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开明月环-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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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兄,只管安息吧,在下只要找出凶手来,定然会给你报仇的。”
“砰!”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大厅前面中间两扇石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
(方才宇文望退入屏后,石壁阖起之时,大厅前面中间两扇大门也无声无息的阖起,把众人困在大厅之上,后来一凡道人长剑撬开屏后石壁门户,郝元等人从后面走出,前面厅上大门,一直并未开启,直到此时才被人撞开—”
大家听到这声巨响,双方的人都不禁回头朝大门望去。
只见中间两扇门开处,(大厅共有六扇长门,方才大家进来之时,也只有中间两扇是开着的),走进来的却只是两个人。
前面一个是花白头发,额上戴着黑布包头的蓝衣老妇,生得脸长如驴,目光炯炯,嘴唇间露出两颗尖尖的大匏牙,生相极为凶狞。
后面一个一身黑色衣裙,连脸上都蒙着一层黑纱的女子,她衣服虽然宽大,但行路之时?可以看出她身材婀娜,一望而知是个少女。
程明山一眼认出,蓝衣老妇正是自己在徐州兴国寺大佛耳中遇见的怪老太婆,后面黑衣女子身形更熟,她,岂非就是林秀宜?
那蓝衣老妇人目光炯炯,一下落到郝元身上,登时绿光大盛,呷呷尖笑道:“郝元,你没想到老婆子会找上你吧?”
郝元看到她目露绿光,心中暗道:“此妪莫非会是玄阴门的人?”一面平静的道:“你是什么人?”
蓝衣老妇人厉笑道:“你还没想得出来么?”
郝元道:“你是玄阴门的人?”
蓝衣老妇人道:“不错,老婆子是玄阴门硕果仅存的人,三十年前,你为了摄夺本门‘玄阴真经’,把先父和我同门师兄弟二十一人悉数丧生在你‘摧枯掌’下,总算漏网了一个老婆子,今天才能找上门来。”
郝元道:“你找老道是想报仇来的了?”
“不错!”蓝衣老妇人呷呷尖笑道:“老婆子要报的仇,是有公私两种,公仇,你几乎灭了玄阴门,老婆子以牙还牙,自然也要灭了你的通天观;私仇呢?那是杀父之仇,老婆子更非手刃你老毛贼。挖出你的心肝来不可……”
“哈哈哈哈……”郝元仰天长笑道:“你应该先报公仇,再来找老道,如果先找老道,那只怕公仇私仇都会报不成。”
“谁说我报不成?”
蓝衣老妇人呷呷厉笑道:“老婆子到这里来之前,先去通天观放了一把火,你老毛贼门下不是有十二门徒吗,老婆子把他们放倒之后,点来点去,都少了五个,另外你有上百徒孙,老婆子也不为已甚,只一一点废了他们的武功……”
郝元大笑道:“通天观岂是像你说的这样容易对付?那也不成其为通天观了。”
“你不信?”蓝衣老妇人尖笑道:“老婆子人手当然不多,只有咱们师徒两个人;但要放倒你通天观区区百十个人,老婆子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现在已经过了一天,通天观大概早已成了一片瓦砾场了,你七个门徒,也已一齐葬身火窟之中;不过老婆子不想让你还有五个门徒漏网,所以先要问问你老毛贼的那五个毛贼徒弟,到那里去了?”
程明山心中一动,暗道:“这假扮少林慧通大师等五人的,莫非就是郝元的五个门人不成?”
郝元听她说得不像有假,一张又红又嫩的婴儿脸上,神色渐渐凝重,目射凌光,沉喝道:“这么说,你真的毁了老道的通天观了?”
蓝衣老妇人道:“老婆子问你,还有五个门人呢?”
郝元大笑道:“很好,你胜了老道再问不迟。”
宇文望道:“此人到了日月堂,还敢如此说话,总护法何须亲自动手,兄弟要人把她拿下就是了。”
这下大家都听到,郝元原来还是日月堂的总护法!
蓝衣老婆子目光一横,沉声道:“宇文望,今天你的大限大概也到了,不用老婆子出手,各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你的,但你莫要招惹老婆子,否则你更会吃不完兜着走呢!”
郝元霍地站起,朝伺立身后的林秀娟一招手,说道:“取老道剑拂来。”
林秀娟娇声应是,双手把剑拂递上。
郝元左手中指套住拂柄穿着的金丝索,然后接过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右手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左手随手把剑鞘交给林秀娟,目中神光湛然直注蓝衣老妇,喝道:“你剑呢?”
蓝衣老妇人右手一拾,从她左手大袖中取出一柄两尺来长的细刃黑剑来!
这剑看去毫无光芒,只是一把铁剑,而且剑身之细,仅只普通长剑的一半,左手大袖一翻,握着一支黝黑的剑鞘,看去也是铁制的。
郝元目光一动,嘿然道:“玄阴剑。”
“郝元,你果然识货!”
蓝衣老妇尖声道:“老婆子要为玄阴门复仇,自然要用玄阴剑取你性命了。”
“好!”郝元道:“老道就让你占先,你可以发招了。”
蓝衣老妇道:“且慢!”
她玄阴剑一指在场众人,说道:“少林、武当、华山、六合、八卦、形意等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在这里,老婆子要他们作个证人,郝元,你有什么遗言,可以先说出来,等到动上了手,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她明明看到菩萨坐在中间,却没说有盟主在场,而且指的却是各大门派这边的掌门人,也没指那五个跟随菩萨同来的慧通大师等人,这就很明白的不认为那几个人是掌门人了。
郝元听得心头大是恼怒,仰天发出一阵声如金石的大笑,说道:“你认为老道这样不堪一击么?”
蓝衣老妇道:“老婆子还可以告诉你,你老毛贼死后,你五个门徒,我一样不会饶过他们的。”
郝元怒极,厉声道:“多言无益,你可以出手了。”
蓝衣老妇道:“老婆子让你先发剑,这样可以使你死而无怨。”
她每一句话,都激得郝元无法忍受,本来一张又红又嫩的婴儿脸上,此刻由红转紫,由紫转青,满脸都呈现出一片青气。
本来笑口常开的老神仙,此刻几乎变成了狞厉的恶鬼,手中长剑一竖,左手一支白玉拂尘朝前一挥,大喝道:“好,老道那就占先了。”
呼的一声,长剑直劈过去。
他一向被人称为老神仙,自诩年已百岁以外,其实八九十岁总是有的,江湖上从来也没有人看到他和人动过手,因此此刻他和蓝衣老妇动手,敌我双方的人,都不觉静止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人的身上。
郝元果然不愧是通天观主,劳山七十二观的领袖,光是这一剑就虎然有声,一道匹练般剑光像电射般卷出,气势之盛,就非同小可。
蓝衣老妇手中只是一支细剑,自然不敢和他硬拚,身形一动,就让了开去。
郝元大笑一声,抡剑横扫,拦腰挥出,一道剑光又如匹练横飞,剑风虎然有声,站在两丈以外的人,都感到锐利的锋芒逼人而来!
蓝衣老妇依然没有还手,晃身闪了开去。
程明山眼看郝元剑势凌厉,蓝衣老妇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暗道:“林秀宜曾两次暗中相助,若是她师父不敌之时,自己暗中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了。”
他早已存有此心,故而从蓝衣老妇进入大厅之时,他一直不曾退后,此时也正好站在两人的中间,(是两丈外的中间)目光只是注视在郝元剑光。
阮清香轻轻扯了一下荆一凤的衣裙,凑着她身边,悄悄声道:“凤妹,你可曾看出来了?”
荆一凤只当她指两人比剑之事,回头问道:“阮姐姐,你说看出什么来了?”
阮清香道:“那个蒙着脸的黑衣女子呀!”
荆一凤悄声问道:“她怎么呢?”
阮清香道:“你没看到她进入大厅之后,眼睛不时的瞟着他呢!我想,她一定是明弟的熟人了。”
自从蓝衣老妇进来之后,大家的目光,一直落在蓝衣老妇身上,就没有人去注意黑衣女子,阮姑娘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何况她一颗心都在明弟身上,自然早就发现了。
荆一凤低“啊”一声,说道:“我没注意她,她莫非就是……”
她剔透玲珑,一下就想到这蒙面黑衣姑娘是林秀宜了。
只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林秀宜的姐姐林秀娟就在郝元身边,万一自己说出林秀宜的名字来,给对方的人听去,总是不好。
阮清香道:“原来你也知道她是谁了。”
司空玉兰挤到两人身侧,低低的问道:“阮姐姐、荆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阮清香道:“没什么,我们是在猜两人这场斗剑,谁胜谁败?”
司空玉兰悄声道:“你们不是在说程大哥么?”
她一颗心也在程大哥的身上。
荆一凤脸上一红,道:“他有什么好说的?”
司空玉兰道:“啊,二位姐姐原来没有看出来呢!”
荆一凤含笑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程明山认识林秀宜,林秀宜在路上给程明山送纸条的事儿,司空玉兰自然不知道了。
司空玉兰道:“你们没看见程大哥的眼神,他一霎不霎的注视着那老杂毛的剑势,好像要帮那老太婆呢!”
这几句话的工夫,郝元已经劈出了十几剑,此人果然功力深厚得可怕,一柄长剑大开大阖,劈出来的剑招,居然一记强过一记!
蓝衣老妇始终没和他交手,只是东躲西闪的闪避着对方劈来的剑势。
须知要躲闪郝元的剑势,可也不是易事,他这十几剑,把一柄长剑劈的回环如轮,一丈方圆,尽在剑光缭绕之中。
但蓝衣老妇身法奇快,有如魅影一般,人影一闪即杳,老实说双方在场的人中,只怕很少有人能看得清她的身法。
郝元劈到第十三剑上,不觉呵呵一笑道:“你要向老道寻仇,自该和老道放手一搏,这样东躲西闪,连老道的一招都不敢接,还和老道动什么手?”
他心里当然也十分惊骇,以他的功力,这样一十三剑,都被她轻易躲遇,对方虽然
一剑未发,仍可看出她是一个劲敌,因此他话虽出口,手上却丝毫不敢大意!
蓝衣老妇呷呷尖笑道:“谁说老婆子不敢接了?”
“锵”!话声未落,大厅上登时响起一声金铁击撞的大响!
双方的人,谁也没看清楚蓝衣老妇这一剑如何出手的?
在许多人中,只有程明山看清楚了,那是蓝衣老妇左手那柄黝黑的剑鞘击在郝元的剑身上发出来的一声金铁狂鸣!
不知她手中这支黝黑的剑鞘是何物所制,这一下击撞,居然把郝元一柄长剑齐柄震断!
蓝衣老妇似是早已智珠在握,这一击对方长剑非断不可,因此在剑鞘击出之时,右手两尺长的细剑比闪电还快,兜胸刺出。
郝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长剑会被对方一下震断,但他对蓝衣老妇当心刺来的一剑竟然浑似不见,左手白玉拂尘突然一抖,朝蓝衣老妇当头挥去!
蓝衣老妇右手细剑直刺击出,并未变招,左手黝黝剑鞘随着朝上架起!
一蓬雪白的拂丝一下缠在黝黑的剑鞘上,这下两人各自使上了全力。
郝元拂尘下压,因为他拂丝已经缠住剑鞘,若非蓝衣老妇放弃剑鞘,往后疾退,否则就非和他硬拚真力不可。
蓝衣老妇当然不肯放弃剑鞘,只好也使出全力,朝上硬架,她非挺住不可。
最使人看得触目惊心的,还是蓝衣老妇那支细剑了,因为郝元对他当胸刺去的一剑浑似未见,此时已被蓝衣老妇一下刺中前心。
剑是刺中了,而且不偏不倚刺在郝元的心口上;但细剑虽然细而锋利,却没有刺得进去,现在顶在郝元心口的细剑已经像弯弓一样顶得弯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位老神仙居然练成了某一种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