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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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用轻功掠走,桥不住摇摆升沉,如不趁势举步,便会踏空,做这种桥的人真缺德。
等着姑娘走上了桥,少女却呆在桥头转身向他们瞧,大概不相信这两个汉人也能走哩!
等萱姑娘过了桥,少女叫:“等一等。”
叫声中,她又摇摇晃晃过了桥,向两人轿笑道:“你们是少数能过来的汉客,是到上江嘴的么?”
司马英摇头道:“不,小姑娘我们要到景东府。”
“啊!景东府不该从这走。”
“怎么?走错了?”
“你们该从楚雄府走大路,这条小路你们汉客怎能走?”
“哦!小姑娘,我们不是过来了么?”
“转过第二座山,你们便走不成了。”少女解下背箩,取出两个古怪的东西,递过说:“送给你们。”
那是一个车把一般的木器,中间有一个刻有凹糟的圆轮,把手上有两根麻绳。
司马英接过,茫然问道;“小姑娘,这东西……”
“前面有绳桥,没这东西过不去的。这条路到景东不知有多少绳桥,没有这东西不行,送给你们。”
她指着绳索解说道:“两根绳绑住腰身,握住把手,滑轮扣住绳桥,便可滑过对岸。小心,绳索必须分开,由绳索上面绕过。假使滑轮坏了,人仍可挂在上面,慢慢向下爬,如果从一面挂下绑住腰身,把手滑轮一断,便会粉身碎骨。”
司马英听她说得那么严重,不得不信,不住地向她道谢说:“谢谢你,小姑娘。”
少女背起背箩,明媚地一笑,说:“我家住在江嘴,你们将在那儿歇息,也许我能及时赶回来招待你们,再见。”
说完,踏上了藤桥袅袅娜娜地走了。
司马英提着过绳桥的工具,举步说:“这一带是汉化了的蛮人,多淳朴可爱哪!”
“哥,你说可爱,是指她么?”萱姑娘恶作剧地笑问。
“你呀!厉害,小嘴儿可恶。”他也笑答。
绕过两座山,前面果出现了一座绳矫。
“乖乖!汉人确是不能在这一带山区中生活的。”司马英盯着绳桥苦笑。
两山之间,相隔约十五六丈,下面是深有百丈的溪流,水势汹汹。中间,挂了两条鸭卵粗的并行巨绳,一高一低。
这一面上面一条系在三丈高一块石头上,下一条也系在一个石孔中,一看便知攀吊在绳上,自然会向对岸滑下,那滋味大概不好受。
“有趣着哩,哥。”萱姑娘拍手叫。
他们没有向对岸仔细用目光搜寻可疑事物,毫无戒心。
在此时,对崖三株巨树的浓密枝叶间,共有三双神光似电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他们即使怀有戒心,向对岸搜视,也不可能发现躲在树上的人。
司马英抓住绳桥略一试力,笑道:“绳桥比藤桥好些哩!看似危险,其实却安全得多,我先过去。”
萱姑娘却笑嘻嘻地说:“不!两人一起过,好玩着哩!”
巨绳确是可载两人,司马英未加阻止,将把手向绳上一搭,滑轮凹槽扣住了巨绳。
他大意,不屑将两条绳索绑在腰身,单足向岩石上一点,“吱溜溜!”滑轮转动了,向对岸冲去。
萱姑娘也搭上了滑轮,一声轻笑,也骨碌碌地衔尾冲出,片刻便滑到桥中心。
山风呼吁,巨绳不住摇晃,看去惊心动魄。
向下看,溪下怪石如林,溪水冲激着怪石,飞珠溅玉,声如雷鸣,假使掉下去,不必问结果了。
答案只有一个字:死!
绳桥两岸的倾斜度。高低相差甚大,人向下滑,速度相当快。在滑轮转动声中两人急冲而下。
蓦地——
对岸树影中响着一阵长笑,黑影疾闪,拴绳的大树下,多了两个黑衣人。每个人手中,(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有一把明晃晃沉甸甸的厚背鬼头刀,人到树上,鬼头刀举起,作势向巨绳砍落。
震耳的吼声亦到:“停住!不然死定了。”
司马英大惊,距岸还有七八丈,索绳一断,除了粉身碎骨别无活路,他双足上收,钩住了巨绳。
司马英丢掉把手,用手抓实了巨绳,冲势簌止。
“砰”一声,后面的萱姑娘撞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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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索道苦斗
两人几乎跌下百丈深溪,总算他机警,抽出一手挽了萱姑娘的小蛮腰,两人吊在绳桥中间,上下俱难。
他惊魂初定,看清了对岸的黑影,不由心中叫苦。
“天完煞神。糟!”他生硬地叫。
萱姑娘也心中暗暗叫苦,低声急道:“快!跃过侧方巨绳,往回滑。”
测方的巨绳,是从对岸往回滑的一根,相距约有三丈左右。
两绳中心交叉点正在前面丈余,看去高度相等,事实要低些,假使能纵过那巨绳,便可往回滑。
司马英略一打量,苦笑道:“不可能,他们不是傻子,我们绝不会比他们快,等我们刚纵,可能他们也到了那条巨绳之下,只要一刀,你我便只好和百丈下的怪石攀亲了。”
对岸,天完煞神仰天狂笑。
另一株巨树上,有另一双眼睛神光闪闪,是一个灰衣老人,正将手中的五段八寸长树枝,用一柄小刀轻轻地削尖。
他工作得悠闲沉静,盯视着树下的两个天完煞神,似乎在隔岸观火,毫无插手救助之意。
天完煞神虽在得意狂笑,但鬼头刀并未松懈,高高地举起,只要绳上的人向下冲,便会向下砍落。
“你们想怎样?”司马英生硬地问。
在刀山剑海中,他毫无顾忌,但有萱姑娘在身边,他怎能胡来?
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似乎感到目中有苦涩的味道,浑身肌肉在僵硬,语声也生硬刺耳。
天完煞神之一发话了:“小事两件,大概你会办得到。”
“说!”
“其一,将飞龙神剑掷过来,你功臻化境,不会掷不过八丈之遥吧!”
“第二件是什么?
“太爷说一件办一件,掷过来。”
“这……”
“别这这那那。掷!”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完了,低声向萱姑娘说;“尽可能拖延,如果绳断了,切记不可放手,撞崖之时,必须用脚防险。”
司马英一面说,一面抽出一手去解胸前系带,抽手的时间,有意无意地滑下了三尺。
天完煞神不是笨蛋。叫声又到:“你再滑下三尺,准叫你粉身碎骨,不必解系带,太爷不要剑鞘,拔剑掷过来,掷!”
司马英只好乖乖地伸手拔剑,剑化长虹,飞向对岸,“嗤”一声贯入岩石中,尽偃而没。
天完煞神伸手拔剑,狂笑道:“你的劲道十分惊人,厉害。哈哈!这把剑你得来不易,送出却是简单。哈哈!好剑!”
树上的灰衣老人,双手分握了两根树枝,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若无其事地不住向两个天完煞神比拟。
像要脱手掷出,比了好几次,像小孩在玩掷石子,兴趣甚浓,但却舍不得出手。
司马英在掷剑时,又滑下了两尺,滑得极为自然。
树上的灰衣老人,用只有他自己可听到的话声说:“这孩子很精明,可惜机会太少太少了。”
他指的是司马英。在司马英的神情上,可看出坚毅而旺盛的求生欲望,正在制造求生的机会。
天完煞神笑完,大叫道:“第二件事很难,只怕你难以办到。”
“你如认为很难,就不必说了。”司马英答。
“怎能不说?哈哈!”天完煞神的笑声像枭啼,顺手将飞龙神剑插在身旁,没入石中尺余。
“说出来在下办不到,何必多费唇舌?”司马英答,又滑下了五寸,像是抓不牢,滑下是极自然的事。
“哈哈!办不到也得办,为保全性命。你会办得到的。”
“你说说看。”
“砍下一只右手,用一手两脚滑下来。”
“老兄,你太过份了。”司马英厉声说。
天完煞神哈哈一笑说:“这已是天大便宜,怎算过份?你同伴有剑,由他先动手砍你,你滑下时他再自断右手,快!”
“不!你们……”萱姑娘绝望地叫。
天完煞神用一声沉喝打断她的话,说:“你们想死在百丈下的深溪,那是最便当的事。老五,动手砍。”
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下一落。
司马英大惊叫;“住手!”
“怎么?”天完煞神问,鬼头刀距离绳索已不足一寸。重新上抬,差一点儿便砍中巨索。
“在下答应了。”司马英绝望地叫。
“快,小家伙拔剑。”
萱姑娘怎能拔剑?她正想说话,司马英的话已到:“你作势砍我,我可藉机滑下三尺,正是侧方巨索相交处,我要冒先拔剑!”
两人都是脚在下盘住巨索。头在高处。何萱如想砍人,必须转头向下。
她的剑刚起,司马英装出惊骇万状的怪模样。狂叫道:“不!不!砍掉我的手岂不抓不牢?不?”
惊叫中,司马英滑下了三尺余。已到了双绳的相交点。
“不许再往下滑!”天完煞神厉叫。
距岸已不足七丈,天完煞神也知司马英了得,所以不许再往下滑。
司马英却又再滑下了一尺。
“咔”一声,天完煞神一刀砍在巨索上。八股的巨索砍断了四股,巨绳发出一声松绷的响声。
树上的灰衣老人本想打出树枝,但看了鬼头刀的落势并不凶,放了心,树枝并未打出手。
“砍!下手!”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不能再拖,在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上举时,预计对方不可能在这时突向下砍,即使砍也用不上劲,不会立即将巨绳砍断。
他突向萱姑娘低叫:“收剑!”
声出,人已凌空扑出,向三丈外的另一条巨绳纵去。
同一时瞬间,两把飞刀全力发出。
也在同一瞬间,树上的老人突起发难。
司马英人已腾空,两个天完煞神便知不妙,立即一人砍索,另一名纵向另一条巨索系结处。
这条巨索结在左上方三丈,人刚向上纵,糟了!
灰衣老人的树枝,两根全贯入天完煞神的左胁下。
“哎……”
天完煞神如被雷殛,半空中身躯一震,手脚一收,往下掉,“砰”一声摔倒,直向百丈深溪滚落。
同一刹那,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铮”一声响,竟然被一根树枝从护偃前击断。另一枚树枝,贯入左胁几乎穿左下胯而过。
一声狂叫,滚倒在地,向下一阵急滚,不见了。
灰衣老人也突然飘下,出现在树根旁。
两把飞刀落空,擦了天完煞神身侧而过,并不是司马英飞刀不行,在这种生死关头,岂能落空之理?
但两个天完煞神已先被灰衣老人的树枝所击中,冲势突止,飞刀并未将突如其来的变化计算在内。
司马英抓住巨绳,突然身躯上升,双足贴绳上掠三丈。再向岸壁急冲而下。
“小伙子,滑下来!”灰衣老人向萱姑娘叫。
萱姑娘本抓紧巨绳,准备绳断时落回岸壁,耳听天完煞神惨叫,认为司马英的飞刀奏效了。
她不听招呼,已急冲而下,奇快无比。
两人冲抵岸壁,刚站稳,灰衣老人的声音已到:“两飞刀差点儿,即使能一击而中,也不可能致命,这场险冒得太大了。”
司马英吃了一惊,说:“是你!”
那是怪医鲁川,他倚着药锄,向司马英咧嘴笑,手上还有一根树枝。
司马英有眼不识泰山,他与怪医鲁川素昧平生,但只知道这老人曾在鸡足山出现过,躲躲藏藏不知是敌是友。
“不错,是我老人家。那两个家伙已被我打下深渊去了。”怪医鲁川平静地说。
司马英和萱姑娘赶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