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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夏日的花火节-第6部分

小说: 夏日的花火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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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住进楼上以后,我就跷脚坐在楼下等看戏啊。”顺便收收门票钱,再小赚一笔。

“啊,怎么这样子!”众人看着手中刚刚疯狂大采购的商品。“春花奶奶,可不可以退货?”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呢。

春花奶奶笑道:“歹势,本店是小本经营,货物既售,概不退货。补充一句,也不开发票。”

众人绝倒。三秒后,才又纷纷复活,四处去宣传这件最新的新新闻——

那个十年前离开夏日镇的官家小伙子,十年来没消没息,却在十年后的今天要回来了!这可能是十年来平静的小镇里最轰动的一件事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毕竟,这小镇确实是自当年他离开后,就一蹶不振到现在,好像没了半点活力似的,大家做起事来都显得没劲。

或许是太久没听到当年那个小女孩无忧无虑的笑声;也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不曾看到,小夏岭山上,每年春天上山种花的两个年少身影——尽管那花始终不曾绽放;更或许是因为爱情远去之际也带走希望的缘故。

夏日镇上有个凄美的传说。传说中,一百多年前,小镇上有一对年轻的恋人因故分离。男子临行前与女子在小夏岭山上共同植下一棵小小的橡树,指树为约,誓言在橡树长大之前,必会归来。然而当小树长成大树,红颜转为白发,男子终究没有回来。久候情人不归的女子,临终前许下心愿,愿成为守护橡树的神,留守树下直到情人回到身边,当诺言实现的那一天来临,绿色的山岭上会开满黄色的花。那就是爱情的见证。

镇上的人们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过这个自曾祖母时代便口耳流传至今的传说。

小夏岭山上不曾开过黄色的花,因此他们有些人早已忘记曾听母亲在哄孩子入睡前说过的这个故事。这镇上不是没有发生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人们已然忘记,曾经在百余年前,这里是一个见证爱情的梦想之地。

想到这里,每个人心里都莫名一惊!不知道为何会在这时刻想起那样一则古老的传说。

官家小伙子的回来,是否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这改变将会使小镇的现况更好还是更糟?

且不管那么多,想必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件大事勒。

当时的现在时刻是:上午七点整。

方心语还在家中吃早饭,比心语小妈晚十分钟出门。

所以说,有些事情没办法跑第一的时候,也绝对不要是最后。

特别是,事关己身的时候。

七点十分,娃娃整装出门,沿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比往日要来得多上许多许多,那今她背脊一阵发凉。怪了,没有风啊,况且炎热的夏天就要到了。四月底一场大雨过后,连续好几天,气温直直飙高,预示夏季的来临。

那么,背后这一阵发凉,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搞的?”她纳闷地喃喃自语:“难道今天不宜出门?”将辫子甩到肩后,先上警局报到去。

此时的她完全没料到,有关“某人”将要归来的消息,正在镇上的各个角落以离奇的速度传播开来。

一个小时后,小镇上唯一的教堂,大门如往常般为镇民开启。

气氛庄严却不会太过严肃的教堂前广场突然吵杂起来。

正在排解居民纠纷的华牧师也忍不住走出来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在礼拜堂前叽叽喳喳的居民看到华牧师,便热心地道:

“华牧师,你知道吗?那个官家的小伙子要回来了。”

去邮局办完事情,正要回家而凑巧经过教堂的心语小妈瞪大了眼。

“我没听错吧?官梓言要回来了?”那个伤了她宝贝娃娃的心的臭小子?

“啊,是方太太。”偷偷暗恋美女小妈的国雄大叔立即热情招呼。“你听说了吗?”

“刚刚听说了。”不晓得有没有听错?

“刚刚住在东街的阿枝告诉我说,西街的秀秀今早买菜的时候听春花奶奶说……”

想当然尔,心语小妈立即加入早己围聚成一圈的人群,交头接耳地讨论起十年来这平静小镇即将发生的最重大事件。

真是该死,心语小妈简直不敢想像,要是她的娃娃听到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了。不过以小镇传播流言的速度,大概也很难轮到她这个做人家母亲的人,亲口告诉女儿这个消息吧。

第三章如果真相的传播能以音速计算的话,那么流言就该是光速。

——小镇名言之三

自从镇上传出了某人将要回来的消息后,每个闲暇无事的人都翘首以待。

但偏偏,这消息却是“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时间距离春花奶奶房租契约成立的当天算起,已经过了足足一个礼拜等于七天的日子。

这一星期来,娃娃每一天都吃不好、睡不稳,但拒绝承认是因为“他”要回来的缘故。

心语小妈看着女儿眼窝下两个黑眼圈,忍不住话中有话:

“最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看某人茶不思饭不想的。”

自从消息传播开,弄得人尽皆知以来,就没看过女儿一顿好吃好睡,显然很在意这件事。看样子,要是梓言真回来了,情况会很糟吧?

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岂有不了解她心思的道理。只怕这十年来,她闭口不谈梓言,是因为受伤太深。

娃娃闻言,立刻吞下一大碗的饭,吃到肚子撑撑的才放下碗筷。

“哇,吃得超饱。我要出门了,今天我值班。”赶快装开朗,一切没事。

“喂,娃娃,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娃娃便已骑上刚刚请人修好的重型老爷野狼125,风尘仆仆地上警局去签到。

到了局里,主管一见到她就讶异地说:“耶,姑娘,你来做什么?今天不是放你休假?”

娃娃脸先是一垮,紧接着一阵青又一阵白之后,随即辩驳道:

“呴,老大,你记错了啦,我今天哪有排休假。本人是个工作狂,工作狂耶!工作狂是不需要休假的。再说,我们这小地方,加你、加我、再加小陈和小林,也不过四员警力,身为爱国爱民的警察人员,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一定要的啦。”

大家以前都叫他小何,现在改叫老何的何所长一边呵呵笑着。

“哪能这样。休假就是休假,我可不打算让我手底下唯三的警员之一过劳死,那本所长不就少了个人可以奴役?”

娃娃一边将警徽戴在身上,一边回嘴道:“总之我在路上遇到小陈,已经叫他不用来了,要不要奴役我随便你,别再罗嗦就好。而且我就要出门巡逻了,懒得听你唠唠叨叨。”

“想出门巡逻?”老何瞄她一眼,吐槽道:“没穿制服就不准。真是,老爱玩便衣那一套,偏偏你又不是。”老是不穿制服在街上巡逻,不合规矩。要不是这个镇地方小又偏僻,天高皇帝远的,哪能由她这样随便。”

娃娃刚戴好警徽,闻言,立刻叉腰辩解道:“这样变身的时候才方便嘛,要是得一直换制服,那我的那套水手服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人家超人变身时也才换一次装而己。

“说得像真的一样,还水手服哩,你倒是真的穿来亮相看看。那种裙子那么短,一踢腿就曝光的衣服,我就不信你真的敢穿。”

她的小小怪癖和嗜好,几乎人尽皆知。

话说回来,小镇里何时有秘密能藏起来过?

娃娃不服输地撂话:“当然里面有搭安全裤好吗,改天我要对付外星人的时候,你就看得到了,我们平常是不能乱变身的。”

“那你脖子上挂着的那顶怪帽子又是怎么回事?”老何指指她挂在颈子上的西部牛仔帽。

“哦,这个啊。”娃娃立刻摆了一个帅气的牛仔POSE。“不就断背山咩,正当红的电影,这是周边商品啦,不过你要把它当罗宾的COS配件其实也无所谓啦,看我的三十轮花。”

“罗宾?”这是谁呀?只听过罗宾汉耶。

“呴,没常识也要看电视啊。OnePeace啊,一个大秘宝你都不知道喔。那黄金梅莉号总该听说吧?再不然海贼猎人罗罗亚.索隆你总该认识吧?”

听起来都是动画人物啊,老何忍不住呛笑出声。“真是的,明明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什么孩子气!”娃娃否认。“我这叫做“有梦最美,希望相随”,才不像某个五十岁不到就未老先衰的“老杯杯”勒。”

“啧,小姑娘火气很大喔。想当年,那个停电兼风雨交加的暴风雨逃家夜里,要不是这个“老杯杯”找到了一个姓官的小伙子和一个姓方的小姑娘,现在这个小姑娘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我呛声才怪。”

是的,他就是当年的“暴风雨逃家夜”里,在小夏岭山上,发现了两个逃家小孩的年轻警员。前几年夏日镇派出所的所长光荣退休后,他便升职了,目前是方心语的直属上司。

“拜托,老大,你就别再说了。”

这半个月来,为了那个“据说”要回来,但只闻楼梯响,却连个屁也没放一声的家伙,她已经被众人烦到没地方躲了。每个人一看到她,或多或少都会提个一句、两句,好像看她如何反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似的。

怎么搞的,大家都太清闲了吗?

老何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女娃了。忍不住,他倾向前,关切的问:“真那么难受啊?”

娃娃还没回答,另一名警员小林终于从电脑萤幕前打击网路犯罪告一段落,抬起头插嘴道:“娃娃,我看你就大方承认我俩恋人的关系吧,好叫那些吃饱没事干的人断了作媒的念头。”

娃娃翻了翻白眼。“你才吃饱没事干。谁跟你是恋人啊!”怒瞪了警局办公室里的一老一少男人。“早知道这里也找不到清静,我就不来了。”才说着,已一边戴上心爱的帽子,准备冲向门外。

“等等!你去哪?”小林喊道。

“巡逻啦!”丢下话后就拜拜走了。

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一会儿,小林才问上司:“这个官梓言真的跟我们娃娃有那么深的渊源吗?”

小林是外地人,也是这两、三年才调到夏日镇的警员。对于小镇间长期流传的一些传言,虽有耳闻,却了解不深。

老何喝了一口老人茶后,才瞥他一眼道:“爱恨交加的二十年关系,你说这渊源究竟深不深?”

“可是那前十年是年少无知的爱,后十年则是自尊问题的恨,这样的爱与恨,好像也不算什么海枯石烂。”就外人的眼光来看,小林的确是如此认为。

老何愣了一愣,重新以不同的眼光看待这名手下。

“或许吧。”差一点点就让小林说服了。“可是你看过有什么年少无知的爱,可以让一个人恨一个人那么久、那么深的吗?”

假使也有人曾经像他一样,有两次在危难中,发现当时还是孩子的男孩与女孩互相依靠、互相需要的话,或许那些疑惑就可以一一消除。他从没见过如此需要对方的两个分离的个体,却祸福相倚,忧欢与共。

“那倒是。”小林一脸梦想被打碎的表情。“这么说来,我是没希望了?”

人家打三年前加入这乌龙派出所——更正,夏日派出所——时,就煞到这位恰小姐了说。

老何很干脆地倒了一杯茶给他。“你呀,还是干喝茶吧。”

逃。

还是逃吧。

她实在不想应付众人一再的询问和关切的眼神。

更甚者,是同情的目光。

他要回来,是他的事,与她何干啊!再说,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打从他决定离开时,她就说得很清楚——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走,那么就走吧,走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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