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出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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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宸颢恍恍惚惚想著……
“饭厅到了!”月芽儿叫道。
悚然惊醒,惊觉自己方才的遐思,南宸颢不禁冷汗涔涔,俊脸通红羞愧不已,他、他竟然——犯戒了。
罪过!罪过!怎么可以心有不洁,想著姑娘家呢?才离开慈恩寺没几天,他就把持不住,这是不是表示修为还不够,必须更加虔心向佛才行?
别想了!别想了!快把心中遐想去除……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耶?他干嘛突然涨红脸,嘴里喃喃念著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些狗屁佛语?月芽儿哪知他复杂心思,不由得纳闷。
“你们两个还站在外头做什么?快进来啊!”一见两人,古云娘连忙招手,正等著他们用早膳呢!
“走啊!”哪管他色啊空啊的,月芽儿迅速将他给拖进去。
“银杏,快给颢儿、芽儿添粥……”
“是!我的好夫人!”银杏圆圆的中年福态脸笑眯眯地忙应和,俐落为两人各送上一碗素粥。
她虽早就嫁给南啸天身边的贴身护卫,可还是喜欢侍奉古云娘,夫妇俩各自忠心地服侍主子夫妇,算来也有十八年了,回想当初少爷被送走时,夫人哭得柔肠寸断,她瞧了真是难过,如今少爷回来,夫人精神因此振作不少,她也跟著欢喜极了。
“丫鬟们自会伺候,你啊!就安心的快趁热将粥喝了。”南啸天柔声道,可不许她将自己饿坏。
丈夫的疼宠让古云娘泛起甜蜜笑意,月芽儿才坐定便调侃:“古伯母,你别再这般笑了,不然我们大家都要让蜜给淹死。”
此言一出,饭厅内所有婢女们皆掩唇偷笑,王爷夫妇的恩爱可是名闻京城呢!
“贫嘴!”古云娘羞赧笑斥,可心底是真喜欢月芽儿的,她天真不做作的行为与有时戏谑有时贴心的言语,常逗得她开心不已,如果有女儿,相处的窝心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唉!真希望她能攻下颢儿的心,成为他们南家的媳妇!
饭桌上气氛和乐,南啸天当然高兴,朝古云娘看了一眼,夫妻俩默契颇佳地微微一笑,心底大概都有相同的心愿吧!
可怜的南宸颢哪知自己正被双亲打算秤斤论两卖了,兀自低头喝素粥,心底还觉愧对佛祖之际,就听南啸天开口问——
“颢儿,这素斋还合胃口吗?若不喜欢,我让厨娘再重做一份来。”
向来粗茶淡饭惯了,眼前这桌精致斋饭已是用过最好的一餐,哪还会挑剔,南宸颢连忙点头。“阿弥陀佛,这样已很好了。”想了下又道:“爹娘……其实不用配合孩儿,让厨房准备几样简单的素菜给孩儿用就行了。”王府之家向来权贵,饭桌上大鱼大肉应是不少,没想到这几日,他们竟都陪他吃素。
“有什么关系!这些日来茹素,总觉身子好了些,想来吃素对身体应该也有些好处。”古云娘笑道,再说平时丈夫总是吩咐下人炖些鸡鸭鱼肉的补品要她吃,正餐时用斋饭刚好能清清胃。
南啸天向来对吃也不挑嘴,不管茹荤茹素,只要能填饱肚子,其他都无所谓,这下只有月芽儿脸色惨澹,她虽非无肉不欢,但这些日来天天青菜豆腐,她已经开始面有菜色了,甚至连作梦都梦见自己在大啃香喷喷的烤鸡。
“芽儿,你怎么了?”古云娘关心询问,她脸色有些难看呢!
“不!没事!”乾笑不已,她决定要找个机会溜到街上太快朵颐。
“对了!”南宸颢突然问:“娘的病况如何?芽儿姑……”被人猛力一瞪,赶忙改口:“芽儿开始治病了吗?”最好是赶快治好,他好能早日回慈恩寺。
“急什么?”月芽儿闲闲道:“伯母现在身子还太虚,怕禁不起疗程,待养壮了些,我再替她诊脉。”哼!就知他想早日脱身,才不让他如意呢!
“这样也好!”事关爱妻,南啸天丝毫不敢马虎,连连点头称是。
看来是无法如愿了!南宸颢心中叹息,举筷默默吃著。
一顿饭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下进行……
话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京城内,街道小贩林立,人潮汹涌,街头巷尾各式叫卖声不断,忙著为自家生意招徕顾客,景况一点都不奇怪,但偏偏就有件事不寻常,破坏了原本应该是极为平凡的一天,也吸引了众人目光。
可不是!瞧!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竟然有名未出嫁的俏姑娘神态亲昵拉著男人逛大街?这不是要故意引人非议吗?众人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著。
“芽……芽儿姑娘……你、你快放开我呀!”南宸颢结结巴巴,满头大汗。“别……别人都在看了……”光瞧那种暧昧眼光,他就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关系?人家爱瞧就由他们瞧去,我们又不犯法!”月芽儿毫不在意。
“话、话不……不是这……这么说……”可怜!结巴的更厉害了。
“不然怎地说?”
“男女授受不亲……你实在不宜……这样握著我的手……”
“别忘了,你是我月芽儿的未婚夫,何必怕人说闲话。”
“那、那是暂时的……”
闻言,她暗自气恼,随即吊诡一笑,突然紧搂住他手臂,模样更为亲密,摆明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
哗!瞄眼偷觑的摊贩、行人霎时发出惊人哗然声。
“你……你……”南宸颢已说不出话来,此刻恨不得地上有洞让他钻下去。
“我?我什么?”好噁意地笑问。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汗如雨下,面对如此强势又带戏弄意味的她,他紧张地直念佛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真不该答应陪她出门。
月芽儿真有些好气又好笑,这男人明明不是和尚,嘴里偏偏阿弥陀佛念个不停,脑子里总以出家人自居,真是顽固到极点,让她忍不住想捉弄他。
“哎呀!这是哪家的男人……”
“是啊是啊!众目睽睽下竟与闺女搂搂抱抱,太不像话……”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难听的私语阵阵飘入南宸颢耳里,让他尴尬又难堪,但月芽儿似乎还嫌不够,竟然语出惊人。
“颢哥哥,走!陪我买鸡腿去,我正嘴馋著呢!”不由分说,将他一路往前拖,笔直无误往目标前进。
想拒绝已是来不及,硬生生给拉到油鸡摊贩前,面对一只只金黄油鸡,闻到阵阵荤腥味,南宸颢只觉胃里一阵翻腾,难受得直想呕吐。
“老板,给我两只鸡腿。”笑嘻嘻比出两根手指头。
“是!马上来。”这男人脸色怎白成这样?虎背熊腰的小贩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手起刀落,小贩俐落迅速地自鸡身上斩下两只肥嫩油腿,南宸颢看了却是脸上忽青乍白,青澹得可以滴出胆汁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家首戒杀生,施主怎可……怎可……”鸡不仅被杀,最後还被分尸,真是太残忍了。他话说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口中又是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喝!这男人啰唆个啥劲,竟敢教训老子?小贩暗忖,内心极度不爽。
“来!两只鸡腿!”
“老板,谢谢你。”付过银两,月芽儿当场从纸袋里抽出一只鸡腿啃起来,吃得满嘴油光外还不忘送上另一只凑到南宸颢面前。“颢哥哥,你吃吃看,很好吃喔!”
噁——荤腥味迎面袭来,当场就将早上吃进肚里的素斋全回归给大地。
“颢哥哥,你没事吧?”月芽儿惊叫。
“好……好臭……快拿走……”边吐边无力地将她手中的油鸡腿给推开。
好臭?敢说他的油鸡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乒!虎背熊腰的小贩当场菜刀一甩,亮晃晃的刀子没入砧板三分,直挺挺耸立阳光下发出刺目光芒……
“你说我的鸡臭?”有没有去打听清楚,他的油鸡可是全京城最香的,竟然敢说臭?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贩挽起袖子,咧出阴森至极的笑容,抡起的巨大拳头在阳光下虎虎生风挥舞著。
“不不不!老板,你的油鸡最香了,你没瞧我吃得意犹未尽吗?”在极可能发生的暴力阴影下,月芽儿非常识时务地笑脸讨好,还不忘暗踢南宸颢一脚,要他配合点。
噁——早吐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他哪还听得进两人谈话,月芽儿那一脚更加帮他催吐胃中残余食物……
“妈的!还敢继续在我摊前呕吐?活得不耐烦了!”四周给吐得臭味四起,那他还要不要做生意啊?
心火怒炽,转身抄起菜刀——
“哇!快逃命啊!”哪管他是不是吐得全身虚软,两脚无力,月芽儿见苗头不对,抓起人就跑……
“娘的!有种别走,敢嫌我王大炮的鸡臭?下次别让我遇见你!”挥舞著锐利菜刀,扬声咆哮不已。
拖著人窜逃入人群中,东拐西绕,好不容易终於脱离油鸡贩子视线范围,她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回身就是一阵笑骂:“颢哥哥,你有毛病不成,作啥在人家老板面前说他的鸡臭?明明就香的很,你鼻子有问题啊?”
南宸颢此时已是瘫软无力,脸色白得像死鱼。“阿弥陀佛……真的是很臭……”
想来他生平不曾沾过荤,一下子要他接受肉味是太勉强了点,看来得循序渐进才是……月芽儿心中暗忖,小手往他臂膀奋力一拍,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颢哥哥,没关系!芽儿会帮你的。”
呃——她要帮什么?南宸颢禁不住打个冷颤,寒意直上窜……
“阿弥陀佛,我们是不是该……”
被人指指点点加上方才的闹剧,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正想提议回府时,前方街道正急急驶来一辆由两匹马拉著的马车……
“快闪呀!”马车夫警觉到有人挡在路中央,连忙紧急勒紧砩劭匆廊晃薹笆蓖W÷沓担唤龈呱妗?br/》“危险!”蓦然惊呼,奋力将背对马车的月芽儿扯离街心,千钧一发之际,在奔腾的车轮下抢回她一条小命,但自己却没来得及全身而退,右脚足踝因擦撞而扭伤破皮。
“停——”好不容易止住车势,对於撞伤人,马车夫竟无愧疚之意,反倒气势凌人地破口大骂。“你们瞎了眼吗?连闪也不会啊!”
“颢哥哥,你流血了!”惊魂未定的月芽儿慌叫道,急忙蹲身帮忙检查,听见马车夫如此气盛,不由得怒火大炽,连头也不回便冷声斥骂:“撞了人还敢如此理直气壮,我倒要瞧瞧是哪家的车夫这般没教养?”
“阿弥陀佛……一点小伤……不……不碍事……”柔软小平抚触自己受伤的足踝,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火热酥麻的异样,南宸颢别扭极了。
此番变故已引来整条街所有人的围观,马车夫瞧两人举止暧昧,竟然出言嘲笑。
“笑话!全街所有人都闪得过,怎就你两人不知该躲?难不成小姑娘和男人在大街上偷情到连命也不顾了,哈哈……”一番言语,挑明就是在侮辱二人。
这人说话真没口德!饶是南宸颢这般胸怀宽大的人,听了亦感刺耳。“阿弥陀佛,说话但凭良心,施主岂可妄造口业。再说大街上急驶马车本就危险,施主怎可不顾虑到他人安危?”温和清明的嗓音自有一股庄严、使人信赖的威仪风范。
“就是嘛!怎么可以含血喷人……”
“是啊是啊!若非大夥儿跑得快,岂非都要死在车轮下,亏他还敢说呢……”
“真是不要脸……”
一番话加上马车夫狂妄自大的态度,让围观百姓群起激愤,人人以口水攻击。
被当面如此教训又让众人围堵指责,马车夫一时面子拉不下,正待破口大骂,马车内忽传出两道女子斥责声。
“王大,你还蘑菇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