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邪神-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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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中,已大喝一声“住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已然听到江青说的话,因为他正全神应敌,不敢分心开口,故而没
有表示。但是,这位精练世故的武林健者,虽然十分赞许拜弟那仁厚之心,但他心中所
想,却与大旋风白孤相同。
这时,他纵声一笑,宏声道:“姓木的朋友,阁下真是有意化解那段梁子么?须知
武林之中,一言九鼎,如阁下此等人物,说话更不能出尔反尔!”
乌猱秀士神色之间,仍是一片阴沉冷酷,他微微喘息了两口,冷然道:“江青,阁
下之言,可能做准么?”
江青这时已不愿多造杀孽,他用力颔首道:“自然,但是尊驾是否确有诚意化解昔
日仇怨?”
乌猱秀士冷冷一笑,既不点头,亦不摇头,撮唇一啸,那只正与夏蕙等三人游斗的
乌猱,已在一声尖厉的啼叫中,闪电般冲出重围,飞跃回主人肩头。
大旋风白孤大声道:“相好的,阁下招回这头畜牲,便算是回答么?嘿嘿,阁下大
概弄不清楚阁下目前的境遇吧!告诉你,能否让路予阁下一走,其权尚在我等,阁下想
打“马虎眼”,可不是这般容易!”
蛟索飞锤岳扬亦踏前两步,指天井角隅虚的七具尸体道:“木灵,岳某属下七死三
伤,这些血债你亦想混蒙过去么?”
乌猱秀士面容上刻板得毫无一丝表情,宛如一个木雕之人。
他冷冷的向白、岳二人一瞥,阴沉的向江青道:“昔日一掌之仇,今日二友之命,
江青,这些仇恨若置于阁下身上,阁下亦会一笔勾消么!”
大旋风白孤断喝一声,吼道:“那么,你是不想化解了?好极,现在动手正是时候!”
蛟索飞锤亦怒道:“妈巴子的,老子手下孩儿这笔血债,正不想如此了结,狗养的,
来吧,让我们拼个痛快!”
鸟猱秀土不怒不躁,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又同江青道:“姓江的阁下如愿意目前罢
手,本秀士便即刻一走,但是,本秀士于三年之内,必将重寻阁下,湔雪此仇!”
江青闻言之下,面色微忧,但是,他对乌猱秀士的言谈,亦感到一丝佩服。
大旋风白孤又哇哇大吼道:“什么?就这么容易,拍拍屁股就走?好朋友,这可真
是新鲜事,妈的,你把我们全当做三岁稚童,我们现在不宰你,让你再去约齐帮手,寻
我们拼命?朋友,你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默立一旁的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大步踏前,沉声道:“木朋友,阁下既然不愿化
解前怨,又恐我等以众凌寡,群殴群打,那么,便由老夫作主,请朋友与老夫四弟单独
决战,不论双方生死,老夫等决不动手便是!”
果然“人是老的滑,姜是老的辣”,战千羽此言一出,白孤等人俱不由心中暗喜,
乌猱秀士却面色一变!
因为,摆在眼前的,是一个最清晰的事实,乌猱秀士武功虽然高强,却绝然不会是
火云邪者江青的对手。
乌猱秀士十分清楚,在江青掌下毙命的“寒溪二矮”,功力之高,仅与自己在伯仲
之间,二人联手之力,则又比自已高出很多,“寒溪二矮”合力与江青交手,犹且不敌,
那么,他又如何能望有战胜的奇迹发生?
但是,红面韦陀战千羽之言,并无蛮横欺人之处,在江湖上,以一对一,了结仇怨
之事,乃是最为公正不过的,只是,拼斗者双方的功力深浅,则在各人了,乌猱秀士目
前的处境,等于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一时怔在当地,答应也不是,推托亦不能,这名震江湖,声威久着的巨枭,一时
竟窘迫得无以为对!
其实,这能说乌猱秀士胆小么?人,又有那个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纵使他对别人
的生命视如草芥般不值一文,但对自己却是十分重视的啊!
乌猱秀士面孔神色连连变化,冷汗,又已在额角、鬓边,缓缓渗出。
大旋风白孤暗自好笑,故意背负双手,在地上来回踱着方步。
江青亦一言不发,仰首凝望长空。
而今天,正是一个碧空如洗,澄朗清爽的好天气。
空气是寂静的,但在寂静中,又带着那么一丝儿郁闷与烦燥……
终于——
乌猱秀士面色一寒,冷峭得有些恐怖的道:“也罢,本秀士为了已死的两位朋友,
亦不能就此放手,现在,本秀士便向江朋友领教!”
他的话出口,不由使红面韦陀等人也感到一丝惊讶!
因为,这虽在各人意料之中,又何尝不是在意料之外呢!
江青神色一肃,沉声道:“好,稍停不论江某胜负,对朋友这份道义必将永怀于心!”
鸟猱秀士没有回答,只冷漠而残酷的一笑。
这笑意中,包含了深刻的残酷,好似对别人,又好似对他自己,但是,现在谁也无
暇去详细分析了。
大旋风白孤,这时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可真有骨气,明知不行,尚要一拼……”
这时,火云邪者江青已缓缓踏前两步,战千羽关注的向他瞥了一眼,已与各人徐徐
退立一旁。
乌猱秀士木灵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吸入的这口长气,身形已似天际电闪般,
猝然掠出,双掌亦在须臾之间,几乎是连续不断的劈向江青,两胁、头顶、胸腹……
来势之快,仅在瞬息的剎那之间。
江青冷笑一声,双手向下虚虚一按,身形飙然拔升空中,他已骈指如戟,点向敌人
背脊的十二要穴!
指风锐利,透空而田,尚带着“嗤嗤”刺耳之声。
乌猱秀士这时已拼出一死,他闷声不响,身躯倏然前扑,人翻身,双腿疾施”勾连
腿”,两掌亦在同时疾速拍出,每一掌劈出的劲风,雄浑无比。
江青奇妙的在空中做了一圈优美而迅捷的环折,右掌带出圈圈圆弧,左掌劈出一溜
星芒,如雷巧电闪般,向敌人交织罩下。
乌猱秀士硬将真气下压,挫身、倒旋、反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在顷刻间双掌
各自伸缩十次,二十股凌厉的掌风,自五个不同的方位,若一片无形而强韧的罗网般,
反卷而上。
江青知道,这是敌人名斐江湖的“五绝手”了!
于是,彷若水底一连串升起的泡沫,轻灵的,无声的,而又快速绝伦的,江青已冉
冉向空中升起一丈,他那凌空的身体,又倏如一颗殒落的流星,闪耀着金黄色的光华,
在仅及人们呼吸的十分之一时间里,已扑到乌猱秀士木灵头顶。
同时如山岳倾倒般的漫天掌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向着乌猱秀士压到。
声势是惊人的,那绵密而连衡的掌势,是如此浑厚,如此威猛,令人与起了泰山坍
倒时那惊骇的感觉。
乌猱秀士顿觉身侧四周,一片掌山,弥弥漫漫,几乎连日正中天的秋阳光辉,也被
这片无尽无绝的掌影所掩蔽。
他面孔倏然涨红,呼吸窒息,在这剎那之间,一直紧紧搂住他肩头不动的那只异兽
乌猱,却突然“吱”的一声尖厉啼叫,有如一口黑烟般疾射而起,同江青扑去!
但是,这畜牲却遇忘了一件事。
在这浩浩无际,劲力充斥在任何一寸空间的绵绵罡气下,连它主人亦觉抵受不住,
任这乌猱再是凶恶灵活,如何尚能与它硬碰?
于是。只见一团乌光才飞起,又彷佛被一柄铁锤在上面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带着一
种与它飞升时同样快捷的速度,蓦然又自空中一头栽落!
甚至,连一声嗥叫都末发出!
乌猱秀士幸因这头异兽的倏然飞出拒敌,而使得江青掌势稍微一缓,他乘着这间不
容发的空隙,奋身跃出劲气之外。
他却不知道,这正是邪神昔日传给江青,那深博狠绝约五散手之一:“苦海无边”!
而那跟随乌猱秀士多年,为他却敌效命的那只异兽——乌猱,却已代替了它主人的
一劫,脑碎血溅的跌伏地下!
乌猱身上那片油光水滑的毛皮,已失去了光泽,白色的脑浆,与红色的血丝,纹合
成模糊的一团,看来是那么刺厉与惨目。
乌猱秀士望着这已与自已相依了二十年的良伴,望着这对自己食宿不离唯命是从的
异兽,心如刀绞,痛泪盈眶。
他早已不将这只异兽看做是一只畜牲,他曾默默的向它倾诉过自己心中的苦闷,他
曾在烦躁时,以这畜牲出气,他更曾在欢愉时、在惊险中与它共享苦乐,但是,这只异
兽却对它主人尽了最后的效劳,以死来解救它主人可能是致命的一击!
乌猱秀士蓦觉头脑一阵晕眩,他好似感到四周的一切,已在瞬息间变得空虚与毫无
意义。
于是——
他缓缓抬起头来,又看到了已默然站立于他身前的江青。
江青面孔上,也流露出一股惋惜的神色,向地下的乌猱尸体注视着。
但是,这片惋惜的神色,却似一条火线,引燃了鸟猱秀士胸中愤怒的火焰,他凄厉
的踏前一步,半神经质般狂笑道:“江青,好!休太好了,这头畜牲,自那儿来,也回
到那儿去。但是,也请你一并送我回去吧!”
江青望着鸟猱秀士那扭曲约面容,满布红丝的双眼,再加上他凄怖的狂笑,这……
……这不是极像一头濒临死亡的猛兽,在做着最后噬敌前的形相么?
他微微惊悚了,感到体内有着一股寒气升起,于是他不自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已惊觉到情势的严重,他缓绥移近两步,暗中提聚真力于双掌。
大旋风白孤向惶然上前的云山孤雁,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式,心中却嘀咕道。”真他
娘的邪门,又不是死了他爹爹,却做出这个狗熊样子干啥?生似能吓倒入似的。”
忽地——
乌猱秀士狂吼一声,抖手便劈出五掌,这五掌劲力骇人已极,更自五个不同的方位
暴袭而上!
江青一个大撤身,已出人意料之外的倒旋出五尺,行动之快,无与伦比!
他身形转出,已急急大叫道:“姓木的,你去吧,不要逼我出手!”
乌猱秀士厉叱一声,幌闪中,又已奔涛骇浪般拍出十七掌,踢出九腿!
他此刻身手之凌厉快速,竟是出人想象,好似在蓦然间,已增加了三成功力!
江青眼见适才乌猱秀士那惨厉伤神之状,已不忍再下辣手,故而,他此刻衷心的希
望对方能知机而退是以乌猱秀士一轮猛攻狠打,江青却不还一招,熟练而流畅的施展着
邪神昔年震慑。武林的“如意三幻”,在间不容发的细微空间,令人目眩神迷的急速穿
走幌掠!
他身形电掣般闪动中,急切的大呼道:“木灵,你不要逼我,我不要杀你。你去吧,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