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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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适才所言;夫人与小姐是去西林寺进香发生的不幸,那么我想问问:有没有人陪夫人小姐一同去进香?”狄为也说:“这也正是我想弄明白的。据我所知,这徐王庄离西林寺怕不止三五里地。徐爷,夫人和小姐是如何去的西林寺?”徐永烈道:“她母女俩个共乘一顶轿子去的,同去烧香的有轿夫八人,另外还有三个庄上妇女。这些人到了西林寺便返回了,他们回庄对我说,寺里的主持留内人和小女吃斋饭,还要做法事消灾祈福,内人让他们先自回庄,等傍晚再去迎接。结果午后他们去了,寺里的主持却对他们说:内人和小女早走了。我原以为内人带小女到邻近的亲戚家窜门子,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天黑,还不见她们出来,这才着了急,可是已经晚了啊。”
徐永烈说到后来老泪纵横,悲不成声,客厅里暂时的静默。陈七目视狄为,道:“二哥,你有什么看法?”狄为道:“我想先听听七弟你的意见。”陈七道:“小弟认为那西林寺必有古怪。”狄为点点头,却去问徐永烈:“徐爷,你报官了吗?”徐永烈悲声道:“报了,次日便报了,官府的差役来过,殓了尸,也去寺里问了和尚,结果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官差认为是打猎的误伤了我的妻子,可是我女儿呢?她到哪里去了啊!”狄为劝慰道:“徐爷,灾难已经发生,你老也不必太难过,保重身体要紧!晚辈还有事要问徐爷,现在,晚辈想看看那枝射杀夫人的竹箭?”徐永烈招手道:“来人,去灵前把那枝该死的竹箭拿过来。”一旁侍候的庄客答应一声去了。须臾竹箭送到狄为面前,狄为接箭在手,左看右看,最后说:“这不过是一支极普通的袖箭。”陈七也在看那枝箭,附和道:“确是一枝普通的袖箭。”
狄为问徐永烈:“听说这枝箭插在夫人的脑袋上,一箭致命?”
徐永烈含泪道:“是的,正是这样。”狄为道:“这能说明什么?袖箭无需用弓,而是用力气甩出去的,由此看来,凶手必是身怀武艺之人,并且有着相当惊人的臂力。”徐永烈失惊道:“照狄爷的意思;内人的死,和武林中人有关?老夫虽是和武林中一些人有来往,但并未和谁结过仇,武林中人如何要寻找内人的晦气呢?”
第3章
狄为把竹箭交还庄客,又问徐永烈:“徐爷,可否告诉我,发现夫人遗体时所看到的具体情况?包括夫人倒地的姿态等,我需要知道得详细一些。”徐永烈不明白狄为的意思,他一边回忆,一边照实说道:“当时的情况是:内人惨死荒山,尸体是平躺着的,头东脚西,面朝下背朝上,箭从后脑插入头骨,地上有血迹,尸身看起来不像是被移动过的。”
狄为分析道:“照这样说来,夫人是死在从西林寺逃回的路上了。袖箭从后脑插入,可以断定,杀她的人来自西林寺方向。”徐永烈默想了一回,说道:“是啊!当时我只顾伤悲,却没留意到这点,听你这么一说,看起来事情确是如此。”狄为又道:“还有,徐爷说过,夫人的遗体是在肠子沟找到的,据我所知,肠子沟就在莲花山下,离西林寺不到半里,那里不是密林地带,只有一条溪水,如何能有野兽?那些官差说是猎人误伤夫人,简直胡说八道。这个季节,烧香的人并不多,在肠子沟附近出没的,多是些出家僧侣,也就是西林寺和尚,他们打水煮饭,洗衣弄菜全在肠子沟。我想,要查夫人的死因,得从西林寺查起。”
狄为的分析条清理晰,不无道理,陈七插话道:“二哥的意思是说,西林寺的僧人有作案嫌疑?其实在我心里,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一事小弟实不明白。你说这出家人,他们与世无争,静心向佛,如何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这似乎不符常理。”狄为冷笑道:“当今天下,不符常理的事多了。你说什么样的恶事没有人做?并不是每个和尚都会静心向佛,同时也没有谁可以保证出家人就不干坏事。七弟你太善良了。”说到这里,突地想起一事,说道:“七弟,徐爷与咱们镖局素来交情莫逆,大哥更是十分敬重徐爷人品,再者,咱们镖队每次到这一带走镖,都到庄上叨扰,多承徐爷恩义,今日,既然遇上他家出了这等惨事,我辈必不可袖手旁观……”。话犹未了,徐永烈已经着急起来,忙道:“老夫这两天一直在寻思,要派人到贵镖局找李爷狄爷,请几位当家的前来帮帮老夫,内人惨死,小女失踪,干系千斤,衙门里那些人,多是靠不住的,天幸你们今日到此,实是天意。老夫要请二位爷助我平这不白之冤,好歹查他个水落石出。狄爷七爷,权当老夫求你们了,若能为我找回小女,报了内人血仇,我徐永烈肝脑涂地,必当重谢,永感厚恩。你说如此血海深仇,如若不报,内人九泉之下,定然也不能瞑目。”
徐老离席拜倒地上,慌得狄为、陈七连忙扶起。狄为说道:“徐爷不消如此,遇此不平之事,我辈岂有不管之理?莫说徐爷与我镖队素有交情,就是寻常路人遭此横祸,我等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徐爷说得不错,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徐永烈千恩万谢。陈七道:“不错,这事不仅要查,而且要查得彻底,还要尽快,小姐失踪,吉凶难料,多务一日多一分危险。”转身向狄为请示,道:“二哥,此事就交给小弟去办,给我三五天时间,必然找到小姐,同时把凶手给揪出来。”狄为道:“这事还是由我去解决,七弟你少走西北路,对这一带不熟悉。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早你带队上路先行,前去过了落雁崖,有个叫风月镇的地方,那镇上有家神来客栈,客栈在山上,很好找。你们在神来客栈等我,今天是初七,此去如若顺利,在十一那天晚上,我与大家在神来客栈会合。”
陈七深知二哥脾性,见他说出这个话来,情知他已打定主意,要亲自过问徐家的事了,心想多争无益,于是说道:“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二哥前去,万事小心些。”狄为道:“这个我自会注意。七弟,镖盐暂且托付给你。你也知道,你我此行责任非小,我不在这些天,你务必事事小心,多多留意,时刻警惕。出门时大哥一再交待,这趟镖关系重大,千万不能出了差池。”陈七当然清楚,这趟镖干系到北方数万人性命,近年来北地干旱连连,瘟疫肆虐,土匪横行,加上官匪勾结,官盐北走,必遭土匪抢掠,老百姓已经很久没吃到盐了,很多穷人得了一种脖子肿大的怪病,死了不少。谁都明白,长此下去,天下必乱。朝延也是在迫于无奈之下,方才放下架子,请镖队出面押盐。天涯镖局这次押的是皇盐,担子何止千斤万斤,旦若出了任何差池,不仅关系到镖队的前途和命运,而且会连带镖队数百口人的身家性命,正因为责任重大,所以总镖头李天雄才同时派出两员大将上阵押镖,这在天涯镖局,也是很少有过的事情。陈七毫无含糊地答道:“这个不消吩咐,小弟自然事事用心,绝不添乱。只是二哥此去,将面对劲敌,那厮他能袖箭穿脑,由此可见,功夫定然不差。二哥一人独去,小弟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叫虎豹兄弟随你一道去吧!”
狄为拍拍陈七肩膀,说道:“七弟,放心吧!镖盐之事最为要紧,虎豹兄弟得留给你用,我带上刀,就足够了,相信二哥吧,二哥有这个能力。”
陈七尽管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
原本是接风宴,因为徐家变故,大家心情都极沉重,虽然徐永烈庄主一再殷勤相劝,狄为和陈七还是没能放开,面对好酒好肉,兄弟俩却食不知味,甚至连酒都没喝,只胡乱地咽了几碗米饭,便谢过主人,放下碗筷了。徐王庄管家徐检早已派人收拾好上房,只等两位贵客饭后就寝。狄为谢绝了,和陈七回到院子里,与护镖的兄弟们一块睡卧于盐车之上。
徐检对此感到很是不能理解,明明有比较舒服的房间可以入睡,为何偏偏还要出来,受这西风的苦。对此徐永烈倒是并不勉强,徐老对管家说:“由他们吧!你不会明白了,这叫做责任。天涯镖局有铁的纪律,在保镖的时候,他们无论是镖头、镖师、还是护卫、马夫、趟子手,都不可以离开镖车。关于这个,除他们外,这天下没有任何镖队可以做到。十余年了,天涯镖局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但日月星旗依然高高飘扬,并且威名远播,他们所接过的镖,从未出过任何大的差错,在江湖上得到一致的好评,你也看到了,这回连朝延都要出面请他们押镖,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你好好想想吧!”
徐检似懂非懂地点了一点头,护送老爷回去休息了。
第4章
莲花山上的西林寺,是一座拥有五百多年历史的佛家古刹,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不知经历了几朝几代烽火的洗礼。以前规模宏伟的大雄宝殿,而今仅存些断瓦颓垣,横梁上雀燕筑巢,蛛网密布,每逢下雨天,佛殿内水流不断。岁月无情,年久失修的古寺,院落之中长满野草,长虫蚂蚁随地可见,其破败程度令人触目惊心。整个殿上,算来算去只有靠东墙那尊极大的如来佛像还算是比较完整的,尽管佛头上贴金多有脱落。
在西林寺香火旺盛之时,全寺上下有僧者六七十人,可以同时替施主家做十来场法事。到如今,西林寺仅有僧家三位;一个中年的师父带着两名十五六岁小徒弟。天亮不久,师徒三人围坐在大殿中间一张长桌旁,他们面前的桌子,乃是平日专为香客们烧香拜佛而设的案桌。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喝酒吃肉。桌上摆放着煮熟的热狗,成片的猪腿肉,清蒸空中的画眉鸟,枯树村买来的玉米酒。这三个胆大包天修心不修口的和尚,正在破戒哩!
红日从山的那一边静悄悄地爬上来,爬得很慢,似乎也爬得很辛苦。三个和尚均着袈裟,师父穿的是红色袈裟,脖子上挂老大一串念珠。两个徒弟穿的则是差不多大小,浆洗得发白的黄色袈裟。按他们这年龄,本不该着袈裟的,或许是没有僧衫,又或许是他们自以为已经是得道的高僧。那破烂而肥大的黄色袈裟准是从前的和尚留下来的,胡乱套在他们身上,左看右看总不相宜。
初阳的光辉透过破落无瓦的殿顶,照射在他们不同颜色的袈裟上、和他们面前桌上那一盘盘猪肉狗腿上;照射在他们装满玉米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的大青花瓷碗中;更多的是照射在殿上如来佛祖的笑脸上。三个和尚狂斟狂饮,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中年的师父喝干一碗酒,拖过袈裟的下摆来抹抹嘴,骂咧咧的道:“两个小杂种,还不吃快一些,吃完后给老子收拾干净,等会儿被香客撞上了,有你们好看。”
一个徒弟边嚼着狗肉边说:“师父,怕什么啊!这个时候,不要说香客,就是鬼,也不可能起得这么早。”另一个徒弟附和道:“是啊!师兄说得对,这个时候,谁会……。”
东升的旭日下,一条被七彩朝霞拖得长长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三个僧人面前酒肉桌上,这条人影打断了小徒弟尚未说完的话。狄为背着长刀,慢步走上殿来。三个和尚互望一眼,会心一笑,谁也不感到惊讶。师父照常饮酒,徒弟照常吃肉。只是没人再说话了。
其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和尚看看狄为,一筷子把一片肥肉送到嘴里,咀嚼了三五下咽进肚去。然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