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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杀人殿-第9部分

小说: 杀人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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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古陵左掌向西门玉兰推去,喝道:“你闪开!我早已经认识她的真面目了。”

西门玉兰见黄古陵如此凶横,闪过一掌不禁呆呆怔在那儿!

“仁慈圣母”陆暖尘,缓步过来轻声道:“看你样子,是不是有话跟我话?“黄古陵陡然仰面长啸一声,多少悲恨忧虑,都从啸声中暴发出来。

他手中短剑微微一震,力透剑尖,只见银光闪闪,灼烁夺目。

“野狼神愉”看得大是迷糊,他暗暗心惊,黄古陵年纪轻轻竟有那么深厚的内功,那啸声简直要穿山裂石。

“仁慈圣母”陆暖尘心中是也微讶,西门玉兰也觉得惊诧,奇怪黄古陵怎的忽然功力大有精进?

啸声一歇,黄古陵厉声喝道:“你这假仁伪善的毒妇,黄某和你有不共戴天的杀师之仇,我今日要替师父报仇,你接招吧!”

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在江湖武林中,是何等的名尊望隆,万人赞仰,纵是跟他有仇的武林中人,也不敢如此辱骂她,黄古陵这样大胆的骂她,西门玉兰和“野狼神偷”不禁呆愣当地!

陆暖尘被骂得柳眉微竖,脸色一沉道:“你这种含血喷人的辱骂,不怕有什么后果?”

黄古陵此刻胸际仇恨怒火,已经沸腾了起来,冷嗤一声轻蔑的寒笑,道:“什么后果?

顶多一死,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师父呀!我要和仇人动手了。”凄厉的叫声中,黄古陵手中短剑挽个剑花,虚虚向“仁慈圣母”眉心指去!

陆暖尘乃是当代武林领袖,她见黄古陵这一式“仰观天象”,暗藏无穷变化,但她存心要教训他一下,左手衣袖微拂,一股暗劲,猛然掩向黄古陵。

哪知黄古陵移形换位,剑光冲破这股暗劲,电光石火般直指“仁慈圣母”腕脉。

“仁慈圣母”只感自己凝聚的内劲骤然消卸,心中一凛,暗忖道:“方今天下间,怕没谁敢用这种剑法来破解我内劲,这厮端的视死如归。”

她的念头一掠而过,左手腕一翻,一股极巨潜力猛向黄古陵剑尖压下。

黄古陵俊目一闪,剑光倏然跳弹,短剑改指“仁慈圣母”下部要害!

哪知陆暖尘当是一代奇女子,她左手一沉猛截黄古陵短剑。

黄古陵一式,“星临八角”短剑一划,堪堪又破解了她这一截,只见他身形转外“大衍如环”、“六龙驰驭”、“剑破三清”、“少阳再引”、“炎荒日永”、“五灵氤氲”,一连六招,凌厉狠辣,诡奥至极的快攻。

这六剑令“仁慈圣母”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左手连指,猛弹,令她化出很多内力,方破解封开这六招快攻。

交手七八招,强弱悬殊,形势分明。虽然黄古陵的剑式,精奇奥妙之极,但“仁慈圣母”在这几招之中,她却只以一手拆招,而且双脚都不离原地半寸,若是陆暖尘发出攻势,恐在几招之内,黄古陵便要败在她的手下。

黄古陵虽然怒火攻心,但也知道这种形势,他攻出八招之后,撤招后退三步,剑尖斜斜上指,缓缓逼来。

他这一剑式,一似老僧入定,稳定如万古磐石,又如金刚伏魔,神威深奥莫测,看似迂缓,实则极快地变招换式。

陆暖尘在这时候已认出黄古陵的剑法来历,心神大震。后退三步喝道:“你的师父是谁?快快说了出来。”

陆暖尘在此刻那付慈祥威严的脸容,已变为一片寒霜冷冰。

黄古陵轻哼了一声,龙目饮蕴了泪水,叫道:“毒妇,我已经在古刹中认出了你的真面目,你这“杀人殿主”受了清廷老儿支使,杀害了多少武林同道,哼哼,你这万恶的毒妇,你还记得三年前,被你刺杀十七剑伤的孙先矶吗?我便是他的传人,我今日要替师雪仇!”

他这一番言语,听得“野狼神偷”,和西门玉兰、陆暖尘等三人内心震惊已极,西门玉兰知道那夜在古刹中,自己恩师伪装“杀人殿主”的面目,去杀九位武林红巾杀手,原来黄古陵却乔装红巾杀手,误会了自己师父乃是“杀人殿主”。

西门玉兰突然扑了过来,叫道:“黄相公,我师父不是“杀人殿主”,你误会了,赶快收剑,一切原因慢慢跟你解释。”

陆暖尘沉声喝道:“兰儿退下!”

她这时脸容上露一片凛然的杀机,问道:“你当真是武林罪人孙先矶之徒?”

黄古陵怒喝一声,道:“我师父是罪人,但也不比你这等淫恶。”

突然一挫腰,闪电般直冲过去,短剑左刺右扫,刹那间攻出三招。

剑势怪异,似点似劈,但见寒光荒流动,分袭陆暖尘十几处穴道。

她突的纵身跃起,直向黄古陵扑去。

陆暖尘这一跃避过黄古陵诡异三剑,身子带着衣袂飘风之声,右掌凌空落下,势子有如雷霆万钧。

黄古陵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反肘振腕一剑,迎刺上去。

陆暖尘皓腕疾吐,一拂剑脊,立时有一股潜力把剑逼开。左手一探,扣击黄古陵握剑右腕,但她人已落地。

黄古陵心头一惊,疾退三步,剑势突变,但闻剑上铮铮急响,寒光闪动,势如狂风卷去。

陆暖尘衣袂飘处,投身黄古陵凌厉剑风之中,左手封剑,右手攻敌,焕然之间,两人又已交拆五招。

西门玉兰此刻芳心一片混乱,她无法阻住师父杀他,只见两人的身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竟看不出师父和黄古陵身法、剑招。

只听“野狼神偷”易中物,一声轻叹道:“可惜可惜!这种大好英才,却投身在邪派。”

陡然间,听得一声闷哼,黄古陵手提短剑,跃退了一丈多远,他脸上肌肉上一阵阵痛苦的抽搐,虎目射出一股怨恨的寒芒。

陆暖尘一纵身,如影随形般追上。

黄古陵反手挥剑一扫,左手伸缩间,已搭上陆暖尘右臂之上。

陆暖尘一错步,左掌划袭黄古陵左臂。

黄古陵力道远未及用出,左肩已被“仁慈圣母”指风扫中,他踉踉跄跄退后几步,一声厉笑道:“我黄古陵若是不死,定要毁灭了你们‘红十字帮’。”

黄古陵的声音是那么凄凉、悲怆,他转身几个纵跃逸去。

陆暖尘也没有再追赶,望着黄古陵背影,脸上神色十分惊奇。

两人几招交接,快如电光石火,“野狼神偷”与西门玉兰都看的目瞪口呆。

“野狼神偷”易中物,转头见陆暖尘右臂斜垂,似是受伤,桀桀一笑,道:“我纵横江湖武林数十载,这个少年可说是我所仅见的厉害一人。”

陆暖尘没有言语,脸上仍是一片冰冷,西门玉兰纵了过来,问道:“师父,受了伤么?”

陆暖尘陡然轻叹一声,道:“不要紧,他只拂伤我右肘间‘曲池穴’……”

说着话,潜运真气,自行活了穴道。

西门玉兰轻声问道:“师父,你已重伤了他?”

陆暖尘轻嗯了一声,道:“他大概活不过三日了。”

西门玉兰一听,脑中恍似一声晴天霹雳,她娇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陆暖尘慈祥的语音,问道:“兰儿,你在哪里,什么时间认识他的?”

西门玉兰身躯抖动了一下,道:“兰儿,在二十日前和他认识,那时他和我父亲火拚,我父不敌,而他却放了我父一命。”

“仁慈圣母”低声道:“兰儿,你定说师父太过手辣吧?”

西门玉兰默默不语,陆暖尘突然一叹,道:“兰儿,你若知道昔年他师父,残害过多少武林同道,你便不会感到师父我对他心狠手辣了,那人确实得了他师父真传,若再经过十年岁月,那么定要威胁整个江湖武林,所以为师狠心除他。”

西门玉兰此刻芳心伤痛,她虽然和黄古陵没有极深交情,但她对黄古陵却是比通常人有着好感,虽然西门玉兰并非倾心爱他,但她见他惨然身死,未免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悲哀。

她耳际听到师父的语音,说道:“兰儿,我知道你和他不会这样快就有着深厚的情谊,纵然是有,你也要忘记他,你父亲曾经向我问及杨环的为人,可能你父会将你许配杨环,杨环品貌双全,我看还不错,不久的将来你们二人并骑江湖武林,真是一对壁人,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哩。”

西门玉兰听得芳心一震,杨环在她心目中,虽然不坏,但她对他并没有爱情的存在,这点她自己也无从知道是什么原因?

西门玉兰乍闻师父谈起终身大事,不禁默默沉思,她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且说黄古陵连吃“仁慈圣母”指风扫中二次,已知自己万不是她的敌手,再打下去,势必溅血当场,他想何不再等待一些时候再去寻她,而且他听了西门玉兰的话,内心也起了一阵矛盾,难道她真不是“杀人殿主”?

所以黄古陵在陆暖尘第二次指风扫中他右肋之时,立刻而退,他落荒疾驰,穿过这片荒野,直向层山峻岭奔去!

奔了有十余里后,突然觉着左肩,右肋,被陆暖尘指风扫中之处,微微作痛起来,心中吃了一惊,暗道:“难道对方已下了毒手?”

黄古陵赶忙停下身子,试行运气,伤处突然一阵麻木,瞬息之间,扩及半身,一阵阵巨痛刺心,连举步也觉得十分艰难,这才知道陆暖尘当真下了毒手。

这时他缓缓的盘膝坐下,左肩右肋的伤势,剧痛极烈,赶忙闭目调息,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伤疼才逐渐平复。

黄古陵睁眼望着天际几片白云,突然他脸若死灰,身躯一阵颤抖,喃喃道:“只不过十七天,怪病又要发作,我已经离死不远了……”

原来此刻黄古陵感到丹田处,又缓缓升起一股暖流,他双目中又缓缓泛出一片红光,这乃是他怪病发作的前奏现象。

黄古陵放开腿就跑,因为他知道怪病发作,只有尽力气的狂驰,便会使这发作的时间缩短,哪知黄古陵一跑,肩部,右肋伤处,又隐隐刺痛,他愈跑伤处愈痛,令他轻声哼哼起来。

但他又不愿停下身子,因为他知道怪病的痛苦,比较这种伤痛更加痛苦,断断续续的哼声,由黄古陵的口中发出,他就像疯子般的满山乱跑,片刻工夫,黄古陵的怪病已经发作了!

丹田内的热流布满了他全身百骸,那热流渐渐增加上冲的痛苦,已令他捶胸万吼,呻吟翻滚。

无穷的惨酷折磨,又在折磨着黄古陵。

这一次的痛苦,比已往的痛苦更烈,更剧。

他几乎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个尘世,他该爬到一处断崖,面临千丈绝谷,深不见底,若是一失神落下去,必然摔个粉身碎骨。

黄古陵怪吼一声,他挺身站了起来。

但是一声惨哼,黄古陵又已经摔在地上。

黄古陵杂念此起彼伏心说:我忍受了多少次的痛苦,这种苦楚我难道无法忍受?我不要死,我不向死魔之神示弱,我不屈服任何的痛苦折磨。

坚毅,倔强的天性,令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他哼着,吼着,厉嘶着。

足足二个时辰的痛苦折磨,黄古陵呆呆望着那绵连雄伟的山势,心中突生凄凉之感,暗自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多久,三个月缩短为二十七天,那么我下次怪病发作的时日,大概是明日后天?”

想至此处,他狠狠的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他痛恨自己命运为何如此多桀,难道我黄古陵就这样惨然身死吗?

这时一幕幕的往事,浮现脑际。

他想到自己迷离身世,自幼便为师父抚养,在这二十余年之中,他觉得师父对自己是多么慈爱,他老人家教自己武功,读书识字,教自己做人处世的道理,他曾经说:一个人要有磅礴的凛然正气,不可屈服任何恶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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