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方书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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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遗憾的是,她并不是。”
书乔感到有一股寒气自脚底下窜上来。
不知不觉,他已握紧了拳头。
“江槐,你说实话吧,你病了,是不是,而且病得很严重?”
一定是这样吧,看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的,还有之前那令人疑窦丛生的流鼻血。
黄玫说,他不肯去医院,连她劝也没用,“我相信他仍深爱紫苑那姑娘,但我觉得他这次心意已决,已不是我能够左右。”
书乔叹了口气,看向江槐,“如果是因为生病你就要跟紫苑分手,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信任紫苑了?我相信紫苑不是那种人,她绝不会因为你生病了就——”
“够了,方书乔。”
江槐突然一脸厌恶地把书乔的话打断了。
“我没你说得那么伟大,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住在其他女人家,”他整整衣领,走去拉开门,做出一副要回家的姿态,“这样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吧?”
方书乔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拳头挥向了江槐。
书乔下了出租车,走进医院大门。
夜幕已经低垂,当他接近住院楼时,远远的,他看见一道身影在门前的草坪处转来转去。
紫苑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小草。
过了会儿,她又蹲□,用手轻轻捧起那些被她踢到倒蹋下来的草。
她扶着那些草,在喃喃低语,仿佛是在道歉。
随后,便有一滴滴钻石样的液体从她脸上滴了下来。
滴个不停。
书乔心痛如绞。
他刚想启动步子走过去,却又见她飞快地把眼泪抹干,站起身,展开双臂,仰望夜空。
紫苑,你想说些什么?
紫苑,你想拥抱什么?
紫苑,究竟怎样做才是对你最好的方式?
书乔跑过去,从背后轻轻扑住了紫苑。
紫苑没有受惊,她很平静,仿佛一下就能猜出抱她的人是谁。
她拍拍书乔的手、无限关怀地对他说:“书乔,你不乖呢,医生说你擅自离院。”
书乔把脸埋在她的背上,闷闷地说:“是,对不起,你批评我吧。”
紫苑笑了。
“那可不行,要是我对你不好,江槐会怪我的。”
“不必理他,我已不愿意当他兄弟。”
“为什么?”紫苑惊呼。
书乔不应,只将手拼命地紧了紧,眼眶里湿意集聚,恐怕很快就要决堤。
书乔问:“紫苑,如果,连我也要劝你离开江槐,你要怎么办?”
紫苑顿时全身僵硬。
随即,她狠狠地推开他。
“紫苑!”他追上她疾走的步伐,“紫苑,你听我说……”
“我以为至少你是支持我的!我以为至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可你却,你却——”
紫苑又一次泣不成声,她是彻底崩溃了,她是再也撑不住了,她放弃形象,大嚷起来:“我要见江槐,书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江槐在哪里了?那么,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江槐在哪里好不好,我想见他,我要见他,我死也要见他!!!”
远处,山薇踏着夜色快步地走过来。
☆、上帝为何没有保佑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山薇到达后,扬起手,扇了书乔一巴掌。
书乔愤怒。
不明白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山薇拖起紫苑,“紫苑,我们走!”
书乔上前拦住她,“等等,你要带她去哪里?”
“去哪里?这个问题你有资格问?”山薇冷笑,“我再不把她带走,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欺负她?”
书乔叹口气。
“你哪只眼看到我欺负她?”
“够了,方书乔,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你明知道,我再不阻止,你又要犯下上次犯过的错误了。”
但紫苑不肯走。
她推开山薇,紧紧抱住书乔,仿佛他是救命稻草。
“求你,书乔,求你告诉我,江槐在哪里?”
她祈求的语气,让书乔一下子失去力气,跌坐在地。
他掩住脸。
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对不起,紫苑……江槐他,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说出这句话,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痛如绞。
紫苑呆住。
山薇也呆住。
很快,书乔又去捧起紫苑的脸,无限痛惜地对她说:“紫苑,你就放弃他,忘记他吧。”
那之后,紫苑反而变得很平静。
“书乔,我送你回房。”
“紫苑——”
“乖,你病还没好,再不回去,医生都要生气了。”
她如此反应,书乔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山薇问紫苑,“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紫苑面容沉静。
仿佛已下定决心。
“明天我就去见江槐。”
“但书乔说他已变心!”山薇怪叫。
“你相信?”紫苑摇摇头,“你没看见书乔的眼泪吗?你觉得那是为江槐的背叛所流下的眼泪吗?”
山薇想说,傻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书乔一直在暗恋你?你知不知道他刚刚是在为谁哭泣,他是在为你啊!!!
紫苑接着又说:“我现在反而更确定了,江槐有事瞒着我,这件事,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他为了要保护我!”
这一夜,书乔辗转难眠。
没办法,他只好披上大衣,走到医院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几罐啤酒,正准备一个人躲哪里静一静时,发现山薇站在楼道那里。
他不由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时候,他真不想见人、任何人。
但他还是朝山薇走过去,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才会来见他。
果不其然,一见到他,山薇就朝他奔过来。
“深更半夜,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他没看错吧?山薇的表情里,竟有嗔怪之意?
“随便逛一下,欣赏一下月色,不犯法吧?”他不知道哪来的兴致,竟与她拌起嘴来。
本来还一脸严厉之色的山薇突然噗哧一笑。
“你是在记恨我呐?”她指指他的脸颊,“打得太痛了?”
“可不!简直像练过铁砂掌!”
大概是觉得书乔委屈的表情太可爱了,山薇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后来两人一起坐在漆黑无人的花园里,就着远处的一盏路灯,开着啤酒喝。
“你和江槐果然是兄弟,两个一样都是世上最不听话的病人,医生遇到你们俩,真算是瞎了!”
“你也不同凡响,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地还敢跑到医院这种地方来,也不怕见鬼。”
“医院里哪有鬼?”
“太平间里多的是,要不要带你去参观?”
山薇忽然定住书乔瞧。
书乔瞥她一眼,“真见鬼了?”
山薇噗哧一笑,摇了摇头,“今天才发觉,你其实也满会说话的,而且还挺俏皮。”
书乔叹了口气,喝一口酒。
谁能知道,他现在心乱如麻,抓狂得想哭?
如果不这么故作愉快,难道真要抱着一起死?
大家沉默地喝了一会儿。
终于,山薇问,“你见过江槐了?”
“……是。”
“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名字叫黄玫,你想认识的话,我可以做介绍。”
山薇沉默。
她把啤酒的空罐子轻轻地往远处一抛
“我不相信。”
书乔笑了笑,“你不相信不要紧,最重要是要紫苑相信。”
山薇怔怔望住书乔。
书乔回视了她一眼,低头淡淡道:“江槐命不久矣。”
书乔和她说起上午见江槐的情景。
当他挥拳揍向江槐后,江槐的鼻血又冲了出来。
“江槐!”
但江槐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笑地,用手背擦去,可谁知,刚一擦掉,新的一道血流马上就又涌了出来。
根本止不住。
白衬衫的胸前满是血。
江槐的两只手上也全是血。
最后,他不得不冲进家门,用力拧开厨房的水笼头,用冷水浇头、洗脸洗手。
书乔吓得手脚冰凉,却硬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跟着江槐一起冲进屋去。
当他闻到室内那股强烈的血腥味时,他想呕——
江槐一直把头埋在水笼头下,他无法起来,因为血一直在流,很久很久,整个室内只响彻着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
书乔闭眼。
许久之后,他方能吐出一口气,消除了这窒息感。
在那之后。
他们回到了客厅里。
江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果然有在这里住,因为他打开衣柜,有大堆的衣服可以更换),他还泡了一杯热茶递给书乔。
江槐的脸雪白。
而书乔的脸更白。
他还未彻底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害怕得全身发抖,而江槐却已经坦然地哈哈大笑。
“一时间竟忘记了你有恐慌症,真是对不住啦,吓到你了吧,兄弟。”
书乔一把抓住他手臂。
“别骗我了,江槐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他声音哽咽,想哭了。
江槐拍拍他的手,“傻孩子。”
他离开书乔,点起一根烟,坐到窗口那边抽。
他的脸色平静无波。
“是血癌,我父亲曾经得过的病,到如今,我也得了。”
方书乔震惊地瞪大眼睛。
“父亲从发病到死亡,不到三个月,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一大笔债,最后丢下我和妈妈这孤儿寡母,受尽人世间白眼。”
书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想半天,他才吐出断断续续的几句:“可是,现在,医学已经发达,就算、就算是癌……也有机会可以治好——”
“书乔,”江槐轻轻打断他,“我跟你说过的吧,紫苑家里很有钱。”
“……唔……”可是这跟江槐的病有什么关系?
江槐又吸了口烟,将眼神放远。
“我本来是很有自信带给紫苑幸福的,即使我现在还很穷,买不起香车洋房,但是我仍有信心,靠我的努力,以后一定能带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甚至在最初也曾奢望过,医生只是误诊,我并没有得上这绝症,以为只是普通的贫血,只要我够顽强,这些毛病会不药可愈,我还这么年轻,是不是?可是最终,上天并没有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