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逸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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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萧声悠扬、空灵,闻之让人心生惬意,但不知为何,这一象二蟒听了这乐声,却是愈发的凶悍。獠牙象前足腾起,一卷长鼻,竟是以鼻做鞭,向空中的魔龙抽去。这魔龙身在空中,已是占了便宜,它见象鼻袭来,微一扭身便轻易避了过去。但当其时,原本伏在地上的一条血蟒竟是腾空而起,一张巨口,恶狠狠的朝魔龙尾巴咬去!魔龙见状,放弃了对獠牙象的攻击,扭转龙头,却是和这血蟒的头狠狠的撞在一起。血蟒被这一撞,头上吃疼,不由嘶吼一声,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过这血蟒却是两条,一条落地后,另一条却随之而来,同样是张着巨口向魔龙咬去!魔龙无奈,故技重施,又将这条血蟒撞了下去,但毕竟是敌众我寡,这两条血蟒在燃孜萧音的指挥下,竟是此起彼伏,进退有度,一时间,魔龙哪有喘息的空隙?而这时,一旁的獠牙象却是瞅准机会,一卷长鼻,狠狠的抽在了魔龙的尾巴上。
这一抽,力道巨大,魔龙虽是灵兽,也同样吃不起这痛,当下长鸣一声,盘旋升空,意欲找机会缓上一口气。但这魔龙毕竟是魔灵兽,吃了獠牙象这一抽,凶性大发,双眼赤红,稍一喘息,便自窜入场中和三只化外异兽又战在了一处。
燃孜见这魔龙已一敌三,却未落下风,心中顿时生起艳羡之意。不过他也知道,这魔龙还有后招没有使出……此时一龙三兽都是以技相搏,但这魔龙到底是龙,还有一招正是龙族天生的龙息,只是这龙息并非是用之不竭,非到紧要关头,它是不会轻易喷出的。久战不决,怕有后患,燃孜一念及此,口中默念法诀,复又轻吹玉萧。
萧声一转,再不复悠扬、空灵之意,确是激烈、亢奋,隐含一股暴戾之气。地上的一象二蟒听了这萧声,顿时齐声大吼,意态狂暴,攻击时再不回身自护,全是一付两败俱伤的战法!
红泪远远的瞧见,竟是忍不住高声叫道:“道长,千万小心了,这曲子是沸血咒!若是抵挡不住,你干脆就认输吧,莫要伤了这龙,毕竟它是灵兽,伤了它,也是罪过。”
林小七却不慌不忙,嘴角反是隐有冷笑。他心中清楚,自己的魔龙虽然厉害,但燃孜毕竟是驭兽高手,这一象二蟒虽然只是异兽,但以三敌一,且有燃孜暗中助阵,魔龙终究是抵挡不住。但他自小赌到大,从不下没有把握的赌注,这既然敢博这一局,心中其实早有成算!
他这一算其实也很简单,算得正是燃孜的两条血蟒。这血蟒本就是小龙之身,修成大道,便化为龙。按理说,这血蟒见了魔龙,应是不战自怯,就如这魔龙当初见了神龙战甲一样。但这魔龙毕竟只是下阶灵兽,它对血蟒的威压和神龙之威有若天壤,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血蟒见了它虽有些许怯意,但却无碍战局。
不过这血蟒不惧魔龙,却不代表它同样不怕林小七身上的神龙战甲!而这一招,林小七早就算计到,因此主动提出让血蟒参战,他心中清楚,只要化甲在身,这血蟒就等同废物,这一局已是必赢!
燃孜的萧声再变,一管玉萧竟吹出了金石之声,这声高亢刺耳,直入云霄。
林小七眼见魔龙吃力,匆忙投来的视线已有求助之意,当下再不怠慢,口中轻喝一声:“化甲!”
他这一声喝后,身上衣服依旧爆裂散去,神龙战甲也于红光间骤然闪现!
这一异变,燃孜和一边的红泪瞧了都是心头剧震,两人一个是一宗之主,一个是炼器大派的弟子,皆是见多识广。此时见了这神龙战甲,虽然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但却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龙甲,更是罕见的可随主人的实力同时成长的可进化法器!
林小七化甲在身后,震惊的不仅是燃孜和红泪,那一象二蟒更是惊惧不已,口中哀鸣一声,竟是同时匍匐在地!原来这林小七只知道上古神龙是龙之始祖,普天下的龙族皆是它的子孙,但他孤陋寡闻,却不知道这上古神龙不仅仅是龙之始祖,更是万兽之尊,凡是未脱兽身之辈,见了它只知臣服,绝不会有反抗之意!而这战甲虽不是神龙本尊,但它缘自龙体,内中散发的龙威和神龙一般无二,只是弱了许多。但即便这样,一般灵兽见了都难以抵挡,唯有俯首称臣,又何论这区区化外异兽?
林小七一见这一象二蟒瘫软如泥,不由大喜,知道自己已是赢定了这局!而一旁的魔龙被这一象二蟒攻的狼狈,心中正自羞恼,见此机会,哪肯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当下一展身形,将这一象二蟒牢牢卷住,且不断加力,就欲趁此大好良机,将这三兽活活闷杀!
燃孜见此情形,心头大痛,这些异兽都是他辛苦寻来,亦是他最为得意的兽宠,平时更是关护有加,总期望着它们有朝一日能进阶为灵兽!此时,他见林小七的魔龙挟怒报复,三只异兽眼见就要被活活闷杀,心中顿时郁痛难当,险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林小七道:“燃孜,这一阵你已是输了,你若就此认了,我便饶了你这三只兽宠!”
燃孜向来心高气傲,虽心疼自己的兽宠,也知道这一阵输定,但要他亲口说出认输这两个字来,却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燃孜双目一瞪,眼中隐有血色,厉声道:“你要杀便杀,罗嗦什么!”
红泪在一旁却道:“道长,我代燃孜认输就是,你……你且放了这三只兽宠吧。”
燃孜怒道:“你求他做什么?这三只畜生打不过人家,死了也是活该!”
林小七心中冷笑,暗道:“若是将这三只兽宠换做是你燃孜,老子绝不会轻易放过,纵虎归山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可惜这三只兽宠不是你燃孜,我今日若是杀了它们,你必定会怀恨在心,即便今日放过了我,又怎能保证你日后就不寻仇?也罢,少爷且做个顺水人情,免得你日后挟怨报复!”他一念及此,哈哈笑道:“你让我杀,我便杀吗?”
燃孜一楞,道:“你什么意思?”
林小七也不说话,扬手一召,将魔龙唤回。地上三只异兽死里逃生,但精神仍自萎靡,伏在地上只是微微颤抖,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林小七将魔龙幻成的簪子在头上插好,复笑吟吟的看着燃孜,依旧是没有说话。
燃孜见他放过了自己的兽宠,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嘴上却依旧强硬,哼了一声道:“你自杀你的,却为什么又要放?输就是输,我虽不认,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但杀无妨……”微微一顿,他又道:“难道你是怕杀了我的兽宠后,我燃孜会报复与你吗?哼,你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燃孜行事虽然乖张不羁,全凭喜好,但说过的话却从来算数。我答应今日不与你为难,那就表示此事就此罢休,日后即使有什么与你不对劲的地方,那也是为别的事情!”
林小七心中冷笑,暗道:“别的事情?我呸,亏你说得出口,你若想报复,这理由岂不遍地都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少爷若是成心想找别人的茬,就是一千、一万个理由也能找得出来……”他腹中暗自骂着,嘴中却笑道:“怕不怕哪由得你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瞧这位姑娘心地善良,不忍拒绝她罢了。”
红泪展颜笑道:“多谢道长了。”
林小七笑道:“无妨,无妨,小事一桩而已。”
林小七看一眼燃孜,又道:“既然我赢了这阵,那么也就该当告辞了,阁下总不会再阻拦与我吧?”
燃孜哼了一声,道:“且走你的,只是日后休要再让我见了你……”他说到这里,自觉话中包含威胁之意,与自己刚才说的话互有抵触,又道:“你这道士面目可憎,免得我看了心烦。”
林小七哈哈一笑,也不计较,只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二位接着……接着那什么的吧。青山虽不改,绿水总长流,咱们却是后会无期的最好!”他说完这话,朝红泪微一拱手,再不多话,转身便走。
只是他刚走出几步,燃孜却道:“且慢!”
林小七心中咯噔一下,心道这厮这么快就想变卦?他转过身来,看向燃孜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燃孜微一沉吟,看向红泪,却道:“红泪,我与这道士有几句话要说,你且先回避一下。”
红泪皱眉道:“你说你的,为什么要我避开?”
燃孜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这位道长的,有些话,你不方便听的,还是先避一避吧。”
红泪见他忽然改了称呼,叫这道士为道长,心中虽然好奇,但却知道燃孜已无恶意,且她性情温柔,不忍拒绝燃孜,便点头答应了。
林小七见燃孜忽然称自己为道长,心中也是奇怪,红泪走后,他问道:“阁下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天色已是不早了。”
燃孜却轻叹了一声,道:“我有一事相求。”
林小七奇道:“你有事求我?”
燃孜苦笑道:“我向来气傲,一生从未求过人,但这次却……却……”他说到这里,不由往红泪行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林小七何等机灵?他见燃孜神色古怪,立时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是想求我不要将今日见到的事情说了出去,是也不是?”
燃孜依旧苦笑,道:“不瞒你说,这件若是传了出去,我自是无所谓,但红泪毕竟尚未出阁……唉,她年岁尚小,未经世事,怪只怪我一时把持不住,竟然毁了她的贞洁。道长,我一生从未求过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答应我!”
林小七见他神色诚恳,却故意问道:“如果我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你又会怎样呢?依我看,你既然担心此事,还不如杀我灭口,以绝后患才是!”
燃孜冷笑道:“我输了刚才的赌约,自然是要认赌服输,无论如何,今日是不会杀你的。但日后你若真将这事传了出去,且管它什么狗屁的赌约,我便是天涯海角也将你杀之而后快!”
林小七哈哈笑道:“好,好,你这人虽然手段毒辣,但却是个真性情的人,行事本就当如此,该杀的人就得杀,若是被什么狗屁的约定限制住,也枉自为人了!好,就凭这一点,我今日就答应了你!”
燃孜不由一楞,他没想到这道士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随即也笑道:“你这道士倒是有趣,虽然行事有些阴险,不过我瞧着却是顺眼,就说今日的比斗,你显然是早有谋划,我虽处处着你算计,但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林小七笑道:“侥幸而已,你这个服字不说也罢。”
燃孜道:“道长,既然得你应允,我也就不耽误你的行程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他脾性高傲,此时虽是求人,但事后却连一个谢字都不说上一声。不过林小七也是个不羁之人,见燃孜行事干脆,心中却反生好感,微一拱手便欲上路。但他刚要转身,却想起一事,道:“对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下赐教。”
燃孜道:“什么事?”
林小七道:“我不明白,你刚才想让我将这件事情传到七贤居,而此时却又要我守口如瓶,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燃孜叹了一声,复深深看了一眼林小七,却是欲言又止,他脸上神情不仅矛盾,亦有些痛苦之色。
林小七见他神情犹豫,笑道:“老兄,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一时好奇,你当我没问就是。”
燃孜摇头道:“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与你有些投契……也罢,我胸中本自郁闷,有些事情也有些犹豫不决,索性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