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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天字一号房-第11部分

小说: 天字一号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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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据她的猜想,眼下他的这号表情,若不是代表他心情很好,就是他可能已经气炸了。

「坐。」他以扇指向他正对面的客椅。

「侯爷找我有事?」她顺意坐下,一脸纳闷地瞧着这个比她原先预估快了几天,就将她自阁楼里救出来的男人。

说话不拐弯抹角的步青云,劈头就直接问。

「你算计本侯?」他万万没想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头一例,居然会是个女人。

如意顿了顿,随即漾出一朵笑。

「嗯,打从一开始。」看样子,他八成已经将她给调查清楚了。

步青云怀疑地绕高了两眉,「你这么老实?」他还以为她会一如以往的在他面前装呆呢。

她摊了摊两手,「因为在你面前说谎也没啥用处啊!」底细都被摸透了,她又何须费劲去想一些没用的谎言?

「我欣赏你的直接。」他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谢侯爷。」

静看着眼前笑意再也不似以往呆傻,眼神也不再空洞的女人,步青云发现,在她撕去了伪相之后,她的眼眸比起以往更加明亮,而挂在唇边志得意满的笑意,也显得更加吸引人……他已经开始觉得派人去上官府硬将她架来,并且得罪了上官卿,是件很划算的事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瞒天过海大法,练得实在是很成功,只是,若她的刺绣工夫也能勤加练习些的话,那她也不会露出破绽了。

「你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

「目前只做了一桩。」自行为自己倒了碗茶,也替他倒了一碗的如意,在将茶水捧至他身旁的小桌时,也不隐瞒地告诉他。

「只?」

「侯爷,你忘啦?」她朝后退了两步,笑笑地指着自己的额际,「民女曾说过,我一次只能记一件事,一回只能想一件事。」

他顺着她的诂意推敲,「意思就是,接下来你还想继续兴风作浪?」

「只是几件小事而已,兴风作浪还谈不上。」她朝他睐睐眼,拎起裙襬走回原位坐下。

大抵已经将她的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全数推敲过一遍,并且得到了几种答案的步青云,很是欣赏她过人的勇气。

「从到头尾,你所想的,就是该如何对付我?」之前朝中是有不少人曾经试着想对付他,也有人想要利用他,只是,目前没有任何一人像她这么成功过。

她徐徐摇首,「不全是。」这只是附带的乐趣而已。

「妳有何目的?」猛然将扇面一合,步青云双目炯炯地瞪向她。

「嗯……为民除害算不算目的?」她一手轻托着下颔,「或者,为百官除害?」

他警告性地压低了音调,「我再问一次,你想达成什么目的?」

「我怎会有什么目的呢?」她笑了笑,挥挥小手,推得一乾二净。

既然她不肯直说,步青云索性拐了个弯自行钓出答案。

「听说,你闺誉已毁?」为了败毁她的闺誉,这方面,她可说是下足了工夫和本钱,甚至还不惜去挨一记巴掌。

「是啊,这下可糟了。」如意一手抚着面颊,大大方方歌颂起他的功绩。

「那正是妳的目的之一?」

她拱手致谢,「多谢侯爷助我一臂之力。」要是没有他,说不定她还真的得嫁给那个往后可能会妻妾成群的太子侍读呢。

敛去面上的笑容后,步青云的面色又再次恢复了以往的阴沉。

「啧,别一副被坑了的模样,从头到尾,我可没逼过你哟。」如意不以为然地摇首,「当初我曾大力阻止过你了,是你硬要将我在此住下的,记得吗?」她打一开始就都没逼他入局,是他自己硬要跳进来的,这能怪她不妥善利用吗?

步青云不语地起身步至她的面前,习惯性地拉来她的一绺发,缓缓将她拉近他的面前。

「你,认为本侯会任你算计吗?」他低首逼近她的面前,一双黑眸直盯着她的。

「侯爷,民女说过,我一次只能专心于一事。」她慢条斯理地抢回自己的发,自信十足地朝他笑了笑,「只要我下足了工夫,我相信,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拦我要做的任何事。」

他冷不防地问:「你并不想嫁给那个已连纳两房小妾的太子侍读是不?」

她怔了怔,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也老实承认。

「是不想。」那个在她颊上留下一个巴掌印的男人,他那两名新纳的小妾若要,那就夹去配吧,她可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惜。

他修长的食指抚过她曾遭打过的面颊,在她要侧首避开时,迅即以两指握住她的下颔。

「你也不希望你爹再为你安排任何婚事?」

她沉默了半晌,而后,愉快地轻问。

「侯爷,在我伴在你身边那么久之后,你认为,世上可还有人敢娶我过门?」不要说是嫁人,眼下就连走在路上,他人也不愿同她走在一块,这等成果,那日她就已经亲自上街验收过了。

他微眯着眼,「你想逼我娶你?」

「不,我只是打算利用你,请别太自抬身价。」她挑高黛眉,敬谢不敏地挪动身子离开椅内。

「利用我?」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不可一世的问:「凭你?」

「侯爷,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老实话。」如意很乐意泼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我已经利用过你了,谢谢。」

站在她面前与她对峙的步青云,不语地瞧着这名能藏就藏的伪君子兼大家闺秀。

天底下,会玩手段之人,的确不只是他一个……而她也几乎骗过了他。伪君子这一职,她扮来还真的挺合适的,不似他,他天生就是个不掩其相的道地小人,他才不在乎杀人两手会不会沾血,也很少假手他人去达成目的,可她不同,她是事事由他人代劳,并且让他人来扛起责任。

某种跃跃欲试和热血沸腾的感觉,徐徐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扳扳十指,心情甚好地看向她。

「很好,咱们的梁子,结下了。」无聊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有人来让他的生活增添点乐趣了。

如意款款颔首,「这是民女的荣幸。」

「在我面前,你未必能有胜算的。」不是他太过自信,亦不是他太过高傲,而是,真要惹上了他,他保证,他绝不会轻易就让她脱身,哪怕是她身上有着福神罩顶也一样。

「胜算?」她听了,忍不住掩嘴笑出声。

「你笑什么?」

「候爷,你知不知道世人是如何看待我俩的?」她很好心地向他分析,「在世人眼中,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在百官眼中,你则是个小人和灾星。而我呢,不过是个无辜遭到退婚的大家闺秀。」打从一开始,她就把哀兵这立场给站得稳稳的,而他呢?

「这又如何?」

「侯爷,你在明,我在暗。」如意挑战性地朝他扬高了下颔,「你说,我俩胜算,谁较大?」

即将西下的夕日,刺眼的红霞,穿过窗棂,静映在如意的面颊上,凝视着她的步青云,只是不语地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而如意则是在他似无意再开口说话时,朝他欠了欠身。

「民女告辞了。」

侧首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厅堂的身影,步青云头一回觉得,在他的生命中,那人总是缺席的空位里,其实上天仍为他保留了个位置,可以将某个人放进里头,而那个人,并不会因他的噩运而离席,也不会因为恐惧而转首离去。

他并不想放过,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机会。

第五章

一颗、两颗、三颗……

弯弯如眉的新月初上夜空,百般无聊坐在山路边一颗大石上的如意,将一只醒目的红灯笼插在身边,仰首望着被树木遮蔽的夜空,在枝桠间数着一颗颗零落的星子。

离开有间客栈后,如意并未雇轿回府,反而走向吞月城城郊,照着脑海里的记忆走至城外山脚下后,天色已是全黑,有备而来的她点亮了只灯笼,一路走入山内,在爬至半山腰拐过几条小道,更加深入另一座山林里,约莫走了有两个时辰后,她望了望山顶处的几点灯火,决定就坐在这里等。

一个时辰过去,夜色愈来愈深,觉得有些冷意的她才拉拢了外衫,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时,阵阵窸窣的声响,和一根根在林中看来模糊不清的火把,正朝她这方向靠近中。

她站直了身子,「也是该来了。」她还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呢。

丛丛火炬愈靠愈近,大老远在山顶就见着半山腰那只红灯笼的光点的众人,很快地即亮刀亮枪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全体因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开始发呆。

「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怎这么慢才来?」两手环着胸的如意,一脸不满地瞪着带着寨里弟兄杀下山的寨主。

有没有搞错……

夜半三更的,出现在这山里头的,不是路经这儿准备遭他们洗劫的路人,也不是护镖路经此地的镖局人马,竟只是一个什么人都没带,就胆敢只身来此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她还……

她还嫌他们来的动作太慢?

「等我们?」身为山寨头子的童玉虎,举高了手中的火炬要她看个仔细,「你可知我们是谁?」

她不以为然地扬扬眉,「知道啊,山贼嘛!」满面沧桑与刀疤,不都全写在脸上了?

眼看她并没因此而被吓倒,不死心的他再接再厉地逼近她的面前,并涎着色迷迷的笑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再对她晃着手中的大刀问。

「你可知我们劫财也劫色?」以他阅人无数……不,应是抢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一身富贵人家打扮的她,可是他眼中上好的大肥羊,若是劫了她,就不知她的家人愿花多少银子来赎……

「知道。」如意在他还在心中打算盘时,不慌不忙地自袖中取出一只小瓶,「你等会儿喔。」

「你做什么?」他不解地看她将瓶中的粉末洒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七日毒,碰到此毒之人,七日内必死无疑。」她很仔细地将粉末抹在自己的身上……嗯,八月挑的这香粉味道还满香的。

他冷哼一声,并不怎么相信,「那你岂不是死定了?」

她伸出一指摇了摇,说谎说得毫无愧色,「我自小即将七日毒的解药当饭吃,它伤不了我。」

也不知她所说之言是真是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碰她的童玉虎,眼下唯一能判定的就是,这位夜半出现在此的姑娘,不但没怕上他们半点,也似乎不怎么把他们给看在眼里。

「头儿。」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在他犹豫的当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马上令童玉虎脸上露出了狞笑。

「既然你见着了我们的脸——」

不等他把话撂完,如意很好奇地问。

「只是打劫路人,收获不丰吧?能糊口吗?」瞧瞧他们的衣着,啧啧,也不晓得补丁了多少处,看来这年头山贼这一行并不好做。

「轮不到你来操心!」不小心被说中痛处的他,才火大地扬起大刀时,她又自口中迸出一句。

「不小心劫到了官银,很难销赃吧?」

倏地,林间呈现一片静寂,一大派人马当下全把两颗眼珠子死死地定在她的身上,而如意只是在场面冷清到一个极点时,朝他们释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满腹的疑惑,使得童玉虎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的大刀。

「你……说什么?」为什么这女人知道官银之事?还有,她又是怎知道他们是「不小心」劫到的?

她一脸惋惜,「唉,能看不能用,真是可惜了。」

「你怎知道这件事?」一个饱含疑问的问句,在童玉虎正欲否认之前,很不是时候地在他身旁响起。

「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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