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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邪佞小剑兰-第17部分

小说: 邪佞小剑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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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就是兰哥提过你见死不救的人?”

“嗯。”司徒百合的小脸上漾着一抹不知是羞或是笑的娇俏。

“他回来找你报仇?”

“嗯。”小脸上染了一丝丝的阴郁,连眸里的光采都黯淡下来。

“百合,那个男人留不得。”心眼恁般小,将不该归罪于百合的仇恨加诸在她身上。百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个花似的小姑娘,他竟然还将她推下山谷,让她受了伤,动也不能动地躺在石谷里度过好几夜,不可原谅。

“他又没有错。”司徒百合还噘着嘴,替他说话。

“百合——”

“他没有错!”她胳臂向外弯。

“百合,你如果出了事,兰哥会很难过的。”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一样,对兰哥来说,你跟我同样重要。”虽然她心里吃味着一戒在大哥心里的地位比她更高,但她才不认输,非要跟她争个“同样重要”。

“那么,离那个男人远远的,好不?”一戒仍是苦口婆心。

司徒百合凝瞅她良久,最后还是任性摇了摇螓首。

“我等他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久到我好害怕他不会来……”

明知是飞蛾扑火,仍是眷恋着火的温暖,那么奋不顾身。

司徒百合的坚持,让一戒忆起了斐知画之前也是试图告诫她,告诉她,前方是断崖,再执意前行只会摔个粉身碎骨,她明明清楚,却不曾有过回头的念头,而这般的她,要用什么立场去逼司徒百合别步上她的后尘?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如何去说服司徒百合?

她和司徒百合都傻,却不需要人来同情,是她们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

她并不比司徒百合高竿多少……

怀里那张撕得粉碎的画像,不也正是如此提醒她吗?

如果关于斐知画的传言是真,由他亲手绘下的人像图被撕毁,只代表着——她即将死去。

不害怕。那时她是这么回答斐知画,心里也当真无所畏惧,但是当真正开始数着日子,她害怕起来了……还剩多少时辰能留在他身旁?

她会以何种方法死去?

万一是当着司徒剑兰的面前,如何是好?

想起那日她杀曲无漪,让另一个担心曲无漪生死的人那么难过,她也好害怕会报应在司徒剑兰身上,教他眼睁睁看着最血腥的结果。

如果自己静静寻找个地方死去,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不敢这样孤单离开,如果可以贪求,她渴望在合目之前,视线占满的,都是司徒剑兰,在失去呼吸之前,嗅着的,全是他的味道,听觉全然消失时,回荡着的,仍是他的声音……要是能在睡梦里暴毙,不用和司徒剑兰道别,就是躺在他身旁,聆听他的心跳、他的吐纳,慢慢、慢慢地散尽魂魄,该有多好。

想在他怀里合眼,又不想让他亲眼见到她的殒魂,矛盾的思绪,教她理也理不清楚。

“两个人嘀嘀嘟嘟的,在说谁的坏话?”司徒剑兰沐浴出来,仅仅披着单薄的素白袍,黑长发微微湿着,慵懒笑觑着将他胸口占满的两个女孩,属于他眉宇间的邪气没减少半分,但眸心很温柔。

“哪有,我在陪一戒聊天解闷呢。”司徒百合与一戒交换一个两人各自为彼此守密的眼神。

“我瞧见的明明是你缠着一戒说话。你没瞧见一戒一脸不知如何应付你的苦恼吗?”司徒剑兰损起自家妹子可不会留情面。

“哪是,我们聊得很开心呀!是不是?一戒,你说!”立刻寻找支持者。

“嗯。”一戒很给面子。

“不用做人情给百合,摇个头就可以轰她出去,省得她碍事又碍眼。”

“我先说哦,我今天没打算踏出一戒的房,说好今天跟她一块促膝夜谈的,你回自己房间睡。”司徒百合故意这么说道。虽然她还没和一戒“说好”,但现在说也是来得及啦!

司徒剑兰眉一凛,还没先发难,一戒却说话了。

“对不起,百合,我想陪兰哥。”

因为,日子不多了,从现在起每一刻都是极为珍贵,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她必须要珍惜。

一戒的答案不但让司徒剑兰扬起胜利奸笑,更让他打从心底涌起无限自满。

“哼哼!哼哼哼!见色忘友就是在说你们两个啦!欺负我没有人陪就是了!稀罕!稀罕!”司徒百合各自朝他们做完鬼脸,一跳一跳地赌气跑出去了。

“百合好像生气了……”一戒脸色苦苦的。

“理她。”司徒剑兰圈抱住她,拿新生的胡碴子去蹭她的颈子。“今天怎么忽然主动说想陪我?”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腻着她,想温存也是他提出,最后也是他将她的房间当成自个儿的,几乎夜夜睡在她床上,难得她如此积极,他真高兴。

“我觉得今天好冷,抱着你比较好睡。”她被扎得痒笑。

“一个武功高手说怕冷?你们不是燃燃内力就可以煮熟一锅汤吗?”比灶窝还管用。

“哪真这么厉害,不然就是我学艺不精。再说,我爹爹师父也交代过,不许把功夫花在那种杂事上。”不过怕冷只是虚招,她只是想让他抱着。

“你爹爹师父说的不好,这算什么杂事?改天我们拿内力来煨红薯,要是真煨得熟,可好吃的咧。”吃完红薯再把皮寄去给她爹爹师父,气气他最好。

“就明天,好不好?”

不能改天,她没办法改天,连这么短暂的日期她都不敢肯定自己还在不在人世。

“这么贪吃呀?”

“可以吗?”她仰首盼问。

“当然可以。”见她这么期待,他怎么可能拒绝。“串只鸡,串些虾,你喜欢的菇是一定要的,再配壶酒,就算一顿午膳,怎样?”

“嗯。”她笑了。

“你这样笑,会让我叫厨子再杀头猪来烤。”想要更取悦她。

“吃不完的。”

“那就连吃它三天三夜,还怕啃不光吗?”

“三天三夜……”听起来,好短,但是又漫长到她不一定盼得来。

“怎么了?嫌太久吗?”

她快速摇头。

“我想要一辈子。”她轻轻道着心愿。

他笑出声,“一辈子吃烤肉?会腻吧。我还想带你去吃些新奇的玩意儿,像鲜甜的蒸笼螃蟹,还有波斯三勒浆。这你没听过吧?它是果酒,是胡酒,用庵摩勒、毗梨勒、诃季勒三种树实酿成的酒,辣中带甜,喝了暖身。印花酥饼、二十四气馄饨、鸭花汤饼、花软牛肠、长生粥、天花铎锣、白龙腥、银丝豆面、莼羹鲈脍……你可别边听边淌口水呀。”

“被你说得好饿……你是故意的吧?”在她耳边念出这么一堆美食,虽然有些无法从名字去猜测食物料理,但司徒剑兰嘴挑,能让他挂在嘴边的东西,必定有过人的滋味。

“当中还有最美味可口的司徒剑兰……你要挑哪一道先尝?”他恶意吹拂她的耳壳,引发她的战栗。

“司徒剑兰。”她红透了满脸,但对于选择菜色毫不考虑。

“好聪明的饕客。”

用膳的时间到了,请开动。

睡眠对她已经变成奢侈。

自从收到被撕毁的画像开始,她没再入睡过,脸蛋上却也不见倦意,她把握时间享受着司徒剑兰给予的一切记忆,要清醒地搁入心里——要睡还怕日后没机会吗?等在她后头的,是无止无尽的长眠。

她带着笑容,让他陪着她,她没有改变习惯,一样早起练剑、伴他读书,两人兴致一来就整日赖在床上嬉闹缠绵,她表现得彷若无事,心,难得的平静。

直到那一天,她开始觉得头晕,碰碎了桌上的茶杯,差点在司徒剑兰面前昏厥过去,最后还是以一时失神勉强欺瞒带过。

接着,她对食物失去胃口,满桌子的琳琅珍馔,色香俱全,她尝进嘴里,却连吞咽也咽不下去。

算算日子,正好是第三天,传言中斐知画撕画杀人的咒术成真之日。

司徒剑兰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怪异,即便她努力想表现得一如往常,但他太注意她,她一个小小的挑眉,他都没有遗漏,更遑论是她更夜里轻浅压抑的叹息。

他心里生疑,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还在担心曲无漪吗?

在她杀了曲无漪的隔几日,他便又悄悄陪着她上银鸢城一趟。曲无漪没让她一剑刺死,顶多只是身子里的毒难解一些——谁知道那家伙会是个孤家寡人,没个亲人能供血当药引?!这一点是他失算,可是后来也听说银鸢城那里有人想出了主意要救曲无漪。他觉得曲无漪救活的机率很大,毕竟祸害遗千年,曲无漪不可能短命。

倘若不是为了曲无漪,她还有啥烦心事?

这问题,拿去问一戒当然得不到任何答案,她只会对他淡淡一笑,笑得他连心都软了,暖言说她没事,要他别担心、别多想。

既然撬不开嘴紧得如蚌壳的一戒,那他退而求其次,改找那个嘴不牢靠,简单几个迂回就被他套话套得一乾二净的司徒百合。

司徒百合也不枉司徒剑兰的期望,本来还戒备防范地和他打哈哈,结果他以退为进,一句“那天你和一戒交头接耳的话,我听了大半,尤其是关于你的!”司徒百合作贼心虚,心一急、嘴一开,企图转移话题,很不小心兼没义气地抖出关于一戒的那部分,来盖掉她自己的那段——等司徒百合惊觉自己的失言,司徒剑兰早就冲出她的闺房,杀向一戒的房里。

只见司徒剑兰脸色沉凝,进到房内便动手翻找起来,坐在椅上的一戒原本仅是看着他忙碌,没出声询问也不阻止,一直到瞧他翻完左半边的所有柜子,再往床上去,准备扯下铺底的软被,她才脸色微变,立刻奔来,挡住他。

“兰哥,你做什么?”她口气有些慌。

“找东西。”他瞧了她一眼,明白她眼神里不安,原来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否则她不会跳出来阻碍,好极了!

“找什么?”她咽咽唾液,希望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东西。

“找那张被撕碎的画像!”

一戒眸子圆瞠。他知道了?!

“哪,哪有什么被撕碎的画像……”她笨拙地说着谎话,字字结巴。

“你不擅长说谎就别说。交出来,不然就让开,我自己动手找。”

一戒交也不是,让也不是,左右为难。

“让我看,让我安心,让我推翻我现在心里想的……那张画,不会是出自于你提及过的秘术师之手。”他的眼神比她焦急,比她慌乱,她可以做到淡然无波,但他不行,从百合口中一听到撕破的一戒画像,他连怔忡的时间都没有,闪电劈进的思绪就是一戒先前为了担心他在曲无漪面前露脸,特别特别叮咛过他,说曲无漪身畔那名秘术师能以画杀人,只要绘了人像再撕画,画里的人便在三日内断气的事迹——他当然希望是自己瞎猜瞎紧张,他必须要亲眼见到那幅画才能放宽心!

“兰哥,没事的,你别担心……”

“我去他的别担心!我怎么会蠢到以为叫你去杀曲无漪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换成我是曲无漪,我也不可能轻饶你我,有个能以画杀人的秘术师,我也会叫他撕了你我的画像来陪葬!我竟然没想到这些——”司徒剑兰抡紧了想一拳捶向胸口的拳头。

好痛恨……痛恨如此自做聪明的自己。

“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揪着她的纤膀子,沉重的表情及语气仿佛被撕了的画上头是绘着他,仿佛面临死劫的人也是他。

“兰哥,我不害怕的,真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她试图安抚他,唇边镶着的轻笑,云淡风清。

“你不害怕但是我害怕呀!你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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