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无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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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说的；我在部队当总机；但也挺喜欢写诗的。"；

　　"；是吗？"；北海显得更兴奋了；他仿佛抛弃了一切烦恼；

　　"；我喜欢用'闽妞'做我的笔名"；。

　　"；闽妞；前不久的《南国诗报》就有你的诗。"；北海更高兴了；他遇到了知音。

　　"；其实你和渊明写诗的功底都在我之上；以后我们要多多联系。"；

　　"；哪里；哪里；我不行；我不行！"；

　　"；你又谦虚了。"；

　　"；这不是谦虚；应该是自卑。"；北海点了支烟；他又闷闷不乐了。

　　"；北海；我跟你认识才今天几分钟时间；但我从渊明和辛夷口中了解你的情况并不少；请允许我这位'旁观者'用清醒的头脑跟你说几句。关于你的优点我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关于你的缺点我目前还没有发现；如果你把你的个矮当作一个缺点；那么我不得不钦佩你的大度和深刻。你的第一个女友离开你不应该怪你而应怪她自己；她并没有彻底的了解你；从而在她的心目中你成了完美的化身；当她来不及接受现实的你时；便很自然地离你而去了；不要为了你与她通了近千封信而认为感情基础是牢不可破的；这只是海市蜃楼；浪漫但不现实；你的第二个女友的失败这主要原因在于你自己；是因为你并不了解她；一个小学文化的女人跟你是不般配的；如果你们结合了那也是苟合；也是一种形存实亡的失败婚姻；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而倾其所有；说句难听的话；你这是饥不择食。"；

　　艾小萍一口气喝完了茶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逼北海。

　　北海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服气地望了她一眼；"；那些倒是过去了；眼前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北海也说不清会如此信任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他站起来将傅琳琳的信递给了艾小萍。

　　"；你看看；这是个残疾的女孩；是个大学生；很有才；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但我家人却坚决反对。"；

　　艾小萍他他细细地看完了信；起身还给了北海。

　　"；自古忠孝难两全；作出任何一面的决定都有很大的阻力；但这一次你怎么处理正确的。这好比是我刚才讲到的两种不同风格的诗一样；分手是现实主义；结合是浪漫主义；因人议嘛！"；

　　北海对艾小萍的观点显得大为震惊；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在她眼中竟如此"；easy"；。

　　"；看样子我得拜你为师了。"；

　　"；不敢当；不敢当！"；艾小萍站了起来；摆了摆手；"；我要走了！"；她说着；写了个地址给北海。"；希望能收到你的信；更希望听到你的处理结果。别忘了；我永远会是你的最佳听众。"；

　　"；不是听众；是老师。"；

　　二人都乐了。

　　北海一直把艾小萍送到了火车站。虽然他比她矮半个头；但这一次他觉得特别坦荡和自然；没有自卑。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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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校的考分终于下来了；447分！渊明的考分在全集团军乃至整个军区都是拔尖的。

　　渊明显得平静；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宿舍里；点了一支"；红杉树"；；又要离开这个城市而去陌生的地方学习了。他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要办；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走出了房间；外面许多熟悉战友都友好的向他打招呼；八月的苏北艳阳高照；蝉在没完没了的鸣叫着；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声也是如此清脆；渊明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欣赏过外界；他沿着公路漫无目的走着；对；要打个电话告诉家人；还有辛夷。不；千万要忍住打电话这个冲动；等到了学校再给他们一个异外的惊喜。其实；这又算是什么样的惊喜呢？那一年他考上了大学；家人照样是那么的平常；象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这一次了；他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的求学轨迹；上的军校仅仅是二年制的中专而已。渊明有点后悔自己太操之过急了；他不应该这么心急第二年就考学；明年；他可以再潇洒地上一回四年制的"；本科"；；也许一个中专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是　之以鼻的。渊明自己对自己失望了。不知不地走出了好远；再过一个地下道就快到部队医院了；他突然想起了红豆；她也该知道分数了；想到这；渊明加快了步伐向红豆家走去。

　　他径直了家属楼；敲响了蔡军医家的房门。好久没人开门；正当渊明准备回身时；房门"；啪"；的响了一下；也没有人出来。渊明随手推了推；门就开了；红豆倦在沙发里伤心的抽泣着。一下子渊明全明白了。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点上"；红杉树"；；默默地吸着；一台老式的猫头鹰挂钟大胆地回摆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别难过；还有明年呢！"；

　　红豆哭得更伤心了；整个身体一颤一颤的。

　　"；其实我也不高兴；念个中专；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渊明吸了口烟；又接着说；"；许多东西我们无法预测它的未来会怎样；但只要自己尽了力；也是无憾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想以前；我好端端的上了大学本科；却偏偏跑到部队考了个中专；我也难受啊！"；

　　"；渊明……"；胖女兵抬头望着渊明；左手在空中划了个美丽的弧线；又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别这样；红豆。"；

　　"；得失浑作家常事；胜败应当笑傲然。"；渊明随口引用了北海的一句话。

　　他从红豆家出来时；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天空中有只蝙蝠象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到处乱窜。他忘了告诉红豆写她爸的文章已经在军报发表了；但也无妨；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其实一生中有许多事情；都是迟早的问题。

　　贝贝哭得红肿的眼睛；在渊明宿舍门口站着；她见到渊明来了；大喊："；小胡叔；你骗人；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跑了。

　　渊明恍然大悟；他一直没有将自己考军校的事情告诉贝贝；他答应过贝贝要好好辅导她一年；直到她考上大学的。

　　通知书终于送到了渊明手中；军校在中原古城。

　　走的那天晚上；他给昔日仓库的主任和雷政委还有新兵班长黄甲作各写了一封信。晚饭是在处长家吃的；阿姨一口气烧了十多个菜；处长开了一瓶"；五粮液"；；唯独少了贝贝一人。

　　小刘特地从集训队赶回来送渊明；还是坐着小汤的车子去了车站。

　　临行前；阿姨给渊明准备了一大袋水果和饮料；并往渊

　　明兜里塞了五百块钱。处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说："；小胡；到

　　了军校要处理好感情；做一个正直的人；千万别忘了写稿！"；

　　贝贝是列车准备启动的那一刹出现的；她穿着一套大红色连衣裙；立在站台上静如雕像；把一把刻有"；勿忘我"；的指甲刀送给了渊明。"；给你这个；每次检查军容风纪时你会想起我的！"；贝贝抿了抿嘴唇；"；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一定！而且我考的学校就是浙江大学。"；

　　"；好样的；贝贝！"；渊明显得很激动。"；给我写信！"；

　　"；一定！"；

　　人真的不可思议；七个小时后；渊明踏上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中原城市。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将从头开始。早有学校的牌子竖在车站出口处了；牌子旁边站着五六个跟他一样背着背包；提着箱子的战士。渊明礼貌地向他们点点头；一名佩着红校徽的上尉看了看他的通知书；把大家领到了一辆大客车上；车上已坐满了人；渊明一直被挤到了车尾；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一位佩着中士衔的女兵白了他一眼；缩回了脚；继续靠在座位上睡觉。

　　渊明全身凉飕飕的；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大客车在繁华的城市中间穿行着；外面的街灯因为陌生显得格外美丽；车内一片安静；谁也不愿发声。大客车穿过一个十字口；刚向右拐不久；学校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了；两个佩着红肩章的学员正持着枪站在大门口；见到车子；迅速举了个持枪礼；大客车大摇大摆地开了进来。那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荫大道；车子终于在一个球场停了下来；人都陆续走了下来；渊明突然想起了新兵时的情景了；可惜上尉没有整队；；只告诉大家各自找各自系队；说完又随车走了。

　　快四点了；天色却更黑了；黎明前的黑暗。

　　人群很快就走后门散了；到四系十二队报到的只有渊明和白了他一眼的那个"；中士"；女兵；女兵旁边跟着个"；保镖"；；是她男朋友还是哥；渊明搞不清楚。

　　四系一直在最后一幢楼；楼前两名女学员正在站哨；她们一身得体的迷彩服；佩着鲜红的学员牌子；显得尤为楚楚动人；渊明深信；这两位是他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兵了。

　　感动的还在后面；她们一人接住了渊明的背包；另一个接住了渊明的皮箱；一直帮他送到了四楼值班室。"；快去报个到吧！"；两个女学员一溜烟又下楼了。就这件小事渊明足足感动了二年。接待他的是个穿着红背心的中年男子；好象是刚刚睡醒。

　　"；我姓窦；你们的队长；签个名后赶快躺一会儿。"；

　　渊明被领进了"；441"；房间；房间里呼噜声异常响亮；当他在"；呼噜"；声最响的那个上铺睡下时；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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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渊明睁开眼睛已是上午九点了。他摇了摇头；赶紧穿好衣服下床。地板还微微有点湿；但被拖得几乎发白了。有个瘦小的"；下士"；正象一只大猴攀着窗户；在擦玻璃；他朝渊明扮了个友好的鬼脸；"；晚上睡得好吗？"；"；挺好的。"；"；我比你早来报到二天；差不多学校的每个角落我都转过了。"；"；哦；起床了！"；渊明回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士"；刚进来；跟你打招呼。

　　"；嗯！"；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你来得挺晚吧！"；

　　"；嗯；天都快亮了。"；

　　"；把这馒头先吃了；早晨他们给你打回来的；你一到；我们宿舍八个同志都齐了。"；

　　渊明感激地望了"；中士"；一眼；这是一位长得极标的小伙子；"；国"；字形的脸盘；鼻子嘴唇有棱有角；就象老兵的被子；给人特别舒服。

　　"；你长得象两点名将玫克阿瑟。"；渊明笑着说。

　　"；是啊；谢谢你；到时当了将军；我一定忘不了你"；。

　　窦队长进来了；挂着"；少校"；军衔；那个"；中士"；迅速立正；向队长敬了个军礼；"；下士"；也从窗台跳了下来；"；队长好！"；

　　窦队长盯了一眼渊明；严肃地说："；你来得这么晚；不赶快整理自己的东西；帮大家一起打扫室内外卫生；还有时间嘻嘻哈哈的；搞什么名堂。"；说完；又朝"；中士"；看看；"；屋里只允许留一人；其余人都下去拔草。"；

　　"；是！"；"；中士"；迅速地跑了下去。

　　又有二个战士走进宿舍；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哎哟；热死我了。"；

　　"；喝水；喝水。"；

　　"；累死了；你看我搬石头弄破手了。"；

　　"；我也是；还起了大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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