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东流水-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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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无法可解?!那,刚才那庆氏后人来抢夺寒星石岂不是徒劳无功?”清南君不由问道。
巫神叹道:“是啊,寒星石并不能解那‘天印咒’,可叹他并不知晓埃”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救庆氏族人,解那‘天印咒’?璇玑老人的谶言又到底是何意思?”萧慎思追问道。
巫神道:“当时巫神说出无法可解,但也说了,这咒既然是由女子之血所起,想来必也要由与女子相关的人或物来消解。璇玑老人听得这句话后,竭尽精血,终参破天机,算得怎样才能消除庆氏危厄,他留下那首谶词,解得前两句含义之后便撒手人圜,含恨而逝。”
燕九天这时插进话来:“先祖秦紫辰将老人遗体送归璇玑山后,便回到剑谷,立下谷规,剑谷弟子不得行走江湖,只能每隔五十年放一弟子到江湖游历一年。他三十多岁郁郁而终,后人依他遗嘱在其墓碑上刻上了那首谶词———火龙印生,泪封印开,龙凤双氏,血魔咒解〃
萧慎思在剑江边曾听公孙影提过这首谶词,当时只是听过就算,后来才得知竟与自己有关,此时听得诸事前因后果,缓缓道:“泪封印开,我现在明白是什么意思,定是指龙氏王族女子所生后人是解咒人之一,那么这火龙印生,想必定是指庆氏女子所生后人了〃
“正是〃巫神赞道:“孩子,你说得很对,火龙印是庆氏女子后人,泪印是龙氏女子后人,这是当时璇玑老人对谶词前两句的解释,但第三句‘龙凤双氏’是何含义,老人未及说出便与世长辞,唉,想来世间再也无人知这句话的含义了〃
“所以爷爷,您方才才会说那白衣人不是正宗的庆氏后人,他并不姓庆,只是他的母亲姓庆?”萧慎思越说越是激动,语调都稍稍有些颤抖。
“正是〃巫神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禁问道:“孩子,你说你与那白衣人大有关联,他究竟是什么人?”
萧慎思沉默片刻,直视着燕九天,缓缓道:“如果我和三妹猜得没错,他既不姓庆,也不姓林,他应该是姓燕〃
七八、尘世无由结此缘
燕九天眼中精光暴增,白须轻颤,问道:“萧公子,不知你这话是何意思?你先前在崖下说有我儿之事需与我商量,请详说。”
萧慎思眼角不自禁的瞟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清南君,见他脸上神情平淡,似是对燕谷主之子一事漠不关心,想起他先前抱住自己痛呼‘哥哥’,忽然涌上一阵愧意,觉得未免对这个‘弟弟’太过猜忌,遂抛去心中顾忌,迎上燕九天目光道:“燕谷主,一切均是萧某的猜测,虽然萧某曾答应过令公子不得讲出他的真实身份,但现在事关重大,极可能牵涉到两个国家的万千子民,所以我决定将我猜测到的令公子出谷后的行踪讲述给谷主。至于令公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听完之后,谷主自可猜到。”
“萧公子,请讲。”
“燕公子出谷以后,在江湖上可能游历了一段时间,其后他便依着秦紫辰手札上的记载到了靖南山流光塔,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位女子,并与她结为夫妻,这位女子应该是叫做庆若华〃
“啊?〃燕九天和公孙影同时惊呼,燕九天急问道:“涛儿竟和庆氏女子结为夫妻?!那,那后来呢?”
“他们二人如何结为夫妻,如何分开的,萧某猜测不到,只知燕公子和那庆若华结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大概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因为某件事情,庆若华带着令孙子离开了燕公子。”
“燕公子寻妻未果,可能想着,庆若华一心为庆氏族人复仇,那么他就要帮她实现这个心愿,也许等他夺得天下,替庆氏雪冤的那一天,妻子便会自动现身,原谅于他。加上机缘巧合,他遇到了当时一个较弱小的国家的公主,便改了名字,成为了那个国家的驸马。”
清南君心头一跳,他虽面上淡淡,却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萧慎思的讲述。身为青国帝王,他自是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听萧慎思讲到这里,便已猜出了那剑谷的燕公子现在究竟是何许身份。
燕九天却因为一直居住在剑谷,对天下形势不是十分了解,追问道:“是哪个国家?涛儿现在可还在那个国家?”
“那个国家的国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燕公子不久之后便以驸马之身登基为帝〃
燕九天再消息闭塞,出谷也有一段时日,听得儿子已登基为帝,稍稍一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惊道:“莫非,莫非那燕国的皇帝就是涛儿?〃
松林中传来鸟儿的一声凄鸣,一团乌云轻轻将圆月掩住,火把被断断续续的山风吹得似明似灭,崖顶陷入一片死寂幽暗之中。
燕九天慢慢地坐了下来,缓缓道:“萧公子,那你方才言道日间那庆氏女子的后人,是姓燕,莫非就是———”
“不错,他应该就是您的孙子,燕公子和庆若华所生的儿子〃萧慎思不敢望向燕九天呆滞震惊的表情,将头偏了过去。
燕九天万万料不到日间与自己生死相搏的白衣人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半天才回过神来,急问道:“萧公子,你是不是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
萧慎思沉默良久,叹口气道:“燕谷主,请恕我不能告诉你他究竟是谁,他的身份牵扯太大,现在只是猜测,毫无证据。我只想请谷主火速赶往燕公子那里,转告于他,就说他曾经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就是‘火龙盈之人,又已练成了‘火龙功’,而那庆若华已是身份极为特殊之人。天下即将有大风波,务必请燕公子以苍生为念,不论遇到何种挑衅,千万不要擅动干戈。”
见燕九天还待再说,萧慎思又道:“至于令孙子那里,我会寻找于他,他对我来说,实是极为重要之人,待寻到他之后,我自会将一切前因后果告知于他,并带他前来见谷主和燕公子。”
燕九天见萧慎思语气十分坚定,加上日间观他面相,见他是坚毅果断之人,知多说无用,现下既知儿子下落,当务之急便是先赶到燕国与儿子相会,便轻轻地点头道:“一切依萧公子所言,我即刻赶往燕国,请萧公子寻到我那孙子之后,将他带来与我相会。”
萧慎思道:“燕谷主,萧某定不负所托。”
两人相视轻轻一笑,虽年纪相差甚远,却好象于这一笑中成为多年的知己一般,可堪信任,可托生死。
只是两人都未注意到,坐于一旁的清南君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嘴角也慢慢挂上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当夜,燕九天便带着公孙影、盛竹卿和怀玉下了星池峰,萧慎思则和清南君留在巫神处等候苗人寻找清洛二人的消息。直至第二日巳时,星池峰附近几峒的苗人相继来报,并未发现二人踪迹,众人才怏怏下山。
为免小康担忧,萧慎思请巫神告知小康,说他姐姐有急事赶回了天朝,着他安心留在星池峰学艺,待日后再来探他,雪儿便也留在了小康这处。
萧慎思也曾悄悄与巫神商议过小鱼儿的事情,巫神听得小鱼儿胸前有火焰图形,便知他是庆氏皇族直系后裔,依巫神的意思,便要将小鱼儿留在星池峰,萧慎思却忽然别有考虑,还是将小鱼儿带在了自己身边。
众人一路北上,并一路寻找清洛的踪迹,却未有任何发现。萧慎思怅然之余,心中始终盘桓着数件大事,他越来越是觉得那大风波就在眼前,自己虽知一切前因后果,却有无力回天的感觉。现在不但没了寒星石,救不了母亲,又与二弟三妹失去联系,再想到那所谓谶词给自己的重任,更是忧心忡忡。
为免思月郡主担忧,他面上仍是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是稍显沉默而已。清南君自那日崖顶抱住他大呼‘哥哥’之后,与他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幼时兄弟相处时的样子,思月郡主看在眼中,实是十分欣喜。
这一日回到王都,萧慎思便向清南君辞别,清南君也一反常态,没有提及‘泪盈之事,也未提及要他处理好诸事便返回王都一事,只是言道一旦有清洛消息便派人传信予他。思月郡主与清南君挥泪而别,两母子带着小鱼儿和有音有容一路北上,日夜兼程,赶往天朝京城而去。
九月,熹州城。
城外枫山上的枫叶已带出或浓或淡的秋红,枫山上的天空澄静而湛蓝,山下碧月湖的湖水一望无际,似与蓝天浑然一体,清澈入骨,洗涤着世间的尘埃和污垢。
枫山下有一处大宅院,气派堂皇中透着清丽幽雅,与枫山景色相衬,又不乏自然情趣。宅院门前站着十来个壮实的仆人,皆是黑衣短褂,精明干练,更可以看出宅子主人身份的尊贵与不凡。
此时正是辰时,晨光初洒,众仆人也是精神抖擞,想到自家主人近半个月来日夜歇于这处,不回城中主宅,便益发觉得象有什么大事要在此处发生,不敢有丝毫懈担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辆轻巧精致、锦帘香帏的马车由宅前大道行了过来,直行到大门前,“吁”声长响,驾车人跳了下来,却也不望向宅门前的众仆,而是走到车帘前躬腰道:“客官,已到了〃
锦帘轻掀,一双白晳文净的手伸了出来,递给他一锭金子,温润中略带冷淡的声音响起:“你去吧〃驾车人应声多谢,接过金子,又向来路奔去,不久便消失在主道尽头。
大宅门前众仆人面面相觑,不知这锦车中是何许人,正在猜疑之际,“啪”声轻响,众人身前地上突然掉下来一锭银子,足有十两有余,为首仆人眼尖心细,看到这银子是由车中抛出,知事有蹊跷,忙拾起银子,奔到马车前,躬腰道:“不知何方贵客驾临?”
那把温润中略带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叫林士武出来见我。”说着锦帘中递出一块玉佩来。
立于车前的黑衣仆人大吃一惊,在这熹州的地盘上,甚至放眼整个天朝,敢直呼老爷之名,并要老爷亲来拜见的人屈指可数,他猛然想到老爷前几日的吩咐,忙颤抖着接过玉佩,转身奔进府去。
片刻之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男子从院中疾步而出,他年约五十,略显肥胖,但双眉浓直,眸中精光闪烁,看出得是一个十分精明之人。他直奔到马车前,躬身轻声道:“公子,您来了,我已在此等候多日了。”说着将手中玉佩举起。宅前众仆何曾见过自家老爷,天下第一富商,积庆堂掌柜林士武如此恭敬肃穆,皆是张大了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车中之人探出手来接过玉佩,冷冷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我前几日接到公子传信,一切都准备好了,那‘玉牛犀’也已备好,院子也已收拾干净,请公子下车,随我前往。”
“你带路,将车赶入院子,我不想见任何人。”车中之人冷冷道。
林士武一愣,但瞬间恢复正常,手一挥,宅前众仆忙赶了过来,拉过马辔,在林士武的带领下行到宅子西院门前,但院门窄小,马车无法进入。林士武眉头一皱,骂道:“一帮蠢才,还愣着做什么,将院门给拆了〃
一阵喧闹忙碌,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幽静的院内,林士武挥手摒退众仆,趋到车帘前轻声道:“公子,此处已经没有外人了,请您下车吧〃
车中之人递出一张锦笺,轻声道:“你按这上面写的命人将药水煮好,木桶放入房中,然后下令,任何人包括你,一日之内不得进这院子。如有违抗,杀无赦〃
林士武心中惊讶,但知这位主子的命令违逆不得,只得伸手接过锦笺,迟疑了一下,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