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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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泽无心跟他们客套,胡乱看了一眼就交代道,“给他们些钱,打发走吧。”
他话音才落,“急救中”的红色警示灯竟啪地一声熄灭了!紧接着,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从电动门里走了出来,摘下蓝色的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叶修泽疾走几步过去,下意识地望了眼里面,问:“医生,她还好吗?”
“放心,病人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很幸运,她的肢体也没有不可愈合的创伤。”
那就是没残疾了?叶修泽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卸到底,便听到医生来了个大转折。
“但是……”
“但是什么?!”他追问道。
那医生上下打量了眼叶修泽,显然是误会了他和连惜的关系,不无惋惜地说:“但病人毁容了。”
毁容……
叶修泽怔住了,待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呆立在了那儿,脑子里乱哄哄的。
“我能看看她吗?”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问道。
医生点点头,“她这会儿应该转入CPU了,叫护士带你去吧。不过……”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当叶修泽换了无菌服进入病房的一刻,他简直掉头就想跑!
躺在床上的那个……那个人,真是连惜吗?她几乎都不像个人了!
从前亮丽柔润的秀发全被剃光了,露出有些焦糊的头皮;脸上敷着透明状的镇定药膏,露出里面被烧坏的红色皮肤;青笋一样的手指现在就像木柴一样,一根根黑糊糊地杵着;嘴唇半张,好像神经受伤合不上了。
可想而知,当这些伤口都愈合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叶修泽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女孩,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有些恨她的。
可即使是这样,当他看到连惜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为了救叶文彰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时,他的心还是不免被狠狠拉扯了一下。
闭上眼,他强压下喉间的酸楚,对后面的人斩钉截铁地吩咐道,“给我联系韩国最好的整形医院。立刻,马上!”
由于刘秉承花了大价钱封锁消息,叶文彰的人在晚上才找到这家医院。当然,连惜的病房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过,他们从医院拿到了连惜的急救档案,里面详细罗列着她的创伤程度,甚至还有一张紧急处理过后的照片。
叶文彰坐在宽大的羊毛沙发里,将那些冰冷没有生气的资料全都搁到了一边,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连惜的相片。
他的手松松地拿住相片的一角,非常松,指腹和照片之间几乎能插进一张纸,好像任何一个人过来抽,都能将这张照片从他手中拿去一般。
而他的肌肤接触的只是一个白边,没有一丝一毫碰触到画面里那个焦黑的人。是嫌弃还是恐惧?没人说得清楚。
徐伯看了他的手一眼,随即又移开了视线,心却往下一沉。
半晌过后,他听到叶文彰声线低沉地问道,“家里的奸细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连惜呢?”
“也没有。”莫飞小心翼翼地答道,“只知道叶修泽带她去韩国救治了,具体在哪家医院还没查到,要加派人手过去吗?”
徐伯不由自主地将后背挺直了一些,凝神等待叶文彰的回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个好像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声音,艰涩,困顿。
“不……不用了。”
“什么?!”徐伯一惊,蓦地抬起头,与莫飞的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的愕然。下一瞬,他们一起回过头去看叶文彰。
叶文彰却紧紧闭着眼,整个人完全陷在后面的沙发被里,神色寡淡。不是以往那种一切成竹在胸的平和,而是一种……一种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感觉。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却坚定地说:“我说,不用再找她了。”
“可是连惜小姐……”徐伯忍不住上前一步,生平头一次顶撞他敬重的少爷。
“不要再提连惜了!”叶文彰咻地张开双眼,高声喝道,凌厉的视线如利剑一般射了过来。
他面容冷厉,一字一顿道,“徐伯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如去给我找几个与连惜相貌年龄相近的女孩子来,以、慰、我、心。”
47男人的“求”
最后四个字简直如同重石一般,重重地砸在空荡寂静的客厅里,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徐伯与莫飞面面相觑,许久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叶文彰冷冷地问了一声:“还站着做什么?没听懂吗?”
“不是……”莫飞咽了口唾沫,一步跨上前,才想说话却被徐伯从后拉住。
徐伯微微躬身,眼睛垂下,轻声道,“少爷,听是听懂了,不过相似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您看我是该往比连惜小姐稍漂亮些的方向找,还是稍丑些的方向找?”
莫飞听到他的话,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漂亮的丑的?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叶文彰竟然变心了?这样一个从来认准了就不放手的男人,原来也会因为女子容貌的变化而背弃诺言?!
他不敢相信。
而对于徐伯试探的语言,叶文彰却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照片和资料早被随意地拂到地上,微风顺着半掩的窗扇吹了进来,纸张翻动,发出哗哗的声响。
伴着这个声音,男人缓缓伸出手,从透明的玻璃茶几下拿出一盒深棕色皮面装的雪茄,略显苍白的手指捏出一支颜色厚重的烟卷,细细的把玩着,却不点燃。
在这一系列如同电影慢镜头回放的动作中,徐伯只觉一股窒息般的压力扑面而来,森冷的凉意顺着肌肤直达心底,他禁不住将头深深地低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身体都好像要随着血液冻住了一样的时候,他才听到叶文彰叹了一声:“徐伯,你当真是老糊涂了,我说要找与连惜长得像的,那自然只要像就行。”
只要有一张皮相就行了吗?
徐伯尝试着张张嘴,却发现因为过于紧张,嗓子一时都出不了声。胸腔里莫名地充斥了一种名为兔死狐悲的情绪,他深深鞠躬,算作答应,然后便用力扯住一脸不甘愿的莫飞退了出去。
才一出门,莫飞就迫不及待地甩开了徐伯拉住他的手,不高兴的嘀咕道,“哎呀,徐伯你拉我做什么?先生话还没说清呢……”
“什么没说清?先生说得很清楚了。”
“那连小姐……”
“没有连小姐了。”徐伯咻地转过脸,严肃了神情,一口打断了莫飞的话。他盯住莫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以后这个家里,只会有王小姐、李小姐、张小姐,但是,不会再有连小姐了。”
莫飞呆住了,只觉一时间脑子有点不够用,待反应过来叶文彰和徐伯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磕巴着问道,“先生他、他……”
“先生是个做大事的人。”徐伯生怕莫飞会说出什么遭忌讳的言语,飞快地接上了话茬。
若放在以前,他会认为莫飞童言无忌,自己则是有几分老脸,偶尔犯错也不算什么。可是连惜的事,让他真的清醒了,明白了自家主子是何种样人。
徐伯慢慢地闭上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揉揉僵硬的腰,蹒跚着朝楼下走去,不再管不知所措的莫飞。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禁不住吓,也受不住罚了。看来,是时候辞职去乡下享享清福了。
叶修泽是在二十分钟后知道了叶家发生的事,当时他的心情绝对可以用勃然大怒来形容。他没办法忍受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人,立志不论用什么方法耶要超越的人,居然会是这么的肤浅!
摔了电话,叶修泽一脚踹开了旁边病房的门,砰地一声巨响,门撞到墙上又飞快地弹了回来。
他死死地握住门把手,手背上青筋爆出,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那个自从照过镜子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肯接受治疗的“焦炭”状人。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叶文彰不是情深意重吗?连惜不是倔强不屈吗?为什么忽然一切都变了?
叶修泽几步走上前,也不管连惜浑身的伤口,狠狠地握住她纸一般瘦弱的双肩,拼命摇晃着,“你给我起来啊!装死给谁看?!我叔叔不要你了!他去找别的女人了!喂,连惜,你真的不在乎吗?!你甘心一辈子当个丑八怪吗?!”
他嘶喊地喉咙都哑了,整个病房里都是他的声音在回响,仿佛天花板都跟着在摇动。
然而,连惜始终一动未动。
她木然地神色好似一盆冷水,对着叶修泽兜头浇下,让他登时就冷静了下来。
他慢慢地放开了钳制住连惜的双手,退后一步,又一步,困惑地一点点摇着头。
不,不对。
叶文彰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移情别恋,也该是在确定连惜安好的情况下。
而连惜的反应也不对。她就算对自己的人生彻底绝望了,也不该如此淡然地面对叶文彰的变心。
除非……除非这个连惜是假的!
眼前好似闪过一道白光,照得叶修泽脸色骤变。他用力砸了下桌子,转身便冲出了病房。
后面发生的事,好像在印证了叶修泽的猜测一般。
当天夜里,终此崖下又打捞出一个与连惜年龄相近,可是腿摔断了女孩。身份未明。
次日清早,终此崖附近的农家找到一名与连惜年纪相近,疑似毁容的女孩。依然身份未明。
次日中午……
当第一个疑似连惜的人出现时,叶修泽还能淡定,可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比自己身边这个“连惜”更像“连惜”的人的时候,叶修泽终于忍不住了。
他没有通知刘秉承,偷偷带着连惜回了中国,却没想到正中了叶文彰的圈套。
“找到了?!”黑暗的房间里,叶文彰咻地张开双眼,一对眸子简直比外面的辰星还亮。
“是,可惜让二少爷跑了。”平板的汇报声响起。
“……没关系。”叶文彰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是。”
随着门被从外面完全带上,叶文彰闭上眼,静静地坐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中,微微喘着气。
幸好是在灯光昏暗的办公室中,那人也看不到他指尖的颤抖,也看不到他曾经一度想站起来,可是双腿竟抬不起一点力气。
连惜啊……他的连惜,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
一股强烈到无法忍受的酸涩感凶狠地冲入喉头,然后又迅速蔓延到了鼻尖,眼眶,最终化为了一片濡湿,流淌在男人俊挺的脸上。
叶文彰一手捂住眼睛,成年后头一次这样放任自己流泪。
如果说连惜舍命相救是拿银针沾着他的心头血,在他的心底刻下了一个纹身;那么,连惜的下落不明无异于是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将心头那一片刻着她名字的肉狠狠削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焚骨噬肉般的痛。可是面上却还要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