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伴天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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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狂风怒啸,一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妇人正站在门外淋着暴雨。妇人偏高身材,眼角堆着几道皱纹,鬓角含着几根白发,像是一个历遍沧桑之人。她姓楚,江湖中人,年龄……四十三岁。
妇人扑棱了一下身上的雨水,这才走进门去。小二习惯地向外一瞅,只见外边狂风暴雨,泥泞地道路上乱石扑地,他不由眼神微眯,心里惊了一下,路上——没有留下任何脚走过的痕迹。
雨下的大了,一阵寒风吹来,小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而后迅速掩上房门,回身看着这妇人,心中不禁诧怪:“怎么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咦?她的鞋上也没有泥……这外面雨已下三日,从最近的城骑马而来也要一个白昼,她不骑马来,定是至少也要走四五日路程。这一直下雨,风刮的树都能倒了,她怎么能走到这儿来?……”
小二伺候南来北往的过客已是多年,却从未碰上这么怪异的事情,一时间各种困惑像是巨浪汹涌般翻上了他的脑海。
他这边正在琢磨,而那妇人已开口道:“给我备一间上房,还有给我一个火炉和砂锅,接着药方,给我取些药来。”
说完,不待小二反应过来,那妇人径直拿了一个柜台上的房号条,捡了一间上房,就转身上楼走去。
她走得有些急切,像是不愿意耽搁时间。
“小二,酒呢?老道的酒呢?”
这时,一个粗浑的声音,像敲破锣一般,难听地响了起来。
小二转头,看向临窗桌子上的一个老道士,没好气地变了脸色,冷冷地讥笑道:“你这老道士,骗酒骗吃,还当自己是大爷啊,什么混账东西,酒,早没有了;雨,倒是有,上外边吃去。”
那老道士醉醺醺的一副酒鬼模样,一身破旧道衣,邋里邋遢的,头发不但脏臭而且十分凌乱,那样子,活生生地,就像是一个刚从垃圾堆走出的要饭乞丐。
看他毫无规矩的趴在桌子上的邋遢样子,小二心就来气,想道:“你这老东西,真是白吃白喝,喝上瘾来了,小爷我今天非得收拾收拾你不可。”
桌子上杯盘狼藉,酒具都碰翻了,酒水洒了一桌,老道士似迷糊糊地趴着,嘟哝了几句,望着妇人上楼的背影,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色。
“酒呢?老道的酒呢?”老道士看着那妇人打开了房门,就要走进屋内,突然撒起了酒疯,张牙舞爪地站了起来,冲着那小二大呼小叫道。
“嘿,不收拾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老三出来,把这老东西给我扔出去。”小二一下子被气怒了,这老东西什么德兴,还敢咋呼自己?!冷冷地哼了一声,冲着门帘子高声叫道。
应声而来,走出了一个青衣大汉。
“哥,嘿嘿,我早瞧着老道士不顺眼了,白吃白喝咱们店里的东西,早该扔出去了。”
说着伸开手,就要将老道士架出去,这时,已经走到楼上的妇人皱了皱眉头,回首道:“你们就别为难这老道士了,他的这顿酒钱我管了。”
说罢扬手一挥,扔下一枚银钱来。然后摇摇头,走进了屋内,回身关上了房门。
小二一把接住银钱,张开嘴咬了咬,心花怒放道:“嘿嘿,还挺多,你这老道士,真是修了福了,既然那大娘给你付账了,老三给他再上一壶酒,就一壶啊,别给他上多了。”
说完,将银钱往柜上一放,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
“咦?这是什么药方啊!”
他有些糊涂了。
客栈地处偏僻,自然备了些药。这药方前半部分看起来倒也平常,许多味药倒是都有。但后半部分的几味药材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什么龙鳞线、凤凰蛋壳、冰树银杏心、烈火红莲……
没了主意,小二也只有捡了一些客店已有的药材,端了火炉和砂锅给客人送去。
临上楼前,小二厌恶地望了那老道士一眼,口中低骂道:“没钱还敢称大爷,什么个混账东西,还自称是神仙似的剑神派长老呢?!”
敲开了客人的房门,此刻妇人已经解下了斗篷,妇人一身青紫葛衣,双目迥然有神。看起来相当干练。
“客人,您的药、药方、火炉、砂锅。”小二恭敬地递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客人,您药方上说的几位药材,本店没有存备,只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未等他说完,妇人直接将他的话打断,而后关上了房门。
小二脸色有些尴尬,便退了下去。
妇人走到床前,床上正躺着一个小婴儿。这是她三日前自一个悬崖下救下的。当时雾极浓,平常之人根本凭肉眼不能辨明方向。她那时正在休息,突然听到呼呼风声,她凝神一瞧,却是看清了是一个婴孩。心中大急,急忙腾身而起,救下了他。却没曾想是一个死婴。她本来还打算飞上悬崖,找他父母呢。但看到是这样,便不再动那心思了。
遂想将他埋了,也算是入土为安有个归宿。但无意识间探到了极焰寒掌的生死印记。心中不禁大惊,遂仔细检查,却是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丝微小的生命波动,那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但她却是发现了。
而这个孩子不用说就是那个真正的七世子——楚云枫。其实那天也怪他倒霉,那日医士一发现他呼吸停止、脉搏已断。遂以为他是真的死了。而他那日是假死,只是看起来已经死了罢了,实际上他还是有一丝生命的。而后来,姜远前来探查,先入为主认为他死了,也没有一遍遍地查询,自然也就不能发现了。
而过了一天之后,他的假死症状少了一些,但他又怎抵得过极焰寒掌的生死印记的摧害呢,所以他还是一副已经死了的样子。而这个时候他的生命才是真正地就要消散了。
眼看只剩下最后一丁点生命了,这时候再没有人察觉,那他过一小会儿就真的死了。但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楚大娘,并让她察觉到他没死,这就给了他生的希望。
但事情又哪是这般简单,极焰寒掌的生死印记已在他体内不知多久了(在楚王三夫人怀着这孩子的时候就被人施了这印记),就算楚大娘为他输送真元暂时保住了他的生命,但想要活下去,那也太难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发现小婴儿没死后,楚大娘心中也是欣喜,她年老无子,也无孙儿,只有一个从小养大的侄子,现在也是去闯天涯去了,见到这婴孩,她也觉是有缘,便喜欢上了这个孩子。遂想救他。
几日下来,她按照家族流传下来的保命药方,为这孩子寻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加上以前就有的,倒是有了不少珍稀灵药,所以在那小二告诉她未凑齐药材的时候,她也不责怪。
这几日,全靠她输真元保住婴孩的生命,但他的生命气息却还是越来越弱了。
刚才进客栈的之前,她怕孩子淋雨,所以一直将他藏在斗篷之中,倒是没人发现。所以客栈之人都以为她是一人独来的呢!
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婴儿,楚大娘心生怜悯。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没有多大把握能救活这孩子,纵使是救活了,这孩子的身体也会变得异常虚弱,非十几年不能转好。
她检查过小婴儿的随身物品,见那襁褓是上等丝绸所制,想定必是出身富贵人家。而除了这襁褓之外再无任何物件,襁褓上也没有再留任何线索,所以日后纵使是救活这婴儿也不知何处寻他的父母了。
她登上悬崖探察过,找不到任何线索。
因为她救这个小婴儿的时候,正坐在枫叶树下休息,所以她就给他取名为枫,而她姓楚,遂这孩子日后便随了她的姓,也姓楚。
因此这孩子的名字,今后便是唤作楚枫。
她虽为这孩子起好了名字,但却不知道他能否顺利地度过这一关,平安长大……
楚大娘是洒脱、豪迈之人,遂很快强迫抛却诸般念头,目视着婴孩,手掌忽然疾动,一道玄妙的太极图形浮现,贴于他的胸前,口中默念法诀,将真元运于掌上,掌上红光大盛,照亮了整个床铺。
一个时辰之后,楚大娘收功微微调息一会儿。遂起身向着火炉、砂锅走去,看着火炉旁边的一小袋煤炭,楚大娘微微摇头,煎这服药是不可用这煤炭的。必须用真元催动,产发热量来熬制。
楚大娘挥手一扫,一团红光闪耀,各种药材随着她手的移动在空中纷纷漂移进入到了这砂锅之中。
若是有平常之人在此看到这一手,定会仆倒在地,称她为神仙。其实她不是一个神仙,只是一个修者。
在一切药物都全部进入砂锅之后,她取出一个净瓶,倒出里面的圣水,圣水清莹无比,散发着一种冷凝的寒香。
这圣水来历异非寻常,乃是一珍贵无比之物。
服之,可使人顿觉心神气爽,疲惫全消,能使受重伤之人顷刻之间痊愈,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仙家宝贝。
这是她年轻的时候,出外闯荡,因为一次难得的奇遇,才有机缘得此一瓶。
圣水倒了半瓶,楚大娘才小心收起。手间法力运起,红光萦绕,一道道红光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向火炉而去。
半个时辰后
砂锅发出“嗞嗞”声响,白气冒了许多,楚大娘收功,倒出汤药。待冷却后,施展法力将汤药倾入婴儿的嘴中,让他咽下。
一夜之后,天已放晴。
楚大娘的房内,楚大娘绽放出喜悦、欣慰的笑容,小婴儿终究是保过来了,虽说还是有生命危险,但相比从前就已经是好多了。至少半年内他是不会死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多年的江湖经历,使楚大娘心中一警,做了一个防御姿势,同时神识放出,提神问道:“是谁?”
“客人,是我,我是店小二,给您送水来了。”
“进来吧!”楚大娘心中一松,恢复了平静。
门开了,店小二走进了房内。看着楚大娘,殷勤的憨憨一笑,将水壶放下,但眼光一瞥,骇然发现床铺上竟躺了一个小婴儿。心中顿时一惊,心下想道:“这妇人昨日孤身而来,怎么今晨就有了一个婴孩。难不成她是拐卖婴儿的,昨日避人耳目将孩子藏起,今晨心神放松,被我看见?”
这人一琢磨事,老是容易钻死胡同,这店小二心下越想,是越觉可能,便假装无意间一瞥,正是看见了婴孩左胸前有一颗红痣。
楚大娘行走江湖多年,看那小二眼神,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待店小二有些狼狈的退下之后,楚大娘收拾好东西,留了几个店钱。将窗一开,便抱起婴儿,直接化作一道了红芒破空而去。
待店小二带人来到楚大娘住处,发觉早已空无一人,只留几枚银币。
“来去无影,难不成那是仙人。”看到屋内这幅景象,再看还留下了店钱,店小二想到她必不是一个坏人。(否则又哪会留钱)联想她的怪异,店小二大叫了一声,认为遇到了仙人。
“哥,那臭道士不见了。”一个青衣大汉跑上前来,对他说道
“呸!那个臭道士,白吃了我们这些东西。”小二破口大骂,“哼,不见了也好,这鬼似的天气,我看他不死在这荒壁上才怪。”
“哥,咳咳……那个今天天已经放晴了,那老道士倒不会;呃,死在戈壁上……”
店小二满脸涨红,一副厌恶之色,哼道:“呸,哼,算他运气好,老天爷打了口哈欠,拂照了。”
楚大娘一路腾空飞奔,也不见其御剑而飞,速度却是极快。飞出几百里,突然一股异样感觉,让她有些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