,看着那车子在她家门口停下,几个人影下了车。

“你认识林家人?”顾卓忽然说。

“不认识。”我说。刚刚脑子里的确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我想抓住,但是一瞬又没了。我心事重重的继续走,好几次差点摔倒。

顾卓捉住我胳膊:“又在想谁?” 

我不吱声,埋头走路。并不冷,但是风大,雪花打在我脸上,有点麻木的疼。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铁站,我的衣服和头发上全是雪,有些化了,滴到脖子里,冷得我浑身哆嗦。地铁站人满为患,人人都狼狈不堪,顾卓却还好,他的睫毛比女孩子还长,有些雪花挂在上面,一眨眼,就有雪落下来。

地铁站的入口,几个跟他一样大的孩子毫不客气的推开人群,过来招呼他:“顾卓,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了。” 

“我走路来的。”顾卓回答。

那几个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走路是眼睛看到天上去,半点不顾旁边的老人小孩的抱怨。那么得意,那么耀武扬威,一看就是给家里惯坏的。我知道顾卓读的是本市最有名的中学之一,据说不是高干子弟就是有钱人就的孩子。此时从这几个孩子身上,我觉得传言多半是真。 

最近我受顾卓的气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惹上这些高中生;我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挤进了人群。 

雪太大,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浑身湿透。那天晚上我就发起高烧,艰难的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昏昏沉沉的去校医院,医生一看体温计就劝说要让我住院,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医生没辙,看着我没好气,说:要是非典那时候,由不得你不住院。

我心里有个地方在凄惨的哭,不是害怕住院,只是担心住院了每人找不到人照顾。我才发现,失去杜越远和林诩后,我再找不到可以托付的朋友了。

好几天我一上完课我就去医院输液,两瓶药水输完要花两三个小时,从下午到晚上,我左手搭着点滴,右手写着当天的作业,我大脑晕,不知道哪种方法是正确的,就把所有的方法都写上去,密密麻麻的写好几页纸。医院的护士于是拿我当教材给别人说:看看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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