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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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惊喜点亮了柔雅黑眸,挽香又开心又迷惑的看向笑吟吟的丈夫。
“过节。”华雍勾唇,拉著她的手坐在桌边,一使劲,就把她柔软的身子牢牢抱在膝盖上。
过节?挽香板著指头,怎麽想也想不出来今儿个究竟是什麽节。
“I Love you,me too,这是洋人的诉请方式,今天我和你过的节,叫做结婚纪念日。”
宁华雍轻笑,拽著挽香的手腕轻轻咬著她的指尖,害她满脸泛红,手都不知道搁在那里好。
“这种日子,就是要互相表白。我爱你,来,回我一句?”
“……不要,好丢人。我还是习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种表白。”挽香死活不接受如此赤裸裸的西洋式热烈,坚持使用委婉古词。
“这未免太含蓄了……何况,我哪有不知?”他不满意。
“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麽!”挽香急了,却被牢牢搂著,一个又一个含著笑意的温柔吮吻,贪心的在她唇上温暖吮啄。
“哪,知道了,不代表我听够了,继续说呀。”
“彼、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不错,还有麽?”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
“还有呢?”
被他没完没了的撒娇缠闹给弄烦了,挽香佯怒著摆脱开他修长的手臂搂抱,恶狠狠的在宁华雍耳边冷笑,“还有────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骂我?坏丫头!”
华雍伸出长指笑著拧住玉娃娃的脸蛋,疼的她哀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甜甜娇唇讨饶的印上他的优美笑唇,他向後仰著身子接过她靠过来的柔软馨香。月色冰清,楝花飘砌,蔌蔌清香细,江山廓落,烟荡日薄。
我爱你,挽香。
他喃喃的闭上眼,“明年这时候就不许再害羞,一定要好好回答我,嗯?”
嗯。
她羞红了脸,乖乖点头,捧著他美豔的容颜,认真的亲下去。
哪里知道,再也等不到明年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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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洋房里两情缠惓,挽灯却一个人歪在黄包车里,任由车夫挥汗如雨的将她拉去一个又一个商厦。
她虽然还住在宁华雍和挽香的洋房,却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巨大的房子里。
宁华雍没有赶她,自己却带著挽香住到另外一处临江洋房去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不能去凑无趣。
无聊的买了一大堆东西,挽灯吩咐车夫停在巷子口,自己婷婷的走向霓虹暗巷中的西洋水粉铺子。
“嘿嘿!”
淫邪的哼笑带著男人下流喘息和女人惊慌尖叫声划破空气,挽灯转头,发现暗巷一角堵著一个浓妆豔抹的歌女,还有一个矮小的男人,疯狂撕扯这女人的衣服。
“住手!”
挽灯厉喝,男人在女人身上乱拱的动作倏地停下来,缓缓转过头,吐出一串叽叽呱呱的语言。
日本人!?挽灯看著那女人衣冠不整,泪痕斑斑的模样不禁怒火中烧,紧紧握著拳头冲至前来愤而怒吼,“王八羔子!谁让你欺负女人的!”
男人又是一串叽里咕噜的破口大骂,挽灯毫不留情的还回去。
两人虽然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却互相吠得非常起劲。
兀然,一声清冷男嗓低笑传来,挽灯扭头,发现在更深的阴影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俊丽到近乎妖豔的男人。
他轮廓比一般人深刻,头发在光线下生出一种柔软的茶色,红唇妖冷,长街长,烟花繁,他垂著长长的睫毛,双手带著一双纤尘不染的白手套。
“相源次郎,放开那个女人。”
他用日语对矮小的日本男人冷淡开口,“强暴来的女人没有意思。”
相源次郎骂骂咧咧的直起身子提好裤子,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俊美的男人背脊有一种属於军人的挺直和寒冷,目光阴魅,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冷冷捏住挽灯呆愣的下巴,淡淡开口,是发音纯正的优美中文,“他方才玩的女人是个妓女,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妓女又如何?她不愿意的事情凭什麽强迫她去做!?你想买人家不想卖不行吗?”
“哼。”他冷笑,从黑暗沈影中慢慢现身。
挽灯冷颤,这男人长睫毛下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缓缓凝视过来,竟然是毫无杂质的碧绿色!
“鬼子!”
挽灯失声惊叫!那男人美目阴魅,干净利落的优美语调极为冷淡,“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如果在日本,你得用‘大人’和敬语来称呼我。”
“你……你是谁?”
“敝人鬼冢。”他冷笑。
“东洋女人,你叫什麽名字?”鬼冢问,眸色冷淡,在她开口前一秒冷冷撇唇,“你最好别说谎。”
挽灯发现这男人眸底闪烁著狩猎的兴致,突然就有种恶毒的意念从脚底缓缓爬升,她狡猾眯眼,在那男人冰冷的目光下开口──“挽香。我是上海宁家的太太。”
话语落地,从此生出一只尖利的毒刺,阴寒冷毒,借刀杀人。
挽灯张著嘴,被自己的恶毒吓住了,一种湿冷从手心慢慢的泛上来,整个人充满不详的可怕预感。
哦。
鬼冢似乎没有太惊讶,冰冷指尖缓缓挑起她倔强的下颚,“鬼冢将臣,记住我的名字,我对你有兴趣。”
鬼冢将臣!
挽灯倒吸一口气,听宁华雍和挽香说过,这人是日德混血,在日本是最为激进的主战派,极受天皇重视!
她……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鬼冢将臣扭头一手提起相源次郎远远走开去,留下街灯下呆呆的女人。
“鬼冢大人,宁华雍在上海实力非凡,您、您该不会要……”相源次郎咽了口吐沫回头看看原地伫立的挽灯,“有大臣和他打过交道,大人,宁华雍可不好惹────”
“我没打算惹他。”
鬼冢将臣冷笑,长腿不停,相源次郎在他身边跟著喘息小跑。
“那您是准备……?”
“这种女人随便捉来玩玩就行,”他优美的下颚朝某个方向扬了扬,“让他们去做,做得干净点。”
“嗨!”
行源次郎眯眼,挤出一个狰狞笑意。
作家的话:
鉴於最後一章篇我写的太长,没办法就把最後一章拆了。所以本文没法分成上中下了,就重新命名了一下,等於多出来一章。
下一章结局。
这篇文应该说是半悲剧,对於挽灯而言命运是悲哀的,但爱情却不悲哀,最终每个人会有每个人的结局的。所以这篇文其实对大家来说也不算悲剧,下章见。
最近天气太热,一坐在电脑前面那热浪滚滚的,太TM销魂了,所以完全丧失了更文兴趣,不过快开学了,抓紧时间疯狂更一把吧!
☆、挽灯 四 H
自从那晚和鬼冢将臣交锋之後,挽灯总觉得心下忐忑,隐隐有什麽坏事将要发生。
她每天都竖著耳朵等电话,生怕从挽香那里传来鬼冢将臣上门寻人的消息。但在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之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日子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然而,巨大的暗流从中国东海涌来,暗潮汹涌。
中日局势越来越剑拔弩张,夜夜笙歌的上海空气中也弥漫著紧绷的张力,人人脸色严肃。
宁华雍,上海滩第一富豪,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军统和日本上层的高度关注。但他举止隐秘滴水不漏,不仅悄然出手金援了数股地下抗日势力,还默无声息的将一部分手下转移去在遥远的欧美,迅速扩张著他巨额的地下资产。
一日挽香敲门,还未旋开门把,就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洋人,他眸光如同鹰阜,灰色眼睛,鼻子弯著严厉的鹰钩,却笑呵呵的和宁华雍反复握手道别。
“华雍……刚刚出去的,是个美国人吗?”
挽香走进去,看见宁华雍斜靠在窗边,单手勾著单薄的精巧瓷杯,一口一口的浅吮咖啡。
见到妻子,他的笑意从眸底柔柔泛了上来,单手将挽香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不,他是犹太人。”
犹太人?这个新奇的词汇让挽香好奇,她缩了缩肩膀,宁华雍有些困倦,尖尖的指头微微拧了拧眉心,双手撑在挽香身侧,将头靠在她肩上休憩心神。
“犹太人,他们是做什麽的?”
挽香忍不住好奇,顺手将他背後的黑色长发解开散下用手指缓缓梳理,换来宁华雍舒适的叹息。
“他们是世界上最会赚钱的一种人。”宁华雍清雅的白玉手指尖厌仄仄勾起挽香垂落的碎发,清澈的美眸含著一泓春水风情,多情十分,风流转折。
“哦,那刚才出去的犹太人是谁呀?他是做什麽的?”
“他是个有趣的生意人。”宁华雍弯唇微笑。柔美至极,醉人至极的声音缓缓滑过,“一个德国家族的领袖,他们在整个欧洲建立金融和银行制度,在全世界所有著名城市都开设有银行。”
秋瑟的风带起他的柔美青丝,优雅身躯斜靠著,有某种蓄势待发的强悍气息,挽香屏气睁眼,任他慵懒玩弄著自己的头发。“挽香,这个世界上有趣的生意,就是向国家政府贷款。”
“无论和平还是战争,钱永远才是至关重要的。士兵们不会因为为所谓的信仰或者忠诚拼命,他们只会为一种人打仗────付钱的人。所以啊,控制了金融,就能控制世界。”
风很清爽,送来黄浦江边的潮气,青丝散散落在宁华雍白皙颊边,就生出一种柔美却傲慢的风情,他凑上挽香的耳朵,轻轻念出了那个犹太人的名字──
“他是盖伊。罗斯柴尔德。”
控制整个欧洲金融走向的,红盾家族。
挽香低头看著丈夫,只觉得他似乎比自己所认识到还要更加神秘,更加强大,他在上海滩势力非凡,却或许只不过是冷冷的冰山一角……宁华雍还深藏著更大的势力和秘密。
挽香捧著他的头,急切问道,“那、那中国呢?日本和中国局势这麽紧张,这场战争有办法避免麽──”
“没办法。”
宁华雍说。眸底一泓冷冷春水,曳一地春华任率,挽香的心才一紧,就听他清冷的声音,“战争无法避免,但中国不会有事。”
“中华是一个很强韧的民族,再大的战火硝烟都拿他无可奈何。”
但是,目前的中国,却不再安全。
“很快会有大战爆发。”
宁华雍喃喃的,闭起长长眼睫,“日本关东军在东北集结,不是好兆头。”
挽香一惊,“东北!东北有很多国军的──”
他缓缓叹息,“不行,东北虽然有张学良几十万人,但他一定不会抵抗。”
“张学良的嫡系部队都在关内和石友三对峙,他的势力早已四分五裂。这个人判断战情一向优寡……他必然会撤退。”
战火连天,山河破碎风飘絮。
“没事的,挽香,我会保护你。”
他莹白长指珍爱的抚摸著妻子垂下的美丽玉容,淡淡轻喃。“我会保护你的。”
看他闭眼小憩了一会儿,挽香一手揽著他的长发,一手随意在书桌上翻看。
书桌上散著大大小小的文件,各种字体各种语言,挽香惊讶的睁大双眼,有一张文件上甚至漂亮的签著拉丁文,不禁低声自言自语,“哇,华雍真的好厉害,不但会做生意,还懂这麽多语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