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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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将棺木抬上灵车。
同时,还有一伙族人,在给乌雅束弄烧饭。将乌雅束的衣物,用品,喜欢的吃食一股脑装了一辆马车上,准备拉到坟地烧了。
其他拉人去墓地的车辆,都来到了当街。
待一切都准备就序,阿骨打才宣布:起灵出发!
家属子女,远亲近戚,腿脚不好,上了年纪的人都各自找车坐了。
前车是灵柩,后面是两人骑的殉葬用的大赤马和紫骝马,再后是烧饭车,接着是哭血泪的家属车,还有几辆车拉着宗室亲属,其后的车辆拉着外部族的来宾酋长。车辆不是很多,也很简陋。再后便是浩浩荡荡的步行者。
苍茫的天空下,送葬队伍,走出阿勒楚喀,在铺满白雪的乡土路上,逶迤的向远处的山谷进发。
第五章
闲游村寨得内助 小试锋芒敌胆寒
今天,阿骨打要率五百骑兵,去找两个女真族的败类算帐。
他吃了早饭,见天刚蒙蒙亮,月牙尚在西天照耀。便又给马添了遍草料。他把草铡得很细,又加了点粟米,用水拌的湿乎乎的。
赭白马冲他咴咴地叫着,用柔柔的唇,去触碰他的手背,阿骨打感到痒酥酥的,他就那样任其亲吻着,而用另一只手,叉开五指,为它梳理着鬃毛。
赭白马知道主人又要骑它出远门了,它喜欢到外面去野,表现出少有的昂奋。
而另一匹唤作“青鸟”的小黑马,却不声不响,只顾埋头咔哧咔哧地吃草,津津有味地咀嚼。它是娘子独奴可从娘家骑来的。阿骨打不能让“青鸟”受到冷落,他又用手去抚摸“青鸟”。
自头鱼宴回来,天祚帝不怀好意的胖脸,不时的在脑海中闪现。天祚帝似乎已经看出他阿骨打早有异志。看来,他不得不防备辽对完颜部的突然袭击了。
山雨欲来风为头。近来,阿骨打频繁的和八叔阿懑、叔叔习不失、叔伯兄弟撒改、弟弟吴乞买、斜也、及撒改的儿子希尹、粘罕相磋商。阿骨打深知,要想抗辽,首先应该获得他们的支持。
这些人,都是有资历,有影响的人,尤其是粘罕,不但武艺高强,且颇有头脑,他是阿骨打的得力干将。他对辽认识的很清醒,和阿骨打的看法一致。他说:“现在的局势是迎风纵棹,顺阪走丸,祸至速矣。不如乘其无备,先并邻国,聚众为备,以待其变。”这些至亲是很支持阿骨打的。
再就是唤起其它部落,靠得住的宗族的支持。阿骨打曾亲自率领希尹、粘罕和儿子宗干,去耶懒部,和石土门及其弟弟迪古乃通气。这哥俩能征善战,在部落里颇有威望,一向和阿骨打的关系不错。阿骨打要举事,不能没有他们的协助。因此,阿骨打对他们说话直言不讳,阿骨打说:“我来找你们,是叫你们帮我拿拿主意的。辽名为大国,实则内部空虚,主骄而士怯。军队战斗力低下。我认为现在该是为我们女真人伸张正义,讨伐辽国的时候了。你们以为如何?”
哥俩听了阿骨打一番成竹在胸的话,当然也很赞成。迪古乃说:“以你的英武,士卒都会听命于你;而辽帝荒于田猎,政令无常。我看,跟着你反辽一定能取得成功!”
他们一拍即合,这让阿骨打非常激动,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除了尽量争取部族的支持,他也对辽采取了一系列的防范措施——对冲要之地,加强守备;建城堡,修戎器。鼓励人们到榷场,去购买铁,暗中打造刀、枪、箭、戟。现在,阿骨打真的要采取实际步骤了,甚至连攻城的器械也在准备之中。
阿骨打提了桶水,开始饮马。
当然,动员工作也并非一帆风顺,像顺化国王阿鹘产和赵三,就很令阿骨打头疼。当阿骨打把抗辽的意思渗透给他们,他们坚决不从。并且异口同声地说阿骨打:“你这是不自量力,白日做梦。我们可不想和你们一道同归于尽。”
没办法,阿骨打只好起兵去讨伐。可这两个家伙闻讯却逃到了辽国。有人见到他们在咸州城。这让阿骨打很担心,没准,现在,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正在向咸州祥稳说他的坏话。说他们正在准备起兵抗辽,这就像做饭,没有熟的时候,硬要揭锅,这当然是很犯忌讳的事情。弄不好,辽人真的听信了他俩的话,提前兴兵讨伐,那还了得!为此,他要亲率五百骑,去咸州向祥稳解释,不能让祥稳听信这两个家伙的一面之词。说不定,祥稳是个糊涂虫,会听信他这个节度使的话,把两个家伙交给他,让他引渡回女真部落处理,也未可知。如果是这样,他会对两人说:看你们还跑不跑?说心里话,他并不想伤害他们,只要他俩听话,能一起反辽,就什么也不会计较。并且把为挟持他们而扣留的家属人质还给他们。
阿骨打对要回两人是充满信心的。他带五百骑的用意,也是志在必得。想到这里,阿骨打不禁得意的笑了。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阿骨打张了张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赭白马吓了一跳。它愣愣地瞧着揉着鼻子的阿骨打,阿骨打不禁笑出声来。
这时,他感到背后有人为他轻轻地披了件外衣。回头见独奴可正冲他妩媚的笑着,这让阿骨打从心里感到温暖。
独奴可,二十四、五岁,可仍像个调皮的小姑娘。一笑,露出两颗白生生的小虎牙,俏皮而天真。那含情脉脉的双眸,摄人魂魄,让阿骨打十分爱怜。
阿骨打每次出远门,她都要出来帮着忙活,打点,直到把他送走。几位夫人中,她是最小的,也是阿骨打的最爱。当然,她也是深爱着阿骨打的。
正室唐括氏、次室乌古伦氏,都是父亲牵线定的亲,为了联络各部落,鼓励儿女们同其它部落联姻。也许是年头多了,相互之间,谈不上爱不爱的,好象只有责任。对儿女的责任,对长辈的责任。而仆散氏、裴满氏,则一向对阿骨打低眉顺目。她们虽然长得也很美,但脸子总是寡寡的,即见不到笑靥,也看不到怒颜。让阿骨打时时都有一种压抑感。这也难怪,因为她们是作为战利品,从别的部落抢掠过来后,前辈节度使赏赐给他的。能跟他一起过日子,给他生儿育女就很不错了。
唯有独奴可让阿骨打深深的爱着,这给阿骨打无穷的力量。
那还是五、六年前的事。
阿骨打到顺化国办事回来,刚出村寨,有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在前面截住了他的赭白马。他以为要劫道敛财,细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青年,又不大像个歹徒。阿骨打疑惑地问:“你要干什么?”
小伙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干什么,想给你找个萨娜!”女真人称老婆为萨娜。
阿骨打一听,仰天大笑:“你个小孩牙子,乳臭未干,还是先给自己找个萨娜吧!”他以为这个小伙子精神不正常,说着,一拨马头就要过去,不想,那青年却又急忙伸开双臂,将马儿拦住了,他有些急切地说:“我是认真的。”
阿骨打依然有点狐疑:“好呀,我倒要听听,你要给我找个什么样的萨娜?”
那青年道:“她是我姐,叫独奴可。长得漂亮着,她说非你不嫁。”
“哦,有这等事。”阿骨打见小青年不像是开玩笑,问:“你姐她见过我吗?”
小伙子说:“不但见过,还很仰慕你的为人。”
阿骨打:“可我早已是个有妻妾的人。”
小伙子:“我姐说,这她不在乎。况且我们女真,一夫多妻,习以为常。”
阿骨打:“小伙子多的是,你姐为什么偏偏爱慕我?”
小伙子说:“说来话长,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大姐叫依丽娜,与顺化国王阿鹘产相亲相爱。可有一天,她被辽国银牌天使看中,强行拉去“荐枕”。可大姐夫却没事人似的,大姐没脸活了,投河自尽了。还有我的小妹,活泼可爱的白散,被辽国的障鹰官大家奴看中,硬是抢掠去,许配给他在中京的傻儿子。现在家里唯有二姐独奴可了。她常说,顺化国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对辽国人奴颜婢膝,反把气都撒在我们女人身上。大姐一死,阿鹘产不敢与辽人为敌,马上又找了新的女人,我的妹妹白散也是他为了讨好大家奴,而暗中把小妹出卖了。这哪里是娶亲,她像被投进了监狱,至今没回一趟娘家。为两个姐妹,我母亲哭瞎了眼睛。”
小伙子说到这里,眼圈都有些红了。
阿骨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姐咋知我就不是阿鹘产一流的男人?”
小伙子:“我们女真人,就像没人不知道名鹰海东青一样,没人不知道英雄阿骨打!是你擒拿了辽人萧海里,是你率部打败亲辽的阿疏所部,使阿疏逃到辽国寻求庇护,至今你仍坚持向辽国讨还。是你率完颜部人,阻止辽国的银牌天使亲自到五国部去征缴海东青,还不是为我们女真人少受辽国的侵扰吗?姐说,只有像你一样,敢于向辽国挑战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阿骨打想,这样的姑娘倒也值得爱慕,于是,问:“你的父母能同意吗?”
小伙子:“父母倒是不舍得我姐远嫁,可你不仿来偷。”
“偷?”阿骨打又一次开怀大笑:“亏你姐想得出。”
看来,阿骨打真的要偷一次人了。女真人对盗贼的惩处是相当严厉的。谁要是将盗贼捉住,族长要同巫祝,领着一伙人,到你家里去诅咒。不但羞辱得使盗贼无地自容,而且,还要用被盗窃物品的七倍的价值的东西偿还。可每年的正月十三至十六,却可纵偷三天。在这几天,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偷,只要不被发现,你什么都可以偷,哪怕是人。看来,纵偷节快到了,小伙子的姐姐,人小鬼大。阿骨打还真有点喜欢小伙子的姐姐了。
于是,托小伙子传信相约,阿骨打这才与小伙子在村头分手。
正月十六,阿骨打如约而至,果然,有位姑娘站在村头。姑娘显然也看到了阿骨打,她立即唱起优美动听的歌声,阿骨打将马镫划了两下,赭白马也同他一道驻足倾听:
山中的花呀千万朵,
哪一朵美丽比得上我。
山中的溪水呀千万条,
哪一条温柔比得上我。
山中的树木根连根,
根根像我牵挂你的心呢,
山中的鸟儿叫声频,
声声像我呼爱根呢。
女真称丈夫为爱根。阿骨打听到这大胆而热烈的爱情表白,立即,翻身下马,向心仪的姑娘走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以为是在做梦。
当他来到姑娘身边的时候,她那婀娜的身姿,如花的容貌,简直把阿骨打惊呆了。
她站在那里,依偎着小青马;是那样的娴静。头戴雪白的羔皮帽,上穿紧身小袄,下着棉锦裙。红朴朴的脸蛋,犹如北方七月的山里红,水灵灵的眸子,像八月熟透的稠李子般黑亮。尤其是一颦一笑时,露出的甜甜的小虎牙,显得无比清纯可爱。整个人儿,仿佛一株亭亭玉立的小白桦,耀人眼目。
阿骨打完全被独奴可的美貌震撼了。
半晌,阿骨打问:“你就是独奴可吧?”
“小女正是独奴可。”独奴可极有分寸的拱手退身一礼,嫣然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就是来偷亲的阿骨打了?”
阿骨打反倒有点口讷:“你的弟弟怎没来?”
“有人看着,你还偷得了人吗?”独奴可说出这话,脸已羞得绯红,她说“我哪里有什么弟弟?我自小就女扮男妆,也多亏如此,我才躲过辽人的劫难。今日,是我首现女儿身呢。”
阿骨打惊讶、感叹。他又问:“我这个人,经常出生入死地打仗,你不怕吗?”
独奴可:“小女自幼倒也向父亲学得点刀法,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希望,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