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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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见过迷魂仙子两面。」「很好。」青衣妇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麽名字?」凌君毅道:「在下凌君毅。」青衣妇人似乎微微—怔,又打量了他一眼,道:「原来你就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凌君毅道:「正是区区在下。」青衣妇人道:「好吧,今晚咱们要对付的主要敌人,是百花帮的太上,老身就放你一马,只要你不向我这边逃,老身不难为你就是了。」凌君毅剑眉略轩,朗笑道:「夫人这份盛情,在下谢了。在下也有一句话奉告;今晚一战,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但夫人只要从原路撤退,在下也可以放你一马,不难为你就是了。」轿前的春花、秋月,同时脸色一沉,娇叱道:「你敢对柳仙子这般说话,那就先把你拿下了。」柳仙子!原来轿中的青衣妇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千手观音柳仙子。
勾老大目光如炬,看到两人抬手一指,就有一丝金光闪了闪,急忙叫道:「总座小心她的暗器。」他喝得已经迟了!春花、秋月娇喝声中,两支金针已经悄无声息,快若闪电,一左一右,打上凌君毅的肩头。
凌君毅潇洒地站着,动也不动,任由两支金针钉在肩上,朝春花、秋月微微一笑道:「两位姑娘如仅凭两支金针,就能制得住在下,在下在百花帮这总护花使者也就不用当了。」话声甫落,两支金针,已从他肩头自行滑落。
春花、秋月看得满脸失色。秋月冷哼道:「你神气什麽?哼,不信再试试……」柳仙子徐声道:「秋月,不准再出手了,他练成护身真气,你们伤不了他。」一面朝凌君毅道:「你年纪不大,居然练成护身真气,实在难得,你总听你师父说过,九仙阳干手观音吧?护身真气只能防御普通暗器,遇上老身的「太阳神针」,那就一无用处了。」凌君毅心头暗暗一震,他确实听师父说过,隐居九仙阳的干手观音柳仙子,暗器独步武林,尤其是她的「太阳神针」,专破气功,是武林中人唯一的克星。他真没想到轿中的青衣妇人,就会是九仙阳的干手观音柳仙子!更想不到千手观音柳仙子成名多年,也会甘心附贼,和黑龙会流瀣一气!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确曾听家师说起过柳仙子的大名,但柳仙子认为「太阳神针」可以破在下的护身真气,那就不妨出手试试。」春花气道:「师傅,这人不给他吃些苦头,还当师傅的「太阳神针」破不了他护身真气呢!」柳仙子微笑道:「年轻人,真气一旦破去,你一身武功也就完了,这种事,逞强不得。记着,老身还是这句话,待会你只要不向老身这边逃过来,老身不会难为你的。」就在此时,第三声号炮,跟着响起!数丈高的石崖上,同时挑起八盏风灯,把整座黄龙岩照得如同白昼。黄龙岩下,一座高大的洞府中此时已有一夥人缓步走出!当前一个是黑褂老者,生得赤脸浓眉,颊下一把疏朗朗的花白胡子,肩头背一柄黄穗长剑,目光炯炯,虎步走来。这人凌君毅曾在百花帮见过,正是黄龙堂主郝飞鹏。在他身後,还有两个老者,一个身穿葛衣,身材矮小,一张马脸却是特别长,看去有些古怪。另一个尖瘦脸老头,脸白如纸,双目如线,似睁似闭,死眉活眼的模样,一望而知是旁门左道人物。接着是四名身穿黑色劲装、背负狭长长剑的汉子,至少也是黄龙堂巡主一类的人物。
凌君毅付度当前形势,对方出现的三批人马,东西两批,志在截断自己退路,自然以正面黄龙堂的这一批人为主。西首翻天鹰仇英率领的九名「十二星宿」已由虞美人率领二十名花女严密戒备,这是太上在密柬上指示的。其余两批人马,自己也该有所准备。当下就暗中嘱咐公孙相,率同四名护花使者,严密监视,防备东首的千手观音柳仙子那一批人。另外分出四名护花使者,以丁峤为首,守护软轿,自己和勾老大、宋德生、张南强居中,对付正面黄龙堂的敌人。这一分配,如以实力来说,和对方三批人马相比,当真是以弱敌强,差得甚远,但此时此地,也只好如此安排了。
黄龙堂主双目炯炯,打量着被堵在草坪上的百花帮一行人,脸上不禁飞过一丝冷峻的笑容!在相距二丈来远,便已站停下来,洪声说道:「谁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凌君毅?」凌君毅缓步走出,说道:「在下就是凌君毅,郝堂主有何见教?」郝飞鹏虎目之中寒芒飞闪,冷嘿道:「你就是总护花使者?」,他在百花帮後园,曾见过凌君毅和百花帮主坐在一起,是以认得。
凌君毅道:「不错。」郝飞鹏道:「你们太上也来了麽?」凌君毅道:「不错。」郝飞鹏道:「她躲在轿中,怎不出来?」凌君毅道:「贵会会主该是也来了?」郝飞鹏道:「你们这点阵仗,何用会主亲来!」凌君毅淡淡一笑道:「贵会会主既然没来,敝帮太上,自然也用不着见你了。」郝飞鹏仰天洪笑道:「已经落在老夫掌心,老夫不相信她能在轿中躲得了多久?」凌君毅道:「这个难说得很。」郝飞鹏道:「难道你们还能生离此地?」凌君毅傲然笑道:「那也未必,古人说得好,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百花帮若是这般不堪一击、那就不用到昆箭山来了。」郝飞鹏脸色微变,一手摸着长须,看了凌君毅一眼,说道:「但以眼前形势而论,你们深入腹地,三面受敌,显然处於劣势,这是不争的事实,阁下应该看得出来。」凌君毅道:「在下觉得鹿死谁手,仍是未定之数。」郝飞鹏沉嘿一声,脸上渐渐泛起怒意,沉声道:「老夫听说你是反手如来不通大师的传人。」凌君毅道:「不错。」郝飞鹏道:「会主看在令师不通大师的面上,不想伤了和气,要老夫奉劝你老弟,黑龙会和百花帮的过节,和你老弟毫不相干,你用不着蹈这场浑水。尤其以你老弟一身所学,那是前程远大,如果愿意到黑龙会来,会主同样可以给你总护法的名义。」凌君毅笑道:「贵会主的盛情,在下心领。」都飞鹏道:「老弟不愿屈就?」凌君毅道:「在下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总不能朝秦暮楚,凭你郝堂主几句话,就阵前投诚。即以郝堂主来说,在下劝你投效百花帮,你能这样做麽?」郝飞鹏点点头道:「会主之意,老弟如果不愿意屈就,也希望你及时退出,不可为百花帮利用。只要老弟点个头,老夫立即叫人送你出山,你老弟意下如何?」凌君毅笑道:「如果敝帮太上也要在下劝你郝堂主,如果不肯投效百花帮,也希望你能及时退出,郝堂主又如何呢?」郝飞鹏变色道:「阁下那是不答应了?」凌君毅淡然一笑道:「在下和郝堂主一样,这是各为其主。」郝飞鹏怒哼道:「凌君毅,你错过今晚,那是自毁前程。」凌君毅道:「在下看不出如何自毁前程?」郝飞鹏道:「老夫不妨说得明白些,百花帮以女色蛊惑武林中人,图谋不轨,只是一个叛逆帮会,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叛逆」这两个字扣到百花帮的头上,凌君毅心头,不觉泛起了一片疑云!他记得太上说过的一句话:「他们除了搬几个鹰爪孙之外,能从各地调集什麽高手?」自己还以为百花帮和黑龙会只是江湖恩怨而已,但从郝飞鹏的口气听来,他们之间,果然牵连到官家。
勾老大站在凌君毅背後,先前他只是听着双方说话,并未开口。当然,他只是向导身份,哪有资格在总使者面前插口?何况凌君毅对郝飞鹏威胁利诱,俱不为所动,也用不着他在旁多嘴。但此刻可不同了!江湖上人,尽管刀头舔血,臂膀上跑马,但一旦牵涉到官家,谁也不愿去顶上「叛逆」的罪名。他看到凌君毅忽然沉吟不语,只当他被郝飞鹏这句「叛逆」吓唬住了:到了此时,他顾不得自己只是一名向导,口中大声喝道:「郝飞鹏,你变节降贼,认赋作父,也不过当了一名堂主,你有什麽前程?」郝飞鹏双目圆睁,冷喝道:「你是勾维义!哈哈,会主正要找你们这一班叛逆,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尔偏来!」勾者大沉笑道:「我既然敢来,还会伯你们这些认贼作父的鹰爪孙麽?你瞧到咱们打着的旗号麽,就是要扫平黑龙会,消灭武林败类……」郝飞鹏一张赤脸,满布杀气,大喝道:「无知叛逆,死在临头,还敢狂吠?」只听站在右首的尖瘦脸老者冷冷说道:「郝堂主,老朽有话想问问这姓凌的小伙子。」郝飞鹏连忙陪笑道:「独老只管请问。」随着话声,退後了一步。
尖瘦脸老者双目微睁,两条眼缝中,射出森寒细芒,望着凌君毅道:「小伙子,老夫有话问你,你要好好回答。」凌君毅眼看郝飞鹏对他十分恭敬,心知两个老者身份,可能还在郝飞鹏之上,一面傲然道:「那要看你问什麽了。」尖瘦脸老者道:「老夫独孤叟,总听你师父说过吧?」凌君毅心中暗道,「果然是个难缠的老家伙。」一面淡然笑道:「老兄有什麽话,可以说了。」独孤叟脸上微现不悦,说道:「老夫和令师有过数面之缘,你小小一点年纪,居然也和老夫称兄道弟起来?」凌君毅朗笑道:「家师告诉过在下,他老人家没有半个朋友,因此,在下也没有半个前辈,行走江湖,也从不以後辈自居,称你老兄,正合乎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有什麽不对?」独孤叟微晒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小伙子,口发狂言的人,还得有点真才实学。」凌君毅道:「老兄是否想考较在下的功夫?」独孤叟道:「老夫现在还有话问你。」凌君毅道:「请说。」独孤叟道:「老夫有两个徒儿死在百花帮之手,你是总护花使者,自然知道是谁杀的了。」凌君毅道:「令徒是谁?」独孤叟道:「老夫两个徒儿,一个叫柏奇寒,一个叫秦得广。」凌君毅听得暗暗一怔,柏奇寒使的是「玄冰掌」,秦得广练的是「寒丝功」,这两人原来是同门师兄弟,想来这独孤斐也是以阴寒功见长了。这就点头道:「令徒之死,在下自然知道。」独孤叟厉声道:「决说,是谁杀了他们?」凌君毅暗暗忖道:「是了,郝飞鹏率同蓝豪、柏奇寒两人闯入百花帮,结果仅以身免,他自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了。」目光一抢,徐徐说道:「令徒柏奇寒,是偷袭花家庄院不愿被擒,举剑自裁身死,郝堂主也在场,不信可以问问郝堂主。」独孤叟道:「郝堂主,是这样麽?」郝飞鹏道:「不错,但柏兄自裁,这笔帐,总归要向百花帮算帐的了。」独孤叟点头道:「此话有理,唔,秦得广呢?」凌君毅道:「秦得广潜入百花帮卧底,担任护法职务,在牛诸矾被在下识破,但正好遇上飞龙堂主饶三村率领十二星宿,把在下等人围住。饶三村认为他泄漏黑龙会机密,用淬毒暗器把他杀以灭口……」独孤叟怒声道:「你是说,秦得广也不是你们杀的?」凌君毅剑眉一轩,朗笑道:「郝堂主方才已经说过,这笔帐自然都算在百花帮头上了。」独孤叟本来像白纸般的尖瘦脸,渐渐笼罩一层黑气,厉声道:「你说,老夫应该找谁算帐?」他口中虽在问找谁算帐,实则双手提胸,两道冷森的目光,已经注定了凌君毅,大有出手之意!
勾老太低声道:「总座小心?」站在凌君毅身後的宋德生、张南强不由自主手按剑柄,严神戒备。
凌君毅依然神色自若,看去毫无戒备,笑道:「咱们