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鹰雁搏 >

第3部分

鹰雁搏-第3部分

小说: 鹰雁搏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祚帝:“那就到这吧。”
“喳!”阿骨打转身退下。
这时,有侍御进来禀告天祚帝:“启禀皇上,据馆伴使来报,大宋使者郑允中、副使童贯要求面见皇上。”
天祚帝:“使团现在何处?”
侍卫:“由馆伴使陪同,在中京馆驿中。”
天祚帝:“即非贺正旦,又非贺生辰,不知要面朕何事?”
侍卫道:“馆伴使说,宋使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来问问皇上起居,祝皇上圣躬安好。”
“既如此,就说朕很好。我忙着,由留守大臣和馆伴使好生接待,按常理打发回去,代朕回问大宋皇帝圣躬安好就是。”天祚帝说。
“遵命!”侍卫退下,天祚帝又和臣子们痛饮起来。

第二章
结义尚有亲兄弟 谁料草莽育英雄
“二弟,喝!”乌雅束为阿骨打接风,酒已喝了两个时辰,可他又举起了酒杯,两人盘腿坐炕桌旁,在油灯的映照下,阿骨打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在土墙壁上晃动了一下,便固执的僵硬不动了。
按女真习俗,酒前用饭。饭是用小米和稗草籽,加上干野菜熬的粥,嫂子又往里面沃了一木勺猪油。饭虽有些粗砺,但阿骨打吃得很香甜。
“大哥,我喝可以,但你万万不能再喝了。”阿骨打举起酒杯对乌雅束说,他看到乌雅束平时蜡黄的脸色已经潮红,他知道乌雅束的病情。
“好,你自己喝。”乌雅束将酒杯放于桌子上。
阿骨打一仰脖,又一杯酒下了肚。哇,真是好酒。香喷喷的米酒,辛辣爽口。这酒是辽人从汉人那鼓捣来的,他们又出高价从辽设立的边境榷场买来。
乌雅束说:“吃肉,吃肉!”
阿骨打望着满满的一盆子肉,獐狍野鹿,应有尽有。都是嫂子和阿骨打的妻子唐括氏用铁三足锅烀熟的,刚端上桌子,冒着腾腾热气。
嫂子和妻子正依门而立,边说话,边等待吩咐侍侯。
嫂子和妻子,还有四弟吴乞买的妻子,都是唐括部人。娶外姓女人做妻子,这也是女真人的习俗,这种联姻,有许多好处。最大的好处,因血缘关系,可以巩固部落联盟。起码他们完颜家族,几代人都是这么做的。
阿骨打并没有吃肉,他望着两个女人发呆。锅灶不很好烧,加之烟熏火燎,女人的眼圈有些乌青。由于平时带孩子,操持家务,两姊妹早没了姑娘时的风采,眼睛凹陷了,颧骨却突了出来。可她们任劳任怨,为了家,她们上山砍柴,侍弄有限的土地,甚至参加男人的狩猎。女真女人,吃苦耐劳,让阿骨打心存感激。当阿骨打得知大哥要单独为他饮酒接风,他就把正室唐括氏先就打发来,一是帮嫂子忙活忙活,二是多日不见,让姊妹叙叙旧。阿骨打理解女人的心。
“呦,你怎么不听劝,还喝呀!”嫂子的惊呼让阿骨打回过神来,他发现乌雅束又偷着把半杯酒喝了下去。
“不喝馋的慌,有什么办法。何况今日又是为二弟接风,我高兴。”乌雅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拎起黑白花的鱼提梁壶,这也是五年前,阿骨打从宁江州榷场换来的。这是辽烧制出来的瓷器。他觉得造型和花纹不错,用两张水獭皮才换成。在辽的榷场上,无论是交换还是买卖,辽人都千方百计的占便宜。随意加税,欺行霸市,压榨宰割女真人。对这种巧取豪夺,贪得无厌的行径,辽统治者还美其名曰:打女真!
阿骨打将这把壶换回来,就给了大哥。他虽然和大哥是同父异母,但比一奶同胞还要亲。
阿骨打本不想再给大哥倒酒,但见乌雅束不断用舌尖舔着干裂的嘴唇,馋酒的样子着实可怜,便不顾嫂子的白眼,又给倒上小半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他看到大哥紧紧地按压着右上腹,那个部位,不知是五脏六腹的哪地方出了毛病。
大哥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小半杯,看样乌雅束一定得喝下去,谁也管不了的,弄不好,他会和你急,这没办法,女真人嗜酒如命。看来,他阿骨打得悠着点喝。
此时,乌雅束正醉眼朦胧的欣赏着阿骨打,对这个弟弟,比喝酒更让他陶醉。阿骨打强健的身材,无处不显示出力度;阿骨打有楞有角的脸庞,无处不显示出果敢坚毅;更让人折服的是阿骨打的心计,能联合人,遇事点子多多。父亲临终的一句话,始终刻在乌雅束的脑海里。父亲说:“乌雅束柔善,唯此子足了契丹事。”知子莫若父,乌雅束觉得真被父亲言中了。和二弟对比,自己日益显露出软弱,无论性格还是身体。可二弟真的能够解决契丹问题吗?虽则父亲把阿骨打看得很透,他乌雅束也十分看重这个弟弟,可了却契丹事谈何容易,乌雅束对父亲寄托的大希望,有时也怀疑是不是有点不着边际。
近来,由于疾病缠身,是他不愿出使辽国的真正原因。他怕契丹人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会更变本加厉的欺侮女真人。派阿骨打出使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这样做,一是可以锻炼弟弟与辽人打交道的能力;二是让阿骨打看清辽人的实力,以防将来莽撞行事。乌雅束对阿骨打的出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最让乌雅束不放心的是阿骨打的倔脾气,好感情用事,发起怒来,难以自控,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当阿骨打去赴辽的头鹅宴时,他一个人,在村头徘徊。望了又望,直至很晚,看到阿骨打一行人平安回来,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吃,多吃些肉。”乌雅束又一次劝导。
阿骨打没有吃肉,他看中木质盘子里的生鹿肝,用腰刀将其切开,递一半与乌雅束,两人大嚼大咽,弄得满嘴角都是血渍。
乌雅束说:“多吃点肝好,可以明目。”
“是呀,无论是狩猎还是打仗,太需要有双好眼睛了。”阿骨打说,“可我更希望吃肝能把你的病治好,我们女真人太需要大哥你了。”
一句贴心话,让乌雅束好感动,他又把杯子举起来。
阿骨打把乌雅束的手臂压下去:“大哥,你不能再喝了!”
“好吧,哥听你的。”乌雅束说,“这酒庆祝弟弟凯旋归来,我把杯中酒喝了,就决不再喝了。”
阿骨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很内疚地看了看嫂子,好象乌雅束过量饮酒都是他的错。
阿骨打见嫂子推了妻子一把,妻子会意,对阿骨打说,“你也别逞强了。”
阿骨打看了看妻子唐括氏,没吱声。
乌雅束又醉眼迷离的欣赏起弟弟。阿骨打自小就爱和这个哥哥一起玩耍;稍大,又一起射猎,关系十分融洽。
“哥,狗日的天祚帝也太欺负人了!”阿骨打说,“要不是你一再叮嘱我遇事千万要冷静,要忍耐,我说什么也不能接过虎斯,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
乌雅束说:“贤弟有大长进了。这胳膊拗不过大腿,该忍就得忍。按说,这节度使的差使该早让你来做。可叔叔盈哥临终不放心,还是让我再带带你。怕你遇事不冷静,捅出大漏子,契丹人不但会血洗我们全家,恐怕整个女真部族都在劫难逃。”
“要我说,是我们女真人太软弱。我们越软弱,他们越拿我们不识数。”阿骨打说,“契丹人的胃口让我们吊得越来越大,就说贡品吧,他们缺什么,就向我们要什么。而他们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他们要多少捐,我们就得给多少捐,他们要多少税,我们就得给多少税。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我们的女人。以征缴海东青为由,派出一伙又一伙银牌天使。狗屁天使,简直就是恶魔!原来到那村,夜里只是要一般女人侍侯,美其名曰:荐枕。现在倒好,连未出门的闺女都不放过。过去,只在一般百姓家挑选女人,现在,头头脑脑家也敢去了。奇耻大辱啊!难道我们就这样忍受下去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节度使!辽国人封我们这个官,是为辽国人做事,还是为我们女真人做事?”
阿骨打说着竟气愤的“砰!”地拍了下桌子。
“心急猎不得黑瞎子。”乌雅束看到疾恶如仇的弟弟,心里还是瞒高兴的,他语气平和地说,“其实,我们历任节度使都是利用辽国这个封号,为壮大我们自己,结束这种忍耐做准备呀!”
“可你总不想和契丹人动真格的。”阿骨打说。
“现在,我们还不能以卵击石。”
“不,不是以卵击石!他们不是石头,我们现在也不是卵。该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的时候了。”阿骨打说。
“哦,人家有百万大军,可我们才千八百人的队伍。”乌雅束故意激阿骨打,“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
“不是的。”阿骨打说,“我这次使辽,看他们并非铁板一块。酒宴上,为海东青一事,朝廷意见就很不一致。从皇妃到大臣,都卷了进去。有个契丹朋友向我透露,争论表面是海东青事,实则为立大儿子敖卢斡为太子,还是小皇子耶律定为太子而争论不休。这种事竟传各部落酋长的耳朵里,可见他们窝里斗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别看这样,当我们要举事的时候,他们会一致对付我们。”乌雅束总不忘提醒阿骨打要慎重。
“那倒也是。”阿骨打说,“我还听辽人中,流传一首儿歌道:
五个翁翁四百岁,
南面北面顿瞌睡。
自己精神管不得,
哪有心思管女直。
这套瞌,孩子们到处传唱,你说有意思不。”
“这倒有些意思,”乌雅束说,“可见辽的官员已不得人心。”
阿骨打问:“你猜五个翁翁指的什么?”
乌雅束:“大概把辽五京比做五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了。”
“不是的。”阿骨打道“原来我也这么想的。可我请教了那位契丹朋友,他说,辽从建国以来,不过二百年,哪里谈得上四百岁。这是汉人编的,他们称爷爷为翁翁,原来辅佐天祚帝的五位主要大臣,平均年龄已经八十岁,都老糊涂了,可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是他们占着,是天祚帝看他们听话,硬不让他们让位,你有啥法。”乌雅束说。
“我倒是对最后那句话感兴趣,”阿骨打说,“哪有心思管女直,机不可失呀1”
乌雅束不是不想起兵抗辽,可他作为节度使,对女真人,一言一行得慎重。尤其要采取实际步骤时,他更是如履薄冰。可他反辽抗辽,骨子里还是相当积极的。为进一步统一女真各部,他没少亲自率兵出征,与高丽争夺曷懒路一带女真人的地盘,至今尚无结果,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对背叛女真投奔辽国的阿疏,坚持让辽人引渡回完颜部惩处,至今仍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他的斗争讲求有理有节,不希望采取过激行动。他希望阿骨打也能这样,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举行大规模的抗辽活动,可他派阿骨打出使辽国,还希望将来阿骨打能为抗击辽国做准备。总之,他的心情是矛盾和复杂的。
想到未来,乌雅束眼里闪现出一丝忧郁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来日无多。是该向弟弟交代后事的时候了。他说:“我不行了,你主事,可千万要慎重啊!”
阿骨打道:“你怎么竟说丧气话,人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行了。”
乌雅束却十分严肃认真地说:“我这病,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前辈都是怎么死的?父亲就是我这样的病,一到腹痛难忍的时候,也就离死不远了。前辈当节度使的病都是如此。爷爷乌古乃,五十二岁;父亲劾里钵,五十四岁;叔叔颇刺束,五十二岁;还有叔叔盈哥,五十一岁。你看到没有,我已经五十二岁,按说,年纪已不轻。他们马上要叫我去了。你知道,眼下我也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