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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豪门游龙-第74部分

小说: 豪门游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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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初闻中凤生气悲啼确实是为了自己,不由心中更加难受,继听中凤由年妃侧面解释已经转悲愤为喜悦,方才愁颜稍解,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最后见年妃直言无隐,连自己回母嫂的话也全知道了,不禁默然不语,良久方道:“妹妹,我知道您确实是在为我打算,不过此事实有苦衷,人言可畏,也不得不顾虑一二,容我熟思再行奉告便了。”

说罢,告辞径去。等回到花厅西侧那间秘阁之中,将这两日府中公事处理了一阵之后,雍王方才回来,一见羹尧已经到府视事,不由笑道:“二哥今天已经大好了,其实此间并无要紧的事,即使再歇上两三天也无妨,何必这等忙法呢?”

羹尧忙道:“日来偶撄小疾,想不到竟蒙王爷亲往寒舍探问,实属感激之至,既已稍愈,焉有不来视事再劳王爷关切之理?”

雍王大笑道:“你我情胜手足,怎么又说出这等话来?以后还望不必客套才好。”

说着忙把桂香所得消息说了,接着又道:“此事如十四阿哥真依那怪物之见,与六阿哥打成一片,合以谋我,倒也是一件值得留意的事,二哥卓见如何咧?”

羹尧略一沉吟道:“要破程子云之策并非难事,以我看来,现在诸王的眼光全集中在太子身上,对于王爷尚在其次,而且六阿哥为人志大才疏又纵情酒色,并不足畏,如今只仗着豢养着几个喇嘛,便敢妄作妄为,更是自取灭亡之道。不过程子云为渊驱鱼之策倒是极有见地的,我们现在不妨更高一着做去,他这着棋便无用了。”

雍王笑道:“二哥所言极是,但不知这更高一着是如何做法呢?”

羹尧笑道:“程子云的意思,无非欲借六阿哥之手以倾太子和诸王,等六阿哥坑了太子,剪除了诸王再去收拾他,成则十四阿哥坐享其利,败则六阿哥首当其冲,与十四阿哥无涉。他这个法子,如论对付太子与诸王,我们也可采用,只要他不来为害王爷,不妨也坐观成败,以收渔人之利。但他对付六阿哥的方法,是想先取得把柄,再加以挟制使其就范,然后再曲意交欢,利用六阿哥去收拾太子和诸王,这一点却是一个引火烧身的下策,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苟同向他学样。”

雍王点头道:“我也是这个看法,六阿哥虽然是个纨绔一流人物,但自视颇高,手腕又喜欢向毒辣阴狠处做,万一挟制不成,固然立刻就是乱子,即使一时受制,他心有不甘,也必加以报复,那后患更不堪设想。不过,二哥究竟打算如何应付此事呢?”

羹尧笑道:“我已想好一条倒树寻根,将计就计之策,是否可用还未敢必,王爷不妨加以裁决。”

说着又道:“我打算依程子云之计,命云小姐陪张桂香到六王府去一趟,照他的话做,让十四阿哥去挟制六阿哥,以造成他们之间的猜忌倾轧,一面收拾太子和诸王,一面自相残杀,不管谁战胜了谁全与我们有利。另外为了防止他们借那喇嘛之力来倾害王爷,不妨再派出人去,秘密联络那红衣喇嘛,许以重利,使他们明里帮着六阿哥,暗中却受我们节制。这样一来,倒或许是个根本之法,王爷以为如何?”

雍王不禁把手一拍道:“二哥果然是个高一层的做法,如果能把那红衣喇嘛收买过来,任凭他们如何互相倾轧,我们都可保万无一失了。不过,我素知这些喇嘛们自创宗派,向极狂妄,既为六阿哥罗致以去,你要使他心为我用,却也非易事咧。”

羹尧笑了一笑道:“这个王爷倒不必虑得,只要能稍假时日,容我设法探明他的性情喜忌,倒自有制他使其就范之策。”

雍王听罢,不禁把手一拱笑道:“既如此说,那我只有一切拜托二哥了。”

接着又道:“昨日我因二哥病了,一时无法决策,所以命那张桂香回去,托言六阿哥府中防守严密不易下手,以待与二哥商酌再定行止,也许十四阿哥和那姓程的怪物今夜未必再教张桂香去咧。如能稍缓数日,这事便更好办了。”

羹尧笑道:“王爷昨晚命张桂香回去说的话,虽然是托辞,可是我今日已接派在六阿哥府中的人来报,却正若合符节,这倒真是天衣无缝,不由那程子云不信咧。”

雍王忙道:“原来二哥已得六阿哥府中消息,前晚出事,昨日防守自不必言,所以我才教桂香回去那样说,但不知此外还有什么消息?”

羹尧道:“据那边的来人报告,自云张两人一闹之后,那费虎哈胜两个把式,虽被打落院中,药力发作却不可遏止,不但府中其他护院和僮仆人等死伤极多,便六阿哥和那红衣喇嘛奇*。*书^网,二人也几乎受伤,后来经用鸟枪轰碎头颅才倒地不起,算是安静下来。但是六阿哥对于此事,虽然吃了亏,却严禁声张,只有派出人来,一面向各方打听,一面加紧防守,所以昨夜全府都如临大敌一般。可是空闹了一夜,却不见半点动静,如果不是王爷将张桂香拦住,真也未见得便能得手咧。”

雍王笑道:“本来程子云和十四阿哥也真胡闹, 自古得意不可再往,第一天本来是出其不意所以才能得手,第二天再去可就难说了。我不让她去固然要等二哥商量,其实正为顾虑此点,不过既如此说,她二人一时不便再去了,我们方才所言不又成了空谈吗?”

羹尧又笑了一笑道:“这也未必尽然,只要十四阿哥和那程子云能差张桂香再去,我终有法子让她回去销差,方才所言也决不会便成空谈,王爷对此但放宽心便了。”

雍王愕然道:“二哥真有这把握吗?”

羹尧正色道:“我在王爷面前焉有妄言之理?如果不信,我想十四阿哥和程子云两人,决不会因为六阿哥有备,便中止前计,至多不过数日便见分晓了。”

雍王看了羹尧一眼也不再问,半晌又道:“此事二哥既有智珠在握,我也暂时不问,一切但凭布置便了。不过二哥已经改了庶吉士,你自己知道吗?”

羹尧道:“这是皇上的恩典,羹尧只有勉力学习,将来慢慢答谢主子和王爷了。”

雍王笑道:“这样也好,你放心,将来赏检讨放学政这是稳稳的了。不过我知二哥也许志不在此,但是这是朝廷的体制,你既要由正途出身,也只有按步就班,循序渐进了。”

羹尧连忙躬身道:“羹尧幸蒙圣思,得中进士,已是侥幸,怎敢说志不在此?王爷这样一说,更加令我惶恐了。”

雍王又大笑道:“你这么一说,又失其英雄本色,我不也早对二哥以天策上将自吗?你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文学侍从之臣吗?那我倒有点不信咧!”

说罢又道:“实不瞒二哥说,今天我所以回来得这样迟,便是因为入宫以后,甚蒙父皇嘉许,并垂询近来读书所得,以及勋贵子弟有无人才,小弟已将二哥家世才华上达天听了。”

羹尧忙又悚然拜谢道:“王爷如此看重提携,羹尧何敢克当?”

雍王连忙一把扶着道:“二哥,你又错了,小弟所以如此直言无隐,毫不避忌,实欲以肝胆相照,他日才好共事,如再客气,便反显得小弟市惠,不足与共了。”

羹尧无奈,只得慨然道:“王爷虽然如此看待,羹尧却断不敢僭越,不过,苟有所命,决当不惜肝脑涂地,以图报于万一。”

雍王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说来说去,还是未能免俗,此处缺两页

咧!”

说着,不由分说,扯着便向院落里面拖去,羹尧不禁被她扯得面红耳赤,忙道:“孙三奶奶您快放手,我不走就是咧,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呢?”

孙三奶奶咧嘴一笑道:“这能怪得俺吗?谁教您打算走咧。”

说着,放下手,又笑道:“您这个人,说话有点靠不住,俺实在有点信不过咧。早半天俺去请您来,您不也答应了吗?为什么自己不来,倒请了年娘娘来咧,这一回俺可不再上当咧。”

说着,虽然放下了手,却身不离羹尧肘后,一直跟到楼下,又悄声道:“俺想王爷是外人,所以小姐才吩咐请楼下坐,您和她是小两口儿,还有什么避忌的?不如干脆上楼去好咧!”

羹尧方在摇头,剑奴已从楼上下来,笑道:“小姐说,既是王爷没来,单只年二爷一人,便请楼上坐也是一样,您便请上去吧!”

孙三奶奶听了又一挤母狗眼,咧着大嘴,乐得直笑。羹尧不禁心中大诧,暗想中凤为人虽然向来洒脱,极少有世俗儿女之态,但对自己从无傲慢之态,既是要请自己上楼,为什么不下楼迎接,却差一个丫头来传话呢?想着,嘴里却不便说什么,仍向楼上走去,等上了楼之后,却见中凤方从房里迎了出来,淡淡的一笑道:“年爷,您的贵恙已经大好了,劳驾来看我都是不敢当咧。”

羹尧见她玉容惨淡,神态之间,和往日大不相同,不由心中非常内疚,连忙欠身道:“小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病,只偶然稍受风寒,略有不适而已。迭次承蒙令兄和张总管相问,实在感激之至。却不知女侠也病了,今午本想径来探问,因恐有不便之处,所以才请舍妹代为问候,并谢关切,但不知她来了没有?”

说着剑奴已从楼下送上茶来。中凤接过茶来,只说了一句:“年爷请用茶。”便又微慨道:“谢谢您,她已来过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病,不过体倦想睡一会儿,想不到我那乳母无知,倒去惊动年爷,这实在冒昧得很,还望年爷不要见怪才好。”

羹尧见她神情越发冷漠,不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回顾剑奴已经下楼,孙三奶奶和侍琴也不在身边,连忙低声道:“师妹,您最近有什么感触吗?小弟虽然不才,但对师妹始终视为畏友,此心实为天日可表,即使有什么流言,还望以情理衡之才好。”

中凤不禁玉颊微红嗔道:“我好好的为什么会有感触?您这话真有点奇怪咧?”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倒不知外面有什么流言,您现在是血滴子总领队,还有什么消息能瞒得了您?既然说这话,想必总有所闻了,何妨先告诉我听听咧?”

羹尧想不到她忽然会有此一问,不禁涨红了脸道:“其实,我这也是揣测之辞,不过因为这里到底不比云家堡,也许下人们有什么碍耳之言,亦未可知,所以才这样说。既没有那就算咧。”

中凤闻言,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呷着茶,默然无语。

羹尧也擎着茶杯呷了一口,相对无言了半会,方才搭讪着道:“愚兄近来正因一事未能决断,但不知我那恩师现在何所,师妹能设法令我一见吗?”

中凤笑了一笑道:“您现在已是大清的新科翰林,又内结椒房之宠,将来还怕不是卫霍一流人物,目前正是青云得路,扶摇直上的时候,还有什么事不能决断,要去问他老人家?难道王爷因为不能固宠,要托您把他老人家请出来,当作商山四皓一流人物吗?不过,以我看来,这个差事,如果承应下来,您却无法可以销差呢!”

羹尧闻言,不禁心下更加慌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中凤身边低声道:“师妹,您太冤屈我咧。愚兄虽然应试、出仕,又在这府里担任了这血滴子总领队,实在一切均为了重光汉族山河张本。此志矢如日月,决非富贵利禄所可转移,如有言不由衷,他年决不逢好死,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法呢?如连师妹对我都不明白,那师父和各位师伯叔更难谅解我了。”

接着,又附耳道:“我之所以要见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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