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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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伍中年的性命,正在铁衣人的掌握之中,他们只有希望铁衣人不再下手,而不敢乱动,以免促使铁衣人遽下毒手!
僵持了好一会,铁衣人才冷冷地道:“伍大侠,你愿不愿意走?”
伍中年在血魔刃才搁上自己手腕的时候,心中着实吃惊之极,这乃是人之常情。但是僵持了半晌之后,他心中已然了无所惧,闻言坦然一笑,道:“阁下武功之精,实属罕见,我既然为你所制,死无怨言,你快下手吧!”
铁衣人道:“我再三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不愿么?”
伍中年道:“领情之至,但闻得阁下行事心狠手辣,对任何人皆不留余地,为何独独对我,如此厚爱,不肯下手?”
铁衣人似怔了一怔,“嘿嘿”冷笑道:“我是怕你一招之间,便为我所制,输得不服之故!”
伍中年道:“若是如此,阁下可提开血魔刃,咱们再见个胜负。”
两人一问一答,口气皆甚客气,顾文瑜在一旁,突然向郭有他使了一个眼色,踏前一步,道:“铁衣阁下,你不忍对伍大侠下毒手,可是兄弟亲情,遽而不忍么?”
顾文瑜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一震,伍中年怫然不悦,道:“顾大侠乃是饱读四书之人,何以不知非礼勿言?伍家门中,怎会出这种败类?”
顾文瑜一笑,道:“阁下说得甚是,但柳下惠与盗跖亦属兄弟,何以贤与不肖,相差若是?”
顾文瑜口中的柳下惠和盗跖两人,相传是兄弟两人,那柳下惠坐怀不乱,乃是出名的正人君子,孟子誉之为“圣之私者”。那盗跖却是大盗,史记载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兄弟两人,截然不同。
伍中年听了,不由得无话可说,转过头来,厉声叱道:“中星,可是你么?”
此时,伍中年身为铁衣人所制,但是这一声斥责,虽然只有六个字,却是理直气壮,像是伍中年占了上风一般!
那铁衣人冷然一笑,道:“伍大侠,你所说何言,我却是不明白!”
伍中年回头对众人道:“各位想必听见,他不是我的弟弟伍中星!”
回过头去,大声道:“阁下从速下手,将我杀死,以免天下好汉,因你对我别具好心,而误认你是我的弟弟伍中星!我兄弟虽然生死不明,下落不知,但是即使他已不在人间,也不能令他蒙此污名!”
这一番话,更是皎如日月,而且为了维护他兄弟伍中星的名誉,竟不惜叫铁衣人将他自己杀死,爱弟之心,更是跃然语间。
众人唯恐铁衣人真的下手,忙道:“且慢!”
铁衣人却已然将血魔刃提了起来,道:“你叫我下手,我偏不下手!”
他这里才将血魔刃提起,伍中年已然“刷”地扬起剑来,一招“阴极生阳”,疾刺铁衣人的咽喉,道:“若不见你真面目,也难洗刷我兄弟蒙受的污名!”
那剑突然而发,快绝无伦,铁衣人武功虽高,猝不及防,也是避不开去,百忙中一侧身子,“铮”地一声,那一剑正刺在他的肩头之上。
阴阳双剑,虽是前古奇珍,但那件寒铁宝衣,却也是非同小可,这一剑,并未将寒铁宝衣刺穿,但是剑尖所刺,却正中铁衣人的“肩井穴”。
伍中年这一剑,乃是为了保护伍中星的名誉而刺,是用了九成功力,刺得铁衣人一个踉跄,伍中年立即变招,“二气氤氲”,双剑剑尖,幻出数十百点,已然将铁衣人头部,全部罩住,无论铁衣人避向何处,只要伍中年剑招一老,他唯一露在寒铁宝衣之外的双目,便不免要为伍中年刺中!
以阴阳双剑之锋利,若是刺中双目的活,确是非瞎不可,众人一见伍中年反败为胜,心中大是高兴,怎料就在那一刹间,铁衣人身子突然滴溜溜地一转,“铮铮铮铮”四声,阴阳双剑,全都刺中了他的脑后。
若是寻常人,这一转身,虽然避开了剑双目之危,但是若被刺中后脑,一样难逃厄运。
可是铁衣人后脑上,却有寒宝衣保护,四剑一过,他人已然跃出丈许站定,一阵冷笑,说道:“好一个大侠客,竟然趁人不防,使此毒招!”
伍中年厉声叱道:“你是谁?”
铁衣人大笑道:“他们说得不错,我正是你的弟弟伍中星!”
伍中年那里肯信,道:“胡说!”
阴阳双剑,重又化为团团精光,连人带剑,扑了上去。
若论伍中年此时的武功,仍是不如天鹰长老,但因为他手中双剑,同样是前古奇珍,不致被血魔刃削断,所以他反能多与铁衣人周旋几招,铁衣人挥起血魔刃,将双剑格开,左手手腕一翻,倏地点向伍中年的“带脉穴”。伍中年反手一剑,向他左手削出。
这一剑,又快又稳,乃是“二气氤氲”中的一式精妙变化,但见剑气如烟,一闪之间,“铮”地一声,已然削中了铁衣人的手腕。
但是这一剑,虽然下的力甚重,但是却仍然不能伤害那铁衣人分毫。
伍中年也明知这一剑,多半不能令对方受伤,因此一剑才中,手腕一沉,剑尖倏地翻起,改刺铁衣人双目,可是铁衣人也同时身躯一沉,右臂突然自伍中年胁下穿过,疾抓伍中年左手阴剑!
这一招,虽是神奇,但以铁衣人的武功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可是伍中年却是大吃一惊,那刺向铁衣人双目的一剑,竟然刺不出去!
高手对招,虽然是极微小的差错,也会惹出极多的是非来。伍中年心中一惊,一呆之间,左手脉门,略为一麻,那柄阴剑,已然被铁衣人劈手夺了过去,而伍中年也向后退了开去,语音颤抖,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识得阴阳派中的那一招‘瓮中捉鳖’?”
原来刚才那铁衣人所使的一招,正是阴阳叟单残枝昔年自大小擒拿法中化的三招空手入白刃功夫之一,专为对付双兵刃而设,不论对方左手兵刃,或是右手兵刃攻来,一使出这一招,均可在出其不意之间,夺得对方的一件兵刃!
正因为阴阳叟单残枝自己手使阴阳双剑,所以才创出的那三招空手夺白刃功夫,全是专为对付双兵刃的,乃是单残枝一生得意之作,连昔年阴阳派门中,他也没有传授了几个人,因此伍中年乍一见铁衣人使出那一招,焉能人不惊失色?
铁衣人却是神态悠闲,“嘿”地一声冷笑,道:“武学精湛之士,天下武术,莫不了然于胸,不要说这一招空手夺白刃功夫,就算是向称精奇的阴阳剑法,在我面前,也是毫无秘密可言!”
伍中年大感迷惘,道:“你……你也会阴阳剑法,然则你究竟是谁?”
铁衣人笑道:“你又不是老头子,何以如此噜嗦?我刚才不是和你讲了么?”
伍中年又是一怔,暗忖他刚才确是曾对自己讲过是什么人。但他所说的,乃是伍中星自己的弟弟!这简直是不可相信的事,伍中年重又怒气填膺,叱道:“好贼子,竟敢使狡计败坏我伍家名声!看剑!”
阳剑一挺,直奔铁衣人心口,使的乃是一招“一削三才”,剑身幻成三股,直刺铁衣人上中下三路,铁衣人一笑,道:“你已明摆着不能胜我,何不听我所劝,去练上十年八年武功,再来的我算帐?如此纠缠不休岂非下三滥行迳?”
伍中年一听,暗忖他全身都为寒铁宝衣所裹,自己虽然手持前古奇珍,阴阳双剑,也是不能伤他分毫,硬要打下去,确是有类无赖,不由得长叹一声,硬生生地将那一招“一削三才”,收了回来,停招不发。
铁衣人又是一笑,手一扬,将那柄阴剑,向伍中年抛了过去。
伍中年心内更是迷惘,一探手接住,只见铁衣人身畔,卷起一道红光,身形晃动,直向人堆中冲去,身法之快,无以复加,只是听得“铮铮”连声,血魔刃红光过处,已然削断了好几件兵刃,同时几声惨嗥,铁衣人退回原地,只见五个人倒在地上,正是白环谷五矮!
原来当铁衣人突起歹意,向众人扑去之际,首先一刀,向白环谷五矮中的一个削出。白环谷五矮生死与共,一见自己人有危,便一齐攻了上来,连郭有他和顾文瑜两人的大喝之声,也未曾听见,铁衣人血魔刃打横一挥,已然将五人的钢环,全都削断。接着,血魔刃荡起血也似红一道光华,五人急待退避时,已然不及,每人均在肩头上,被血魔刃划上一道浅浅的口子!
若以白环谷五矮的武功而论,即使是一条手臂,被齐肩削去,再作因兽之斗,也还可以支持好多时候,何况还有好几个高手在场,一定可以容他们从容疗伤。
但是血魔刃本身却是天地之间,自古至今,最毒的一件毒兵刃,不须见血,便能封喉,白环谷五矮肩头上一被划出口子,只大叫几声,便已然倒于就地。
来的这一干人全是侠义心胸的人物,尽管看得怒火中燃,但是却也无法打救,眼看着五人气息渐渐微弱,双目一闭,便自死去。
这一切,本是一刹那间的事,连顾文瑜、郭有他等高手,也不过是一个错愕之间,白环谷五矮,便已然遭了毒手!
只听得铁衣人“哈哈”大笑,道:“这样的饭桶,也敢上我铁云庄来放肆!”
身形一闪,来到门口,俯身拾起一枚小石子,中指一弹,“嗤”地一声,直向大厅中射出,叫道:“小珊,快出来!”
叶小珊本来被他封住了穴道,一直动弹不得,站在厅内,铁衣人那一枚小石子,虽然远在三丈开外弹出,而且看来毫不注意,但是却极是准确,力道也恰到好处,一举而将叶小珊的穴道解开。
叶小珊硬被铁衣人认作徒弟,心中本来焦急已极,又想运真气冲开穴道,出去向张策解释一番,但是却又明知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不要说是张策,只怕什么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
想到了这一层,她又不想出去,直到铁衣人一枚石子,解了她的穴道,她才窜了出来,没好气道:“什么事,我……”
她本想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对铁衣人说“我不是你的徒弟。”可是一个“我”字才出口,已然被铁衣人拦住,道:“小珊,这五人,你将他们隔着铁栅,抛了进去,好为以后再敢来铁云庄上放肆的人,作个惩戒!”
叶小珊只觉得他语气之中,另有一股慑人的神态,令得人不敢不从,窒了一窒,刚想反对时,偶一抬头,却见郭有他、张策、伍中年等人,个个对自己怒目而视,满脸是卑夷之色。
叶小珊本来就是初涉江湖,也只听蓝姑道起过郭有他、顾文瑜的名字,对他们的为人,也是不甚了解,何况她性子高傲,极是好胜,对于众人的目光脸色,实是忍受不住,暗忖我只不过为了硬要和张策扯成平辈,所以才撒了个小小的谎,他们却是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刚才若不是铁衣人突然出来解围,只怕自己已然不知吃了他们多少苦头!倒不如那铁衣人,虽然人人言他心狠手辣,但对自己却是甚好!
转念之间,心中已然对众人大起反感,瞪了张策一眼,“哼”地一声冷笑,竟然对铁衣人答道:“遵命!”
跨向前去,便要收拾白环谷五矮的尸体,怎知她才跨出两步,突然迳风扑而,一股大力压到,定睛一看,张策已然双目圆睁,恶狠狠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叶小珊的武功本就不如张策,而且她一出来时,已然看到眼前的形势,铁衣人虽然只是一人,但显然已将众人慑住,因此全无预防,也想不到会有人向自己突然进袭,张策扑过之先,一掌拍出,掌力已然将叶小珊全部罩住,不论她避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