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邪神-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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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的手法,用右腕格开阁下使出之『定坤指』,以左掌硬接束九山踢向阁下腹部的『丹顶
脚』,更以偷天换日的手法,将『玄冰真气』聚至手背,在刹那间逼入阁下『坚烙叁焦』之
内,造成阁下受创之状,东九山因为当时紧张过度,心神紊乱,故而未曾察觉,在他想来,
却以为在下仅是单独替他挡过了阁下一指,而不知在下亦在同时为阁下硬接了他那一脚。江
青一望君山独叟已有了转机的面孔,接着道:“束九山又看到阁下受伤倒地,便越发相信在
下为他挡过一指後,他那一记『丹顶脚』已奏奇功,於是,他相信大仇已报,乃於适才返回
关外,隐居不出,这样一来,非但这场仇怨得以化解,而阁下更可以免去日後之忧了,不
过,在下对施用於教主你身上的这条『苦肉计』却感到有些抱歉。”
江青娓娓说完後,君山独叟裴炎也恰好调息完竣,他缓缓睁开双目,然而,目光却并不
像江青想像中那样友善。
江青正自感到有些征愕,裴炎已沙哑的道:“江青,你可知道本教已为今日之战赔上一
条人命了麽?”
江青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何止一条?那位郭大护坛亦魂归极乐了。”
裴炎闻言之下,神色大变,急忙扭首四顾,江青冷笑道:“裴大教主,在下今日之举,
并不用阁下领情,哼哼,不过,贵教虽然赔上两条性命,束九山却也失去一只眼睛,连本带
利,相信也差不多了。”
裴炎好似甚为悲戚,他喃喃的道:“完了,完了……灵蛇教好手尽失,如何再能称雄天
下?”
江青沉声道:“阁下是否尚未忘怀在下於杭州城内,与贵教冲突之事?”
裴炎双目中现出一股深刻的怨毒光芒,他几乎有些疯狂的嘶声喊道:“江青,老夫辛苦
创立的灵蛇教,你可知道全然毁在你的手中麽?”
江青沉静的一笑,淡漠的道:“阁下不要忘记,区区救了阁下一命,又等於使灵蛇教留
下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裴炎长叹一声,嗒然无语,是的,江青的话是具有一种力量的,如果他没有及时援救裴
炎一命,则裴炎如今安有命在?又从何去谈重建灵蛇教呢?
江青抓住时机,又道:“所以,这件仇怨,还是化解为妙,阁下想亦深知,区区虽则一
个草莽之辈,却并非省油之灯。”
裴炎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古怪的道:“罢了,事到如今,夫复何言?不过,江青,
你如此大费周章,救助老夫,恐怕不会没有原由吧?”
江青洒脱的一笑,道:“难怪曲下能称雄江湖,领袖群伦,果然心计超人一等,不错,
在下的确尚有个心愿,要请教主你代为解决。”
裴炎被江青捧又眨,弄得十分窘迫,他有些喘息的道:“也罢,老夫不该受人之恩,你
有何须要老夫效力之处,但请说明,老夫能之所及,必当尽力为之,不过,这却并非老夫衷
心情愿。”
江背心中窃笑一声,庄容道:“不敢,在下并非示恩相胁,实乃成人之美,此事非他,
请教主你能网开一面,饶恕令媛私奔之罪,并玉成令媛与在下拜兄之事……”
君山独叟裴炎闻言之下,好像被人猝然打了一拳,当即双目怒瞪,嘶哑的吼道:“什
度?要老夫恕饼那忘恩弃亲的贱人?这个女儿老夫早就不想要了,如若她还稍具羞耻之心,
便该自绝以谢老夫!”
江青严肃的道:“裴大教主,阁下舍得杀死亲生骨肉,在下却不愿失去一个如此专惜娴
淑的嫂子,世间之事,往往有多种意义,在阁下来说,自然是认定令媛大逆不道,罔顾亲
恩,但是若以在下及拜兄等人的立场说来,又何尝不认为令媛为情牺牲,廿支磨难,非但是
意坚心专,并且是一段千古佳话?”
裴炎气得面孔微紫,重重的哼了一声,微微仰首上望。
江甘又沉冷的道:“阁下切莫如此固执,要知道,一场悲剧,或是一场喜剧,目前全然
操诸於阁下之手,如阁下不认为江某这救命之恩有何意义的话,那麽,江某亦不愿多说厉
话,只是,等到悲剧发生之时,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回了,那时的痛苦,只怕不是阁下如
今所能想像的。”
“现在,言止於此,如何抉择,尽在阁下一念之中,江某就此告辞了。”
江青的语声,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麽坚定有力,宛如铁锤一般,沉重的敲击在君山
独叟裴炎的心弦上,而他的心弦亦在激烈的震动了。
俗语说:“虎毒不食子”,裴炎再是如何凶残,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绝情,只
是,他为女见裴敏受的怒气太多,一时愤怒之下,而至恨之切骨,江青的话,有力的震荡着
他的内心,十分奇妙的消弭着他内心的怒气,於是,他在瞬息间想到很多,也在睹息间觉得
他唯一的女儿是可以原谅的。
在裴炎的脑海中,翻涌着老妻临终时弥留榻上的叮嘱,那是千遍一律的:“好生照拂我
的敏儿啊……”,女儿那娇憨的面靥,如花似玉的笑容,渗合着一幕幕往昔父女问亲挚的片
段生活。彷若潮水一般,不停息的,不可抵制的在他心中映浮,而这又是多麽隽永与深刻的
啊!
江青回过头去,一步步的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往下沉落一寸,脚步亦宛似万斤动
铁,有些艰难到提不起来。
“难道说裴老儿果真是如此绝情寡义不成?为了一时的气怒,连亲生骨肉也要诛绝?
唉,我的话都白说了,心机都枉费了麽?”
江青正失望的暗暗叹息,君山独叟裴炎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却突然自他背後响起:“罢
了,罢了……江青,你回来,唉,谁要老夫这条性命在你手中挽回呢?”
语声是亚而剌耳的,但在江青此时听来,却不啻是世界最优美动人的音乐,最令他激功
而兴奋的喜讯。
於是,几乎在裴炎语声甫毕的同时,江青已闪电般掠回原地,豁然大笑道:“对了!这
才是英雄本色,长者风范,在下早知阁下绝不会如此绝情,更不会令在下过於失望,在下特
此为拜兄及令媛向教主你致最诚挚的谢意。”
君山独叟裴炎十分尴尬,苦笑道:“唉,俗语说:“女大不中留”,敏儿虽是老夫的独
生女儿,却不能够体谅为父者心中对她的呵护,贸然私逃而去,更令本教教友为此事伤亡累
累,但是……罢了,罢了,这些罪孽,全让老夫为她承当吧……”
一个盛名赫的武林豪士,竟在瞬息间改变了他平昔的飞扬神态,说话中,充满了慈父的
和祥与爱怜,江青知道,这除了天生的骨肉亲情外,天下再没有别的力量会如此神异,君山
独叟形熊的改变,确实说来,是一件既寻常,却又并不平凡的奇迹啊!
江青略微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裴教主,天下之事,追本溯源,只能解释为一种误
会,而在江湖上闯荡,这种误会又往往是不可避免的,在下亦知道这些话似乎显得有些空
洞,更了解阁下身为一教之主的难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坚持着一定要追根究底,得
到相等的代价,以阁下的明智练达,想会知道在下话中的含意……”
君山独叟已经在内心中恕宥了自己的独生女儿,江青的谈话,又在无形中减轻了他精神
上对殉难教友的歉疚,其实,在不能为某一件事作完美的处置时,有些自辩的道理虽然未免
牵强了些,亦只得拿来作为行为上最合理的解释。
於是,在不知不觉中,雪花又飘舞了,君山独叟裴炎已能自地上站起,他徐缓的走到两
名属下的墓前,默默地低头沉思。
良久
有些带着哀伤意味的北风,排起雪地上二人的衣衫,浓厚的落寞之感,分别充斥在二人
心中,自然,其成份与性质是各异的。
君山独叟微抚长髯,回头道:“江青,老夫即刻返回本教总坛,安顿一切事宜,唉,本
教近来接二连叁的遭受折损,教中元气大伤,待老夫回坛安置慰各人之後,自当妥嘱一切,
尽速赶到杭州……”
江青十分清楚,君山独叟虽为一教之主,但要了断灵蛇教与江青间的仇怨纠扮,更且收
回成命,玉成爱女美事,这都不是一件简易之事,其尴尬处境与措词之难,当可想见。
君山独叟裴炎忽然问道:“江青,你现在意欲何往?”
江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强颜笑道:“在下尚须办理些许私事,恐怕於最近不克返回杭
州,在下这些私事,并不是十分愉快的,裴教主,令媛现居於杭州庆春门红面韦陀府中,阁
下可迳自往寻。”
君山独叟好似有些惊愕,道:“江青,敏儿可是住在战千羽家中?”
江青双手抱拳一礼,身形倒纵而起,大声答道:“这没有什麽奇怪,战千羽乃是在下拜
兄!”
语声在雪花中飘荡,又在北风里逐渐摇曳而去。
君山独叟眼瞳再度往飞雪中凝望时,已失去了江青的身影,而君山独叟知道,这位强绝
一时的年青俊彦,必然正为了某件难於启口之事而在愁丝萦怀。
他怆然独立於风雪中,仰首深沉的太息,然後,缓慢的瞥视了那两堆孤坟一眼,又蹒跚
的举步行去。
周遭仍是与先前一样,皎洁而凄冷,除了两堆孤坟,没有任何不同,是的,生命在世界
上,又具显得多麽渺小与微不足道啊!
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好似云山孤雁已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江青失望极了,他已经详细
的搜寻及探访了所有他经过的地方,但是,得到的却是失望,失望中,也包含着悲怆与轻微
的怨恚。
这是第七个飞雪的日子,凌晨的微熹,并没有给大地带来太多的光亮,相反的,却更寒
冷得令人抖瑟了。
江青在风雪中提高衣领,冒着酷寒自一间简陋的客舍中行出,他望了望这个破落的小村
庄,忧戚的想道:“这些天来,自己从杭州城内外,直到与君山独叟等人解怨处的浙境边
界,更将四周数百里的地面全然探寻一遍,却未见蕙妹丝毫踪迹,唉,她莫非……不,蕙妹
决不会去寻死的,她知道,她定然知道,我是真心的爱着她……”
江青又向寥寂的村落中打量了几眼,微微向双手呵了口热气。
“这个小村庄乃在『顺溪县』之北五十里,那麽,再稍有片刻行程,便可以进入皖境
了………”
他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跳,默默一算:天啊,距离与那痴心的全玲玲约晤之期,只有
叁天多一点的时间了。
“她说过:这是死约会……是的,死约会。”
江青脑海与眼睛都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