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邪神-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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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蛟索飞锤已吩咐车夫将骡车驶往去高凉的官道上,然后他向江青等人抱拳道:
“各位,兄弟这就与各位暂别了,但愿各位在安享金粉荣华之余,莫忘抽暇莅临兄弟破
寨一聚!”
江青朗声笑道:“岳老哥,在下必然觅暇往访,不过,岳老哥此番回舵,一路上亦
须有个帮手,协同照拂伤者,在下已请钱姑娘随行,待到达湘境后,她再返回余杭。”
蛟索飞锤闻言之下,不觉头都大了,他对天星麻姑那张利嘴,委实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他一路上,亦确实感觉须有个人协同照料伤者,否则亦是件十分麻烦吃力的事。
岳扬怔呵呵的一笑,吶吶说道:“感激之至,只是有劳钱姑娘了。”
江青摇手道:“岳老哥,江青未与老哥同返,已深觉于心不安,若你再如此说,更
令江青汗颜无已。”
天星麻姑已与夏蕙殷殷别过,她又同江青等人招呼一声,已叫道:“岳瓢把子,咱
们可以启行了吧?小婢特奉公子令谂,由岳瓢把子调度一切!”
岳扬讪讪一笑,连道不敢,心中却忖道:“唉!我调度一切?只要这位麻姑娘不刮
了我的反,我已是谢天谢地了!”
这时,岳扬掉过马头,同江青等人再度抱拳为礼,一声尊重,各人已在灰沙飞扬中,
绝尘而去。
马背上,江青尚时时转首回顾,等到暮色吞噬了岳扬等人的身形,他才微微叹息一
声。
大旋风白孤奇异的问道:“四弟,又有什么事令你感触了?”
江青苦笑道:“江湖之上,人人勾心斗角,互施阴诡,似岳老哥这般守信重义之人,
实是鲜见,故而愚弟先得有些惑触……”
白孤轻握橿绳,颔首道:“不错。岳扬为人虽然鲁直,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爽朗汉
子!”
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祝颐,却一笑道:“只是有了天星麻姑钱姑奶奶跟在一起,只
怕也有得岳老哥消受的了!”
众人不由莞尔,红面韦陀战千羽沉声道:“现下时已不早,要赶至大城的城镇安息,
今夜只怕不可能,咱们可先至离因城湖不远的“千家集”去休憩一宵!”
说罢,各人已加鞭催马,尽快往“千家集”的方向赶去。
蹄声急骤中,约莫驰了半个时辰,远处一片明灭闪烁的灯火,已遥遥在望。
这时,五骑顺着一条坦荡的官道急奔,右面是一片波纹鳞鳞的湖水,左面则是迷蒙
起伏的丘陵,衬着秋风暮霭,景色在幽寂中,又有些凄凉。
红面韦陀战千羽指着不远处,被一座土丘遮挡的弯路,同各人道:“转过那条弯路,
再行三里远近,便可到达千家集了!”
大旋风白孤呵呵笑道:“这千家集不过是个较大的村落,但是远远着去,却像是一
座不小的城镇哩。”
各人快马行驰,片刻之间,已来至那条弯路之前。
江青抬头一望天色,已回首向身旁的云山孤雁道:“蕙,你一个人,没有钱姑娘相
伴,可觉得寂寞么?”
夏蕙嫣然一笑,微微摇头。
正在这时——
夜色中蓦然响起一一片清脆的铃声,这片铃声以极快的来势,自空中摇曳而至。
几乎在眨眼之间,一件黑忽忽的东西,已“嗤”然落人江青等六骑之前!
颌先的红面韦陀战千羽急忙一带缰辔,坐骑“希聿聿”的人立而起。
就在战千羽坐骑立起的同一时间,一条灰色人影微微一闪,已掠前将那地下黑忽忽
的对象拔出。
红面韦陀亦飘身下马,急问。
“二弟,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掠前之人,正是大旋风白孤。
他手中拏着一只长约二尺,前阔后锐,形似令牌般的黑色对象,正在反复察视,令
牌后的一枚银色小铃,则随着他的动作,时时叮当轻响。
坐在马背上的江青,正待开口发问,展视手中对象的大旋风白孤,已骤然神色微变,
口中方惊呼一声。
战千羽沉声道:“二弟,你可已看出端倪?”
大旋风白孤面如生铁,怨声道:“大哥,在武林中施放这“黑铁令”的,除了怒鹰
于朴,还有谁人?”
“怒鹰于朴”四牢一出,不由使战千羽等人心头微震。
白孤展目四顾,但沉沉的夜色中,除了一片黑暗,却什么也瞧不见。
江青缓缓下马,悠然道:“怒鹰于朴,早已遭其盟弟参与三绝掌后人一伙,与愚弟
为难,他现下向吾等挑衅,亦非奇事,不过,他盟弟彩鹰齐百禄那两手庄稼把式,倒也
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大旋风白孤怨声道:“六十年前有双飞三绝掌,六十年后,有寒戟双鹰三连剑,老
夫倒要看看,这双鹰之一的于朴,如此拦道寻事,是凭什么能如此张狂!”
白孤话声始住,弯路之上,已忽然传来一阵破锣般沙哑的语声:“此路是我开,此
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着这号丧沙哑的叫声,一个身材矮胖,满头乱发的矮胖汉子,已踉跄向各人站立
之处行来。
白孤不由勃然大怒,吼道:“放你妈的屁,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觉得事有蹊跷,他向白孤一使眼色,沉声道:“尊驾拦路于此,可
有什么指教么?”
那满身油垢,发乱如鸡窝般的胖矮汉子睁着一双惺忪的醉眼,似笑非笑的道:“啊
哈,老秃子!你这样说话,才有那么点人味,不似你这个生像干枯的朋友声若狼嗥,满
口放屁,放的叉全是狗臭屁……”
这矮胖污秽的怪人,一说出这几句话,不由将白狐气得满眼金星,全身直抖。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哭笑不得,一时怔在当地。
江青微微一笑,身形闪电般掠向前来,右手有意无蒠浦扣向这矮胖汉子左臂”少阴
经脉”,口中边道“这位兄台,可是有趣得紧,江某甚思亲近一番!”
那矮胖汉子双目急睁又闭,左臂亦好似无意间抬手掠发,肘都去撞向江青右腕“脉
门穴”!
江青冷笑一声,右掌微一闪缩,已疾若电光石火般点向这怪汉的“极泉”“青医”
“小海”“灵道”“通里”“阴郁”六穴!
出手之快,真是无可比拟!
那怪汉呵呵一笑,已被逼退三步,他那双似睁犹闭的眼睛,在倏然怒开中,又微微
垂下。
大旋风白孤气极的踏上一步,厉声道:“你他妈的休要装聋做哑,招子放亮点,你
这一套,老子在二十年前已耍过了!”
那怪漠身躯摇幌了一下,酒气醺人的打着嗝道:“我这一套?喂!那一套?放狗屁
的朋友,你可不能红口白牙,冤枉好人,我说呀,喂,你这一套才真叫绝……”
白孤气得不由几乎吐血,他哇哇大叫一声,已待出手。
战千羽急拦到白孤身前,冷然道:“朋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闯的,用不来这一套
王二麻子,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干什么的,彼此都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有话
不妨明说,有冤大可明诉,如此纠缠穷磨,可算不得好朋友!”
战千羽适才已看到江青出手向这怪汉试探,而这怪人迅疾超绝的应理手法,更已落
在他的眼中,这位中原大侠,在心中惊异之下,才将这篇老江湖的“门槛”抖了出来。
那怪汉痴痴一笑,口齿不清的道:“嘻……喂,老秃头,你已真会说话,王二麻子
是谁?呵呵……喂,可是小秃头么?其实,有了适才那动手动脚的小白脸,要那小秃头
作啥?前几天老鹰告诉我,说有个秃顶烧了他们的老窑,还说那秃顶也喜欢灌两杯马屎,
一张脸红得赛过……喂!赛过大柿子,我听了不服气,便在这里等那红脸秃顶……”
红面韦陀不等这怪汉将话说完,已将面色一沉,厉声道:“阁下可是武林中声威烜
赫的双鹰之一,怒鹰于朴么?”
怪汉双手乱摇,大声道:“喂,喂!老秃头,你莫认错了人,我只知道喝酒,不知
道什么双鹰,单鹰,喜鹰,怒鹰……”
戟千羽怒道:“凭怒鹰于朴在武林中的身份,却如此放浪形骸,未免令天下人士摇
头!”
一个冷厉的口音,茫然接在战千羽语尾,响自各人身后道:“凭红面韦陀战千羽在
武林中的声望,却连老夫于某也不认识,亦未免令老夫大失所望!”
战千羽闻声之下,全身一震,霍然转身望去!
在两女之外,已涂溴的站立着一个身材修伟,面如重枣的长髯老者。
那怪汉见这长髯老人,不由呵呵笑道:“老鹰,你再不来,这个老秃头大概要将我
囫囵吞了,事后必罚你做东,‘花雕’三坛!”默立一旁的江青,这时尔雅之极的一笑
道:“这位兄台想得倒是挺美,不过,只怕阁下未见得有再喝那花雕的福份了!”
怪汉双目倏张,须眉俱竖,顿时醉态全敛,随即又狂笑一声道:“好极!小娃娃,
老夫若今生吃不到,来世再拼他两杯也一样,不过,这也得看你手把子够便不够硬!”
那长髯老者面如严霜,毫无一丝表情,他冷峻的道:“老夫于朴,这位是老夫生平
挚友,醉疯仙牛大可,想各位亦定然有个耳闻!”
怒鹰于朴话声甫已,红面韦陀战千羽等人皆不由心中一震!
原来,这醉疯仙牛大可,乃是甘陕一带,有名的狂人,生平行事,不拘小节,性格
狂放无比,平日纵酒高歌,为所欲为,状似疯癫,武功却深奥无比。
他十年前忽然敛迹江湖,传说他已被仇家暗算,又有人说他已得瘫痪之症,谁知道
牛大可却于此时此地,竟偕武林双鹰之一,怒鹰于朴在此出现。
这时,怒鹰于朴移眸向江青一瞥,冷冷说道:“阁下可是近日扬名武林的火云邪者
江青?”
江青傲然一笑道:“不敢,区区正是。”
于朴自鼻孔内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峭的道:“阁下勾结东海长离岛,以卑陋手段暗
袭烟霞山庄,这算是武林中称名道姓的人物么?”
江青双目怒睁,精芒暴射中,他大声说道:“于朴,如果尊驾有意与江某为难,尽
管划下道来,何苦如此转弯抹角?江某与烟霞山庄之事,与尊驽有何关系?何庸尊驾代
其出头!”
大旋风白孤亦接腔道:“对,烟霞山庄那些杂碎,并未死绝逃光,何须阁下狗咬耗
子,多管闲事!”
怒鹰于朴目光凶厉的瞪了白孤一眼,肃煞的道:“白孤,在黔滇一带,你或可称强
道狠,但在老夫面前,你却算不上一号人物,你现在所应该做的,只是缩着你的颈子,
给老夫乖乖站到一边!”
醉疯仙牛大可亦呵呵笑道:“对,你现在应该做的只是缩着你的脖子,乖乖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