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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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然凝视著她,无法想像在她身上发生了什麽事,把她折磨成这副孱弱的模样,而她所受的这些苦却又是因他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在胸中翻腾澎湃,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狠狠地抱进怀里。
霁媛也深深地凝视著他,彷佛他是这世上唯一能看见的人。
两人对视了半晌,四周有几百双眼睛盯著他们,艾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微微躬身说道:“公主吉祥!”
“公主吉祥!”孙先捷与所有兵丁齐声高喊。
霁媛脸上淡淡的红晕迅速褪去,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她原希望艾刹见了她能热情、惊喜一点,想不到他对她的态度依然冷漠,见了她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问候,竟一样还是那句“公主吉祥”。
穆莲看著艾刹,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公主千辛万苦跋涉到此,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的。”
艾利微微一愕,眼光直直地望著霁媛,眼前的霁媛和公主府里的霁媛极不相同,像脱去了华丽刺眼的外衣,浑身散发著温润的光泽,在她晶莹的眼瞳中,充满著与他重逢的欢喜和雀跃。
他气恼地暗暗谴责自己的失当,他并不是刻意以疏离的态度来伤害她,只是她的出现让他受到极大的震撼,他无法解释此刻内心激烈的感受,明明担忧她的身体,关心她是如何长途跋涉到此,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表达不出对她最适当的关、心。
霁媛轻拉穆莲的手,朝她点点头,穆莲心领神会,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抬眸,笑望著艾刹,前来广西的这一路上,她已打定主立息要与艾刹重新开始了,不管艾刹待她的态度如何,她都下定决心彻底抛开公主的身分,要当个体谅他、尊重他,为他著想的凡妻。
“艾刹,我晕车晕得厉害,你能不能抱我进去休息。”霁媛朝他张开双臂,怯怯地微笑。
她那娇弱无力、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禁让艾刹的心脏一阵揪紧。
他毫不迟疑地走过去,弯身将她抱起来,这一施力,伤处的疼痛令他咬紧了牙,眉头忍不住蹙紧。
“将军,你的伤势未好,让末将们……”
“不用多嘴。”他厉声截断下属的好意。
霁媛这才蓦然想起他是受了伤的人,而她竟然还要他抱她进府—.
“对了,我忘记你受了伤,都是我不好,快放我下来上她急得在他怀中挣扎著要下地。
“只要静静的别动,我就不会痛了。”他忍痛抱著她,龇牙咧嘴地说。
“可是…:.”她立刻不敢乱动,不安地望著他。
“别担心,你轻得像片叶子,我还抱得动。”他垂眸望她一眼,淡淡地笑起来。“何况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能让别人随便碰你。”
霁媛蓦然睁大了双眼,这是他们婚後,艾刹对她说过最有感情的话了,她感动莫名,情不自禁地抬手勾住他的颈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泪水纷乱地溢出了眼眶。
她温热的泪水、怯弱的环抱,直接有力地撼动了他的灵魂。
他很难再压抑想念她的心情,只要她平安无事,还有什麽值得计较?他不顾周遭诧异的眼光,抱著她迳自走进西厢房。
一进房,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上床,拿了一个枕头靠在她身後,自己在床前坐下。
“你没事来这里做什麽?”他话才一问出口,自己就不禁怔了一怔,明明一心关切她,却怎麽问起话来的态度像是兴师问罪似的。
“听说你受了重伤,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就来了。”她泪眼汪汪地瞅著他。
“那也不该瞒著所有的人,一个人冒险跑来呀!”他试著让语气温柔一点。
“你的阿玛和额娘不肯告诉我实话,我只好自己来确认清楚,否则要是你…:怎麽了,我连想跟你说的话都没机会说了。”她痴痴地望著他,仍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见到了他。
“你想跟我说什麽?”他柔声问。
“你现在好端端的没事,那些话等以後再说吧。”她羞涩地低著头,拉扯著枕头上的流苏。
“皇上很担心你的安危,你自己一个人出京,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急疯了吗?一日一你出了事,会有多少人头跟著落地?我真不敢想像万一你出了事该怎麽办?”他的焦急和烦躁全用在讨伐她的不是上头。
“我也是不得已才这麽做的!我若告诉任何一个人说我要到广西来见你,得到的只会是百般阻挠而已。”她急急地解释。“平时在公主府,不过一墙之隔,想见你一面就都那麽难了,更何况你人还在遥远的广西,要见你一面岂不是比登天还要难。”她愈说愈觉得委屈,眼泪不禁又滚了出来。
“我觉得好闷,好像被无数根绳子缠住,透也透不过气来,可是没有人看得见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也没有人看得见我的痛苦,我一直希望你能了解,但是不论怎麽说或怎麽做,只会更加深你对我的误会,我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她抽噎地说著,一口气把心事倾倒出来。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凝视著她。
“我了解,那些绑在你身上的绳子,也同样绑到了我的身上来,如果你肯用点、心替我著想,应该会明白我的痛苦绝不少於你。”他是真的太了解被束缚的痛苦了,特别是她的身分带给他的压力和羞辱。
霁媛听见他说“替我著想”,心情既激动又兴奋,他终於肯对她说出心底的话了!
“我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把自己当成是你,设身处地去想你娶我以後的心情,我终於可以明白你所说的﹃尊重﹄是什麽意思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硬逼著你去做,让你不痛快,就是不尊重你对吗?”她热切地说著,双手紧紧将他的大手包覆住,唯恐失去。“一开始,我勉强你娶我,就是不够尊重你,我不该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快乐,就勉强你一定要接受我,你说的没错,勉强来的幸一幅是不会快乐的,只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对不起……”
艾刹非常震慑能从她日中听到这些话,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公主会说出这些话实属难得了,尽管她追求爱情的方式不太光明磊落,但她忠於爱情的那份心却是令他万分感动。
更何况,一开始他对她也是有心的,多年来留著她的玉簪,时时牵挂著她,深深惦记著她……
“什麽都不用再说了。”他扶著她躺下,替她拉好被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休息,有什麽话以後再说。”
“你以後还听我说吗?”她正聊得起劲,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我们这辈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以後有得是时间听你说。”他勾著唇角,温柔地笑望著她。“让你瘦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回京以前,一定要把你的身体养好才行。”
霁媛怔怔傻傻地盯著他,心中一阵酸楚,眼眶又涌出泪珠来,她从没有见过艾刹如此细心温柔的样子,这趟来广西虽然去了她半条命,但能得到艾刹如此温柔的照料,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了。
“来,先喝些茶。”他倒了一杯热茶,扶起她的上身,慢慢地喂她喝下。
霁媛不是第一次一让人侍候喝茶,但这却是最令她感动的一次。
“身子有没有什麽地方觉得不舒服?”艾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了捏她尖瘦的下巴。“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她点了点头,恍若失神。
“好,等一会儿,我命人送吃的来。”他递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开门走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艾刹带著几名士兵捧著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布满了一大桌,然後士兵恭恭敬敬地向她叩了个头便退出去。
“吃饱了再休息,这些菜都是当地有名的菜。”艾刹扶著她起床到桌旁坐下。
霁媛看著一桌子的菜,感动得都傻了,想起他们之间不曾一起吃过一顿饭,她连他喜欢吃些什麽都不知道。
“为什麽?今天我不下任何命令,你却愿意为我做这些了”她声音哑哑地。
“不为什麽。”艾刹挑眉淡笑。“我愿意做的事,不用任何人下命令。”
他挟了一块烧鸡放进她碗里。
“快吃吧,孙提督府里的厨子就这道菜烧得最好。”
霁媛噙著泪,带著笑,被他感动得神魂俱醉了。
这顿饭,是他们成为夫妻以来,感觉最亲近的一次。
尾声
霁媛到了广西之後,没有赵嬷嬷的管束、没有秋菊和夏兰的贴身服侍,也没有侍候周到的太监仆役,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爱干什麽就干什麽,甚至可以一张开眼睛就看见艾刹,也可以夜夜在他身边入睡,她爱极了这种幸一帽快乐的感觉,真希望、水远都别回京城,别回那个闷煞人的公主府。
比起公主府里那个狂暴的艾刹,她更是爱惨了广西这个温柔细腻的艾刹。
午夜时分,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榻上,在这个遥远的广西提督府里,没有人认为霁媛不能和艾刹同寝,她理所当然地可以倚偎在艾刹怀中入睡。
“会不会觉得挤?!如果这麽睡不舒服,我到另一间房去睡。”他轻声低询,在她柔软身躯的倚偎下,他实在很难睡得著。
“不要,我喜欢这样。”她舒懒地窝在他怀中,感觉就像枕在柔软的棉花团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舒舒服服地睡过觉了。”
“是吗?”看著她娇憨的神态,艾刹觉得口乾舌燥起来。
“我天天都很想你,根本睡不好。你不想我,所以可以睡得很好。”在幽暗的床帐里,她有什麽想说的都老实地说了。
“谁告诉你,我睡得很好?”他啼笑皆非,那种思念如狂,辗转难眠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你睡不好吗?”她仰起头痴望著他。
“只要一想起你,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无奈地轻叹,她都坦白心情了,他也只好礼尚往来。
“你……也会想我?”她没听错吧?
看著她受宠若惊的神情,他心口掠过一抹悸动!感叹地加重圈抱她的力量。
“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他忍不住吻住她,轻柔而缓慢地品尝她柔软丰盈的红唇。
“我折磨你了吗?”她在他缠绵的吻中轻喘不已。“我以为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
“也许……都有吧……”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吮吻令他想疯的柔润。她觉得好热,快被他吻化了似的,一种好甜蜜、好幸福的感觉渗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莫名地想哭,又莫名地想笑。
回想在公主府见艾刹的那两回,两人都是从无端的暴怒之中开始,在狂猛的激情中结束,然而在这个小小的西厢房里,燃烧著的是温存浓情的炽火,焚尽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粹出两颗真心,在温柔缠绵的欲焰中合而为一。
在等待艾刹伤势复原的这段日子里,霁媛在广西提督府里度过了她今生最无拘无束的时光。
当艾刹伤愈,要带兵前往安南时,霁媛不肯留在提督府,执意跟随,艾刹始终没有出言阻止,甚至力排众议,最後带著她一起远赴安南。
她成了第一个随夫出征的公主,他成了第一个带妻上战场的额驸。
艾刹此次出兵安南,仅费时二十一日就恢复安南王城,也办好册封安南国王的封典,在胜利的欢乐中,带著霁媛与亲兵返回京城。
玄武帝在养心殿摆下御宴,宣召王公大臣为艾刹庆功。
“艾将军负伤上阵,短短二十一日就击退阮军,相当不容易。”玄武帝大加赞赏之馀,斜睨了坐在艾刹身旁的霁媛一眼,摇头叹道:“幸亏六公主没在阵前给你惹下什麽麻烦,朕该为你谢天谢地才对。”
“皇兄怎麽这麽说,若不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