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逸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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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金蝉给你,你出来见我,要是你家师叔祖恼我欺你,讲打讲杀的,我就先躲上一躲。要是他们认为生米已成熟饭,张罗着要见我师父什么的,我就……”他这话说的极快,跑的也快,话未完时,却已是跑的远了。
红泪没想到他竟来这一招,又瞧他跑的狼狈,不由扑哧一笑。但笑声未完,却又是轻声一叹,暗道这般的活着,忒也累了!
喀汗往西二十里便是翠屏山,自山上建起了翠屏宫后,这山四围方圆十里的地域都被划成了禁区。白天的时候,唯有宫中侍卫和采买的阉宦才可自由进出,而一入夜,除了宫中总管、依灵和碧姬本人,再无一人能自由出入。便是连国王撒沙亲临,也自要通报,否则,碧姬豢养的那几只黑豹却是认不得他这个西驼国的大王。
夜,在通往翠屏宫的山道上,一人寂寂而行。
这人一身灰衣,行至宫前的一片空地,他凝眸望天,月色照来,这人的眼眸一片死寂,竟是没有半点波动。山间本有夜虫轻鸣,但这人行过后,鸣声戛然而止。山间亦有水声潺潺,但他走过后,那水声虽依旧叮淙,却再没有了先前的生机。
这人站了一刻后,径直往宫门走去,在宫门前,正有一队侍卫岿然而立。
灰衣人漫漫而行,他的步伐漂浮,仿佛掠地而过。行至宫前,他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这人穿门而入,宫门前的侍卫却置若惘闻,所有的人依旧是紧握手中长枪,目视前方,仿佛这人并不存在。而实际上,他们也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在他们的眼中,这宫殿前一如往常那般的寂静!但他们每个人却又都清楚,刚才的那一刻,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因为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哀莫名而生,这是一种令人心死的悲哀,那一刹那,只觉得自己存在与这天地间,毫无乐趣,也毫无理由……
灰衣人继续漫漫前行,他穿过大殿,穿过回廊,直往深宫行去。他所过之处,依旧是一片死寂,几只黑豹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伏在地上,将硕大的头颅深埋进两只爪子里,开始呜咽的哭泣起来……
灰衣人行到碧姬的寝宫前,终于是停了下来,他站在门外,默然独立,但身上却一种莫名的气势。仿佛他就是沙场归来的帝王,此时站在妃子的门前,正等着自己的女人迎接他的归来!
寝宫里有淫靡之声传来……喘息声,撞击声,还有偶尔的尖叫声!灰衣人听在耳中,却置若未闻,他的眼眸依旧死寂,而他的视线穿过昏黄的灯火漫漫望去,仿佛看穿了这宫中重重的墙壁和帷幔……
第五章
翠屏宫的寝宫里,灯火摇曳,春色融融……
古檀床上,销金帐内,碧姬咬唇轻轻的喘息着,两只修长的玉腿如八爪鱼一般纠缠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而她的腰也不断的扭动着、迎合着……她喜欢这样的撞击,尤其是年轻男人的撞击。
身上的男人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精壮有力,年龄双十,正是精阳最为充沛的时候。她豢养的男宠从来只用三月,过了三个月,她不是将他们变成阉宦,就是赏给宫外的侍卫。在西驼,男风尤其盛行,她的男宠向来是市面上的抢手货,这些侍卫即使自己不用,拿去卖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但是这个男宠她已用了半年,却依然舍不得他离去。
此时已是深夜,这样的缠绵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现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开始喘息、流汗,动作也越来越快,似乎即将奏响这欢娱之章的最高潮!碧姬也愈加的兴奋……最近一段时间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心中烦忧也多,即使有肉体之欢,也很难找到往日的兴奋。而现在,她却感觉到了这即将而来的高潮,她挺起腰,十指深深的刺进了男宠的背后,准备好好的享受一次这难得的欢娱!
但就在这时,男宠的身子忽然一僵,面色变的古怪,随即又扭头向身后看去,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碧姬闭上了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寝宫外的气息她应该察觉的更早一点,但这肉体上的欢娱却阻绝了她原本敏锐的灵识。
男宠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她,她却用手指轻轻按向男宠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她轻轻的叹息,用手抚摩着男宠英俊的脸庞,眼中有无限的不舍……她的手缓缓的滑向男宠的背后,流连一会后,终于是在他脑后的玉枕穴轻轻一按……
寝宫外,灰衣人依旧是默然而立。他的身姿挺拔,犹如一杆长枪,自他站在这里后,就未动分毫,远远望起,就仿佛一尊自亘古以来就已存在的石像!
寝宫内有脚步声慢慢踏来。来是碧姬,她罩着一袭轻纱,在飘忽的灯光中缓缓而来。
她行至灰衣人面前,却是盈盈拜倒,道:“碧姬参见怒瞳大人。”
灰衣人缓缓点头,道:“碧姬,你做我冥界使者已有多少年了?”
他这声音低沉却又空洞、飘渺,听在耳中,只知有音传来,却不知这音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碧姬恭敬的答道:“已有十三年了。”
怒瞳道:“这十三年来,你后悔过吗?”
碧姬摇头道:“碧姬从没有后悔过。我只知道,自我生下来的那天,就注定是冥界的奴仆。”
怒瞳点头道:“奴仆吗?很好,不管你是不是真这样认为,但你至少这么说了,而且也这么做了……我可以答应你,此间事了,你祖父与冥界订下的契约就此完结,而你也就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修道者了。”
碧姬喜道:“碧姬一定竭尽全力,务必将大人要的三千阴魂在一月内送入冥界。”
怒瞳却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暂且放上一放……这事本就有违天机,如能不做当是最好。唉,三千修炼者的阴魂,真收进我冥界,那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碧姬道:“大人,这件事已见端倪,为什么就放了呢?再说大势所趋,这城里城外聚集了数千魔、道之人,就是想放也难了啊!”
怒瞳道:“这个且不去管了,任他们去吧……有人死,我就收,到那时,自是天道轮回、命中注定,于我冥界毫无关系。命中有的,他们是想躲也躲不过的,但若是我冥界参与其中,这后果却是难料!”
碧姬道:“那这样说来,这件事情我就可以脱身事外了?”
怒瞳见她仍跪在地上,道:“你站起来说话吧,以后再见了我,也不必跪下。”微微一顿,又道:“脱身事外也算不上,我另有事情要你去做。”
碧姬站起身,道:“大人尽管吩咐。”
怒瞳道:“我要你去找一个人,他现在应该就在喀汗城的周围。”
碧姬道:“还请大人明示,这人是男是女, 找到他后,又该怎么处置呢?”
怒瞳道:“这人姓林名小七,是玲珑阁的弟子。不过你不要惊动这人,找到他后,自来见我,到时,我再吩咐你如何去做。”
碧姬奇道:“是玲珑阁的弟子?他们不过是一个小门派,大人找他有什么用意?”
怒瞳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漠然,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碧姬,我的规矩你忘了吗?”
碧姬一惊,低头道:“碧姬该死,请大人责罚。”
怒瞳微一沉吟,又道:“碧姬,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苛刻了一点?”
碧姬摇头道:“碧姬不敢。”
怒瞳道:“你不用瞒我了,你口中说不敢,但心中却做如是想。不过,我并不怪你这么想,十三年来,你尽职尽责,却从未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你这样想那也是难免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毕竟是阳世之人,与我冥界阴阳两隔,且你又本是修道人,冥界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你知道,阳世之事,我冥界无权干涉。若是强行乱来,必定会使天道紊乱,四界不宁。所以,冥界之人若想在阳世行事,唯有找一些象你这样的使者代劳,我刚才说过了,只要你助我完结此间之事,我必还你自由之身。不过你千万记住,我要做的事情比收三千阴魂更加要紧,你须得按我指示去一步一步做,不可乱了一分一毫。若是有一丝差错,后果之严重绝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
他说到这里,面上神情也自动容,眼中神色更有一丝莫名的惊惧。
碧姬见他神色如此凝重,心中更是吃惊,自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怒瞳大人后,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半分属于人类的表情。但此时此刻,她不仅看到了怒瞳变化的神情,更是从他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惊惧!她无法想象,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即使在冥界也是呼风唤雨的人感到害怕呢?
怒瞳忽悠悠的叹了一声,胸中仿佛有万千心绪,他仰首而望,望的虽只是宫殿穹顶,但那目光所到之处,却已是穿越了层层壁垒,直达那遥远的天际……
喀汗城南去十里之地,是一个名为布埠的小镇。
在这小镇的一家酒楼里,林小七倚窗而坐,正自等着小二上酒。昨日他自喀汗来到这里时,犹自惊慌,他心中感叹,燃孜和红泪的这一口黑锅背来竟是如此沉重。他原想,在这个世上除了楚轻衣,再没人顾他护他,自己只要将这事解释给她听,而她又不恼着自己,这口黑锅背也就背了。至于那轩辕沐那里,他本就没真正当他是师父,是恼是怒,是喜是忧他根本就不在乎。最多还有一个古无病,两人之间可说是肝胆相照兼臭味相投,正是打架的时候递把刀、拼命的时候不会跑的好兄弟。但这事在古无病这情圣眼中看来,不过是小屁孩玩的过家家,根本就懒的理会,这黑锅爱背不背,与他何干?
所以,这一路行来,林小七自思自己单身一人,只要哄好师姐那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做一回七贤居的姑爷,还能捞着点好处也不一定!但他没想到,真要面对这事时,心中却空虚、慌乱之极,只想着此事若能反悔才好。
林小七心中郁闷,昨夜也没睡好,天亮后,他不愿就此进城,只想能多拖一时算一时。便在这镇上闲逛起来,到了晌午,他肚中饥饿,自来到这家酒楼,叫了几个小菜两壶酒,便欲借酒消愁。
不多时,小二将酒菜送齐,林小七自斟自饮起来。
不过这林小七毕竟少年心性,又惯会开解自己,虽然心中郁闷,但一壶酒下肚,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了红泪,这一遭而总要走过。再说自己行事从来不羁,想做就做,不就是一个姑爷吗?真就做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惹急了老子,管她红泪、绿泪,也管她轻衣、重衣,一并儿娶了回家……
他心里这么想着,又自哼起了小曲,不多时,便将两壶喝的精光。他喝的高兴,又唤小二上酒。
小二过来时,林小七听隔壁有人吵闹多时,便问道:“隔壁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吵闹的厉害?”
小二道:“客官不知道吗?隔壁就是小镇最大的赌坊,里面装饰精美,场面也大,连城中的富豪也常常赶来玩上一天。”
林小七哈哈笑道:“就凭这吵闹的声音,这赌坊就算不上有档次,你休来哄我了。”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这隔壁只是赌坊的外间,只供没几个钱的赌客玩耍。过了这外间,里面自有乾坤,美酒美女,各般享受,应有尽有。客官若是不信,进去一瞧就知。”
这小二说到这里,又道:“对了,前日就有一个天朝人在这里输了十来万银子,他输了银子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