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又怎样 作者:伊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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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清早的,杜非云跑去哪里了?不会是吃了不想认帐,所以趁她睡着溜了?他看起来不像那么不可靠的家伙呀。
正疑惑着,成媛望见门被轻轻推开,俊雅的男人迎着璀璨的阳光,缓缓地走进她的视线,「你醒了?」
这不是典型的废话嘛!成媛顾不着吐槽,没来由地觉得脸颊发烫,有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一想到昨晚毫无反抗地被这样那样圈圈叉叉的,就想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难得地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羞涩的神情,大概比彗星撞地球还稀奇,杜非云忽然觉得十分愉快,他甚至坐到了床沿上,故意问道:「还疼吗?」
又是一句废话!成媛恨恨地转开了头,小脸儿似乎要着火了。
杜非云看得稀奇,又正儿八经地问了一句:「你不说话,是因为嗓子疼得无法说话吗?对不起,昨晚我太鲁莽了。」
嗓子为什么会疼,还不是被他刺激的!那一声声娇软的呻吟彷彿犹在耳边,无论她怎样求饶都不肯放过,一次一次被索求,到后来几乎都发不出声来。
羞耻积累到一个高度,酝酿成了极待宣泄的怒火,成媛猛地转过头,恰好望见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以及黑眸里漾开的淡淡笑意。
她是个耳聪目明的,联想到男人接二连三的「关心」,瞬间明白她被捉弄了,顷刻间怒气再也忍耐不住,凤眸瞪着对方冷哼一声,二大早就不见人,我还以为你吃了想赖帐呢!」
可她嗓子还是哑哑的,降低了气势,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杜非云的愧疚被勾了出来,「我哪里敢,昨晚真是对不起,我……」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急,所以现在连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
成媛得理不饶人,「你别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醉酒上,我亲也给你亲了,抱也给你抱了……反正便宜都给你占尽了,你别想赖帐!」
杜非云有点尴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成媛说完也觉得脸皮发烧,而且躺着看人家,总觉得气势不足,又瞪了他一眼,「扶我起来!」
昨晚两人都是累极睡去,身躯光裸如同未出生的婴孩,杜非云扶起成媛时,薄软的被子一直滑到胸口,露出种满草莓的颈项和锁骨。两人的眼神都飘忽起来,杜非云强自镇定,压抑着隐隐发烫的胸口,拉起了被子,一直到对方的下巴,把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撩起被子的过程中,米白色床单上的血迹也露了出来,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一朵肆意盛开的花上。
想到昨晚受到的撕心裂肺的疼,成媛语气不善地开口了:「干嘛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反正我全身上下你全都看过、摸过了。」
甚至故意拉下了被子,任由一个个引人遐想的草莓显露在他眼前,她就是要他愧疚,然后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杜非云心火立刻上来了,连忙转开了眼睛,就怕自己多看一秒,就会再次化身为狼,把美丽的女人扑到。
大概尝了鲜后,本来还能自欺欺人的感情再也无法逃避,原来,他早对她动了歪念头,怪不得醉酒后自制力薄弱地把女人拉上了床。
男人匆忙别开眼睛的动作,落在成媛眼里,却有了另外的解读意义,咬了皎唇,还是问了出来:「你后悔了?」
杜非云想要解释,但是对着女人,他从来就不是口齿伶俐的人,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对方抢走了发言权。
成媛垂下了头,落在被子外的肌肤有点冰凉,「算了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男人酒后一时犯了糊涂,我却信以为真,硬要粘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然而等她耳朵里清清楚楚地听到对方坚定的话语时,她的心反而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杜非云说:「我一定会负责。」
见对方一直垂着头一声不吭,杜非云有点慌乱地再次重复:「相信我,我敢作敢当,我会负责的,你别担心。」
这似乎是梦寐以求的答案,在听到他的承诺前,她也一直朝着如何激发对方的愧疚来牵制住他而努力,但是,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如愿以偿的喜悦,心反而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怎么会这样?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向来是只求结果不顾过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邪门歪道、不择手段的事情也干得多了,只有这一次,是满满的发自肺腑的无力感以及心灰意冷。
被乌黑的脑袋对着,没有任何回应,这比他面对谈上亿的生意时还要紧张,总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但杜非云从来没有恋爱的经验,也不懂任何甜言蜜语,想来想去就这么一句:「小媛,相信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两个字出自他的口,还是好听得无与伦比,却显得更加讽刺。
成媛抬起了头,一直挂着笑容的脸上默然一片,「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请你先离开,好不好?」
杜非云一怔,大概从未想到被拒绝,「可是我……」
昨晚虽然他有借酒装疯的嫌疑,但是成媛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非常抗拒的姿态,她是那样骄傲独立的女人,如果不喜欢,又怎么允许一个男人对她做出这种事,她甚至还是第一次。
「我的身体有点粘腻,想洗澡,你先出去吧。」成媛再次淡淡地打断了他。
杜非云下意识地接道:「我帮你洗。」
「不用!」出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度激烈了,男人怔怔地望着她,脸上露出无措的神色。
成媛放低了嗓音,沙哑的声音里透出恳求的意味:「请回去好吗?我有点心乱。」
杜非云张了张嘴,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既有被拒绝的难受,又很担心对方的情绪,他真的很想当场跟成媛说个明白,解决完矛盾,但是对方目前明显没有谈论的心情,他还是给她一个自由空间吧。
「好吧,我先走了。」杜非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慢慢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一直撑着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力气,成媛把自己摔进床里,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很快,枕头上就开出了暗色的花朵。
大哭一场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洗干净,看着男人的液体从自己私密的地方流出来,成媛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本来是幸福的结合,男人也如愿许下了承诺,一切明明都完美得可圈可点,她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退却了,听到对方口中的「负责」,就无法不联想到他对自己除了责任,没有其他的感情。
于是,心疯狂地叫嚣着,不满足了。
人真是贪心的动物,一开始的时候只想着他能注意自己就好了,接着就想着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最后却疯狂地想要那颗珍贵的心,如果得不到,就永远无法彻底解脱。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等到泡澡的水彻底凉透,成媛才慢慢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昨晚最后也没吃多少,后来又做了极耗体力的活动,肚子里早就空空荡荡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就大声唱起了空城计。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不想动弹,成媛用被子摀住肚子,试图忽略那铮﹃りさ母芯酢
鼻子里突然窜进一股香味,她疑惑地转头,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居然多了一盘蔬菜色拉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装着牛奶的马克杯下还放了一张小纸条,她拉着纸条的一角,将它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擅自动了你家的厨房,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找到了这些食材,希望你喜欢,吃完记得好好休息。杜非云。
上面的字迹如同本人,清隽有力。
成媛呆怔了许久,默默地把纸条折好,藏进了床头柜里一个精致的盒于里,然后才喝着温温的牛奶,一口一口把三明治给吃完了。
剔透的泪珠掉了下来,恰好掉进香醇的牛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早就知道,杜非云的冷淡只是一层外衣,一旦被重视,或者真心想要关心一个人,他的温柔体贴几乎让人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如果谁能获得他的青睐,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她没有料到,自己得到后依然会这般不甘心,这般难过。
一连好几天,杜非云都没有收到成媛的任何讯息。
他自知理亏,也不懂哄人的技巧,有点惴惴不安,怕惹对方不愉快,反而不敢擅自打扰,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各种各样的她,被他亲吻时红红的脸颊,捉弄人时调皮的笑容,强词夺理时的凛然气势……
每次早上起来,欲望都高高升旗,他初尝情欲的滋味,完全无法克制,恨不得把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那人重新拉回怀里,对她这样那样。
原来,遇到真正喜欢的一个人,他也会烦恼,也会纠结,也会变得像普通男人一样患得患失,完全失去了往常的镇定自若。
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自嘲地笑了笑,杜非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为了防止陌生的情绪长时间地侵占大脑,他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又到了深夜十一点了,公司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
杜非云终于放下文件,在黑夜里,许多在白天时被藏在心底的情绪,开始浮躁起来。
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想见成媛的欲望,杜非云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往成家的别墅驶去。
果然只是责任吧,这么多天了,成媛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不让自己主动联系杜非云,以免自己越陷越深,然而对方却彷彿撇清了麻烦一样,对她也不理不睬的,连一句关心她身体怎么样的简讯也没有。
前所未有的挫败以及莫名的心慌,如同恶魔的手慢慢地抓紧了她的心,很多时候,她都会想他想得心痛。
早早地上床睡了,却还是一点睡意都也没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正在想今天会不会一直睁眼到天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期待地拿起电话,荧幕上显示的居然是成铭柯的手机号码。
「请问你认识成铭柯先生吗?」接起手机,传来的却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女嗓音。
成媛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我是他的女儿。」
「成铭柯先生在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市立医院,请你马上过来。」
成媛脑子一瞬间完全空白,甚至无法思考,挂了电话就往外面冲,却正好撞上从车里出来的杜非云。
「你怎么了?」杜非云看她魂不附体的样子,担心地问。
成媛已经没心情纠结为什么这个男人这时候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了,一把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别挡我的路,我要去看爸爸。」
月色下成媛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头发也因为辗转反侧的缘故乱糟糟地散在肩上,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她顾不得其他?
杜非云追上去,强硬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端起她的下巴,迫着两人直视,「你这样跑过去要跑到什么时候,我送你过去。」
然后,也不给成媛拒绝的余地,杜非云打开车门,就把她拉到了副驾驶座上,随后自己也上了车,发动车子,往前驶去。
「去哪里?」
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成媛总算镇定了一些,「市立医院。」之前太过慌乱,甚至忘了要开车这件事情。
杜非云想了想她刚刚的前后文,迟疑地问:「你爸怎么了?」
成媛强自克制,声音里的颤抖还是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