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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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红潋呆了半响才大笑道:“好小子,身怀了修罗神僧的五十年功力,真人不露相,连我都被瞒过了。”
江暮云问道:“战兄也认得修罗神僧?”
“纵横中土西域的修罗神僧,只要是武林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遭人暗算,但一身功力也算后继有人了。”
江暮云感叹道:“也是,就像黑蚕子前辈一样,又有几人不知呢?”
战红潋摆出一副遥想当年的神情道:“记得三年前,在天山脚下,我还向他发起过挑战,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什么?”江暮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战红潋微微一笑道:“有甚大惊小怪的,这也是为了追求武道上的突破。我若赢了,自然声名大噪;若输了也是理所当然,心服口服,他日再奋发图强便可,可谓百利而无一害也。”
江暮云佩服道:“战兄的算盘倒是打的精细。”
战红潋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此次扬州之行兴趣大增。放心吧,等我伤愈,我会一路护送你安然抵达扬州。”
“战兄不去大明寺找杨琏真迦淘宝了?”
战红潋苦笑道:“淘甚么宝,等我把伤养好,恐怕杨琏真迦功力尽复了。”
江暮云忙起身作揖道:“多就有劳战兄了,日后我若赚了大钱,定助战兄招兵买马,杀回汗国。”
战红潋搭上他的肩膀道:“我战红潋虽一向独来独往,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你我一见如故,又何须多礼?来日方才,你若真有了大钱,我定会却之不恭的。”
“哈哈,战兄真快人快语!”
连续的好几天,小谷上方碧空万里,天气也一天酷热过一天。虽然每天的生活如出一辙,但江暮云如老僧入定般不觉枯燥乏味。趁战红潋疗伤的当口,他便盘坐于洞外的岩上,通过体内新生的真气来带出丹田处的雄浑寒气,并加以汲取,融汇于真气中。
这一日,因为一时贪图冒进,不慎带出了过多的寒气,奇寒难耐之下,江暮云不得不暂时放弃修炼,转而又想起了未完的轻功。于是便找了块大石头爬上跳下,尝试再找回那晚的神奇感觉,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一幕正巧被战红潋见着了,他遂笑问道:“江小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暮云上气不接下气道:“练轻功,练轻功。”
战红潋哭笑不得道:“有你这么练轻功的么?”
江暮云遂将那晚落崖后,绝处逢生之事道出,又道:“当时不知不觉间我就成了哩。”
“那你可曾记得用了什么法子?”
江暮云摇头道:“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我什么都不记得啦。”
战红潋又细问了他的内功,江暮云照实说出,却听得战红潋一知半解,疑惑道:“这是甚么功法?简直闻所未闻!你我行功方式相差太大,我倒一时不知该如何指点你了。”
为求早日能在武学上有所突破,江暮云也不再瞒他,坦白道:“也不怕战兄笑话,这内功心法正是出自《公输般手卷》,有点像半吊子的功法,我也是胡乱练的。”
战红潋吃惊道:“你竟不怕走火入魔?”
江暮云心说修罗神僧五十年功力已经逼的他和走火入魔差不多了,练习了此功法才舒坦了很多,嘴上却道:“战兄要不要拿去一窥究竟?”
战红潋毅然拒绝道:“此等奇物,乃有缘人居之,在下岂能窥视?”
江暮云暗暗敬佩他的心胸磊落,遂正色道:“上面尚记载了不少机关和战争器械的制造方法,或许日后对战兄有所帮助。”
战红潋想了想道:“那倒不妨借来一看,不过这事容后再说吧。你刚才说是断了呼吸之后才感觉到真气贯遍全身经脉的?”
“没错。”
“这就说明你在无意中已掌握了催动真气的方法,就是断了后天呼吸,从而引发出先天呼吸……”
江暮云讶然打断道:“这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吗?”
战红潋点头道:“确实如此,也许《公输般手卷》上记载的正是出自道家的上等内功心法,真是可遇不可求啊,你小子有福了。”
江暮云不解道:“可我为何独独就那晚成功了?”
“也许你忽略了当时的某些细节,要知道,人在求生时能发挥出自身最大的潜力。虽然你我内功路子大不相同,但我想在练习轻功方面,方法应该是一致的。”
“愿闻其详。”
“鸟儿飞翔,如不伸展翅膀,怎能飞的起来?轻功也是一样,虽有真气在经脉间流动,但若不加以操控,又如何能够施展出来?”
“那该如何操控?”
“很简单,你再从岩石上跳下,在力尽时,充分利用真气的作用,达到不降反升的效果。”
江暮云依言爬上岩石,屏息凝神,然后往下跳去。
战红潋大喊一声:“运劲!”
眼见着双脚又要落地,江暮云下意识地猛提真气,双掌下按,立时体内真气一荡,生出一股反冲力,身体不降反升。欣喜之余,江暮云怪叫一声,身子在半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进了水潭内。
第五十三章 习功(3)
“哇哈哈!我成功了哩!”
江暮云兴奋地拍打着潭水,难掩心中的狂喜。
战红潋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仿佛回到了自己在武学上初有小成的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暮云在白天练习轻功,夜晚汲取体内寒气,练得不亦乐乎,如痴如醉。
从学会控制身体平衡、落地歪歪扭扭到充分掌握诀窍,能自如飞身至两丈多高的大树,江暮云不过用了几日的光景。不过他又想出了一个独特的练法,就是在腿上绑上小石块,逐日加量,虽收效甚微,他也乐在其中。
这一日,战红潋的内外伤终痊愈,时已值谷内落叶纷飞,秋意甚浓。
“江小子,寒冬将至,留在这谷中怕多有不便,我们是该要出去了。”
江暮云一听要出谷,摇头道:“不成不成,我暂时还不想迈出小谷。”
战红潋奇道:“谷中生活如此清苦,你这又是为哪着?”
江暮云煞有介事地担忧道:“此去扬州,一路不知还要遭遇多少强敌。我虽在轻功方面略有小成,但连对敌的一招半式都不曾习得,得自创些武功出来才是。”
战红潋哭笑不得道:“自创武功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我知战兄强横,但我又怎能让战兄一直独身犯险,而自己只会狼狈逃窜呢?”
战红潋想了想道:“你的志气倒不下当年的我!我这一身修为均是自学,武功亦是自创,没有师承。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把自创之一的‘殇身六战’教授于你,助你自保杀敌之用。”
江暮云不好意思道:“战兄将自创的武功授予我,岂不犯了武学大忌?”
战红潋不以为然道:“世俗观念而已,理它作甚?你到底想不想学?”
江暮云笑嘻嘻道:“既然战兄如此慷慨,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殇身六战’,顾名思义,前后共六种招式,主要用于群战突围之用。”
江暮云想到自己哪次不是被一群又一群的凶徒追杀的抱头鼠窜,遂欢喜插嘴道:“这个我喜欢。”
战红潋继续道:“别小看这区区六招,其中却包含了劈、砍、刺、挑、钩、削、扫、甩等诸多杀敌招式。”
“那岂非是融合了十八般兵器的战法?”
战红潋点头道:“正是,也就是说,此六招适用于多种兵器。我先给你讲解一番,再作示范,你可要听仔细了。”
江暮云一脸肃然,洗耳恭听。
“第一式‘心战’,是最难把握和最考验修为的一式,讲究以气势压迫敌人,不出刀剑,却是锋芒毕露,令敌未战先怯,让自己取得先机。”
“第二式‘冷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招式虚实无章,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用以摸清敌群最弱处与最强处。”
“第三式‘速战’,以最简练有效的战法直取目标,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从不拖泥带水。”
“第四式‘怒战’,多用于深陷敌群之时,以狂猛无匹,秋风扫落叶般的招式搏得生机。”
“第五式‘血战’,战斗意志高昂,头脑冷静,多用于被围困之时,取敌方头目之用。”
“第六式‘死战’,招招致命,以命换命,敌我皆不给留后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讲解完毕,战红潋舞练起钢刀,从第一式演示至第六式,再从第六式回练到第一式。周而复始,前后不下三遍。边上枯叶漫天飞舞,潭水化作股股水柱激溅而出,气势恢宏之至。令江暮云大开眼界,连声称好。
战红潋面不改色地将刀递与江暮云道:“该你了,小子。”
在接过钢刀之前,江暮云从脚底下抽出了《公输般手卷》,递了过去。
战红潋问道:“这是什么?”
“《公输般手卷》,就当是答谢战兄的‘殇身六战’了,请万毋推辞。”
战红潋接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暂借一阅。”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江小子,此手卷上的功法你是否已牢记于心?”
江暮云茫然地点点头,不知他要干什么。
战红潋郑重道:“那就请把上面记载的功法撕去,否则我看的不安稳。”
江暮云迟疑道:“如此损毁前朝之物,会不会太可惜了?”
战红潋遗憾道:“那就恕我无法借阅了。”
江暮云抢过手卷,一咬牙道:“撕就撕吧,反正这书早晚得归那昏君所有,我一直有这么个预感。”
从深秋到第二年初春的这段时间里,江暮云终于在武学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而战红潋一边提点他,一边对着《公输般手卷》里所记载的内容拍案叫绝,看得忘乎所以,不知不觉中,两人在谷中度过了整个寒冬。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谷中一派春意盎然。
江暮云在战红潋的悉心指导下,已将‘殇身六战’的后四式使的炉火纯青,至于前两式,却只能通过实战去领会其精要所在。
两人又在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下,以纯招式硬拼了十几招,战红潋满意道:“单人修习也不过如此了,接下来再要想有更大的进步,只有通过实战。”
江暮云拍拍胸膛,自信满满道:“一般的山贼应该是奈何不了我了。”
战红潋微笑道:“以纯招式来讲,你如今也只够得上三流水准,不过加上内力,我也无法评价你是几流了。”
又道:“现下暖意融融,使人多生慵懒,你功夫也练得差不多了,该出谷了吧?再不出去,你我恐怕都要成野人了。”
江暮云透过水潭照了照自己胡子拉碴的邋遢相,再看看蓬头垢面的战红潋,不禁放声大笑。
战红潋看了他半响,感叹道:“江小子,你长高了,也变结实了。”
江暮云左右看了看自己,捏了几下结实的臂膀,发现自己确已非昔日那个骨瘦如柴的纤弱小生了。
遂神采奕奕道:“我比战兄还矮了半个头哩。”
小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崎岖的小径可供出入。在即要踏出小谷前,江暮云又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注视着这呆了有半年光景的幽谷,神情显得颇为留恋。
前面挥砍荆棘的战红潋道:“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江暮云感慨道:“是啊,好说好歹也相处了半年有余,怎的生不出感情?”
“走吧,等重见天日了,你就能忘却这里了。”
“不若临别之际,我给它取个名吧。”
“叫甚?”
江暮云思索了片刻道:“就叫‘封天谷’吧,昔日居此谷中,仰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