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与白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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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过我。如今得意了,你又反过头来害我,试问天理何在?那匹瞎眼的海骝马死掉了,我们的情谊也随之死亡了吗?”
——汪罕我父!我好比赤忽儿忽山上之鸟,曾飞越捕鱼儿湖,为你征服朵儿边和塔塔儿的蓝爪白羽鹅雁;也曾为你飞越阔连湖,征服合答斤部、撒勒只兀惕部和翁吉刺惕部等此等深蓝爪浅蓝羽的燕雀。这些你都忘记了吗?草原上的风扫净了枯草,也吹去了你的记忆吗?问问你的百姓,如果他们也忘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又对扎木合说:
“——安答啊,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还愿意称你为安答。虽然你在我与汗父之间散布不和地种子,埋下谣言的祸根,但我依然要称你一声安答!”
“——安答啊,我们为何会落到今日之地步?因为你嫉妒我与汗父的关系!你不能容我于汗父身边,又不能直接战而胜我,因此才会使出离间这种低劣的手段!记得昔日,你我同在汗父帐中,共用他的青色酒杯引马奶。因为我总比你起得早,比你先饮,才引起你的嫉恨吗?我不怪你,如果你愿意,让我们重头再来吧!继续用那蓝色的杯子共饮吧,又有何难?”
然后是对从本部背叛过去的几位亲戚说的话:
“——阿勒坛叔叔!还有你的儿子忽察儿!尔等的行为是公开背叛还是暗中潜逃呢?你们对我的怨恨又是从何而来呢?不管怎么说,你忽察儿是捏坤太石的儿子,你确实有资格成为蒙古的可汗。还有阿勒坛叔叔,你是忽图剌汗的嫡孙,没人否认这些。当年我何尝没有拥戴过你们呢?是你们自己拒绝的!作为乃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孙,我的出身并不比你们卑*!库里勒台上,是你们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推戴我为汗!你们当时是怎样向我发誓的?
“——临众敌时,愿为先锋驰阵前。
——倘得天助破敌顽。
——虏其美女你占先。
——获其骏马还为你备鞍。
——每逢出马猎群兽,我等为马前。
——愿将那山上猛兽并力挤着前腿赶。
——要将那崖间野兽并力挤着后腿赶。
——定等将那旷野之兽并力挤着肚腹赶。
“既已推我,缘何叛我?今已叛我,再不可叛我汗父!更不要背叛三河之源头④,毕竟那是我们蒙古代故地啊!”
最后是对王汗之子桑昆说:“传语给我的桑昆兄弟,我们同为汗父的儿子,所不同者,我是穿衣而生之子,你是裸身诞生之子。我对你只有亲爱,怎会存有伤害之心?然而你却唯恐我来抢夺属于你的汗位,于是心怀怨恨,听信挑拨离间的小人之言,任凭毒蛇来啃蚀你的良心。可是,在汗父健在的时候,你就想到继承的事情,这种想法岂非在诅咒我们的父汗晚年难安吗?”
这是一篇绵里藏针的文字,竭尽挑拨离间与道义声讨之能事。也可以说是铁木真对王汗的大反攻前奏曲。
13、击破乃蛮之战发生在杭爱山,此山是乃蛮边界。所以铁木真应该是侵攻一方。战争中,铁木真先是故意放出瘦马来迷惑乃蛮人,又采用老将主儿扯歹献计,虚设篝火威吓塔阳不花(太阳汗)。而身在乃蛮部中的札木合也似乎起了一定的作用。
他在战场上恫吓过塔阳,《秘史》以长歌形式来描述札木合的话语,很有韵味与诗意,现试作部分翻译如下:
塔阳(以下简称塔)——“那山下驱我前锋兵将,有如群狼之驱群羊,直逼牢固栅栏的是什么人?”
札木合(以下简称札)——“此乃我铁木真安答所养凶猛如虎狼的‘四狗’。他们呵:
“平日系之锁链,战时喂以人肉。
“何以状此四狗,强猛世无敌手。
“额为青铜额啊,口为铁钳之口。
“舌比锋矢锐啊,心是镔铁铸就。
“马鞭利如剑啊,所向风云怒吼。
“渴饮白露度可日,奔驭狂风任自由。
“惯喜争战与厮杀,生吞活剥食敌肉。
“此时各脱项上链,馋涎已滴顺嘴流。
“那催马赶来的,强壮胜山熊者名忽必来,尖锐如箭簇般者名者别;那紧跟不落后的啊,黑如铁塔的名者勒蔑,那目似闪电者名速不台⑨。若问彼等何许人,此乃铁木真之四狗。”
塔——“那些如同饱饮母奶的烈驹围着母亲欢跳般,狂飚扬尘而至的又是哪路兵马?”
扎——“他们是我蒙古海都汗的子孙,战神的后裔——兀鲁兀惕与忙忽惕二族。他们呵:追赶手持刀枪之武士,似驱猎物于林深。抢夺武士带血之刀枪,飞步骑于武士身。跨上武士之脊背,即手刃武士之颈。斩杀持械之武士后,犹掠其资财飞马狂奔!他们是天生的战士,血肉养大的凶手!”
塔——“那又是谁,带领无数铁骑跟在二族背后如风卷来,如饿鹰捕食般杀戮我军?”
扎——“那就是我的铁木真安答啊!其身以生铜祷就,其体乃熟铁锻成,针锥刺之亦不可进的英雄好汉。我那铁木真安答,恰似捕食的饿鹰,如此奋锐而向山头扑来了,你看到了吗?乃蛮军曾经扬言:如果蒙古人胆敢来犯,就如屠杀羔羊般令其蹄皮无存。而今,他已经带着他们来了!你试看谁屠戮谁!”
塔——“跟在铁木真背后急奔而来之将又是何人?”
扎——
这是月伦额客用人肉养大的儿子,呵,大蟒终于出动啦!他摇头摆尾,摇头摆尾地出动啦!你看他啊:
“身长三寻许,顿餐三岁牛
“披挂三重甲,力过三莽牛。
“生吞带弓人,不足碍其喉。
“整咽长大汉,尚不足胃口。
“方其盛怒时,开弓射敌酋。
“箭发隔重山,十数人命休。
“大弓长箭九百步,力大自非常人有。
“小弓短箭五百步,精准无双世独秀。
“生具异相人皆惧,浑似魔君凡间游。
“雄壮傈悍如大蟒,拙赤合撒儿名留!”
塔——“那正在突击我军主阵的大将又是哪个?”
扎——“他啊,是我那铜头铁臂的铁木真安答道幼弟,人皆道他性情疏懒,不喜劳作。然则每临战阵,却从不落后,刀枪从中来往冲突,绝不输与他人!贴木格斡赤惕斤的便是!”
生性懦弱的塔阳被札木合的恫吓吓坏了,慌忙将自己的宫帐移向山顶。这一怯懦举动令原本士气低靡的乃蛮军愈发无心恋战,终于全军崩溃。作品相关 蒙古军战术及武器的一些史源探讨
关于蒙古军战术及武器的一些史源探讨
众所周知,在十三世纪的欧亚历史上,成吉思汗及其后人所领导的蒙古骑兵曾经是一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的常胜军。本文通过一些史源资料试图对于他们是以何种军事思想与战术策略来完成那伟大的征服事业的。
1、战术探讨:
《秘史》在记述成吉思汗出征乃蛮部落,于杭爱山一带与乃蛮塔阳汗军作战前曾经对部下有过这样一段战术部置:“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凿穿而战。”山桃皮是一种北亚草原的灌木,海子则是蒙古人对大的内陆湖泊的称呼。
纵观日后蒙古军对欧亚征服时所采用的战术,毫无疑问完全是遵循这三句话。由此可见,此三句乃成吉思汗在历代游牧民族战术基础上所总结出来的用兵之要诀。
《黑鞑事略》中记:“其行军,尝恐冲伏,虽偏师,亦必先发精骑,四散而出,登高眺远,深哨一二百里间,掩捕居者行者,以审左右前后之虚实,如某道可进,某城可攻,某地可战,某处可营,某方有敌兵,某所有粮草,皆责办于哨马回报。”又说,“鞑人未尝屯重兵于城内……,城内并无一兵,只城外村落有探马星散摆布,忽遇风尘之警,哨马响应,四散刺探,如得其实,急报头目及大势军马也。”这就是“进如山桃皮从”的精奥所在,即隐蔽大军,广布眼线,多搜敌情,谋定后动。这与《孙子兵法》中所提出的“冲其虚”的思想是不谋而合的。
“其阵利野战,不见利不进,动静之间,知敌强弱,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摧坚陷阵,全藉先锋,衽革当先,例十之三,凡遇敌阵,则三三五五四五,断不聚簇为敌所包,大率步以整而骑宜分,敌分亦分,敌合亦合,故其骑突也,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来如天坠,去如电逝。谓之鸦兵撒星阵,其合而分,视马策之所向;其分而合,听姑诡之声以为号。自迩而远,俄倾千里。”由上可见,“摆如海子样阵”便是利用骑兵的快速灵活,部勒以严格的军纪与训练,以聚散不定之策,迷惑敌军,形成长途奔袭,侧翼包抄,力求在局部形成以少打多的局面。
“其破敌,则登高眺远,先相地势,查敌情伪,专务乘乱,故交锋之始,每以骑队,径突敌阵,一冲即动,则不论众寡,长驱直入,敌虽十万,亦不能支。不动则前队横过,次队再撞,再不能入,则后队如之。方其冲敌之时,乃迁延时刻,为布兵左右与后之计,兵即四合,则最后至者,一声姑诡,四面八方,响应齐力,一时俱撞,此计之外,或臂团牌,下马步射,一射中镝,则两侧具溃,溃则必乱,从乱疾入,敌或见,则以骑蹙步,则步后驻队,驰敌迎击,敌或坚壁,百计不中,则必驱牛畜,或鞭生马,以生搅敌军,鲜有不败。敌或森戟外列拒马,绝其奔突,则环其疏哨,时发一矢,使敌劳动,相持稍久,敌必绝食,或乏薪水,不容不动,则进兵相逼。或敌阵已动,故不遽击,待其疲困,然后冲入。或其兵寡,,是先以土撒,后以木拖,使尘冲天,敌疑兵众,每每自溃,不溃则冲,其破可必。或驱降俘,听其战败,乘敌力竭,击以精锐。或才交刃,佯北而走,诡弃辎重,故掷黄白,敌或谓是诚败,逐北不止,冲其伏骑,往往全没。或因喜败而巧计取胜,只在乎彼纵此横之间,有古法之所未言者。其胜则,尾敌袭杀,不容捕逸。其败则,四散奔走,追之不及。”这“攻如凿穿而战”完全是具体交战时的诸般欺敌、诱敌、乱敌、扰敌策略的总体现,便如那钢凿锥石一般,前后上下,凿凿连环不绝,直至将敌人的阵列打开裂缝,然后施以严厉的后续打击手段,力求彻底击败敌人。以上三条,互为表里,环环相扣,逐次递进,浑然一体。实是一代天骄于多年征战中所归纳、整理、创造而出的骑兵行军作战的不二法门,以扼要生动的比喻代替复杂抽象的军事术语,更方便这些目不识丁的将领与士兵们记忆理解,活学活用,实为兵法艺术之一大发明!
2、武器探讨——铁战车的由来
纪元1205年秋天,成吉思汗命其大将速不台翻越阿尔泰山进剿乃蛮残部,《秘史》说,为了方便速不台军在阿尔泰山区地带行军,成吉思汗特意命令制造了铁战车。至于铁战车究竟是何物,那珂通世在他翻译的《秘史》中解为“以铁裹车轮”;洪钧解为“以铁钉密布于车轮,庶行山路不易坏”。照此说来,颇似如今为行走下雪山路的汽车轮胎上缠绕铁链的防滑措施。
关于蒙古如何得到打铁技艺的,又见《黑鞑备略》言:“鞑人初始草昧,百工之事无一而有其国,除孽畜外,更何所产?其人质朴,安有所能?只用白木为鞍鞒,裹以羊皮,镫亦剜木为之,箭簇则以骨,无从得铁。后来灭回回,始有物产,始有工匠,始有器械。盖回回百工技艺极精,攻城之具尤精。后灭金虏,百工之事于是大备。”其大意为:蒙古人最初是原始落后民族,除了畜牧以外,不通任何手工技艺。马鞍与马镫都是用木头随意制作的。箭簇是骨头制作的,根本没有打铁这门技艺。直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