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尊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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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不会让你摔倒。”
他稳稳地将她托上马背,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身,他拉住缰绳,将她圈在身子之中。
纱纱回头望了望宅院的匾额,上有“清风别馆”四个飘逸劲俊的字。
“这里是——”她留恋地问。
“我的私人别业。”他微笑接口,“如果不想待在王府,我就会在这里,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常来。”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他的话。
她真的可以常来吗?以一名婢女的身份?
纱纱如梦似幻的与南宫忍共骑,盼望这条路永这不要到尽头,不过这种愿望通常是不切实际的,尽头当然会到,丞相府就在眼前。
“我抱你下去。”
南宫忍先将她抱下马,自己再俐落地跃上马背。
“小心伤口不要沾水,柳姑娘。”
他叮嘱之余,复又挂心她身为婢女,不干粗活儿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要维持伤口干爽并不容易。
“我知道,谢谢。”纱纱痴迷的目送白马王子远走,然后换个方向,自己甜蜜的走回家。
※※※
梦幻是这几天最常出现在纱纱脸上的表情,自从她外出贫民巷又把左臂缠满白布回来之后,就经常笑得甜蜜蜜、傻兮兮,大家都弄不懂她何以受伤还伤得那么愉快。
“说起你陆伯伯,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当年他跟你爹我同是镇远镖局的镖师,改任捕快之后也是威名震四方,后来进入宫中当带刀护卫,更是不忘当年的兄弟情谊,现在宫中有这么轻松的差事也不忘提携咱们柳家武馆,真是难得!
“皇太子秋狩要柳家武馆全权包办安全事宜,这是份大优差,谁都知道根本不会有人胆敢动皇太子半根寒毛。
“不过你爹我还是决定大展身手,由我领队亲自保护皇太子的安全,让大家知晓我柳君子宝刀未老,各路盗匪罩子最好放亮点,否则我定然会对他们不客气,誓死保护皇太子安危,这个……纱纱,你究竟有没有在听爹说话啊?”
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柳君子困惑的望向女儿,问得很怀疑,因为她始终维持同一个双手撑下巴的姿势,已经半个时辰没换过动作了。
“没有埃”纱纱缓缓摇了摇头,她脑袋里除了清风别馆那一个下午的温馨甜蜜之外就装不下别的。
“没听到没关系,爹再从头说一次给你听。”柳君子兴致高扬地续道:“你就不知道啊,纱纱,你陆伯伯是多么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当年我与他一起在镇远镖局护镖,他改任捕快之后也威名震四方……”柳君子异常兴奋的一再重复。
纱纱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睁开快睡着的眼皮,潦草地说:“爹,我约了衣儿和妆丞,先走了,您慢慢聊吧。”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爹在示范掌风时,那些兔崽子会个个昏昏欲睡了,因为实在太单调、太乏善可陈了。
纱纱闲晃出门后,柳君子看了看客厅四周,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嘛。
聊?他跟谁聊啊?她是把他这个爹当疯子看吗?
※※※
穹庐画坊
“他的画风真的很特别!”白妆丞一脸崇拜地欣赏一幅天苍地茫的水墨画,连连发出惊叹。
顾衣儿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除了愤世嫉俗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对!就是愤世嫉俗。”白妆丞双眸发亮,以一种“知音”的眼光看着顾衣儿。这就是风子乐的独特之处。”
顾衣儿调侃地笑了。“更是人如其名,疯子乐,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完全不受世俗的控制。”
“别这么说啊,衣儿,风子乐他很有才气。”白妆丞连忙为偶像说话。
顾衣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有你会欣赏他。”
她从来就不欣赏那些酸里酸气的文质书生,尤其是以字画为业的儒生,格调总比一般人高,自然也比较挑剔,她还是喜欢武林中人的豪迈和潇洒。
“不一定埃”白妆丞连忙征求盟友,“纱纱你呢,你觉得风子乐的画风如何?是不是很特别、很令人激赏?”
“什么?”纱纱回过神来,她还是在发呆,只不过地点从柳家武馆换成了穹庐画坊而已。
“我觉得风子乐不特别,柳扬纱才特别。”顾衣儿揶揄道:“不分时间、地点,持续待在自己的思维里,这种境界才高明。”
“对呵,纱纱,你是怎么了?”白妆丞也奇怪地问,从三个人会合至今,纱纱始终双眼迷蒙,半句话都没吭过。
“我?”
纱纱脸庞忽然燥热起来,妆丞问她怎么了?
她只能说,她恋爱了。
她爱上了南宫忍。
“是不是你和南宫忍有什么进展了?”顾衣儿洞察先机的本领向来是一等一的。
“你和南宫忍?!”白妆丞不由的低呼一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别——别叫!”纱纱捂住白妆丞的樱桃小嘴,连忙看了左右一眼,幸好画坊里没什么人,否则传出去事情就大条了。
“是‘那个’南宫忍吗?”白妆丞还是忍不住地问,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对!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南宫忍。”顾衣儿代纱纱回答。
“你们该不会已经……已经私订终身了吧?”白妆丞问得不肯定也不确定。
兰花会发生这样的大事,她觉得自己快停止呼吸了,她还以为纱纱对柳家武馆这么任劳任怨,将来一定会嫁给殷拓飞哩。
“当然没有!”纱纱连忙撇清。
顾衣儿嘴角微微上扬。“但是你已经开始对他魂牵梦萦了。”
纱纱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我没有对他魂牵梦萦。”
白妆丞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她一古脑地说:“那就好,你还没陷得太深,因为你们两个是根本不可能的,南宫忍所娶的妻子将来必定贵为王妃,你也知道当王妃是多么讲究的一件事,那很深奥!”
“可是我——”纱纱咬着牙,泄气地说:“我为他茶饭不思。”
“什么!”白妆丞睁大眼睛。“这更严重!”
原来纱纱对南宫忍的爱慕已经超越了魂牵梦萦的境界了呀,她真的完全无法想像。
“我知道。”纱纱沮丧的看了讶然的白妆丞一眼。
如果是妆丞爱上南宫忍,那还有得拚,因为妆丞毕竟是开陵城首富之女,怎么说也比她有胜算。
可是她呢?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个王妃。
“老天自有安排,凡事都有例外,现在下定论还太早。”顾衣儿拍拍纱纱无力的肩,笑道:“别谈这些了,到一叶知秋楼喝茶去如何?再不品茶,今年的最后一泡春茶就快绝迹了。”
第五章
夏风徐徐的开陵河上游船众多,多半是风流的官家子弟或大张艳帜的歌妓所拥有。
“喝啊,雪色,你再喝下这杯就更美了。”
身着俊挺男装的皇甫初雅亲昵地倚着一位艳色无双的大美人,她翩若惊鸿,体态轻盈,婉若游龙,姿态婀娜,一张艳似牡丹的俏脸勾魂慑魄,叫人望而心醉。
“我醉了。”杜雪色假意往皇甫初雅怀中靠去,不意却被她推了开来。
“别这样靠,你比我重耶。”皇甫初雅皱了皱眉,对杜雪色那副柔若无骨的身子敬谢不敏。
杜雪色掩嘴噗嗤一笑,容态润媚地连连摇头。“初雅,你还是做不成男人,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这样说的。”
皇甫初雅懒洋洋地看了美人一眼。“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男人。”
况且当男人有什么好?男人都是笨蛋。
像她爹和她那些兄长就是笨蛋的代表,临要早朝了,在府里连自己的衣物放在哪里都要差婢女去找,生活得如此低能,却都受到朝廷重用,真是令人啧啧称奇,显而易儿的,重用他们的当朝天子也是笨蛋一名。
“可是你酷爱男装。”杜雪色轻薄地往皇甫初雅腰间摸去,笑嘻嘻地说:“而且你扮起男人来俊俏非凡,更重要的是,无一不像。”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身材差。”皇甫初雅瞧了杜雪色微露勾人的酥胸一眼。“不过像你这般波澜壮阔,我可不敢领教。”
闻言,杜雪色发出一串火鸡般难听的咯咯笑声。“你不敢,真男人敢就行了,难道我还指望你真的碰我吗?”
皇甫初雅挑眉摇头。“雪色,如果那些迷恋你的男人知道你的本性原来是这么三八,他们准会倒尽胃口。”
“我怎么会让他们知道呢?”杜雪色又重新对皇甫初雅倚了过去,她吐气如兰、辞气宛媚地说:“而且我告诉你,傻初雅,男人要的是我们女人的身子,不是脑子,三八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身子灵活就行啦。
“你知道吗?那位年过半百的尚书老爷,他最喜欢我在他身上摇摆粉臀了,想不到吧?上朝时那样正经八百的严肃老头会有那等癖好,哈哈哈……”看着珠帘下波光刻刻的水色,听着船舱里传来的疯言疯语,纱纱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除了满船的大小歌妓之外,画舫上就只有一名老桨夫是异性,她真不知道自己来干么?来看初雅与雪色打情骂俏吗?
其实她老早就习惯初雅和雪色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了。
说真的,当她经由初雅间接认识杜雪色时,也无法将之与传说中那位“一枝红艳露凝香”的杜雪色联想在一起。
令人着迷的青楼美人不都该是含羞带怯或是风情万种的吗?
尤其是杜雪色,她可是开陵城里艳名远播“浑香楼”的第一花魁,怎么说也该有些勾人的狐媚手段才是,可是——杜雪色真的很不一样,说好听一点是豪爽,难听一点的话,其实她根本就是……三八嘛。
同样都是女人,如果说杜雪色有什么叫她羡慕的,那大概就是身材了。
雪色说过,喷火的身材是燎原男人欲望的星火,雪色已掠过无数男人的欲心望之源了,可惜她这副平板的身材是别想燎原男人的。
“纱纱,进来喝酒嘛。”杜雪色笑咪咪地把纱纱拉进舱中,百无禁忌的对她又搓又揉。
“我不会喝。”她是酒国白痴,一口就醉。
“这么忧郁……”杜雪色端详着纱纱眉心,自作聪明地说:“你哟,在想你的拓飞哥对不对啊?他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哩,上回他被朋友硬拉来浑香楼饮酒作乐,人人醉后都拥着一位姑娘温床欢爱去,只有他醉得一塌糊涂了,还执意要自己走回家,依我看哪,他肯定是为你守的身子。”
“什么!”纱纱跳了起来。
雪色说拓飞为她守身,好好严重!
“别害臊了,女人有男人追求是好事呀。”杜雪色双手不规矩地游移在纱纱身上,媚笑道:“瞧你,发育得这么好,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难怪那个殷拓飞连我们浑香楼的姑娘都瞧不上眼。”
“雪色,你别……别碰我。”纱纱觉得痒,雪色那双纤纤青葱像治过蛊虫似的,每碰一下都让她心惊胆跳。
杜雪色又是咯咯一笑。“怕什么?我是女人埃”“就……就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才别……别碰我。”
雪色的媚功足以叫男人心麻,全身酥软,可是用在她这个真女人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可不是初雅,可以忍受雪色的上下其手。
“给人家碰碰有什么关系嘛!”
“不要!”
纱纱飞也似的逃出船舱,杜雪色笑嘻嘻地追出舱外,几名伺候皇甫初雅的小歌妓都起哄叫好,舱里舱外热闹滚滚。
“别来啊!”纱纱边逃边回头观看敌情。
她永远无法了解那些男人包下歌妓来狎玩的心情,像这会儿,虽然初雅包下这许多歌妓,她也是来玩免费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感觉赚到了,反而每每被雪色的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