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之纹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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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瞥了画面一眼以后便又回过头来看着杰特。“果然没问题。”
“等一下,该不会到目前为止你都没想过要让联络艇着陆吧?”
“嗯。”拉斐尔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并点了一下头。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想过要让我下船到那颗行星上吧?”
“嗯。”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把我送到这里来?”可恶,身体好重,这一趟加速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想来这里参与战斗。”
“要怎么参与?这艘船不是没有武装吗?难道你打算拿对付男爵的方法在这里再重演一遍?”
“我没想那么多,不过我认为总是有自己能支援的地方。事实上,现在我已经将三艘敌人的舰艇吸引过来了。”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只不过是某种形式的自杀行为啊!”
“我的举动确实是很轻率,”拉斐尔低了下头,不敢正面看着杰特。“毕竟你也是乘员之一,我却没和你商量……”
“还商量呃……”杰特心中的愤怒突然发作了起来。“你、你这个大傻瓜!”
拉斐尔立即睁大了双眼,但随即又因为感到羞耻而再度低下了头。“就算被你骂成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的确轻视了你的性命。”
“不是这样的,我的性命根本不是重点!啊,也不对,其实也不完全不是重点,至少我就非常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我要说的是,你的生命才是重点啦!”
这回拉斐尔的双眸开始燃起了怒火。“对于将你的性命卷入这场胜利机率薄弱的战争中这点,我感到很抱歉。如果你想对我施加残忍的报复,我甘愿一肩承受。”
“什么残忍的报复!”杰特开始气急败坏起来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作出什么残忍的报复吗?”
“不过,”拉斐尔根本没有听见杰特的话。“我的生命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是啊,我是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啦!”杰特的嗓门也开始大起来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说出来。你明明可以拥有长久的寿命,为什么那么想急着去送死?请稍微考虑一下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吧,拉斐尔!”
“我当然不是急着去送死。”
“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说只有到迫不得已时才会背水一战吗?难道那都是谎话?”
“现在战争已经开始了,这里可是战场,一名士兵到了战场该做什么,应该不用我再多说吧!”
“啊,是喔!你想打仗就去打吧!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士兵,所以请你待会先让我在那颗行星上下船吧!”
“我知道了!反正留你这种人在战场也帮不上任何忙!”
“你还不是一样?光靠这艘小不隆咚的联络艇,你又能做什么啊?”
两个人开始互相瞪视了起来。
不过最先躲避对方视线的人,是拉斐尔。“抱歉,杰特。”
“今天真是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杰特试图化解紧张的气氛。“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对在下连续说了两声抱歉,就算在贵族社会中这也是值得骄傲的事呢。”
“别取笑我,杰特。不过……你说的对,就算我想用这艘联络艇参与战斗,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只是你,连我也是一个没用的人……”
“这也不是你的错。”杰特安慰着拉斐尔。“以前我也说过,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这点真的很感谢你,这是真的喔。虽然现在的我真的很没用,不过也许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值得依靠的人,我很想活着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也希望你能够活到那一天看看我的成功。”
“嗯。”拉斐尔简短的回答着。
看来心中的愤怒与恐慌已经全部发泄完毕了。杰特原本差点快要窒息的心脏,如今也平稳的传送着脉搏声。
——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杰特已经有了觉悟。
现在自己就遵循一下亚维人的作风,先只考虑如何才能活下去再说吧。
至少在宇宙空间里,死神应该会静悄悄的来拜访,大概不会让自己有太长时间的痛苦。
干脆请死神让自己在睡梦中或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死去如何?加速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能够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上天堂的话,说不定会是一种很浪漫的经验。
但不幸的是,现在自己的意识却是非常的清楚。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艇内传来了一阵呼叫声。
“是通讯基地吗?”
“不是,通讯电波是由前方的宇宙舰所发出的。”
“原来是敌人……很近吗?”
“嗯,相当近。”
杰特眯起了眼睛。在青色球体的背景中,他看见了数颗像是微小粒子般的光点,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敌舰吧。
拉斐尔开启了通讯线路。
“潘恩·德格·佐普·寇斯·利·吉,涅克·够·谢克……”从通讯机那里,传来一连串杰特听不懂的语言。
“这是什么啊?”
“‘人类统合体’的官方语言。他们说:‘如果不停止加速,就展开攻击’。”
“你听得懂!”
“嗯,我在修技馆学过。以后你也会在主计修技馆学到。”
“真是够了,我好不容易才学会了亚维语耶。”
“不必担心,这种语言学起来很快。不过……”拉斐尔突然皱着眉头露出嫌恶的表情。“它是一种毫无修饰的语言,就优美层面而言,它和亚维语的差距实在是很遥远。”
“也许吧。”杰特仔细倾听着这段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只知道对方似乎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拉斐尔并没有任何回应,直接就切断了通讯。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任何想要与敌方交谈的意思。“我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对我们说些不一样的话呢。”
“我可不想被那些一点也不幽默的家伙们杀死啊。”
“我也是。”
敌军的舰影终于清晰起来了。看来敌舰是以各自占据正三角形三个顶点的阵形同时行动。
“杰特,跟你报告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是什么呢?”
“主战场隐藏在行星内侧,目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那三艘而已。”
“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新的敌人出现在面前,没错吧?”
“嗯,但这可能性很低。”
“那我们就趁那些可怕的叔叔伯伯们离开座位的时候,赶快潜进那颗行星里去吧。”
“那也得先等我们过了他们这一关再说。”
敌舰的影像越来越大了。
这时操舵室内的重力突然急速消失,而当杰特发现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朝右侧快速倾斜坠落了。
这种感觉自己也曾经在与男爵的战斗中体验过。现在联络艇的所有喷射口也像上回一样进行一连串的无秩序喷射,以回避来自敌方的火线攻击。
在下一个瞬间,一道闪光在杰特的右手边快速窜过。如果不是自己多心的话,那道闪光应该就是来自敌方的凝集光,或者是反质子流与宇宙浮游粒子反应之后所产生的光波吧。
不论什么时候看到这样的闪光,身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起来。
艇内的重力变化可说是相当的剧烈。原本杰特还以为这次应该和在男爵领地的时候不一样,至少有安全带固定自己的身体,应该会比较舒服一点才对——真是大错特错。
一下子被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一下子又被安全带吊在半空中,一下子座椅竟然开始对自己的背部磨呀磨的,再一下子安全带又拉扯着身体左摆右荡……
忍耐,一定要忍耐。
杰特拼命的把快要从胃里涌上来的内容物又压了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操舵的人和同乘的人,倒底那一个会比较难过啊?
正上方有一艘敌舰,正下方也有一艘,还有一艘在左边。
不过接近并正面遭遇敌舰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当重力变化程度终于没有那么剧烈的时候,杰特才有闲情向后瞥了一眼,他看到由敌舰所喷射的引擎火光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
“我、我们没事了吧?”
“嗯,就算他们想要变换方向,也已经追不上我们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通过了。”
“不知道的人是幸福的。”拉斐尔呆呆的看着杰特说道。“刚才有一道凝集光,可是在距离我们只有二十达诣的地方掠过去喔。”
“如果被击中的话,我们会不会很糟糕啊?”
“大概现在的我们就会变成一团电浆块,然后在宇宙当中扩散开来吧。”
“真是诗情画意啊。”杰特俏皮的说着。
这时拉斐尔打开了通讯机,似乎是要向敌军耀武扬威一番。只听到她朝通讯机这么大喊了起来:“库·林·马普·阿斯·唐格·基普!”
“刚刚你说什么啊?”
“我可是一位少女呀!”可能是因为愤怒的关系,拉斐尔的脸颊上泛着一层绯红。“这种话怎么可以叫我再说一遍!”
“啊……原来如此。”
“接下来要开始减速了,请安安静静的在座位上坐好。”
杰特觉得上下的景物好像各自跑到相反的位置上去了。现在在他头上的是史法格诺夫门,而克拉斯维尔行星则来到他的脚底下。
“减速的程度会有多剧烈啊?”
“因为负加速度值相当大,所以可是很痛苦的。”
“请对我温柔一点啦。”
“对你温柔一点是没问题,不过你想被大气层烧得一点也不剩吗?”
“我怕热。”
“那你就忍耐吧。”
减速开始了。结果杰特发现,先前那些加速跟这减速一比根本是小儿科。
虽然有座椅来保护柔软的肉体不至于被反作用力压碎,但是肋骨就快要被压断了,血液根本就投办法流到手脚的前端,眼前则尽是一片血红。
杰特咬紧牙关拼命的忍耐着。
他勉强朝身旁瞥过一眼。没想到连拉斐尔的脸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到底这段时间还要过多久?
墙上的影像突然完全消失,星空与那颗青色的球体也跟着不见,眼睛所看到的只有一片乳白色的墙壁,同时杰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不少。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我只是将艇体抛弃了而已。”
“而已?”
“总不能抱着反物质燃料冲入大气层吧?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可是,也用不着抛弃艇体……”杰特心想,真不愧是亚维人,做什么事都那么偏激。
“原本联络艇就不是为了着陆而设计的。”拉斐尔很快就对杰特说明起来。“如果真的要着陆的话,在程序上跟紧急逃生是完全一样的。”
“可是连艇体都没了,这样子还能着陆吗?”
“如果将艇体保留下来才不能着陆。”拉斐尔似乎是被问烦了。“我自己也是很害怕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着陆啊!”
“第、第一次?”
“之前也跟你说过了,我到现在还不曾去过地上世界。”
“可是,至少你有受过训练……”
“都只是模拟训练而已。”
“那到底那一个比较可怕,是着陆还是去地上世界?”
“都很可怕?!”
真是个再简单明了也不过的回答了。
于是杰特也不再继续发问下去。忍受心中的不安是一项孤独的作业,自己就别再继续打扰拉斐尔吧。
震动开始了。
克拉斯维尔行星的大气层正在只抗联络艇——其实现在只剩下其中的一部分——那粗鲁的侵入行为。
在逐渐强烈起来的震动中,杰特不禁暗自庆幸起来。因为他没办法看到艇外影像,所以也就不用瞎操心。
震动终于停止了。
座椅也从躺椅恢复成一般椅子的模式。
一种奇妙的虚浮感唤起了杰特沉眼已久的回忆。记得很久以前,自己惟一一次从轨道塔下降到行星地面时,也有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虚浮感。
没错……
那个时候自己的内心也和现在一样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