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属于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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罅松桓以俪汀
听到后方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佟澄空回头,见南宫隼像自强号火车头一样疾驰而来,为保长命百岁,她赶紧返到边边让过。
老天保佑,这人可不能摔死!
噫,为何还不能死?追望擦身而过的火车头,她慢下脚步,迷惘地搔着头发,以龟爬的速度下阶梯,漫步过羊肠曲径,走到产业道路时,夜幕已将天际包围。
零零落落散置在山区的几盏路灯,亮着昏昏黄黄的灯光,未能将湿寒气除尽,反而制造了光与影交错的悚人视觉,无意间挑起凝重的氛围。
她开始感到孤单,又有些害怕。
死南宫隼,这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畜生,居然真将一个肩不能扛、脚不能踢的弱女子拋在最佳的弃尸地点于不顾,自个儿跑掉。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和他说上一句话了,绝、对、不、要。
奇异的,想到无情无义的南宫隼,佟澄空一肚子滚滚熔浆,体温惊人的增高为百来度,炽热撩身的温度将恐惧付之一炬。
暗自咒骂了不到两分钟,佟澄空猛地看到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主角,正在不远处,姿势优美的坐在一辆名贵的跑车车盖上。
“再给妳一次选择的机会。”面无表情地等她靠近,南宫隼偷偷将憋在心坎那口躁气吐
坐立难安地等了好半晌,迟迟不见佟澄空下来,他担心得几乎白了头,才要折返,幸好她已经气冲冲出现在路的那头。
虽然说苦在这里一样没面子,他还是庆幸自己把持得住,没急急往回冲,让她笑话。
共事三天来,佟澄空和每个人都聊得很愉快,独独冷落他。为了保有自尊,他拉不下面子求和,任由焦躁的情绪一再干扰自己,可恶的她也乐得视他于无物,维持工作上的客套。越是如此,他越想打破那道藩篱。
她曾经属于他……不,事实上,他早已将她视为所有物。她玲珑的娇躯处处瀰漫着他的气息,眉睫之间盈满的掘强、高扬的下巴与架骜不驯的红唇皆属于他,谁敢说唯一熟悉她身上每一吋肌肤的人,不该拥有她。
抗拒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他的迷惑与排拒经过沉淀与整理,已化成浓烈而不知名的情感。佟澄空会发现他要她的心有多强烈,等他武装好心情,她便清清楚楚的知道。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跟这只自大的猪说上一句话了,绝、对、不、要。佟澄空玻ё旁购薜难凵瘢凰惨膊凰驳赝蹲⒃谒成希芯笨桃夥怕俣龋盟辞宄卸嗝囱岫袼
他会认为自己需要时间武装,是因为每当她用这种轻视的眼神看他时,他的行为就会脱轨、失控,怎么也无法心平气和,更甭说是依照常态般诱哄她,何况这个该死的女人也不知浓情蜜意那一套,害他得从头摸索起。
南宫隼气岔地看她走过他身边,愤怒的身影越行越远。僵硬地跳上车,跟在她后头,他决定惩罚她,让她多走几步路,看能不能因此软化那颗小脑袋瓜内的掘脾气。
也许是星光太灿烂,清幽的美景太迷人,又或许是他根本舍不得佳人太累,南宫隼勉强撑过十分钟,见佟澄空丝毫没悔意,走得颇自得其乐,忽然觉得被冷落了。
突地加快车速,越过佟澄空停住,他下车等待,打定主意拉她进车陪他共享寂寞。哪知事事未能尽如人意,后方不知打哪儿冒出一辆小货车缓缓驰来,只见佟澄空瞥瞥他,得意的一笑,手慢慢挥出,差点瞪掉南宫隼的眼珠子。
舍弃现成的车子不少,她竟然情愿冒生命危险,随便搭乘陌生人的便车?
想抓回她已经来不及,南宫隼又急又气地望着佟澄空顺利坐上车,货车驶经他身旁时,洋洋自得的人甚至探出车窗扮了个大鬼脸向他致意。
南宫隼心急如焚,慌忙挑上车紧追上去。不一会儿,标榜竞速的跑车便追上载满龙眼、荔枝的小货车,在狭窄的山路并驾齐驱。
“小姐,边啊那个少年耶妳八没?”夹在中间的果农太太,指指逆向行驶的南宫隼,有些惊慌。最近治安很坏。
“我不八伊,伊一定是歹人。”临窗的佟澄空岂会没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南宫隼,她根本懒得理他。
“少年耶,阮即平有三个人,你是拚卖过玩的,嗯通‘麦吃嗯讨赚’。”粗粗壮壮,看来和太太一样朴实的老运匠,语重心长,威吓地提高洪亮的嗓门。
“‘偷拐鸡嘛要一把米’,今吗的少年家实在是捡角。”老太太感叹的摇摇头。
佟澄空捂着嘴,偷偷的笑。她始终觉得台语的俚话简单俐落,短短几个字,其意境往往深远得令人拍案叫绝。
看她笑成那样,那对老夫妻看来人很好的样子,南宫隼忐忑惊惶的心才算落下。
“阿伯,伯母,代……事不是……是……安……仍啦,因为我……两个……冤家……南宫隼双脚地吐着不甚流利的台话,怎么表达怎么不完整。
“讲啥货,听拢没。”老太太一头雾水的看向老伴。
“少年耶,抚你归气讲国话,阮勉强啊听。”老先生实在听不下去。
俨然以局外人之姿做壁上观的佟澄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看她笑得如此快乐,南宫隼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她是我的某。”突然,南宫隼绽出个中规中矩的笑容,边注意有没有来车,边着急万分地倾诉心中之苦,“刚刚我们两个在讨论生小孩的事,她爱漂亮坚持不肯生,我一急之下就大声了点……”
“南宫隼,你别胡说!”佟澄空僵住笑容怨声斥责,当下引来两位老人家狐疑的测目。
“都是我不好,不该强迫她生小孩的,难怪她生气。”他轻轻、极其无奈的摇头,表情十分落寞,兀自用两位老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嘀咕”道:“结婚三年,我只是个盼子心切的普通男人……”
“南——宫——隼!”佟澄空的脸气得发烫。
“小姐,妳不是讲不八伊?”老太太被南宫隼凄沧的面容所感,又发现佟澄空说谎后,同情心大发,决心弃暗投明支持南宫隼。
上当了。“这……我……”可恶,都是他啦!气恼地瞪着南宫隼,惊鸿一瞥中,佟澄空瞧见他无限凄凉的脸上闪过一抹坏笑。死猪八戒。
“查某囡仔人,嗯通哗爱水啦!”这下连仗义执言的老人也倒戈向南宫隼。
“我哪有。”佟澄空欲哭无泪。
“阿伯,伯母,我老婆脸皮很薄,你们不要责备她。”南宫隼心疼极了。
“看起来,尪卡八代志。”女人家到底经不起那张不俗的脸孔难过,老太太简直为她眼中的“缘投囝啊”叫屈。
虽然听不太懂台语,但从字意上去猜大概能猜到七、八成,其余的两、三成,由佟澄空的脸色忖测准没错。
“抚啦。夫妻嘛,吵吵闹闹感情才会好,我这个老婆很喜欢撒娇的。﹂看佟澄空局促不安是件很有趣的事,南宫隼不若痕迹地掩住嘴,乐不可支。
“伊骗人啦,根本不是……”佟澄空的反驳突然中断,她惊心地发现对面车道远远闪起两簇灯光,那像是……“南宫隼,车来了,要命就快闪。”她努力想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偏偏南宫隼老神在在地紧跟在旁,不肯错开车身。
“少年耶,先开去头前等啦!”老太太替他捏了把冷汗。
南宫隼定定地瞧着佟澄空,他在等……
“小姐,妳嘛稍让步一下,妳甘那即个尪呢。”站在同一阵线的两夫妻,均用谴责的眼神看她。
佟澄空原本不愿妥协,怎奈逐渐加大的光圈,连警告的喇叭也响起了。我的妈呀,是拖拉库的喇叭声。她心惊胆跳,又见南宫隼像豁出命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没有避开的打算,心里气炸。
死王八。“你快死——闪到一边去啦!”她探出身子,认栽地怒吼:“本小姐下车就是了!”
跑车在黑夜中如一道流动的银芒光速窜向前,在银芒止住的同时,小客车也停住,卡车适巧惊天动地呼啸而过。
即使是被赶下车,佟澄空还是不忘礼貌的道谢。老夫妻见她还有药救,赶紧苦口婆心劝她几句为人妻应尽的责任,甚至免费奉送一大串红艳艳的荔枝,说要给小俩口在夜色中培养感情吃,末了丢下一句“尪某床头打、床尾和”,两老便发动车子离去,全然没发现佟澄空咬着抖颤的下唇,嘴角痉挛。
她、绝、对、不、要、再、跟、那、只、猪、讲、话,绝——不!
“还不过来?”为防她重施故计,南宫隼化被动为主动,急急走来一把拉住她就走。
“老夫妻送的?”他指指荔枝,见她脸色发青不答话,坏笑又起,“对了,老夫妻临行前祝我们早生——”
佟澄空立刻摘下两颗荔枝,使劲塞进他嘴巴里。
果然如他所料,佟澄空的脾气其实很好抓,太透明了。
南宫隼含着荔枝哈哈笑着,推她进车里。跟着上车后他并不急着开车,反而不疾不徐吐出荔枝,优闲万状地剥着皮。
吃完一颗,他将剥皮的第二颗荔枝拿在她眼前摇来晃去,“很甜耶,要不要吃?”
热气在体内闷烧,熏得佟澄空头昏脑胀,眼前她只想快快回家洗个冷水澡,平复一下心情,睡一顿好觉,然后明天——
喔,杀了她吧!明天及往后的数天,这只猪都不会消失。
※※※
拉风的黑色重型机车如箭离弦,轻巧地穿梭在车阵内,滑向“变月广告”公司门口,徐徐停住。
“谢谢你的便车。”佟澄空跳下机车,脱下安全帽,用手理了理乱发,边将帽子塞给机车骑士。“拿去啊!干嘛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瞪着我?”
阿金气闷地接过,转身将帽子绑在后座的置物台。
“小姐,妳确定这是便车?”这些日子为了载她小姐,他每天都得提早一个小时出门,实在很累。
“别这样嘛,朋友有难同当,北投和阳明山不就是一线之隔而已。”佟澄空弯下身子对着后照镜拉拉刘海。
“这条线起码隔了三十分钟车程,而且不顺路。”阿金从车厢里拿出红色背袋丢给嘻皮笑脸的人。“妳到底什么时候买车啊?没钱我可以先借妳嘛,不还也没关系。”他哀声叹气地停好车。
“快了、快了。”才两、三万块,随便凑也凑得出来。这几天都出外景,东奔西跑的,她是怕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得也气得忘了选车这回事。
“来回奔波了一个多用,妳天天答这句。”蹲在车后锁车锁,阿金低沉的嘟哝声满是掩不住的抱怨。
佟澄空相当不快地欺近他,狠拍他头一记。“喂,今天如果我是温蝶蝶,别说是半个月了,就是半年,从北投载到桃园,我看你都无怨无悔。”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走向公司。
阿金一阵脸红,快步追上她。“当然不一样,哥儿们和女朋友差别很大。”
“见色忘友。”佟澄空不平地随意瞥着,小嘴忽而微愕地张大。“老天,脸又红了耶!”她取笑地拍拍那粗糙的脸皮,一脸狐疑,“怪了,这么厚的皮不借助酒精发酵,怎么会红的?”
“嘘,小声点。”推开她作怪的小手,阿金俊朗的眉宇之间多了一条皱折。
“没用的家伙。”佟澄空停在空荡荡的走道上,猛力拍他背一记,使得措手不及的男人向前跟跄了两、三步才稳住。“昨天在‘群魔乱舞’死命拉着我哭天抢地的人是谁?”她淡淡地奚落着。
恼羞成怒的阿金,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人听见,眉毛一竖不悦地瞪向她。佟澄空有恃无恐地环手等待,那直勾勾盯着他的眸子圆瞪如铜铃,澄澈明亮,既不闭亦不躲。两人就这么互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