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西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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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方响起一阵枪炮声,西边天际腾起串串弹火的光焰,把星空点缀得愈加壮丽多彩。
行军的速度,骤然加快了。
第19章
大兵压境,蒋介石两员大将彻夜密谈,共谋生路
西北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兰州决战迫在眉睫。蒋介石心里对西北已感到失望,虽然委派阎锡山在广州召来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开军事会议,明里继续给西北二马打气,暗中却把注意力转到以四川为中心的西南。他希望凭借天府之富,作其最后挣扎。
蒋介石打定主意后,密令宋希濂部队由湘鄂西退保川东,胡宗南部队由陕南、甘南伺机退入川北。干是,8月中旬的一天,这两员蒋介石的大将便在汉中碰头了。
宋希濂飞抵汉中之前,先把他的司令部由巴东移到恩施,然后慌忙飞到重庆拜访了张群、钱大钧和杨森等人,并与胡宗南电话约定后,才到汉中的。
胡宗南亲自跑到汉中机场,把宋希濂接到他的临时指挥部,设宴接风洗尘。当晚,两人进行彻夜长谈,从下午8时开始,一直谈到深夜两点。
他们先谈国民党20年来如何腐败无能,然后又讨论第3次世界大战会不会在短期内爆发。接着,又开始议论起了共产党。
宋希濂表示,他在抗日期间,没有和八路军接触过;抗战结束后,自1946年至1948年,他在新疆,对于共产党和解放军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他对这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涉及到实质性的问题时,却闭口不谈。也许,他对胡宗南尚存戒备之心。
胡宗南则不然,对共产党有相当的研究。在国民党军队中,他对争权夺利的一套经验是十分丰富的。当他看到自己的漏船行将沉没时,也妄想卷起一阵狂风,颠翻别人的大船。但到底能否保住西北和西南,他也多少有点悲观。
宋希濂的头脑比胡宗南要清醒一些,他估计解放军正规部队不少于400多万,再加上地方兵团及民兵组织,可能已达到1000万。解放军既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必然要很快地向各地进军,统一全国。而蒋介石的军队,仅剩了100多万,且散布在新疆、甘肃、陕南、四川、贵州、云南、湖南、鄂西、广东、广西以致于台湾等地。就数量和战斗力来说,无论在任何地区,都已不能进行决战。因而在大陆上,不论西北或西南,乃至于华南,都是保守不住的。只有台湾一地,由于地理条件关系,还可以暂时苟安。
最后,两人又详细探讨了关于西南的前途问题。对于这个问题,谈的时间最多,也最精心。
他们先扳着指头细算了一下其时在川、康、黔、贵、鄂西北及陕南地带的蒋军力量。这股力量虽说不算庞大,但也不可小视。
在陕南、川北一带,归川陕甘边区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指挥的有李文兵团、裴昌会兵团、李振兵团,共12个军;归川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孙震指挥的有孙元良兵团的两个军;归贵州绥靖公署主任谷正伦指挥的有何绍周兵团的两个军;归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指挥的共4个军;归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宋希濂指挥的有钟彬兵团和陈克非兵民共6个军零4个师;由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直接指挥的罗广文兵团有两个军;由郭汝瑰指挥的新编兵团有两个军;此外,加上刘文辉、邓锡侯、杨森等部队,总计西南蒋军兵力约50万左右。
然而,在这50万军队中,属于胡宗南和宋希濂指挥的超过半数以上。因此,这两个人,就是蒋介石在西南的两张王牌。
宋希濂一针见血地说:
“虽说留在西南地区的兵力尚有50万之多,但这些部队,许多都是新编成的,装备不全,尤其缺乏训练,战斗力脆弱,而且散布在这样广大的地区,除了公路之外,连一条铁路也没有,要想集结兵力在某一地区进行决战,是完全不可能的。”
胡宗南哭丧着脸说:
“共军在解决西北问题的同时,很可能向西南进军。我们目前绝没有力量和办法进行决战。为了不坐待覆没,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我这次专程来汉中,正是为了与胡兄共同探讨这一实质问题。”宋希濂压了压嗓门说,“目前对我们来说,上策就是保存实力,静待时机,以图再起。而要做到这点,又必须设法避免与共军决战。”
两个人围绕这个十分头痛的问题,商谈了很久,最后才定出了如下的方案:
为了保存实力,静待时机,必须设法避免部队被共军包围消灭。在共军尚未向西南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前,应设法将主力转移到滇缅边区。第一步应先控制西康和川南,作为逐步向滇缅边区转移的基地。第二步候共军开始向西南进军时,应立即将主力转移至滇西之保山、腾冲、龙陵、芒市一带,以一部转至滇南之车里、佛海(即现在的西双版纳)一带。如将来再受共军压迫时,则以主力退入缅甸,以一部退至滇、缅、泰边境。为顾虑到缅甸政府可能采取拒绝入境及敌对行为,必须具有击破缅军的决心和力量。因此在转移时,必须尽最大努力,保存现有的重武器如战车及重炮、山炮等。
根据这个决策,商定由胡宗南设法抽调约一个军的兵力,开驻川南的乐山、峨嵋、新津等县,准备进人西康;由宋希濂抽调一部分兵力,开往沪州,为将来主力由盐津、昭通、会泽等地开往滇西,作好准备。
最后,胡宗南面露杀机地强调指出:
“为使这个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应先解决刘文辉,以控制西康,并以西昌作为第一个根据地。共产党是靠打游击出身的,我们将来占领滇缅边区也建立根据地打游击,以共匪之道,还治其身。”
宋希濂深谋远虑地说:
“总裁估计本月下旬可望过来重庆。到时可将此方案向他当面陈述,听候裁决。”
果然,蒋介石于8月24日由台湾经广州飞到重庆。胡宗南和宋希濂相约来到重庆山洞陵园,向蒋介石面陈了他们在汉中商定的方案。
不料,蒋介石面露不悦之色,阴沉沉地说:
“怎么?仗还没有打,你们就打算要逃到缅甸去!”
胡宗南和宋希濂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一句。
沉默一阵,蒋介石缓和一下口气,说:
“展望未来,两广势难保持,在华南丢掉之后,在大陆上必须保有西南地区,将来才能够与台湾及沿海屿屿相配合,进行反攻。”
他瞥了一眼胡宗南和宋希濂,接着说:
“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案,把大陆完全放弃,则国民政府在国际上将完全丧失其地位。”
听到这里,胡宗南和宋希濂都不禁捏着两把冷汗。
蒋介石发觉这两个心腹干将十分紧张,便避开汉中方案的实质是逃跑这一焦点,分析利弊道:
“西南地区形势险要,物资丰富,尤其是四川,人力物力很充足,必须保持这一地区。”
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说:
“刘文辉等人虽不可靠,但目前正值大敌当前,只要他们不在后方捣乱,应设法加以拉拢。”
“总之,我不同意你们主动退到滇缅去的方案。”蒋介石最后生气地说,“你们要是害怕共产党打过来杀你们的头,那就趁早逃命去好啦!留下我一个在西南,打游击也要剿灭共匪,否则誓不为人!”
胡宗南和宋希濂挨了一通臭骂,只好将他们商定了一夜的逃跑方案暂且搁下不谈。
蒋介石一意经营西南,妄想保持一个偏安之局,继续负隅顽抗,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是,解放军已决定向西南进军了。作战方案是:杨勇兵团由湖南直趋贵州,然后插入川南;陈锡联兵团则向湘西进击,然后插入川东;周士第兵团由北向川西压迫。三路大军,目标直指四川。
此时,兰州和银川已经兵临城下,决战在即了。
第20章
兰州告急!银川告急!国民党西北军事联防会议密谋对策,战局急转直下
兰州告急!
银川告急!
西北战事不利的消息,接连传到广州,引起逃往广州的国民党政府的极度恐慌。蒋介石集团妄图保住西北与西南作为他们卷士重来的梦想,即将破灭。
蒋介石委派国民党政府的行政院长阎锡山,急忙在广州召集西北军事联防会议。马步芳、马鸿逵、胡宗南等各方军事大员,纷纷聚到一起密谋策划。
阎锡山坐在正中一个棕色皮沙发上,开场白就说:
“受总裁委托——,今天,把各位请到广州来,开一个西北军事联防会议,总结西北战况,商讨今后对策。各位有何高见,请发表。”
一听要总结西北战事,谁也弄不清蒋介石、阎锡山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都生怕将战场失利的罪责加到自己头上,开刀问斩。
马步芳、马鸿逵和胡宗南各自心怀鬼胎,七嘴八舌,吵闹不休,互相埋怨,互相指责,竭力推卸西北战场失利的责任。
马步芳一开始就咄咄逼人,先发制人地指责胡宗南道:
“平凉战役和三关口战役,失利的根本原因不在解放军兵力强大,谋略过人,而在于我们内部的不合作。有人不顾党国大局,躲避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这是有意保存实力!”
在对付胡宗南上,马步芳和马鸿逵又可以临时统一起来。一马步芳说完,求援的目光落在马鸿逵的脸上,发出暗号,鼓动他帮腔。
马鸿逵曾数次密令撤兵,在这种场合,既怕得罪了胡宗南,又怕惹了马步芳。于是,他打算来一个稀泥抹光墙,只要没人给他难堪,他就两面抹。
胡宗南一听,这话是对着他来的,便沉着脸,鼻子冷冷地哼出两声,用右手中指敲击着茶几,厉声冷语道:
“要追究西北战场失利的责任吗?我很赞同马老兄的看法!有人就是一贯不顾党国的利益,历来就只顾保存实力,扩张地盘,做了几十年西北土皇帝的梦啦!我军与共军在陕北苦战1年多,伤亡惨重,青海和宁夏共有精锐骑兵号称20余万,为何不伸出救援之手,一举解决陕北战场的军事问题呢?远的不说,且说眼前的战事吧!扶眉战役,我军被共军包抄合围,有人将精锐骑兵不投入救援战斗,看着我数万人马被共军吃掉,却暗中令骑兵西撤……哼!这不是有意保存实力,破坏协同作战,损害党国最高利益吗?啊!”
马鸿逵听到这里,坐不住了。他发现胡宗南那两道冷冰冰的目光直射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股冷风顺着脊骨倒灌下来,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干咳两声说:
“胡兄言过其实了吧!”
马步芳眼睛一瞪,“啪”地拍了一下茶儿,真想大吼一通,排泄一下胸中的闷气。
胡宗南哪里肯吃他这一套?他雷霆大发,拍案而起。一只茶杯滚落下去,茶水洒在地毯上。他视而不见地吼道:
“放屁!”
马步芳气得脸色铁青,挺身而起,指头戳着胡宗南,尖着嗓门喝问:
“你想干什么?”
马鸿逵原本想耍滑头,这阵儿见火已烧到了自己屁股底下,也指着胡宗南道:
“胡老弟!别唬人,这里没有尿裤裆的娃娃!奶奶的!”
胡宗南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好几根,嘴里飞溅着唾沫星子,逼问着:
“姓马的!你,你敢骂人!”
阎锡山摆了摆手,摸了摸头,哈哈一笑,调解道:
“算啦,算啦!过去了的事情,谁也别提它啦!眼下,咱们要精诚团结,共赴国难,常言道,和为贵,和为贵嘛!啊!哈哈哈哈!”
马步芳看了一眼阎锡山,只好忍住火,坐下来。
马鸿逵鼻孔哼了几下,压根儿就坐着没动弹。
阎锡山笑着解劝道:
“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尿不到一个壶里,那还打什么仗?”
听了这句话,胡宗南气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