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童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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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所为,他拥紧她,打横把她抱起,搂在胸前,“那么现在我就告诉我,以后你该在的地方就在隔壁。”
她微微羞红了脸,被他这样抱着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被珍惜、被珍视了,因此心里甜蜜的感觉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扩散,让她觉得慵懒与疲惫。疲惫是因为刚才的哭泣,可哭泣的原因她早已忘记,现在她在洛伊的怀抱里,他像抱着珍宝般拥着她,还在她的耳边轻言戏语,他说她该在的地方就在他的床上。
她被轻放在羽绒垫子上,柔柔的棉被将她包围,让她从心底里舒坦地低吟。
“宝贝,你累坏了吗?”见到她眼低的黑眼圈和哭肿的眼眸,他一一抚过。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疲倦已经快将她征服,她只来得及说:“洛伊,我很高兴……”
他拉下她的手,轻轻放在棉被里,在她额头一吻,这些天她的确是累坏了,刚才又哭得这么伤心。他凝视着妻子熟睡的睡颜,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她是这样的孱弱,但也是这样的坚强。她可以面对他的怒吼而不动声色,也可以为了他的受伤而哭泣,而她是他的妻,他要呵护一辈子、照顾一辈子的女人。将来,她还会生下他的继承人,留下他们永生永世的牵念……
如果此刻有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感到非常诧异,严厉的不苟言笑的葛莱恩伯爵也会有这样温柔的表情和这样轻柔的举动吗?这与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截然相反,他本是一匹孤独的噬血的狼,可在面对妻子的时候,也可以成为绕指柔,只因为他的妻子值得他的柔情相待,值得他用最温柔的心去爱护她,保护她……
她是他永恒的责任!
第八章
马车驶进伦敦的石板地面,葛莱恩伯爵夫人轻轻打开窗户,凝望窗外密密麻麻的石头建筑,不久马车便驶进宫门,她的心也开始跳得热烈。虽然她很幸福,已经几乎得到她所祈求的所有幸福,可她心里依然有一个不可触碰的伤口,而现在她就要无法避免地面对这个伤口。洛伊爱她,虽然他从来不说,可她从他看她的眼神里,她可以感觉得到。
但这种爱是男女间最崇高的爱情吗?是他和依莲当初一样的爱情吗?他爱她爱到怎样的程度,会超越另一个女人蚂?现在她面临这个威胁。依莲在日光室里对她说过的话蓦地窜进心头,她不会让她幸福,不会让她快乐。她说过她要报复她,如果她发现芮玫在嫁给洛伊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悲惨,她不会放弃的。她想起那双可怕的瞪视她的眼眸,依莲的眼里是深浓的恨意,那种恨可以吞噬人类所有的幸福与快乐,而芮玫害怕自己会被她吞噬。
坚强,芮玫!她告诫自己,你要相信上帝和你自己的力量。依莲一定会来破坏,可你得战斗,也要相信洛伊。他现在是已婚男子,他在上帝和你的面前都许下诺言,即使他还没有忘记依莲,他也必须遵守他对神许下的诺言。是这样的吗?她努力尝试说服自己,可却觉得这样的理由是如此的不可靠。
洛伊,请你记得我的爱,即使你还没有爱我爱到像我爱你这样,可请你一定不要背叛我。如果那样,我会活不下去的!芮玫在心里呐喊,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马车已经停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正等待着她走下马车。
“伯爵夫人?”玛丽轻唤她的女主人,芮玫夫人一路上经常走神。
她难堪地抬起头,发现车门已经敞开,她只能伸手让人扶她下车,而他的丈夫已经站在门前等她。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旅途太颠簸了吗?”他急着赶到伦敦,可能会让她太劳累。
“不,不是。”她慌忙掩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不对劲!他直觉地知道,因此追问:“什么事?”语气不自觉地严厉。
芮玫又是一阵惊慌,为什么一到伦敦他的口气就不一样了呢?她拼命寻找借口,有了!“我在替凯恩担心,你知道他和安妮,他们并不是……”她无法说出口。
他安抚地揉揉她放在他臂弯里的手,“放心,凯恩知道怎么做。他是最勇敢的战士。”
芮玫因为他的话而失笑,心情暂时缓和下来,“洛伊,婚姻不是打仗。”
“不是吗?”他开着玩笑,“我们的婚姻在一开始也像打仗。”他只是想让她放松下来,却没有想到这句话正好触到了她的痛处。
果然,芮玫脸色一变,苍白得几近透明,她惶恐地低语:“我为给您带来的不便感到抱歉。”
“芮玫,我并没有……”可是没有时间给他解释了,他们已经被领进大厅,即将觐见国王与王后。洛伊只能咽下嘴边的话,微笑地看着欢迎他们的人群。
她的心微微发抖,不明白洛伊为什么要那样提醒她。他是在暗示什么吗?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群、这里软绵绵的伦敦口音……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糟糕。她非常想投入他温暖的怀抱,然后什么都可以不看、什么都可以不想,只要感觉他拥抱着她,感觉他是属于她的。可是她不能,在这个华丽虚伪的地方,她只能优雅地微笑,高贵地说话,连抬起头的弧度都是被规定好的。
在她心潮澎湃的时候,她不仅感慨她还有这样好的演技,她觉得嘴角僵硬。但她必须继续下去,国王就在前头等待着他们。
芮玫的确不知道该怎样和她未来的嫂嫂沟通。安妮,国王最小的女儿,她沉默害羞得让芮玫觉得她似很受挫折。亨利其他的儿女都如爱德华般开朗阳光,交际手段完全符合王家标准,可是为什么安妮公主这样羞涩自闭呢?这大概就是凯恩不快乐的原因!芮玫在心底暗暗叹气,如果连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和安妮交流,凯恩又怎么会知道呢?他是个战士,从来不会太温柔,更不会猜测女孩的心思。凯恩一定对目前的状况感觉无能为力,才会拜托他的妹妹。
可她也感觉无能为力,她看着低着头的公主,再次尝试:“安妮,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巴尔漠,你知道它是靠海而建,浩瀚的大海还有无边的海浪声,空气中飘着的盐味,还有湿润的感觉……”她的声音渐渐细弱,嘴角扯出无力的笑容,安妮丝毫没有接过她话题的意思。
“总之,你在那里会很快乐。我们的管家也很亲切,对了,巴尔漠还有最好的厨子,而且他会做法国菜,你比较喜欢法国菜吗?”她都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轻快,显得不真实了。
安妮微微点头,露出一抹孱弱的笑容。
芮玫沉吟地望着她,轻轻拉起她的手,“安妮,你千万不要担心凯恩,我知道他看起来可能过于凶狠,可是他其实是很心软的男人。”她审视安妮低得更低的脸,“你知道我以前有多顽皮,可他从来没有打过我。”
安妮公主的表情却是眼里含泪,这让芮玫不知所措,她是做错什么还是说错什么了吗?这个羞怯的女孩怎么会看来一副无法忍受,快哭出来的表情呢?
“对不起。”安妮声音低柔,几不可闻,“我想单独待一会儿。”脸颊涨得通红,迅速地瞥一眼芮玫,眼里满是哀求。
芮玫尴尬地微微一笑,“是我太打扰了,实在抱歉,公主殿下。”飞快地放下她的手,她起身行礼,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神情,她跟凯恩的未来着实让人忧心忡忡。
她离开安妮公主的起居室,忽然很想找到洛伊,希望有人可以分担她的焦虑。她希望凯恩幸福,和她一样的幸福,凯恩很小就担负起一个领主的责任,他几乎从来不笑,生活对他总是比较苛刻。如果再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她真不知道他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请问看见洛伊爵爷了吗?”她询问一个侍女,对方向她指明方向。她走过几处喧闹的厅堂,不得不停下来与人寒喧、嬉笑。
离开那些尽情欢乐的人群,她奇怪这些人年复一年在宫廷里这样的虚度生命,又有多少意义?洛伊从来不太喜欢到亨利的宫廷里来,他告诉她婚礼一结束,他们就要回葛莱恩。她为此深感安慰与欣喜,现在雄伟壮丽的葛莱恩已经成为她的家,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不必再担心依莲。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回想起他们看见依莲时的情况。全场的喧嚣与欢笑仿佛忽然间停止,每个人都望着他们和正向他们缓步走来的女孩。芮玫记得自己当时紧张地捏紧裙摆,看着穿着一身湖水绿长袍的依莲,她向他们行礼,并且对洛伊绽开温柔的一笑。这充满羞涩与妩媚的笑容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吧?当芮玫焦躁地看向她丈夫时,发现自己的担忧都是不必要的,洛伊仅仅礼貌地点点头,就转头看着一位他久未碰面的老朋友,让两个女孩自己说话。
声音又恢复成原来的喧闹,众人失望的表情都写在他们脸上,围绕着芮玫身边的人开始散去,依莲也很快地越过她身边,走向其他的朋友。这个时候,洛依摆在她腰上的手一直没有放松,这让她既安心,又宽慰,心里还有难以言语的喜悦,她悄悄靠向他。
后来洛伊就没有再见过依莲,晚上的宴会他们都尽量不去参加,白天洛伊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王子殿下出去狩猎,她则和贵妇小姐们闲话家常。现在的她再也不敢扮成男孩跟随在那群战士后面了,但她却觉得比以前更快乐!
芮玫露出由衷的笑容,她现在只要做好葛莱恩伯爵的妻子就行了。前面那个绿色沙龙的门大敞着,这里位于皇宫的最西翼,通常不会有人。她不知道洛伊是不是在这个沙龙里,不然她又得去询问别人他在哪里。
她走近沙龙,眼前的画面让她血液变冷、心脏停止、呼吸停顿。她压抑住自己想要惊呼的冲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见——洛伊和依莲就站在沙龙里拥吻!
这情景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他们明明离她这么近,她却觉得距离遥远得让她无法到达。不,洛伊,不!她的心在呐喊,口里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有任何迟疑,芮玫忽然转身,奔过长长的走廊,她觉得心碎了,再也拼不起来。
她没有看见沙龙里洛伊坚定地推开了依莲,“不,依莲。”他的话语冷硬,一点儿不像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
依莲满脸惊慌,“为什么,洛伊?”
他平静地看着她,意志坚决,“依莲,我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
依莲的蓝眸里沁出泪水,让她更显娇弱,她的声奇Qisuu。сom书音破碎:“那你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她痛苦的表情让他微微动容,但他依然口气平稳:“我约你是为了告诉你——”洛伊稍稍停顿,“既然我们已经不可能,你就不该拒绝所有的人。”
依莲倏地抬起头,她的眼眸里似乎掠过愤恨?洛伊并不敢确定,因为现在他看见的还是一张哀戚的脸,又有许多泪珠滑落,她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透明的双眸瞅着他。
他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我们曾经相爱,但现在是时候让它过去了。”他的话的确残忍,可他必须告诉她,“你得重新振作起来,去寻找你真正的幸福。”
“可我爱你!”她凄历地轻喊,“我无法爱上其他人。洛伊……”她呼喊他的名字,把头抬得高高的。,用很热切的眼神凝视着他,“只要我们心里爱着对方,我就不会觉得不幸福。”
他走到她面前,用手轻轻揉去她再次落下的泪水,用无比轻柔的声音说:“依莲,我的妻子是芮玫,我必须爱我的妻子,而不是你。”
她猛地扭转头部,痛苦地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