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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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肌肉男赤裸着上身,闻言身上的肌肉一条条暴涨起来,煞是威猛壮观。我不由得捏捏自己瘦小的手臂,唉,完全不同一个等级……
也不打招呼,肌肉男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瓶子,把瓶子放到鼻子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他倒喝得痛快,可怜我在一旁看着心痛。“果然是‘搜天刮地自风流’,风流那小子连这瓶酒都能找出来。我藏银子的地方恐怕又要换了。”他仰头又是一口,我的心又是一紧。见到我楚楚可怜的神情,他不屑地把酒瓶还给我,我如获大赦一脸欢喜。他擦擦嘴角,咬牙切齿地说,“下次见到那小子一定不会轻饶他!”我才不管他们之间的恩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反正每次到最后都大事化无。
这肌肉男正是萧雨。
最后一滴酒落到口中,夕阳残留的最后一丝明亮也随之熄灭。夜色悄然来临,换了一个天地,换了一种氛围。沉重的压抑慢慢弥漫四周。
我把包袱递给萧雨,“你要的东西。这次遇上了怎样的对手?”他默默接过,没有回话。“一个女人,你突然落败,无声无息,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出手都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萧雨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风流告诉你了?”“不,我猜的。”“你见过这个人?”“在这世上能令你败得不明不白的人并不多,我认识的人当中或许有这么一个人。”“她是什么人?”“从前的朋友,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你的朋友?……那个人是江湖上最近突然冒出的厉害角色,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因为她总是穿一身白衣,江湖中人叫她雪蝶仙子”“你怎样遇上她?”萧雨眼中射出阵阵寒光,肌肉再次暴涨起来。“暗夜杀手邪风已经中了我们的圈套落败而逃,但他逃不出我们设下的天罗地网,就在我捉住邪风的一刻,她出现了,像鬼魅一样,我只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然后我的脖子就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然后,她叫你放走邪风?”他默默地点点头。
萧雨清楚地知道,只要那道血痕再割深那么一点,他早已死去多时。在那一刻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要那个人愿意,萧雨的脖子随时无声无息地再添上血痕。亲手交出已经抓到手的罪犯,对天下第一神捕而言是一个绝大的耻辱。换了强盗头子那种人,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尊严选择飞蛾扑火。萧雨不会,他不会选择白白送死,只要对手留给他一线生机,即使那是屈辱他也会接受,然后想办法逆转这一切,这是他维护尊严的方式。
“你看这里。”萧雨指着他的脖子。皮肤光滑,色泽古铜,煞是好看。
“果然厉害。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对,伤口一天就愈合,第二天连痕迹都看不到。如此锋利的武器我从没有见过。风流也看过伤口,他认为那是利剑所伤,我真的很想看看那到底是怎样一柄剑。”
“你想破她的剑。”
“对,当时我向她挑战,一个月之后再战。”
“有几成把握?”
“本来一成也没有,但是现在麒麟战甲在手,七成。上一次她在我背后出剑,我没有看到她如何出手。只要她在我面前出剑,我就有把握破她的剑。除非她的剑能刺穿麒麟战甲。”
麒麟战甲是前朝大将南宫夜的盔甲。南宫夜被称为无敌将军,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很大程度上是凭借了他那套极品战盔的力量。那套战盔名叫麒麟战盔,由三件防具和一件武器组成,分别是麒麟战甲,麒麟手套,麒麟盔,麒麟剑。这套战盔是战神之作,穿上它之后,战场上的南宫夜刀枪不入。南宫夜没有战死沙场,而是死于奸臣的陷害。为了避免这套战盔落入奸臣之手,南宫夜事前就吩咐他的后人带着麒麟战盔隐居山林躲避风头。前朝灭亡之后,南宫夜的后人凭借麒麟战盔和先祖留下的武功秘笈在江湖中独霸一方。南宫世家的先祖有遗训,南宫世家后人不可称霸武林。尽管如此数百年来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没有哪一个门派可以比得上,连朝廷都都忌畏南宫世家对他们采取了招安政策,只要南宫世家归顺朝廷,它的族人都可享受王族般的待遇。但是由于南宫夜是前朝大将,他的后人不想侮辱先祖的功绩,当时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无殇没有答应归顺朝廷。十年前南宫无殇置先祖遗训于不顾,参加了武林盟主争霸,但不敌现任武林盟主韩墨云。那一战终结了南宫世家的无敌神话。不久南宫山庄发生大火,南宫世家一夜之间灭亡。麒麟战盔流落江湖,阴差阳错,其中的麒麟战甲到了我手上。
萧雨把赌注全部押在麒麟战甲上,若麒麟战甲被破他这次很可能会被杀。萧雨是用生命捍卫他的尊严。
“月,如果雪蝶仙子真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你觉得我有几成胜算?”
“三成,或者更低。”
“三成……”
“你自诩‘神眼无敌’,这点胜算你判断不出来么?”
“我对无数人的实力作出过正确判断,唯独看不透两个人的实力。”
“哪两个?”
“一个是雪蝶仙子。另一个……”
“哼!白痴,还不让我找到你!!”循声望去,一个英俊小哥正在不远处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望着我,旁边站着的帅哥正是人称“搜天刮地自风流”的风流兄,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感到非一般的猥琐。那个英俊小哥看起来非常眼熟,好像是……晕,那个傻丫头居然女扮男装混进了和尚寺。
“白痴,我们又见面了。”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来我面前。我没有理她,直接把责备的眼神抛给她身后的风流,“什么意思?”风流一脸无辜地说,“小美女苦苦哀求,所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无法拒绝女人的请求的……”“风流哥哥你干吗要向他认错?!”丫头挡在风流前面,加重了脸上的嚣张神色,“腿是我自己的,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何况我现在又不是跟着你!哼!风流哥哥,别理他,我们走。”她示威一般拖着风流的手往前走。风流向我投来无辜的眼神,这虚伪的小子!他手被女娃拖着,心里一定乐翻天了。
“萧雨,感觉如何?”
“赔钱还是打架,自己选。”
“怎么……一来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得罪了……当好人就是累人,两边不讨好。”
风流继续一脸无辜地慢悠悠从怀中掏出四个瓶子,给我萧雨各两瓶。“算我倒霉,一个月的工钱又白拿了。”
就算他有天大的罪过我也会原谅他的,这两瓶居然都是醉听风。我忍不住就打开了一瓶,咕咚喝了一大口,痛快!
萧雨目无表情地接过,也不喝,直接别在腰间。我一看心里又一乐,只要他不喝这两瓶酒,我保证它们最后还是归我。
一场大战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归于平静大事化无。
萧雨继续在泉水中打坐修炼,我则在一旁乐悠悠地品尝我的美酒。小女娃饶有兴致地望着萧雨的修炼方式。“风流哥哥,大块头为什么坐在水里睡觉?他睡不惯和尚寺的床?”我一听噗地一声喷出了半口酒,浪费!!我狠狠地瞪了小女娃一眼。她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个鬼脸。“大块头正在修炼心境。”“哦,原来睡觉就是修炼,是不是我在水里睡觉也会变成高手呢?”“这……”
“风流,你别再跟她胡闹。赶快送她回家。”我走到他们旁边冷冷抛下一句。她一听小嘴立刻撅起,“你凭什么管我!”风流面露难色,“酒鬼,不是我不想送她回家,而是我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带她游山玩水,并确保她的安全。”“谁给你这样无聊的任务?”“韩总管。”“哪个韩总管这么无聊?”“神鹰军总指挥官……”“武林盟主韩墨云?!”“对。”“为什么他会给你这么一个无聊的任务?”“因为……”风流还没有说话,小女娃就抢过话说道“哼,你也不打听一下本姑娘是何许人也,本姑娘芳名韩雪雅,武林盟主就是我爹。”她一脸自豪,脸蛋笑成一朵初开的花。“我没兴趣得知你爹是谁,更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你愿意跟谁就跟谁,反正不要烦我就行。”“你!!!”叼着酒壶我径直走开。小丫头气得直跺脚,“该死的白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个任性的丫头居然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我为韩墨云感到悲哀,他叱咤风云,统领着神鹰军和整个武林,却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办法。
我想起前几天跟她见面的情景,我和她碰巧在同一个小酒馆吃饭,她不断地抱怨着饭菜难吃,我一边听一边心里发笑,一个典型的大户人家小姐。旁边有几个地痞流氓之类的人在一旁对她评头品足,她听见了,眉头越皱越深。那几个流氓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终于她忍无可忍把桌上的饭菜往他们身上扔过去,流氓们愤然拍案而起,凶狠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向她,而她只是呆呆地一脸惊慌,不懂闪躲,不懂还击。
她不会武功,从她走入酒馆一刻我就知道。
几个酒壶不轻不重地撞到流氓的肚子上,他们惊吓之下纷纷停下了动作。“谁敢出头!”为首一人恶狠狠地喝道。我走到他面前,捡起一个酒瓶,在桌子上拿起一只筷子。在他们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轻悠悠抛起酒壶,手中的筷子脱手而出叮的一声把酒壶钉在横梁之上。我慢悠悠地抛下一句“如果打扰了我喝酒的心情,筷子钉着的就是你们的脑袋。”流氓们立刻哆哆嗦嗦地逃出酒馆。“没事吧……”话还没有说完,看着她双眼放射着惊异和崇拜的光,我知道,坏事了……
十五六岁正是少女多梦的季节,我无意中被她强行拖进一个充满侠义和浪漫的美梦中。
都怪自己喝多了,没看清楚当时的情况就贸然出手。我应该换一种更低调的方式。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的惩罚就是被这个丫头黏上了。她说她跟父亲闹别扭离家出走,游山玩水一段时间就会回去,这段时间内她就跟着我。
我说我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她上路,她说她反正没事干,我的事也可以是她的事;我说我是个酒鬼,随时会喝醉,喝醉了谁也保护不了,她说我醉了的时候,她就乖乖地在一旁呆着,我醒来之后她再看心情决定是否惹是生非;我说我讨厌身边有女人跟着,她说我这种想法不正常,她在我身边刚好可以治好我这个毛病……
我可以丢下她一个人独自上路,但于心不忍,莽撞如她很容易就惹一身麻烦。我只是冷漠,我并非无情,眼看着一个少女被险恶的江湖伤害,我无法无动于衷。我打算把麒麟战甲带给萧雨之后就送她回家,而她因为懊恼我的冷言冷语一气之下偷走麒麟战甲发泄愤懑。在途中她被一群强盗捉住,于是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明月当空,夜深人静。月牙泉倒映着完美无瑕的月亮。
闭上眼睛,静听风声低吟,湖水的冰凉慢慢透入心中。尘嚣被宁静洗去,明亮的月光柔和洒落在心湖之上,平静,怡然。天地成一体,远近弥漫着朦胧的幻梦,在呼吸的芳香中隐隐浮动。
寂静,更寂静……
在寂静中远离尘世,我踏着时光流逝的脚步走向一片灿烂明光,少年的时光在旁华丽掠过,我看到两张纯真的笑脸,一张是我,一张是她。目光触及的远方,有一位白衣女子在月光中轻盈舞动,如神话中的仙女圣灵而动人。风中飞花从我眼前掠过,下一个瞬间已看不到她,一只雪白的蝴蝶灵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