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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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仙子的狂叫声,恰在这时传到。
君珂心中一软,剑尖在对方心坎上停住了,扭头看去,银衣仙子正苍灰着脸,珠泪滚滚。正张开双臂急掠,疯狂地向剑上扑来,口中仍在尖叫:“君珂,君珂……”
“站住!”他发出了震天狂吼
“不!不!你不能……”她不顾一切抢到。
他左手疾伸,一把扣住她的右手,向左一带。
她尖嚎一声,爬倒在他脚前,急伸左手拨他的膀子,哭叫:“君珂,求求你千不念万不念,念在……”
君珂如中电触,猛地将她推出,人向后飘,颤声说:“总有一天,我林君珂会死在你们父女子三人之手。那时,只有苍蝇为我哭泣,蛆虫为我吊丧。”
他收剑入鞘,怆然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向西如负重荷地走去。
银衣仙子,扑向疾立在那儿老泪滂沱的寒风掌。
四周鸦鹊无声,只有银光仙子哀伤的哭声在长空里振荡。数百只眼睛,怔怔地注视着君珂踏着夕阳余晖的身影逐渐步离斗场,他孤零零的身影,似乎已被无形的重荷压得直不起腰来。
突然,一条灰影去势如电,猛扑君珂的背影,三把寒芒如电的柳叶刀先出,钩镰短枪灵蛇似的点向君珂后心。
人影一闪,君珂鬼魅似的向左横飘八尺,三把柳叶刀落空,钓镰短枪也落空,枪的主人冲过头了。
“你干什么?”君珂冷叱。
“还有七场。”枪的主人旋身叫,那是一个年约古稀的老贼,鹰图阴森森,脸色厉恶如鬼,在叫声中反扑而回,招出“猛虎摇头”,钩影控制住五尺宽的空间,攻势凶猛无比。
君珂身形一挫,用上了叠骨法和缩骨功,人矮不过三尺,腰一弯成了个两尺小儿,剑一伸一挑,身形突复原形,收创入鞘。
“嗯……”老贼叫了半声,剑从他胯下深入,向上一挑,他的身躯几乎成了两爿,钩镰短枪扔出三丈外,人向后倒。
君珂脸色难看,扭头叫:“在下要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再次转身举步,向西走向旁观的武林群豪,要穿人业而出。
挡路的人默然让开一条道路,全用关注的眼神目送他缓缓举步。
青城练气士突然叫:“不成,还有六场。”
君珂站住了,缓缓转身,木然地说:“好吧!你们上。”
他手一抖,白龙筋鞭突发厉啸,夭矫如龙,飞舞三五匝,人向回走。
“哈哈哈哈!老道友,你这种公证,不太过份了吗?接二连三上,也不让人喘口气,未免说不过去吧?你这宇内第一高手的名头,是这么赚来的吗?”西北角有人发话了。
“呵呵呵!他就是这样赚来的。”西北角又有人发话。
众人大吃一惊,在这儿怎敢有人找青城练气上的麻烦?定睛看去,全部怔住了。
那是两个中等身材,一身大红道袍飘飘,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正站在丘顶龇牙咧嘴、手舞足蹈指着青城炼气士笑着叫。
君珂也看见了,暗叫:“天哪!是飞云散人老前辈。”
青城炼气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怪叫道:“你这两个狗东西……”
“哈哈!我飞云散人被你骂苦了,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泼妇骂街不像话嘛。”飞云散人抢着叫。
“呵呵!这家伙仍是这么火爆,像头疯狗哩。”另一个老道也笑着叫。
人丛中,响起一声讶然轻叫,有人一字—吐地说:“是武夷羽士玄真道长老前辈,三仙同时现身了。”
青城练气士大吼一声,身形如电,飞扑而去。
“哈哈!打不得,咱们快进土的人,用不着争强斗胜好勇斗狠,和自己的老骨头过不去,走,快定!”飞云散人撒腿便跑。
“快走!呵呵!没热闹看了,散啦!”武夷羽上也拍手大叫,从左方也撒腿便跑,两人分开了。
武夷羽土跑慢一步,同时他跑的方向,却是斜向青城练气士的,像是故意逗引对方。果然,青城炼气士追到了,大袖猛抽而出,大吼道:“不是你就是我,留下!”
“少陪。”武夷羽士叫,可是却不曾溜走,大袖也猛地挥出,双袖接上了。
“嘭!嘭嘭!”一连三袖全部接实,响声如石室中闷响炸雷,烟尘滚滚,碎草激射五丈外。
红影飘摇,在尘埃弥漫中倏然分开,石破天惊的三记重击,双方半斤八两。
四周群雄骇然变色,纷纷飞掠而散。只有酒肉和尚和四明怪客不走,却向千手如来狂笑着扑去。
千手如来不是傻子,一声怪叫,溜之大吉。众贼也一声叱喝,纷纷开溜。
正西的阴阳老怪和一群女人不走,纷纷撒兵刃戒备。华山紫凤的眼中,神情千变万化,凝注着君珂,呼吸极不正常,不知她在想什么。
地府冥君突然扑向君珂,叫:“咱们还有约会哩,小伙子。”
君珂一声冷哼,白龙筋鞭突然挥出,‘叭叭叭叭!”连攻四鞭,将赤手空拳的地府冥君逼得退出五丈远,怒叫如雷。
“先擒银剑白龙。”阴阳老怪叫,飞射而出。她的路线,正向君珂掠来,君珂所立处,首当其冲。
第二十二章 老怪螣蛇
君珂挥鞭狂攻,白龙筋鞭可攻破内家护身真气,无坚不摧,但见满天都是鞭影,飞腾转折暴响似连珠,啸风之声尖厉刺耳,把地府冥君逼得手忙脚乱,用劈空掌力全力护身暴退,一时大意轻敌,先机尽失,连拔追魂令封架的机会也无法获得。
阴阳老怪发令擒捉银剑白龙,率众妇抢出,看去向,必须经过君珂递鞭之处。
近了,她首先疾冲而上。
君珂不知阴阳老怪来意如何,怎肯让她近身,猛地反手一鞭抽出,大吼道:“还你最后一招吧。”
阴阳老怪大怒,团扇攻出一招“日月分光”,左右一撇,“叭叭”两声,击中了鞭梢,他的团扇断了两根玉骨,扇面裂开,君珂也感到由鞭上传来的摧枯大真力的反震力道,十分凶猛,人向左急飘八尺。
地府冥君喘过一口气,脸色厉恶已极,撤下了追魂令,怒吼着扑上。
阴阳老怪心痛已极,上次在极乐谷,四明怪客震损了她的团扇,她把老家伙恨得牙痒痒地,起因就是因为君珂,这次君珂又击损她的团扇,她怎不恨?新伙归恨齐涌,杀机乍现。
她一拉胸襟衣襟,轻拍一掌,口中发出一声怪啸,两颗金星后带着两条有翅蛇身。长仅尺余粗约食指大小,从她的怀中飞出,向前急射。
“师父,请手下留情……”后面的华山紫凤情急尖叫。
可是晚了,两条金头螣蛇已经飞入激斗中的两个人影中,在罡风中顿了顿,仍一闪而入。
君珂还了阴阳老怪一招,地府冥君已疯狂地扑到,一鞭一令展开恶斗,缠成一团。
罡风阻不住金头螣蛇,蛇以肉眼难辨的奇速钻入斗场。
谁也没料到有奇毒的小玩意飞到,更没料到泼水不入的鞭网竟然挡不住小小的一条飞蛇。
“哎……”地府冥君突发狂叫,金头螣蛇从他的腿内侧飞过,在他的大腿根咬了一口,一闪不见,飞走了,他浑身一阵痉挛,连退五六步一手一松,连魂令落地,颤抖着叫:“谁……谁暗算……暗算我?”
声落,他仆倒在地,喘息着在地下翻滚。
君珂感到肋上一麻,浑身力道突失,白龙筋鞭刚抽到,力一失便向回卷,将他自己缠住了滚倒在地。由于他多次服师鱼解毒散,师鱼诞本身就是剧毒之物,久而久之,体内自然产生一种抗毒物质,只是不能迅速抗拒奇毒的入侵而已,所以并不如地府冥君那么糟,还能支持得了这一着。
两条金头螣蛇伤了人,向左急飞。在未听到召回的信号以前,仍要找人噬咬,所飞的方向,是从左飞掠横越的雷火判官。
雷火判官了不起,他已从眼角看到君珂和地府冥君无故倒地,猛地扭头一看,看到两点金星带着淡灰色的奇异尾巴,正从两人身畔飞出,折向他奇快地射到。
他见多识广,便知道这两颗金星捣鬼,猛地撤下粗大的判官笔,向两颗金星一指。
“蓬”一声闷响,烈炎飞腾,火流成伞彩喷出,将两条金头螣蛇烧得翩然坠地。同一瞬间,他收了判官笔,但见红影如星跳丸挪,闪入林中不见。
也在同一瞬间,一条红影捷逾电光石火,射向地下的君珂,那是飞云散人。
远处,武夷羽士的呵呵大笑声越去越远,青城练气士怒极的狂吼,也越追越远。
阴阳老侯一怔之下,还未弄清火中的金头螣蛇是死是活,红影已到,伸手抓起了君珂。
君珂倒地处,距他身前不足八尺,他本能地一声娇叱,四扇猛挥而出。
“滚!你这不男不女的四不像。”飞云散人大吼,一袖拂出,袖出无声,但暗动如狂浪怒涛一般汹涌。
“啪”一声暴响,团扇寸裂飞散,阴阳老怪飞飘八尺外。粉面铁青,再连退两步方行站稳。
红影去如流星,飞云散人已远出十丈外去了。
“追!追这老杂毛到海角天涯。”她火爆地叫,跟踪便追。
草地上,火光熊熊,向四面蔓延。望夫山官道所经的一面,大火已向山上烧去,那是君珂装在车上的火药,爆炸时引燃了山崖上的草木,这一场大火,摧毁了望夫山的草木,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被一场春雨所扑灭。
从此,天涯游子林君珂的名号,在武林叫得极响,江湖中人人传诵,青城八月中秋之约,也轰传江湖。
也从此,黑龙帮势力每况越下,三年之后,天玄观主死于横祸,天玄教和黑龙帮也就寿终就寝,桑落洲火拼之后,帮中精英尽失,怎能不散?
银剑白龙的行踪,也暂时不明,他的党羽也纷纷四散,无形中瓦解了。
阴阳老怪率众女去追飞云散人,华山紫凤却呆在那儿,抬头向天,喃喃地说:“天啊!金头螣蛇乃是天下奇毒,被咬者必死,绝无解药,他……他他……”
另一个人也没走,是额上有十字疤痕的枯藤怪姥,他伸出左手,凄然轻扶华山紫凤的肩膊,颤声说:“孩子,你在受煎熬,你对他恨深爱也深,可怜,孩子。”
“师父……”华山紫凤哭倒在枯藤怪姥的怀中。
“他死了,你该珍重自己了,孩子。”
“师父,你老人家不知道吗?”
“我知道的,丢开那些让你痛苦的情孽根源吧!”
华山紫凤放声大号,声如中箭哀猿,哀哀地叫:“师父,徒儿恨他,坦从未希望他死,我发誓,嘴里虽说过,心中从未有此念头。啊!徒儿好难受……”
“孩子,看开些吧,人已死了,难受只有令自己受折磨,何必自苦?”
华山紫凤拍胸痛哭,如丧家子,尖叫道:“天啊!我从未希望他死,从未……啊!”她终于昏倒在枯藤怪姥的怀中。
老人家抱起她,凄然地说:“唉!这孩子本性不坏,人痴了,不知何时你才能拔除心中的痛苦根源?这一生,你可能毁了。”说完,泪下数行,抱着人凄然举步,投入暮色茫茫之中。
在通山县县东三十里,有一座充满神话的高山,叫做沉水山,岩谷深邃,人迹罕及,但江湖人对那儿并不陌生,山中有一处名胜,叫做仙人坛,上有石钟在鼓,罗列左右,叩之有声,声音铿锵悠扬。
距望夫山狠斗之后整整十天,仙人坛一座石壁上,有人发现被人用金刚指一类神奇指力,留下了两行字:
“我将活着赴青城之约,期以本年八月中秋、弘治元年四月丁酉,天涯游子林君珂留。”
银剑白龙与他的党羽是向东走的,背着受了伤的寒风掌,急急如漏网之鱼,像是丧家之犬,走了两三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