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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无花蔷薇(实体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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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说:“我就一直没见你拿包。”我呆了,问:“我出来就没带包?”他肯定地说没有。我哀叹一声:“难道是落在店里了?”世上的事怎么都是祸不单行呀,现在我怎么回去?钥匙、手机、钱包全部都搁包里,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个大活人出来。我咬着唇无助地看着他,想了下说:“借你手机用一下。”拿着他手机拨弄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电话号码。问他:“你有我店里的号码?”他看了我一眼,说没有。
  我祈求地看着他问:“你回去上班吗?要不顺带捎我回去?”他指着自己眼睛说:“你看我,工作了一天一夜还回去上班?我又不是超人。”他眼睛里确实满是血丝,脸上也满是疲倦的神色,我刚想问他借钱。他打了个哈欠说:“你不说困了吗?我也累了,谁还有那力气来回跑。我收留你一天吧,房间虽小,睡个觉的地方还是有的。”不等我回答,动作利落地发动车子,没有再看我一眼。
  他那种语气神态,弄得我心里惴惴的,又不好强迫他开回去。唉——算了算了,先睡一觉再说,真是折腾累了,我还怕他不成。跟着他来到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然后直接上二十九层。我瞪着他所说的“房间虽小”的连通式公寓,浴室就有三个,房间里套房间,走迷宫一样,我有些弄不清楚方向。沙发和床到处都是,报刊杂志、衣服杂物随便扔在地上,有些凌乱,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阳台,抬眼看去,几乎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他打开门问我:“你想睡哪个房间?”我想了下,说:“要干净的,舒服的。”他笑:“所有的房间都很干净,最舒服的自然是我的卧室。”我白了他一眼,眯着眼说:“随便,随便,不是睡地板就行了。”他领着我到最外边的房间,整片的落地窗,大片刺绣的厚窗帘,折叠在一起像层层的波浪,真是奢侈。光线很好,整个人感觉像踩在半空中飘浮一样,最重要的是床看上去又软又舒适。我衣服也不脱,将被子往身上一扯,说:“我要睡了,你这里可真舒服。”
  他笑说:“包得跟粽子一样,也睡得着?”然后走到衣橱里找出一件衬衫扔给我,说:“这是你给我挑的,还没穿过,当睡衣总不过分吧。”不等我赶人,主动说:“暖气够不够?把空调打开吧。”走到门边按了键,顺手带上门出去了。我拿着衬衫,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盖得严严实实,睡得天昏地暗。
  睡梦中一直觉得渴,喉咙干涩嘶哑,再怎么着急也喊不出声音,残缺的片段,来回晃动,满心的惊慌失措,惶惶然不可终日。可是因为身体实在太累了,一直睁不开眼睛。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问我要不要喝水,我闭着眼“嗯哼啊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到嘴里流进一股清凉的液体,人才逐渐清醒过来。我浑身无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倒在宋令韦怀里。他一手抱住我的肩,一手拿着杯子正喂我喝水,见我醒来,轻声问:“还要不要喝?”
  我迷茫地摇摇头,才想起是在他家里。呼着气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身体一阵燥热,时间肯定不早了。他说:“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有些吃惊,“我睡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叫我起来?我本来还要上班的。”他看着我说:“你累了,该好好休息,请假吧。”我忽然很想公司炒我鱿鱼,这样就不用莫名其妙地赔钱了。泄气般重新倒回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思上班呀!
  看见桌子上开着的手提电脑,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样子我真是睡死过去了。他走到我床边,摸了下我额头,皱眉说:“这么烫!”我说:“屋里太热了。”可是鼻子却塞得厉害,呼吸有些不畅。他也只穿一件衬衫,敞着领口,上面两个扣子都没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平滑的肌理。他拿出一瓶液体,说:“喝了吧。”我看着上面奇怪的文字,好奇地问:“干什么的?”他说清热降火的。淡淡的甜香在嘴里流动,一直流到心里,流进四肢百骸。
  他在我床头坐下,伸出手将我抱在怀里。我觉得姿势太过奇怪,而且是这样的——暧昧,正要挣扎。他叹息一声,问:“做梦了?”我浑身僵了一僵,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声音喃喃地传进耳朵里:“做了什么样的梦?可不可以说一点出来?”我瞬间觉得不安,拉着被子,主动往他身上靠,闭着眼睛说:“嗯,也不算是梦,都是些以前的事,零零碎碎的。”
  他柔声诱哄我:“那——还记不记得是怎样的?”我懒洋洋地说:“不大记得了。”他顿了顿,干脆直接地问:“你以前跟着周处是怎样过的?”我歪着头倒在他肘弯里,说:“就那样过呀,跟平时一样,还不是吃饭睡觉。”他显然不满,惩罚似的咬了一口我的耳垂,我忍不住颤抖,像被实验室里的静电打了一下,浑身酥麻,有瞬间的瘫软,立即挣扎着要跳起来,生气地说:“宋令韦!”他按住我,连声说:“好好好,我不动手动脚,可是你也要乖乖的才行。”
  我没奈何,这个奸商!眯着眼徐徐地说:“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我很小就认识周处。我不知道他家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他一直都称呼我爸为舅舅。后来他的母亲去世了,就跟着我爸经商。我爸说他年纪太小,十几岁的小孩应该去念书才对。他自己选择去念武术学校。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听别人说他要去少林寺学功夫,觉得好神气呀,羡慕得不得了,跟在我爸后面一直吵着也要去。我爸被我吵得没法子,就让司机把我顺带也捎去了。我在那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待了三天,还是被人伺候了三天,然后死活不肯再待下去。他在那种地方待了整整三年,期间没有回来过。”
  宋令韦“哦”一声,手指□我头发里,像在替我按摩。我舒服地喟叹出声,接下去说:“他从武术学校回来后,就没再跟着我爸了,开始在道上混,跟我们家的联络也越来越少,林家一直都只是做买卖的,也不好和他牵扯上关系。好几年过去啦,在我们那一直都听到大家不断提起周处的大名,不过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跟林家关系匪浅。”
  他说:“是吗?那后来你又是怎么跟着他的?”我伸了伸懒腰说:“那后来又是后来的事。我念书的时候哪会去理会这些事呀,别人津津有味地说,我就当听故事一样,听过就算。”他不高兴地说:“林艾,你又不乖了。”我抬手拢了拢乱七八糟的头发,嘀咕:“我怎么不老实了?周处的底子都说出来了!”他手在我脖子处来回游移,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带着轻微的挑逗,慢慢说:“我只想知道你跟着他那段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我有些抗拒,想要翻身爬起来。他并没有阻止,以极其诚恳的表情低头看我,说:“不可以说一点吗?”表情是那样的虔诚,眼神是如此的蛊惑,我实在禁不住他那样看我的眼神,像无边无际的深蓝色海洋,瞬间迷失了方向。开始娓娓诉说心中梦魇一般的故事,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恍然如梦了!
  第十七章暧昧不明
  我拉着他的手躺倒在他怀里,说:“我被学校开除后,觉得世界之大,简直无处容身。收拾些随身物品,就那样回家了。我们家在郊区还有一套小房子,两室一厅,也没怎么装修,以前是准备拿来送人的,户主登的不是我爸的名字。后来家里出事了,我和我哥就搬进去了,算是唯一的遗产。我哥那时候一年到头不在家,跟人在广东云南那边不知干些什么。
  “我回去后,心情很不好,天天晚上一个人在周边的酒吧里泡。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和相熟的酒保开一些下流的玩笑,经常有不识相的男人上来搭讪,我一概不理,通常都是一走了之,换个酒吧再继续喝。后来有一天晚上出了一点意外,有一个人大概是道上混的,借酒壮胆发酒疯,硬拖着我陪他喝酒。我脾气上来,将手上剩余的酒水往他脸上一泼,甩头就走。他涨红了脸,大概觉得颜面尽失,骂出的话很难听,伸手就要打我,被人拦住了。”
  宋令韦手指在我脸颊上摩挲,漫不经心地说:“是周处?”我点头:“是呀,原来他一直注意到我,不然我不会安然地在酒吧里醉生梦死,借酒消愁。他抓住那人的手,迎头就给了一拳,打得那人从这头跌到那头,半天爬不起来。所有人吃惊地看着他,不过没有人敢上前。他扶住我,带我离开,我还偏头问他是谁,后来的事就有些模糊了。反正我知道他是周处后,就跟在他身边,其实就一个跑腿打杂的,不过他没有给过我任何气受,再任性的要求也顺着我。”
  他“哦”一声,淡淡说:“就这样?那你跟着他一般都干些什么?”我仰着头忽然朝他笑起来,说:“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就忙着在酒吧里搭讪英俊的男人呀。”他捏了下我的脸蛋,不怀好意地笑说:“是吗?那我长得够不够英俊?”我一下子红了脸,没好气地说:“嘿!厕所里照镜子——臭美!”他将我往他腿上移了移,搂紧了些,笑说:“那你一般都是怎么搭讪的?这样?”头逐渐低下来,作势要吻我。我一边用力打他,挡住他的脸,一边装作微醉的样子,眯着眼睛流里流气地说:“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他探出头忽然咬我抬起的手指,我瞪着眼骂他:“色狼!”他说:“周处就这样任由你每天晚上任性胡来?”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微的不高兴。我仰起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周处从来不管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只负责替我收拾烂摊子。”他顿了顿,半晌又问:“后来呢?”我叹口气:“后来就厌倦了啦。我发现那些经常在酒吧里混的男人,全都言语无味,面目可憎,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禽兽不如。
  “再后来就跟着周处认真地学拳脚功夫。他可真是狠,每天天还没亮就逼着我脚上绑两个沙袋跑五公里。有一天下绵绵细雨,我躺在床上撒赖,怎么都不肯起来。他派人叫了我几遍,我不理,他就直接踢门进来,一脚就将门踢坏了。然后二话不说,将我从床上拖起来,阴着脸威胁我要把我从楼上扔下去,还当真横腰将我举过头顶,站在阳台上作势抛出去。我见过他发狠的样子,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时真是吓坏了,挥着手一个劲儿地哭着喊爸、妈。他等我哭够了,才放我下来,抱住我的头一直没说话。我后来再也不敢偷懒了。”
  宋令韦这次默默听着,一直没插话。我自嘲似的说:“其实我根本不是学拳脚的料,再说起步也太晚了。除了被周处逼得逃跑快一点,其他的全学得马马虎虎,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周处一开始还花大量的时间亲自教我,后来对我大概是彻底绝望了,就随便派了个师傅教我,干脆放羊吃草。那师傅见我学得不上心,周处也不闻不问,索性敷衍了事。我也乐得偷懒,到后来干脆不学了,跟着周处到处撑场面,出入各种各样的舞厅、夜总会。人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女人,所以没有人敢不识相地上前来惹我,倒省了许多的麻烦。”
  宋令韦忽然隔着衬衫用力捏了下我的腰,我敏感地一个翻身,喘着气抱怨说:“你干吗?不是说好不动手动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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